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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虎癡,虎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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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大怒!

  這好端端行軍趕路,突然被人攔住,還口出不遜,他心里又怎能舒服?

  骨子里,劉闖也是個非常驕傲的家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冰火#中文人若對我不敬,我就滅他全家。汝陰縣城,朱成和孫乾意欲不軌。但若只是這樣,劉闖也未必會真的殺了朱成滿門。

  關鍵是那朱成一口一個‘背主家奴’讓他怒火中燒。

  老子何時做過麋家家奴?

  朱成一個俘虜,卻沒有俘虜的覺悟。

  自以為是一個名士,想要展現名士傲骨……對于這個時代的那些主公們來說,這一招用處很大,還能搏一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但對于劉闖來說,這就是裸挑釁,又豈能容忍?

  于是,朱成死了!

  而今又有個莫名其妙的家伙,跑來劉闖面前破口大罵,劉闖怎能不怒?

  “你他娘的找死。”

  劉闖拖棍縱馬沖出,直奔那壯漢而去。

  壯漢也不露怯,躍馬挺刀,便攔住劉闖。

  二馬照面,劉闖突然間長身而起,在馬上擰腰發力,盤龍棍嗡的一聲,霸王一字甩棍式當頭劈落。

  沉甸甸的大棍,發出呼呼的嗡鳴聲,快如閃電,撕裂空氣時產生刺耳的銳嘯。

  那壯漢瞳孔驟然一縮,雙手托刀而起,霸王舉鼎向外一封,就聽鐺一聲巨響,刀棍交擊,兩匹戰馬發出一連串凄厲嘶鳴聲,同時噔噔噔后腿。象龍相對好些,特別是劉闖是搶先攻擊,所以占居上風。而那壯漢的坐騎卻有些吃不住巨力,一陣嘶鳴之后。好不容易才算穩住。

  劉闖的心,咯噔一下。

  自他出道以來,比氣力可說是還沒有遇到過對手。

  可這壯漢,居然將他這足有千鈞之力的一棍崩開,也顯示出非同尋常的力量。

  這廝,不簡單!

  劉闖心中念頭放落,那壯漢已經回過神來。

  同樣的,他驚駭于劉闖的神力,但更加好奇。劉闖是如何坐在馬上,還能夠長身發力?

  心中疑惑歸疑惑,也讓壯漢怒不可歇,于是一聲怒吼,輪刀就撲向劉闖。那口九尺大刀。已經不能用大字來形容,堪可用巨字表現。刀勢翻滾,殺氣凜凜,馬還未到跟前,劉闖就已經感受到,那股子撲面而來的殺氣。排山倒海……劉闖心中駭然,盤龍棍立刻迎上去。二馬盤旋,便戰在一處。

  說起來,劉闖已經和不少三國名將交手。

  從張飛關羽,到孫策……哪怕是他的叔父劉勇。還有太史慈,卻沒有一個人,似這壯漢一般狂野。

  沒錯,正是狂野!

  只見他大刀翻飛。刀刀蘊含千鈞之力。

  劉闖剛開始還能抵擋,但是到二十個回合之后。就漸漸露出不支。

  比氣力,劉闖并不比這壯漢遜色,甚至還要高出一籌。

  可拼殺起來,卻無法做到似這壯漢一樣勢大力沉,刀刀連環。他可以施展霸王一字甩棍式,但卻無法連環擊打。而壯漢那口巨刀,確是刀刀蘊含巨力,顯然已經到了一個神妙境界。

  劉闖便是養氣巔峰的高手。

  可以說,處于同等階的武將,他都可以勝之。

  但這壯漢,顯然是煉神境界的高手,那口大刀在他手里,忽而如同開山巨斧,忽而卻輕若鴻毛。刀勢變幻無常,但不管是巨斧還是鴻毛,那股子蘊含在其中的狂野殺機,足以令劉闖感到震驚。

  三十個回合,劉闖已是汗流浹背。

  這時候,在后軍正訓練騎軍趕路的太史慈等人,也都聞訊趕到陣前。

  眼見劉闖被壯漢殺得狼狽不堪,也不禁大急,催馬就上前,想要把劉闖救出。

  壯漢見此,頓時感到不妙。

  心中殺機更盛,和劉闖二馬照頭時,猛然連環三刀劈出。

  第一刀,看似兇猛,刀鋒撕裂空氣,發出刺耳歷嘯。劉闖舉棍相迎,哪知道卻輕飄飄渾不著力。心頭一顫,他連忙想要變招,可壯漢的第二刀,第三刀已經接連劈來。剎那間,天地間仿佛都被那重重刀影充斥。劉闖瞪大了眼睛,感覺根本無處躲閃,腦袋里頓時一片空白。

  盤龍棍在他手中奇異的一轉,劉闖本能發出一聲巨吼咆哮。

  “給我去死!”

  盤龍棍,幾乎是在一個根本不可能出招的角度,呼的劈出。霸王一字甩棍式,而且同樣是連環三棍,一棍接著一棍,一棍強似一棍,體內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燒,讓劉闖想要在一剎那間發泄出來。三棍連環,但是到最后,卻匯合成為一棍。一道殘影破空而出,伴隨著一聲巨響,劉闖從馬背上滾鞍落下,盤龍棍飛出去十幾米遠,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

  而壯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勢在必得的一刀,在剎那間被劉闖破開。

  刀棍交集的一剎那,他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中巨刀也無法拿捏穩,鐺的一聲落地。

  胯下戰馬悲鳴,腿一軟撲通就跪在地上,把壯漢一下子掀翻下來。

  “狗賊,敢傷我主,拿命來!”

  太史慈在劉闖落馬的一剎那,眼睛都紅了,鶴舞鋼槍呼嘯著直刺向壯漢。

  與此同時,從壯漢一邊的莊丁后方沖來一匹戰馬,馬上一員大將高聲喊喝:“子義,手下留情。”

  聲到,馬到,鐵矛到。

  一桿鐵脊蛇矛鐺的架住了太史慈的大槍,就聽來人大聲喊道:“是自己人,大家全都住手。”

  “住手!”

  管亥連忙攔住要沖上去和壯漢拼命的眾將。

  太史慈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忍不住愕然驚道:“大劉,你怎在這里?”

  來人,赫然是劉勇。

  他看到場中景象,頓時哭笑不得。

  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劉闖身邊。從懷中取出一粒參丸,“孟彥,張嘴!”

  劉闖這時候腦袋都是木的,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張開嘴巴,將參丸吞入腹中。

  “子義,待會兒再和你解釋。”

  劉勇說罷,便走到壯漢身邊,也給了他一粒參丸服下。“仲康,你看清楚,他是誰!”

  他手指劉闖,對壯漢說道。

  那壯漢的情況比之劉勇要好一些,其實主要還是他戰馬方才頂不住巨力。以至于摔落在地上。

  “他是……”

  那壯漢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在劉勇的攙扶下站起來,慢慢向劉闖走去。

  而此時,劉闖服下一粒參丸之后,總算是恢復了神智,在裴紹和周倉攙扶下,也站起身來。

  仲康?

  劉闖聽到劉勇對壯漢的稱呼。頓時愣住了。

  仲康……三國之中,有誰是叫仲康?他再瞇起眼,仔細打量壯漢,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一個人。

  這壯漢站起來有八尺多身高。190多公分。

  腰大十圍,相貌雄毅。

  哦,雄毅在形容人的長相時,并不是一個好詞。

  古人含蓄。特別是在變成文字的時候,往往會有所加工。如果你長的英俊。秉筆直書就是。可如果你的長相……他們會選一些和相貌無關的詞句來進行加工,以掩飾其真正的特點。

  當然了,除非是那種極惡的惡人,或許會言其貌丑。

  “你是……許褚?”

  劉闖忍不住開口問道。

  而那壯漢在聽了劉勇的介紹以后,似乎也醒悟過來,看著劉闖,突然咧嘴笑道:“你可是熊娃兒。”

  我呸!

  這廝怎地說話?

  不過,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熊娃兒未必有惡意。

  劉闖小名大熊,壯漢若和他是舊識,喚一聲熊娃兒,倒也不算過分。

  看他年紀,應該是在三旬左右,那么這個稱呼,非但沒有惡意,更多的反而是透著親熱。

  太史慈疑惑不解,但是看兩邊都認識,也就松了口氣。

  說實話,他剛才是真的怕了!

  若非劉闖那最后神來一棍,說不得就要死在對方刀下。不過,劉闖這是哪里認識的家伙?雖然太史慈沒有和他交手,卻可以肯定,對方的武力,絕不會遜色于孫策,也在煉神之上。

  “你是熊娃!”

  壯漢興奮的大叫起來,快步上前,一把將劉闖抱起來。

  不過看得出,他抱的有些吃力!

  “沒想到,當年的熊娃,居然長得這么高了,快趕上我了……那時候,你才這么高,天天還喊著我二哥,讓我給你打獵。”

  許二哥?

  只聽說過關二哥,還真沒聽說過許二哥。

  劉闖已經能夠肯定,眼前這個看上去極為雄壯的漢子,正是歷史上那個大名鼎鼎的虎癡,許褚!

  “好了好了,方才都是誤會,都是自己人,不用緊張。”

  劉勇長出一口氣,看著劉闖和許褚,忍不住笑道:“仲康,十年前你因為搶了孟彥的長命鎖,以至于和他相識。沒想到十年后你們又是……不過現在的孟彥,可不是十年前的熊娃了。”

  “是啊,熊娃剛才那一棍,端地是漂亮。”

  許褚連連點頭,用力拍打劉闖,“再過十年,恐怕我就非你對手。”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劉闖方才那一棍,已經凝聚了他的‘勢’,也就是所謂的煉神境界……

  不過,方突破煉神,劉闖尚需進一步穩固。

  進入煉神之后,就是水磨的功夫,一步一個腳印,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當然了,他雖然突破了煉神境界,要想戰勝許褚卻不太可能。給許褚一匹好馬,今天這一戰,勝負尚未可知。不過,許褚要想勝劉闖,若沒百八十個回合,恐怕也無法見出分曉。

  初入煉神,劉闖還需要進行休息。

  許褚立刻帶著他們,繞過土丘,來到一座營寨之中。

  眾人分賓主落座之后,劉勇這才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他帶著麋繯等人來到葛陂之后,恰逢葛陂賊圍攻許家莊。葛陂賊。是當地一伙巨盜,人數多達萬余。許家莊在許褚的指揮下,拼死抵御對方,奈何寡不敵眾,打到最后的時候,連箭矢都全部耗盡,岌岌可危。

  劉勇恰在此時抵達葛陂,見此情況后,立刻殺入賊軍之中。

  賊軍人數雖眾。卻是烏合之眾。

  加之劉勇出現突然,在亂軍中斬殺六賊將之后,竟直奔中軍,取了那葛陂賊主帥的首級。

  賊首喪命,葛陂賊頓時群龍無首。四散奔逃。

  劉勇帶著車隊來到許家莊外,提起當年的事情后,許褚第一個回想起來,連忙把他迎入寨中。

  許老太公在三年前已經過世,如今這許家莊已經換了族長。

  好在,許褚武藝高強,在淮、汝、陳、梁四郡之間。頗有威名,所以在許家莊的地位,也格外超脫。

  提起當年往事,許褚也是感慨萬千。

  問及劉勇如今的狀況。還有當年那個跟在劉勇身邊的‘熊娃’時,劉勇這才取出家中族譜,呈放在許褚面前。

  “孟彥,本是皇親國戚。乃中陵侯獨子。

  當年中陵侯被十常侍所害,滿門遇難……我當時護著孟彥一路逃難。來到許家莊。只是因為十常侍勢大,我不敢暴露孟彥的身份,所以就隱瞞了來歷。今孟彥欲歸宗認祖,卻被小人所害。他奪取了汝陰,又要面臨曹操和劉備的夾擊。我思來想去,唯有仲康你能幫助我。”

  想當初,劉勇對許褚有授藝之恩。

  故而許褚聞聽,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

  只是,許家莊畢竟不是許老太公做主的時代,新任族長聽說許褚欲和曹操為敵,立刻表示反對。

  畢竟,這沛郡而今是在曹操治下。

  說起來曹操和許褚還是同鄉,許家族長自然不愿意得罪曹操。

  但許褚卻不干了……他答應了劉闖,自然不能反悔。于是在和族長一番激烈爭執之后,許褚的哥哥許定,也站出來表示反對,令許褚倔脾氣一下子上來,召集了許家莊千余名青壯,隨著劉勇反出許家莊,并表示從此以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會和許家莊扯上關系。

  許家族長很不高興,但最終被許定勸住。

  許褚要走,許家莊誰也無法阻攔。

  他這次只帶走了千余人,也不算太過分……既然他已經決定要選自己的路走,又何必阻攔?

  就這樣,許褚和劉勇等人,便離開許家莊。

  只是許褚并不甘心這么離開,而是帶著人直撲葛陂老巢,將葛陂賊殺得狼狽而走。

  “我雖反出許家莊,卻始終是許家子弟。

  今我離開,也要為許家莊除一后患,免得這些賊人日后,再來生事。”

  對此,劉勇非常贊成。

  他陪著許褚,就駐扎于費亭。因為葛陂賊逃走的時候,言要請來碭山賊血洗許家莊,故而他們在費亭,一直等到現在。

  “碭山賊?”

  黃劭輕聲道:“恐怕不會再來了。”

  “此話怎講?”

  “我聽說,劉備從曹操那里借來三千兵馬,便命人掃蕩了碭山。

  一來可以練兵,而來碭山距離相縣太近,劉備此舉也是為他自己清除隱患,還可以吞并賊寇,增添兵馬。所以我估計,那些葛陂賊就算到了碭山,也找不到碭山賊蹤跡,弄不好還會被劉備吞并。”

  許褚聞聽,頓時喜出望外。

  若葛陂賊被剿滅,那許家莊也就可以高枕無憂。

  作為許家莊的子弟,他便是離開了,也不必再去牽掛……

  “孟彥,你那邊情況如何?”

  劉勇問起了汝陰戰況,黃劭立刻起身介紹。

  他本就生得一副好口才,又存心賣弄,自然說的是天花亂墜,讓許褚更是連連點頭贊嘆。

  “熊娃而今果然成才,區區小計,就讓萇奴和李通兩敗俱傷。”

  劉闖露出赧然之色,“此戰非我功勞,乃子山公美定公運籌帷幄,子義文向子升奮勇殺敵。若沒有元福和元紹向隨,若沒有兒郎們爭先,我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敵得過萇奴和李通。”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露出笑容。

  許褚更是贊不絕口,表現出濃厚興趣。

  既然要爭這一線生機,大可不必把功勞全部歸于自己。

  劉闖知道,這適當的稱贊,會給大家帶來多大的凝聚力。

  許褚問道:“公子既然決定要另尋棲身之地,卻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選擇?”

  劉闖和步騭相視一眼,步騭站起身來,沉聲道:“不瞞仲康,我們已經選擇了一個適當之所。”

  “哪里?”

  “就是那青州,北海國。”

  “青州,北海?”

  許褚露出驚訝之色,輕聲道:“何以選擇此地?”

  劉闖解釋道:“青州刺史田楷,名不正言不順,是公孫瓚所任。

  此獠竊據青州,不據大義之名,所以對青州的掌控,自然也不甚穩固。他北面是袁紹,西面是曹操,我們占居了北海,他也無力顧及;而北海南臨瑯琊,也非鐵板一塊。瑯琊郡南有臧霸屯扎,北面卻是瑯琊相蕭建掌控。所以咱們去了北海,可與蕭建結盟,則南面無憂。

  唯一有威脅的,就是泰山郡。”

  劉闖在提到泰山郡的時候,敏銳覺察到,管亥臉色微微一動。

  “不過這樣也好,泰山郡是曹操治下,而曹操接下來,要全力對付宛城張繡。等他收拾了張繡之后,再來對付我們,咱們已經站穩腳跟。當然了,選擇北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手里還有一張底牌。只要能說服薛州來投,郁洲山那三萬海賊,足以助我控制東萊……”

  許褚默不作聲,似在思忖。

  半晌后,他抬頭道:“且不說由此到北海路途遙遠,就算咱們能進入徐州,前往青州必經彭城,公子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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