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始終沒有插話的張三峰,對三人的對話并不在意,他岔開了話題,對王寶玉問道:“寶玉,你干爹最近一切都好吧!”
“一切都好,整日在家看看書,聽聽廣播什么的。品書網”王寶玉隨口說道,心中卻驟然升起了幾分的思鄉之情,出來都一個月了,是應該回去看看干爹干媽,還有美鳳。
“呵呵,賈師傅是有福之人,一般人可享不了這清福啊。”張三峰微微笑著說道。
王寶玉不解的問道:“那老先生是怎么和家父相識的!”
“呵呵,說起這其中的因由,算起來都十幾年的事兒了,我父親去世,墳塋地就是賈師傅給看的,那時候,賈師傅好像剛出山不久,做出了一件讓很多風水師都不解的事情。”張三峰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語速均勻的娓娓道來。
王寶玉來了好奇心,很想知道被干爹掛在嘴邊的這件事兒,是怎樣的一段傳奇,“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王寶玉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張三峰看了看在場的蔣春林和馬曉麗,面露猶豫,似乎不想當著外人講,蔣春林和馬曉麗正聽出樂子,看到張三峰的眼神不由都撇了撇嘴巴,但兩人都沒有挪窩閃人的意思,誰不想聽個稀罕事兒呢,不就是封建迷信那點破事嘛,沒什么好背人的。
王寶玉也覺得,通過這近一個月的調研工作,又經歷了這場車禍,三個人的關系沒有什么好避諱的,正因為有秘密一起分享,將來的關系才更加親密,于是便說道:“這兩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老先生但說無妨!”
“那是癸丑年的冬天,就在我父親去世的當天,剛剛四十出頭的賈師傅,穿著個破棉襖路經此地,便主動留下來,要給老人看墳地,而且分文不取。”張三峰回憶著說道。
蔣春林笑著說道:“還有這好事兒呢,別是賈師傅當時餓的走不動了,蹭頓飯吃也有可能。”馬曉麗聽著好笑,但還是悄悄搗了蔣春林一下。
蔣春林等著眼睛說道:“這有啥,誰家沒個苦難史,我也沒說是嘲笑誰,對吧,寶玉兄弟!”
王寶玉也覺得好笑,只是點點頭,還真沒看出來,那時候的干爹還有這樣的高風亮節,在東風村的時候,別人給錢少了,干爹的臉色都不會太好,王寶玉笑著對張三峰說道:“那老先生和我干爹只是萍水相逢,怎么就那么信任他呢!”
“當時,我看賈師傅其人雖然衣衫破損,但骨格清奇,蓄著長須,看上去倒是仙風道骨的,加上為人誠懇,倒也憨厚樸實,我又恰好缺少風水師父,就答應下來。
王寶玉點點頭,心里有些偷樂,想不到干爹那個時候就懂得留長胡子裝扮自己了,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印象,王寶玉笑著說道:“干爹對于風水這塊還是頗有研究的。”說完自豪的瞟了一眼蔣春林二人。
“嗯,賈師傅第二天就上山選了一塊地方,這塊墳地位于兩座高山之間的一條狹窄的山谷中,具體位置則是谷底的一片較為方方正正的平地。”張三峰接著說道,還不時偷偷觀察著王寶玉的表情。
此時的王寶玉確實感覺有點糗,就連臉上的微笑都顯得不自然,別人聽不懂,但他覺得,當初的干爹就是標準的騙子,而且是屬于損人不利己那種的。
“兩山夾一溝”的墳地,是風水學的大忌,所謂“獨陰不長”,是十種惡地之一,尤其是山谷的底部,更是大忌中的大忌,一旦雨水大,形成規模大的山水,水分滲入到陰宅,棺木泡上兩年,只怕是尸骨無存。
“嗯,這地方選的好,沒事兒抬頭看上去,哇,一線天。”蔣春林不懂裝懂的說道,馬曉麗卻忍不住埋怨他道:“蔣所長,這是給故人選的墳地,誰還抬頭看天啊,那得嚇死活著的,你就好好聽人家說唄。”蔣春林連忙抱抱拳以示歉意,不再說話。
“老先生,我干爹這么做,也許是有他的深意。”王寶玉聽到蔣春林這么說更尷尬了,于是幫著干爹開脫道,但語氣中明顯不自信,眼前的這個張三峰,既然懂得醫道,就難說其不懂術士之道,自古醫與巫就是一家,張三峰即使當初不知道干爹選錯了墳地,現在也應該明白了。
“是啊,我當初也是年輕,對風水一說雖說不算精通,但多少也了解些,只是當時老父親走的匆忙,一切都尚未有準備,在我們這里,不是風水先生選擇墳地,便會被鄉親們視為不孝,迫于無奈也只得這樣了,但當時我確實有些不理解,三天下葬后,賈師傅就要離去,說家中有個孩子正餓著,雖然說好了不收費用,但我覺得孩子可憐,還是給了賈師傅一些米面。”張三峰說道。
蔣春林又插嘴道:“那孩子就是寶玉兄弟了,嘿嘿,我以前不信緣分,今天還真是開眼界了。”說到這,看到馬曉麗不滿的瞪了自己一眼,連忙又閉上嘴巴了。
而王寶玉的心情一時間難以平靜,眼眶中不知不覺的有些潮濕了,這一刻,王寶玉已經明白,干爹之所以不懂裝懂的給人家看風水,其實還是怕幼小的自己挨餓,四處混口吃的,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也許在那個時候,干爹就是自己的天,沒有干爹,就沒有自己活蹦亂跳的活到今天。
“賈師傅走后不久,又有幾位風水師父陸陸續續的經過此地,都說這塊墳地是大兇之地,讓我迅速遷走,否則可能家宅不安,禍患重生,幾個人都這么說,我就信了,只好另外尋找了一塊地方,將墳地遷走了。”說到這些,張三峰表情似乎帶著些不好意思,大概是對王寶玉的干爹投了不信任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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