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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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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壺米酒,一碟青豆。”四顆靈珠拋在柜臺上,滴溜溜地轉著圈,在酒館昏暗的光線下,閃動著迷人的色澤。

  酒保撿起靈珠,看了看成色,拋進錢柜,露出職業式的笑容“好咧,客官您稍等。”

  身穿素色衣袍的修士靠在柜臺上,隨手拉過一張高凳,坐了下來。

  他身量中等,體形清瘦,外面披一件半舊的黑色斗篷,沒有取下帽子,看不清容貌。聲音低暗,有點沙啞。

  這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個在滄蘭山脈討生活的普通修士。

  滄蘭山脈,是明塵界南方的一條山脈。這里山深林密,靈脈一般,沒有大型勢力。在好靈脈都被瓜分的情況下,滄蘭山脈聚集了一批散修,獵獸、采藥,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奮斗。

  滌塵驛就是這么一個位于滄蘭山脈入口、接待散修的驛館。地方不大,卻聚集了客棧、酒館、藥鋪、煉器鋪、雜貨鋪等等,麻雀雖,五臟俱全。

  許多散修進入滄蘭山脈歷險,出來后把東西就近賣到滌塵驛,休息一段時間,繼續進山。

  滄蘭山脈地處偏僻,雖然東西賣到滌塵驛,價格會被壓低,但,比起離開滄蘭山脈浪費的時間,他們寧愿吃這一點虧。

  “客官,您的酒。”

  的一壺米酒,再加上炒青豆,有些寒酸,卻是滌塵驛的散修們必備的飲食。

  山風清寒,無論米酒還是青豆,都可以暖身,且便宜得人人都負擔得起。

  素衣黑袍的修士漫不經心地靠在柜臺上,給自己斟了杯酒,撿起幾顆青豆,拋入口中。

  他半轉過身,一邊品嘗青豆,一邊掃視著酒館大堂。

  酒館是消息傳遞之處,他們這些進山的修士,都在此地尋找同伴。有時候,可以在這里買到一些有價值的消息。比如,某地出某種靈草,某地出現某種妖獸。這些消息,可以使進山的修士事半功倍。

  素衣黑袍的修士輕輕敲著柜臺,一邊喝酒吃青豆,一邊掃視酒館的客人,似乎想從這型人里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他在觀察著別人,別人也在觀察他。

  他把最后一點米酒喝完,離開酒館,有人綴在他身后,尾隨而去。

  走過狹的街道,后面就是滄蘭山脈的入口。

  那人跟在他身后,繞過一個山包,突然失去了他的蹤跡。

  凌厲的劍勢從上面落下,此人及時一躍,躲過了這一劍。

  素衣修士站在頂上,居高臨下看著他,手中靈劍吞吐著寒光。

  “閣下,莫要誤會!”此人及時喊道,“在下沒有敵意。”

  素衣修士不言不動,握劍的手始終穩定。

  這個高壯的漢子只得匆忙道“在下只是見閣下氣息沉穩,應當身手不錯,所以來試一試,是否邀請閣下加入隊。”

  “哦”素衣修士聲音低啞冷漠,“那么,我通過考驗了嗎”

  半個時辰后,滌塵驛的客棧中,素衣修士取下斗篷,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

  那個名喚常千的跟蹤者驚訝地瞪大眼。出手快且狠,劍光如毒蛇,風格如此陰狠冷酷,自身卻長了這么一張清秀文弱的臉,真是太不搭調了。

  這素衣修士,自是懷素。

  劉璉與其同門同歸于盡后,她拿著劉璉的遺物,遠走高飛。

  那張絹帛上,劉璉記載了她的身世。

  她原是一個叫飛仙宮的宗門的弟子。別看飛仙宮名字叫得好聽,其實最高修為只有筑基期,名符其實宗門中的宗門。

  飛仙宮的掌門,是劉璉的師祖,橫山真人。劉璉的師父劉世平本是橫山真人座下資質最高的弟子,修為進步遠超同門師兄弟,極得橫山真人看重。

  整個飛仙宮,只有橫山真人是筑基后期,幾大弟子筑基初期或中期不等,徒孫們年紀不大,只有煉氣期。

  劉世平資質好,運氣也好。他離山游歷時,遇到了大機緣,一舉從中期沖到后期。且那個機緣,很有可能讓他進入結丹期。

  照理,有這樣一個弟子,橫山真人只有歡喜的份。如果飛仙宮有人到結丹期,地位大大提升,不定還有機會往中等宗門發展。

  然而,原本就嫉妒劉世平的師兄弟聯合起來,在橫山真人面前一挑撥,事情就變樣了。

橫山真人本身也是筑基后期,一夢想著能夠結丹。幾個弟子聯合挑撥,他私心就動了。弟子結丹,總比不上自己結丹不是  于是,劉世平以“聯合外人,吃里扒外”的罪名,被橫山真人清理門戶。而他所得的寶物,自然歸了橫山真人。

  這件事,劉璉隱隱有所察覺,她自被劉世平收養,亦師亦父,相信師父不會做這種事。她忍下來,調查了三年多,終于有了眉目。

  而就在此時,劉璉的行為被人察覺,在弟子比試中,被競爭對手師兄嚴熙打成重傷。

  劉璉發覺飛仙宮已經不能留了,連夜逃出,半路被幾位同門攔截,容貌亦是因此被毀。

  劉璉含恨而去,最終沒能報仇,只得把這個心愿,交到懷素手上。

  懷素遠走他鄉,中途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把劉璉等人的東西全部賣出,換成靈石。

  飛仙宮只是個宗門,橫山真人到現在也沒有結丹,她一件東西都沒留,斷了所有的線索,料他們沒本事追查到她的存在。

  劉璉等人的身家不算豐厚,然而這么多人的東西皆歸她一人所有,合起來也不算少了。

  那些東西折換成的千余塊靈石,支撐懷素過了最艱難的前期。五年時間,她輾轉各地,只剩下一多塊靈石的時候,她抵滄蘭山脈,自身修為也到了煉氣七層。

  這五年時間,她一邊拼命賺錢,一邊刻苦修煉。有劉璉留下的功法對照,懷素終于看懂了那本害得丹霄觀滅門的仙家法訣——那其實只是一本基礎功法而已。

  懷素想到這一點就好笑,丹霄觀居然就是因為這么一個理由被滅門。

  五年過去,懷素不再是當年那個空有滿腔恨意卻沒什么實力的修士了。

  這五年時間,她遇到了很多事,經歷了許多風雨,令她擁有了比同階散修更頑強的意志,與更強大的實力。

  加入常千這個隊,懷素在滄蘭山脈停留下來。

  常千常吉是一對兄妹,他們和明塵界萬千散修一樣,來自俗世。幼時,他們曾經有機會到一家宗門接受入門測驗,奈何兩人資質都不高,沒能通過。他們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便耗盡家財,買了本低階功法,成為了散修。

  他們在滄蘭山脈將近十年了,從最艱苦的日子熬過來,目前混得不錯。

  常千煉氣八層,常吉煉氣七層,在滌塵驛有名氣。

  他們兄妹二人,實力算不上多強,但常千性格隨和善于溝通,是個很好的領隊,常吉性格謹慎,觀察入微。他們兄妹的隊,每每能安全獵獸歸來。

  像這樣安全的隊,在滌塵驛很受歡迎,不過,常千和常吉挑選隊員很心,從來不會隨便邀請別人入隊。

  這次邀請懷素,他們兄妹已經觀察好些天了。

  滌塵驛并不是個絕對安全的所在,這里有規則,但沒有明面上的執法者。只要屁股擦干凈,在這里作奸犯科,沒有人會追究。像懷素這樣落單的修士,是某些人絕佳的目標。

  常千第一次碰到懷素,就是她成為目標的時刻。冷靜的出劍,狠辣的風格,干脆利落地反敗為勝。

  僅僅只是這樣,常千不會考慮拉她入伙。他們這個隊,注重的是安全,實力并非唯一。

  第二次遇到懷素,是她巧碰到了劫殺的事后現場。懷素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從那個奄奄一息、反敗為勝的落單者身邊走過。

  那時,常千才覺得,也許她可以成為自己的隊員。

  那么一個適合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刻,她沒有動心,明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常千盯了她好幾天,終于決定出手,將她拉入隊。

  跟著常氏兄妹出了兩次任務,懷素對他們很滿意。實力不弱,指揮能力也強,行事風格冷靜,最重要的是,他們兄妹信譽夠好。

  不知不覺,懷素在滄蘭山脈留了五年。

  五年時間,她從煉氣七層沖上煉氣九層。

  對某些宗門弟子來,這個速很慢,但在散修中間,堪稱少年英才。懷素逐漸在滄蘭山脈有了名氣,許多同階修士知道,這里有這樣一個高手。

  與常氏兄妹合作愉快,她一留在他們的隊中。五年時間,隊友來來去去,懷素始終沒走。

  時間久了,她和常氏兄妹培養出了不錯的友情。

  “這次進山回來,我們兄妹就要離開了。”

  酒館中,懷素喝著米酒,正漫不經心地掃視著酒館里的人,忽然聽到常千的話。

  “什么”她拉回注意力,“你們要去哪”

  常吉安靜地坐在一旁,給他們倒酒。與高壯的常千不同,常吉是個身材嬌的女子。

  “回家。”常千。

  “回家”懷素緩緩重復這兩個字。

  “我們兄妹年紀不了。”常千嘆著氣,“我倒無妨,阿吉應該找個婆家了。”

  常千和常吉在外二十來年,如今都快四十了。這個年紀,對凡人來,足可以當祖父祖母,但對修士而言,正是拼搏的時候。

  “婆家”懷素擰起眉,“既求仙道,談什么婆家”

  常千的話,懷素無法理解。當年他們兄妹走上這條路,就應該明白這一點。修士遇到情投意合之人,可結為道侶,完全沒必要因為世俗,年紀到了結婚生子。

  “哥,你瞎什么”常吉瞪了常千一眼,對懷素道,“其實是我們兄妹想安定下來了。我們在滄蘭山脈也拼了十幾年了,現在修煉越來越慢。這五年,懷素你從煉氣七層到九層,眼看沖著十層去了,我們兄妹卻一沒能晉階。唉,實話,我們心里挺難受的。”

  “所以呢”懷素慢慢挑起眉,“因為我打擊到你們了,所以你們想放棄,回老家去”

  她的話有些尖銳,常吉笑笑,不以為意“是有這么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們兄妹商量過了,覺得長時間在一個地方,可能不知不覺進入了瓶頸期,所以想換換環境。回老家未必不能修煉,不定還能創下一番事業。”

  懷素思考了一番,緩緩點頭,算是認同了常吉的話。

  回家之前,常千決定做一單大的。

  他打聽到一只剛剛突破筑基的妖獸的巢穴所在,請了幾個高手,越級獵獸。

  這很危險,但,剛剛筑基的妖獸,實力還不穩固,安排好的話,成功的可能性超過六成。

  這一筆如果成功,每個人能分到一大筆靈石——一只筑基期的妖獸,遺體保留完整的話,能賣上千塊靈石,如果有內丹,價格就更高了。

  懷素當然去了。她在滄蘭山脈,向來以膽大著稱。

  一行人順利進入妖獸的巢穴,一番苦斗后,妖獸被斬殺,他們人人負傷。

  懷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收取戰利品。

  其他人都重傷在身,只有她,還行有余力。

  背后一道勁風,她及時一側,手臂劇痛。

  鮮血流出來,染紅了半條手臂。

  懷素飛快地閃過,躲到一面石壁后。

  她抬頭看去,手中拿著暗器盒的,正是常千!

  “常兄”她緩緩開口,語氣平緩得沒有任何恨意,只有疑惑。

  “反應真快。”常吉嘆了口氣,走上前來。

  很顯然,她和常千的傷勢,都不如表現出來的那么重。

  “為什么”懷素問出這句話。

  常吉淡淡一笑“懷素,不要怪我們,有人出錢買你的命。”

  懷素木然。常氏兄妹在滌塵驛十幾年,聲譽良好,從來沒有過向隊友下手的黑歷史,沒想到在她身上破了功。

  “多少錢”她問。多少錢值得他們砸了自己的招牌多少錢值得他們……出賣這段友情r1152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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