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話說得霸氣,保命功夫可毫不含糊。
自己準備了一堆靈符不說,還跑去找蔚無怏,求了一堆保命秘訣。蔚無怏頗含深意地看了她一會兒,不但滿足了她的要求,還給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玉制小劍,甚至拍著她的肩膀說:“真傳弟子,為師看好你喲!”
呸!看好她死得更快吧!靈玉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臉上乖巧得很:“多謝師父。”
錢家樂和方心妍的師父都沒來,不過,沒關系,他們不是只有師父可以敲詐。錢家樂去找了他的師姐越秀,方心妍則去尋了丹錦,她與方入微關系不錯。
三個人軟磨硬泡,各施手段,滿載而歸。
“總算有了點底氣。”靈玉將一大把靈符塞進乾坤袋。
方心妍則拿起一顆火紅的種子,笑道:“讓我師父知道可不得了,欠了丹錦師叔好大一份人情。”
靈玉不在意地揮揮手:“欠人情總能還,別欠人命就行了。”
“程師妹說得對。”錢家樂摸了摸乾坤袋,“東西都準備好了,下面該玩命了。”
他們兩人都有點光棍,既然來了臨海戰場,就沒有不拼的道理。只不過,小命也要小心地保護著,不然,好不容易拼殺個前程出來,卻沒命享,豈不是太虧了?
藍沐陽沒讓他們等太久,很快就發布了第一個任務。
深入戰場,營救戰友。
這個任務很尋常,正適合新來的練練手。在他們來之前,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無論修士還是妖獸,死傷眾多,還有一些重傷在身,未能回歸,只能在戰場上躲藏著。等待救援。
靈玉三人自然是共同進退,就一起接了任務。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其他七人,十人為一個小隊,領隊之人靈玉也熟,就是攬月峰的執事長。屠秋容。
“屠師姐,好久不見。”靈玉上前打招呼。
屠秋容轉頭看到她,笑了:“程師妹,你也來了。”
對屠秋容,靈玉甚有好感。居住在攬月峰期間,一應事務,從未短缺。筑基之后,又頗多指點。這幾年間,偶有來往,并不熱切,但一直真誠相待。
一番寒暄,人漸漸齊了。屠秋容召集眾人,正容道:“各位師弟師妹,任務內容大家都清楚了。有兩點,我要強調一下。第一,不可擅自離隊;第二。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通報領隊。做不到這兩點的,生死自負!”
她面容端肅。生得威嚴,一番話說出來,氣勢儼然,鎮住了他們這群初臨戰場的新兵。
屠秋容又緩下語氣:“當然,藍師叔此前交待過,萬事當前,性命第一,如果陷入不得已的情境,你們可以便宜行事。”
一緊一松,這位屠師姐做執事長多年,這一套玩得爐火純青。當然了,小隊里這些人,雖然修為不如她,卻大部分都有師承,很難真正心服一名普通弟子。屠秋容也不在意這個,只要面上過得去就行了,任務回來,怎么樣都與她無關了。
“大家沒意見的話,我們安排一下。”屠秋容拿出一張特制的獸皮地圖展開,將搜尋的地點,注意事項,仔仔細細地告訴眾人。說完了,一拍掌:“都記住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
屠秋容微微一笑,喚出自己的飛行法器:“那就出發吧。”
十道遁光掠起,往戰場深處飛去。
靈玉穩穩地駕馭著飛劍,緊隨屠秋容身后。
隨著他們深入戰場,一幕幕血腥的場景進入視野。
到處是斗法留下的痕跡,火燒、水沖、風卷、雷劈,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皮,樹木不見蹤影,更不用說建筑。戰場雖然被打掃過了,沒有留下尸體,可總有一些碎塊、肢體,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跡,幾乎將土地染紅。
哪怕妖修退去,這些土地,也沒辦法耕種了,除非經過數百年的休養……
早知道戰火的破壞性,可親眼看了,才知道有多嚴重,臨海只怕要荒廢數百年了。
一個時辰后,到達目的地,一干人降落地面,屠秋容一聲令下,各自散開搜索。
陵蒼東部多平原,但臨海有許多起伏的丘陵,最高也就二三百丈,連山都稱不上,對搜索行動來說,十分麻煩。
能夠活到搜索的修士,多半身懷隱匿之術,神識感應不一定準。而且,這里是戰場,留下太多的靈氣波動,這些都會影響判斷。
靈玉提著劍,小心翼翼地走在血紅的矮坡上,沒有使用神識,而是鋪展開靈網,一寸一寸地搜索。
忽然,靈網上有根線跳動起來,靈玉順著那根線走過去。
一棵被雷系法術擊倒的大樹旁,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看起來好像已經死了,但靈網卻感覺到微弱的氣息。
靈玉小心地靠近,觀察了一下。這人身上穿著一件暗色道袍,似乎是件法器,看不出材質,樣式倒是尋常,并不是哪個門派的服飾,修為大概是筑基中期,身上沒有妖族特有的氣息,應該是人類修士。
“這位道友,醒醒!”靈玉沒有伸手去推,而是將真元注入聲音之中,以圖喚醒。
沒有反應。
想了想,靈玉將坎離劍握在手上,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脈門。
自始至終,這人都沒有動,讓她的警惕心放松了一些。來之前,屠秋容就讓他們注意,千萬別看到人就撲上去,一則,有些妖修會化形,萬一判斷失誤就糟了,二則,在戰場上拼殺的修士,警惕心極重,要是誤傷了可不好。
手剛剛摸到這人脈門,他就醒了。靈玉聽到呻吟聲,就見這人顫顫地睜開眼皮。
“這位道友,你還好嗎?”
這人聽到聲音,猛然坐起,拳頭握緊,擺出防備的姿態,但隨后就松懈了下來:“你是……”
“在下太白宗程靈玉。”
“……原來是太白宗……”這人說話極慢,一字一字,似乎很吃力的樣子。
靈玉稍稍放心,能說話就好:“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屬于哪一部?”
“我……”這人身軀晃了晃,勉力支撐起來,“我叫沙巖,是乙部的。”駐守白鹿庵的數萬名修士,以天干地支分部,每部五百人。
“原來是乙部的道友,令牌可在?”
“嗯。”這人動作緩慢地往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愣了愣,苦笑道,“遺失了。”
戰場中,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乾坤袋遺失也很正常。
靈玉沒再追問,只道:“還能動嗎?”
這人試了試,卻沒站起來,對著她繼續苦笑。
靈玉嘆了口氣,一手握坎離劍,一手繞過此人腋下,將他扶了起來:“撐著點。”
“嗯。”這人說話始終慢吞吞的,看起來受傷很重,人都有些遲鈍了。
靈玉扶著此人,正要施展馭劍之術,忽地感到身側一寒,身上寒毛直豎,立時一推,將這人推了出去。
“嘶——”一聲,袖袍被整面截斷,險險地滑過手臂。
靈玉雙眉一揚,一句話沒問,坎離劍橫過,就劈了出去。
今日的坎離劍,可不是昔日的下階靈器,經過提純、精煉,劍身化為一抹淺紫色的幽光,一朵朵無形的火焰在上面躍動不止,輕輕一揮,一道詭異至極的劍光掠過。
如果是普通筑基中期修士,重傷之下,這一劍決計躲不過去。然而,這個名叫沙巖的修士卻身如鬼魅,轉瞬便出現在十丈之外。
靈玉橫劍在手,戒備地盯著此人:“你是何人?”
這人眼中掠過詫異,隨后有些僵硬地笑了,仍舊用那種緩慢的語調說:“人類修士中,你反應算快的。”
妖修,這人是妖修!奇妙的是,他之前確實毫無妖氣。
靈玉略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了:“奪舍?”只有這個,能解釋他為什么明明是人類之身,卻發出了剛才充滿妖氣的一招——如果不是她反應快,現在手臂已經讓人卸了。
這人抬起手,一道純白的火焰陡然竄了出來,然后,一拳向她擊來。
靈玉瞳孔一縮,這一拳,毫無花巧,火焰卻帶著極猛烈的殺意,精純無比,絕非筑基修士所能達到的程度。
這是個結丹妖修!
不過,她并不是沒有機會。奪舍之后,修為大降,不管這妖修先前是什么修為,現在都是個筑基修士。他的火焰厲害,也只是厲害在精純上面,并沒有達到結丹期的程度。
電光石火之間,靈玉選擇了硬碰硬。坎離劍一挽,淺紫劍光流動,仿佛一泓泉水被引動,打出長長的一條線。這些線繞成一個半圓,陡然化成數柄飛劍,正面迎了上去。
“噗!噗!噗!”數聲連響,淺紫劍光與白色火焰纏成一團。
妖修額上見汗了。他確實是結丹修為,但奪舍后修為大降,身體虛弱,再加上這付身體受了重傷,最多只有筑基初期的戰力,支撐不了多久。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選擇偷襲,大可以直接將靈玉滅殺。
就在此時,靈玉手中突然出現一抹白色,一條雪白的小龍帶著凜冽的寒氣向他撲來。
妖修一驚,暗想,這不是個人類劍修么?怎么斗劍之時,還有這樣的手段?
來不及細想,他火速將白色火焰收回,一口血噴出,身體化為一條血線,消失于地面。
一個月總有那么幾天限電,昨天寫了半章就睡著了,措手不及。剛剛來電,先把這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