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攔住那名男法師時,酒館里忽然安靜了下來,圍觀的玩家們都停止了議論,靜靜的關注起事態的發展來,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法師竟然一臉緊張膽怯的問寒光想要干嘛!
“我去!你剛才污蔑夜色的時候不是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嗎?”邪心先忍不住惱道:“那現在這個瑟縮的鬼樣子做給誰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你了呢!”
“就是就是!”百鬼立刻附和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道個歉有這么難嗎?”
他倆這么一說,酒館里的玩家們也都轟然叫嚷了起來。
“往夜色身上潑完臟水就想溜,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啊!”
“道歉道歉!必須道歉!”
“還要當眾承認你剛才污蔑了夜色,行為卑劣不堪!”
那男法師聽見這么多人都要求他當眾道歉,臉色又一下子漲得通紅起來。到了此時此刻,他仍然認為自己半點錯都沒有,指責他的這些人個個都用心險惡,想看他出丑,因此道歉什么的,對他來說就很困難,遠比挨罵更讓他感覺難堪,他吭吭哧哧的張了半天嘴,還是說不出一句略帶歉意的話來,最后干脆梗著脖子死硬起來,低著聲反反復復的嘀咕道:“你們憑什么要我道歉……不就仗著人多勢眾么,那也不代表你們就是對的……”
他嘀咕的聲音雖然很小,而且還斷斷續續的。但寒光離他很近,還是聽清了他說的話,再看他那一臉扭曲的不甘和憤恨。覺得實在沒必要再跟這種偏激無賴到了極點的人廢話了,因為對付這種人只有一個辦法最好用,那就是拖出去,直接打死!
寒光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跟這法師耗了這么一會已經很不耐煩了,于是此刻二話不說,直接就將此人拎出了酒館。拖到角落里就是拳打腳踢一陣亂揍。
“你……你居然打我……”
“打都打了,你這不廢話么?”
游戲里的痛覺感受雖然可以調到最低的3,但是有些脆弱的部位。比如鼻子被打的話,玩家仍然會產生一種酸麻難忍的感覺,對此寒光當然深有研究,第一拳打的就是那法師的鼻子。打得他鼻腔里一酸。眼淚立刻就控zhì不住,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不過這法師也當真光棍得很,知道在暗巷區里被打的話,NPC多半是不會管的,但是被殺就不一樣了,殺他的人會身帶邪惡值,立刻就會引來大群衛兵的圍捕,因此反正打不過寒光。他干脆也就不反抗了,死魚一樣往地上一挺。撒了潑道:“有本事你別打我,你直接殺了我啊!”
他這眼淚鼻涕糊了滿臉,還梗著脖子撒潑挑釁的樣子真把寒光給惡心到了,接下來那一拳就實在打不下去了。
那法師見狀還以為自己成功的扳回一局,立刻得意的哼哼了起來:“怎么樣,你不敢了吧!我就知道會這樣,你要是敢殺了我,你自己也討不了好……”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寒光重重的踹了兩腳,隨后眼前圣光一亮,寒光已經退到了離他七八碼遠的地方,微揚了唇角望著他道:“既然你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寒光法杖一揚,一道圣擊術就落到了那法師的身上,完美的打出了一個傷害超高的爆擊來,緊接著暗言術,精神震爆,一個個牧師的攻擊技能接連而出。
“你瘋了啊!你就不怕被衛兵追捕嗎?”那法師沒想到寒光還真敢下這個狠手,頓時就慌了,因為在他想來,無論是被衛兵們捉去坐上24個小時的牢,還是被攆得滿城亂竄,最后因反抗而被就地格殺,都能讓身為大神的寒光丟臉到極點。
可惜這只是他的個人想法,事實上寒光根本就不覺得被衛兵追捕是件丟臉的事,反而覺得很有挑戰性,再說他如果不想被衛兵追捕的話,也有其它的應對辦法,比如——
“你不知道這游戲里有種凈化藥水,是專門用來洗邪惡值的么?”寒光微諷一笑,攻擊的速度更快了。
那法師一聽,臉上的神色立刻就轉成了驚惶,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就想逃走。他可不想感受死亡時的疼痛,也不想掉級,再說萬一掉了身上最好的裝備怎么辦?
不得不說,他的游戲意識還算不錯,盡管這時候他的生命值已經見底,逃跑顯然太遲了點,但他還記得使用法師逃命的招牌技能,閃現術!一個閃現,就從圍觀玩家們站位的間隙里瞬移了出去,落在了寒光身后十來碼遠的地方。
然而,他也就只能逃到這里了。
在他瞬移落地的那一瞬,酒館門口也有閃現術的光芒亮起,緊接著一道纖秀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后。與那身影同時出現的,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閃電般的貼上了他的咽喉,旋即壓緊,狠抽——
肌膚立刻就被劃破,鮮血飛濺成一道流瀑。
只看閃現術就知道,使用匕首割喉的顯然也是一名法師,遠程職業使用近戰武器的效果本來不好,但是眼下那男法師只剩一層血皮了,匕首本身附帶的傷害,疊加上要害攻擊爆出來的傷害,堪堪夠耗盡他那最后一點生命值,他都來不及喝攥在手里的那瓶生命藥水,身體就已經失去了控zhì,直挺挺的往地面倒去。
“你被玩家夜色惡意攻擊。”
“你已經死亡。”
死亡疼痛襲來的那一刻,那男法師聽見了接連響起的兩聲系統提示,這才知道最后攻擊他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意識到自己竟然是被一個等級掉光的法師,用匕首給殺死的真相后。他心里又驚又怒,頓時一口氣沒抽上來,死不瞑目的瞪大了雙眼。
然而讓他更為驚怒的事情還在后面。他躺在地上聽見遠處鏗鏘鏗鏘的跑過來一大群衛兵,正轉怒為喜,以為夜色要倒霉了,卻沒想到那些衛兵跑到近處后,不但沒有捉拿夜色,反而還齊唰唰的單膝跪地,對著她恭敬之極的行了個禮。隨后又鏗鏘鏗鏘的走了……
再次震驚!身帶邪惡值的人,竟然也能在主城里這樣囂張!
這特么絕對是赤果果的作弊啊!
還有圍觀的那些玩家,他們到底怎么回事?全部都良心敗壞。道德淪喪了嗎?看見這樣事實俱在的作弊后竟然沒有人指責夜色,反而胡亂的踩著他的尸體,追著夜色歡呼尖叫要簽名!
那法師驚怒到了極點,想要吶喊。想要咆哮。無奈他此刻是一個標準的“死人”,而“死人”是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他當然一聲都吭不出來,憋得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只好迅速的釋放靈魂,回墓地里復活去了。
復活后,他都等不及跑回暗巷區里去痛罵夜色。斥責那些無恥的圍觀眾,歇斯底里的抓住身旁兩個也同樣剛剛復活的玩家。就急吼吼的告sù人家:“夜色作弊了!我親眼看見她作弊了!她在城里殺了人,衛兵竟然都不捉她,還向她行禮!她真是太放肆,太囂張,太……”
他話還沒說完呢,其中一名女召喚師就對他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罵他道:“松手!你神經病啊!都不認識你就抓著我說什么夜色作弊,我看你才作弊了吧,要不然怎么都抽瘋成這樣了,還沒被系統給踢下線呢?”
另一名圣騎士也甩開了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他道:“哥們,有病就早點去治,別半夜三更的跑游戲里來嚇人啊!”
“你們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法師被罵得臉都青了,但也顧不上生氣,還追著那兩名玩家一個勁的說。
“相信,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那又怎么樣?”那圣騎士笑嘻嘻道:“大家都知道啊,夜色的人族聲望達到了崇拜,在索蘭大陸的城鎮內享有貴族特權,別說她在主城里殺個把人了,就算她當著城主殺人,城主也當沒看見啊!”
“啊——”那法師頓時傻了眼,呆在原地不會動了。
“我說,被夜色殺掉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吧?”那名女召喚師狐疑的看了他兩眼,神色立刻就變得幸災樂禍了起來:“要是你的話,那還真是活該被殺!有種你再喊兩句夜色作弊試試,我保證聽到這句話的玩家,十個里有九個都想殺你!”
“……”那法師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真是你?你還直接跑夜色面前抽瘋去了?”那圣騎士見他沒有否認,便立刻收斂了笑容,“鏗”的一聲抽出了背在身后的雙手大劍,鄙夷的盯著他道:“連夜色擁有貴族特權,能指揮城內衛兵的事都不知道,恐怕你就沒參加城戰吧?那你現在又有什么資格跑到夜色面前說三道四,污蔑她作弊啊?走!我們出去!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人了,非要幫夜色再殺你一次不可!”
那法師完全不知道事態怎么突然就衍變成了這樣,愣愣的看看那名圣騎,又看看他握在手里的那把雙手大劍,最后受不了這過于沉重的打擊,怪叫一聲,就直接在墓園里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