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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成拙 (4K,含天空已微藍仙葩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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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顆石頭砸中那匹馬的屁股的時候,呂二郎正無可奈何地跟在那大車后面。

  嗖的一聲,石子劃空而過的聲音在他身旁堪堪挨過,讓呂二郎懶洋洋的雙眼霎時間如鷹隼般銳利起來。

  他以一個軍人的直覺意識到,這顆石子,絕對不是意外。

  前面拉車的馬受驚,前蹄高高躍起,嘶叫一聲之后,拉著大車瘋狂地往東城門沖去。

  呂二郎往自己的馬屁股上也狠狠抽了一鞭子,下意識追著那輛大車絕塵而去。

  此時已經天已黃昏。如果他們這時候出城,很可能等制服驚馬的時候,就回不了城了。

  不過呂二郎根本就沒有想這么多。

  對于他來說,在外面餐風露宿都是常事,能不能在天黑前進城這種事,完全不值一提。

  蕭嫣然當然沒有他那么坦然和自在,不過,她也沒有多驚慌失措。在她看來,這只是一次很偶然的意外。

  既然是意外,那就既來之,則安之,保護好自己,等哥哥和嫂子來救自己就可以了。

  “你們別慌,抓緊扶手,別被摔出去。來,我這里有幾件披帛,把大家拿去,把自己和扶手綁在一起。這樣可以增加重量,互相扶持,不會受傷。”蕭嫣然騰出一只手,從她的座位底下摸出幾根長長的披帛。

  丫鬟婆子忙接過披帛,將自己和車上固定的扶手綁在一起。

  因此大車雖然快速顛簸,但是里面的人都鎮定下來。

  沒有被擠得東倒西歪,也沒有被撞得頭破血流。

  驚馬拉著他們的大車順大路拐彎。

  剛拐過來,就聽見“嗖”的一聲!

  又一顆石子破空而過的聲音。

  這一次,直接是從前面砸過來,砸在那馬的眼睛上,將那只眼睛打瞎了。

  那馬受此重創,更加暴烈,再次前蹄騰空踏起,將整輛大車都差一點帶得倒翻在地。

  前面趕車的婆子再也坐不穩了從那往上斜斜翹起的大車邊上滾落在地,摔得人事不省。

  幾個黑衣人從草叢里一躍而起,手拿樸刀,出手往驚馬的韁繩上砍了幾刀將韁繩砍斷,那被打瞎一只眼的驚馬脫離了大車的束縛,立刻撒歡兒一樣往前飛奔,很快就跑得不見影兒了。

  大車又往下重重落下,隨著慣性往前竄了一段路才停下來。

  蕭嫣然和車里的丫鬟婆子幸好把自己綁在了車里的扶手上,雖然被帶得跌跌撞撞,但是沒有人被那股慣性甩出去只是手腕被披帛的綢帶拴得青紫不堪。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個黑衣人抱著撲刀從草叢里沖出來,做出一副劫道的樣子。

  車里的蕭嫣然心里一緊,忙問道:“你們要多少銀子?”

  那人一聽是個姑娘說話立刻淫笑道:“咦,居然還有小娘子啊…那爺爺我就不客氣了!爺爺正好差一個壓寨夫人這就跟爺爺上山快活去吧!”一邊說,一邊用手扯下大車的車簾。

  最前面的兩個婆子立刻瞪著他們道:“你們別亂來!我們大小姐是柱國公的親妹子!還有這車,這可是柱國公府的大車!你們看不見這車上的標識嗎?”

  那里有一個篆體的“蕭“字還有代表柱國公府的一個符號。但是這輛車,并不是柱國公駕制的大車。

  那黑衣人翻了個白眼,道:“什么標識?!老子不識字!看不懂這是什么狗屁玩意兒!不過你們既然說是柱國公府的人,也好。”說著,他對身旁的人叫了醫生呢,“二子!去,趁天黑之前去柱國公府報信,就說,他家小娘子在我手里,讓他合…十萬兩銀子來贖!如果不贖,我就做他便宜妹夫了!”

  那個叫“二子”的小嘍啰機靈地應了一聲,將刀扔給同伙,自己用頭巾包了頭,快速往城門那邊跑過去。

  他跑得如同一陣風一樣,快得不得了。

  呂二郎在路上被一架騾車耽誤了,到現在才趕過來,和那去城里柱國公府報信的小嘍啰擦身而過,他都沒有注意到有個小個子男人從這條路上往來路奔去了。

  “下來!你給老子下來!”夜色漸黑,蕭嫣然晶瑩雪白的肌膚在暗下來的車里幾乎能發出光來,看得那黑衣人首領直了眼,將刀一揮,就跳上車,把那些綁著手腕的丫鬟婆子一個個割破綢帶,將她們往車下扔。

  蕭嫣然見那匪首氣勢洶洶地向她逼過來,心里既悲且苦。她想,若是這賊子真的要玷污她,她就不活了……

  “你敢過來,別怪我不客氣!”蕭嫣然將頭上明晃晃的尖細金釵拔了下來,對準那匪首。

  那匪首桀桀怪笑,“一根小小的釵子也想威脅老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刪”一只手伸出去,就要奪過蕭嫣然手里的金釵。

  蕭嫣然只好回手,將金釵抵在自己的咽喉處,一咬牙,狠狠往自己的脖子處劃去。

  那匪首沒想到蕭嫣然這等剛烈,大吃一驚,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沒讓她劃得更深。

  “放開我!拿開你的臟手!”蕭嫣然被匪首抓住手腕,只好用盡全身力氣,用諸素素教過她們的“防狼之法”,一腳飛出,王公那匪首襠下直踹過去,再狠狠用腳一碾。

  “哎呦我的娘哎,你還來真的啊…”那匪首只覺得襠下的命根子都被踹回檔里去了,而那兩個球更是被徑直被碾成兩團肉泥。這股死亡般的疼痛比凈身還要痛,只要是男人都沒法忍。他慘叫連連,面青唇白,整個人僵在那里,張著大嘴,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呆立一瞬,終于轟隆一聲,撲倒在車上,徹底痛暈過去。

  他往下撲的時候,一只手在蕭嫣然肩上一帶將她上身的衣襟撕成兩半,露出內里青金色的小衣,和雪白渾圓的肩膀。

  車下還有幾個黑衣人癡癡地看著,本來想看一出好戲結果沒想到老大裝模作樣地嚇唬沒有起到作用,他自己倒被這小娘子一腳踹暈了。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血性上來,忘了老大叮囑過,這一次只是做戲都氣紅了眼睛,揮舞著撲刀要沖上車,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妞兒!

  呂二郎在路上被一輛騾車耽擱了一會兒這時候才趕到。

  看見路邊東倒西歪的婆子丫鬟,還有正要往車上面的幾個黑衣人劫匪,呂二郎兩眼如要冒出火焰一般,從馬上一飛而起,越過那些黑衣人的頭頂,比他們還先上了車,然后從一個黑衣人手上搶過一把樸刀,舞得虎虎生風,一刀飛過,血濺五尺,將那些黑衣人都殺了,一腳一個,又踹下車去。

  而車上還躺著一個暈過去的黑衣人,不知道是被誰收拾的。

  呂二郎低頭打量那黑衣人,抬頭看見蕭嫣然用雙手捂在她的胸前,瞪著眼睛看著他,聲音顫抖地道:“你……你…不是呂家的二公子?!”

  蕭嫣然曾經跟杜恒霜去呂夫人家做客,見過呂二郎兩次。

  呂夫人想為二郎求娶蕭嫣然的事兒,杜恒霜還沒有對蕭嫣然明說。因她還不確定呂二郎這人的人品,只能先混著,等看清楚了再說。

  呂二郎見蕭嫣然劉已得自己,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腦勺,道:“蕭大小姐,是我。”又道:“你別怕。我從你們在城里驚馬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路追過來,幸虧還不晚。”

  可是看看蕭嫣然身上衣衫都被撕破了,他又瞪了瞪眼,臉色都變了,兒…是誰干的?是不是他?”他用樸刀指著地上暈倒的那個黑衣人。

  蕭嫣然點點頭,含淚道:一…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呂二郎驚訝,夸道:”想不到蕭大小姐還會功夫。”

  蕭嫣然赧然,喃嗦地道:“也不算是功夫,就是學了點兒皮毛。”

  兩人說話的時候,蕭嫣然的胳膊抱得不太緊,露出胸前和肩上的一點春光。

  呂二郎別過頭,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扔給蕭嫣然,“快穿上,天冷了,別著涼。”

  蕭嫣然很是不好意思,但是她確實需要衣衫,忙裹緊呂二郎的外袍,低頭不語。

  呂二郎穿著雪白的里衣,蹲下來檢查那暈過去的黑衣人傷勢。

  一探之下,他很無語。·—這人居然已經死了。

  呂二郎斜眼看了一眼蕭嫣然,問她剛才是怎么對付這黑衣人的。

  蕭嫣然的頭垂到胸前,低低地道:“…就是…就是踹了他一腳。”

  呂二郎將那人翻過來,看見他的襠部一團紅色泅了出來,心里一動,忙對蕭嫣然道:“你轉過去,背對著我們這邊。”

  蕭嫣然依言轉身。

  呂二郎也用背遮住這黑衣人的身影,彎下腰用刀挑開他的褲帶看了看。

  一瞧之下,頓時不忍卒睹的別開頭。

  真是圾…這人肯定是活活疼死的……

  沒想到蕭嫣然看上去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大小姐,在遇到強盜的時候,這樣有勇氣。

  呂二郎對蕭嫣然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特別,覺得是跟他以前定過親的未婚妻差不多的大小姐。當年他爹死了,大哥繼承了爵位,那一家就跟他退了婚。他大覺得沒意思,就悄悄離家,去漠北從軍了。

  這兩年,他在漠北,人長大不少,也早從被退婚的郁悶中恢復過來。

  他對他以前的未婚妻倒是沒有什么感情,他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他只是覺得很羞恥而已。

  現在兩三年過去了,再想起當初的羞恥和不堪,他都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是門婚事而已,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對方想攀高枝,就攀唄。他們高攀不上,總比成了親,再成天在家里挑事,要他跟他哥爭爵位要好。

  蕭嫣然是他娘親贊不絕口的女子,呂二郎本來是看在他娘親和他大哥份上,才勉為其難跟著蕭嫣然。

  沒想到,蕭嫣然居然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感受。

  第一次,呂二郎心里有了一個女子的影子。

  天色漸漸黑下來,幾只禿鷲從天空飛下來,想啄食那些死尸。

  蕭嫣然裹著呂二郎的袍子,蜷縮在車里的長椅上,倒是比剛才纖弱許多。

  呂二郎心生憐意,溫言道:“我讓你的丫鬟婆子上來陪你,我先把這些東西收拾了。”說著,將那活活疼死的匪首尸體也踢到車下,自己跟著跳下去。

  那些剛才被匪徒趕下車的丫鬟婆子忙趕過來,問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幾個人紛紛往車上爬。

  “大小姐!大小姐!”

  從前面的道上,又有幾個人騎著馬趕了過來。

  蕭嫣然探頭一看,見是他們蕭家的護衛隨從,不由大喜,忙對自己的丫鬟婆子道:“叫他們過來,我們在這里呢。”

  “這邊!這邊!大小姐在這邊!”一個婆子放聲大叫起來。

  那幾個護衛迅速沖了過來。

  呂二郎站在路邊,對他們道:“我是呂家的二郎,曾經去你們柱國公府做客。”

  有一個護衛是跟著蕭士及出門的,見過呂二郎,認識他,忙過來拱手道:“呂二公子有禮了。”又看見地上那些黑衣人,“這是怎么回事?”

  呂二郎道:“這些人企圖劫持大小姐的馬車,被我都殺了。”

  那護衛點點頭,“我們都是夫人派來跟著大小姐的。不過隔得太遠,到現在才趕了過來,差一點就遲了。多虧呂二公子援手!”說著,抱拳感謝。

  呂二郎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又道:“這些人是山賊,恐怕要長安縣的人過來處置。”

  “呂二公子放心,我們兄弟理會得。”那護衛笑道,“不過,城門已經關了,我們今晚要在外面過一夜了,不如去住客棧?”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她們的馬又跑了,要再趕十里路到前面的客棧也不容易。”呂二郎發愁。

  那護衛想了想,道:“我知道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個破舊的山神廟,進去歇一晚上沒事的。明日一大早,我們派人去國公府報信,再弄一匹馬過來拉車就行了。”

  呂二郎點點頭,“就這樣吧。”說著,回頭對車里的女人們道:“咱們先下來,去前面的山神廟歇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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