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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節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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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來查去,宮里風聲鶴唳。

  不少人懷疑譚皇后,卻不敢說。

  譚皇后對這件事,一開始還以為跟太后無關。但是鬧到這個地步,譚皇后也是糊里糊涂的。

  太后派人問她,她不高興,于是,她增派了人手,避開太后的耳目,私下里去查晉王的下落。結果,什么也沒有查到,根本沒人知道晉王的去向。

  這種結果,讓譚皇后心里起了警惕。

  對于這個結果,她有了新的猜測:第一,晉王是被太后藏起來了。能在這禁宮里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別人一點消息也查不到的,非太后莫屬;第二,晉王已經死了,太后在封鎖消息。

  不管是哪種,都跟太后有關。

  可偏偏太后做出來的樣子,是什么也不知道、痛心疾首的模樣,能瞞住所有人。

  譚皇后一開始也被太后蒙蔽了。

  想到這里,譚皇后不由膽寒:太后著實厲害。

  太子想讓她害晉王,說什么將來太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太后的確是譚皇后最想要的位置。

  可是她已經是皇后了啊。

  太子又沒有生母。

  只要她一直是皇后,挨到了皇帝去世,她就是太后。

  哪怕是晉王登基,他刻意抬舉他的生母,最多封兩個太后。那譚皇后也是太后之一啊。

  她為什么要冒風險,去得罪現在的太后?踩了太后的底線,最后皇后也做不成。太子還能保嗎?

  只怕太子巴不得她被廢了吧?

  到時候,就沒人能管得住太子了。

  畢竟。“母后”這個身份,加上孝道的帽子,太子還是有點忌諱的。

  想明白這點,譚皇后就不再打聽什么,任這件事過去。每日在坤寧宮躺著,吸食她的富貴如意膏。

  太子求見,她也是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晉王去了哪里,就成了迷。

  這件事,并沒有驚動朝廷。

  朝臣雖然聽說了,但內宮掩耳盜鈴,沒有讓朝臣幫忙去找。

  太子更是樂得裝傻。

  太后已經派出了侍衛,在京城附近到處找晉王。

  太子和譚家的人也在找。

  顧德妃一病不起。

  朱仲鈞則默默。加強了王府別館的防衛。譚宥和太子丟失了晉王,只怕會到處找。而譚宥,計劃失敗了一步,萬一惱羞成怒,攻擊王府怎么辦?

  朱仲鈞不敢掉以輕心、

  轉眼時間到了九月初二,乃是顧瑾之胞弟顧煊之的大喜之日,家里高朋滿座。

  朱仲鈞告假一日,一大清早帶著顧瑾之和孩子們。去了顧宅幫忙。

  他跟著顧延臻在外院待客。

  顧瑾之則和孩子們在內院。

  家里親戚太多,宋盼兒怕顧瑾之太累,讓她在廂房里歇息。不必幫她應酬。顧瑾之的兩個堂嫂和大伯母也來了,雖然缺人手,卻也不能使喚顧瑾之。

  她挺著大肚子,宋盼兒生怕她累著,或者磕著碰著。

  熱鬧,顧瑾之就沒有去趕。

  鬧洞房的時候。她也不適合去。

  最熱鬧的,反而跟她無關了。

  夜深人靜,洞房里靜謐無聲,唯有那紅燭滴淚,燭芯偶然一聲噼啪聲。顧煊之的新婚妻子鄒雙蘭的手,緊緊攥在一起。

  她很緊張。

  新婚之夜,對于每個女人而言,都是緊張的吧?

  她在想,她丈夫是個什么樣的人?

  雖然打聽了很多,還是要親眼見一見為好。

  眼見為實。

  方才挑起喜帕的時候,她應該鼓起勇氣,偷偷瞟一眼的。但是,當時洞房里那么多人看熱鬧,還有喜娘,她哪里敢?

  如今,眾人都散出去坐席,顧煊之也去了前頭陪客,鄒雙蘭的心情分外緊張。

  這種緊張,讓她有種不真實的幻覺。

  沒有成親之前,她也暗地里叫三哥打聽過顧煊之。

  打聽到的,都是比較好聽的話。

  顧煊之的風評不錯。

  鄒雙蘭的三哥,還見過顧煊之,回去也說,顧煊之儀表堂堂,是個俊郎君。

  雖然知道,總歸沒有親眼看到,不放心。

  鄒雙蘭的手指慢慢攪著。

  已經什么時辰了?

  前頭的宴席什么時候散?

  她隱約好似聽到了鑼鼓聲。

  丫鬟們幾次進來,輕聲問她要不要盥沐。

  鄒雙蘭也很想盥沐,就此躺下,歇一會兒。但是她怕她丈夫會突然回來。她需要服侍他,免得第一次見面,就失禮于人。

  可是頭上的頭飾太重了,脖子酸得厲害。

  臉上濃濃的脂粉,也讓她覺得不舒服。她天生的白皙肌膚,在娘家的時候很少裝扮,故而不太適應。

  猶豫了下,鄒雙蘭道:“好吧……”

  她起身,卸了妝容、取了頭面、散了頭發。

  丫鬟們準備了熱水,她洗了個澡。

  而后,她又換上了一件桃紅色鴛鴦戲水的褙子,頭發也慢慢絞干。陪嫁的丫鬟看得出她比較緊張,一個勁和她說話。

  鄒雙蘭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頭發尚未干,她就聽到了腳步聲。

  她猛然站起來。

  這一站,丫鬟不防備,差點被她撞到了鼻子。

  是顧煊之走了進來。

  他有三分酒意。

  一進門,便見一個慌亂的女孩子,正愣愣瞅著他,把他的酒意嚇得全無。

  仔細一看,便知是他的妻子。

  卸了胭脂脂粉的鄒雙蘭,五官更加柔和,似水般溫柔。

  四目相對。鄒雙蘭的臉,刷得通紅。她忙不迭垂了頭。

  燈火下。顧煊之也看不清她的臉紅。

  他猶豫下,要說點什么。

  他原本也是嘴拙的人,又緊張,更不知說什么了,也訥訥站著。

  鄒雙蘭的丫鬟便道:“姑爺回來了……”

  然后吩咐上前服侍。

  這才將氣氛緩和不少。

  有人服侍顧煊之梳洗。有人繼續替鄒雙蘭擰頭發,有人則開始鋪床。

  顧煊之盥沐好了之后,床已經鋪好,鄒雙蘭的頭發也九成干了。

  丫鬟們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倆,就更加尷尬。

  鄒雙蘭站在妝臺前,正在想現在怎么辦。

  顧煊之也站著沒動。

  兩人都是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態度。

  最后,是顧煊之先上了床。

  鄒雙蘭跟著上了床。

  顧煊之褪鄒雙蘭衣衫的時候,手有點抖。鄒雙蘭能感覺到。

  他緊張,她就更加緊張了。

  這一夜的錦帳里,體驗并不怎么美好。

  鄒雙蘭疼得差點哭了,顧煊之也手忙腳亂。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他和李懷混,風月場所也是常去的。那些姑娘比鄒雙蘭美多了,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

  他滿頭大汗。

  越是這樣,他反而越弄不出來。

  最后,他緩緩撫摸鄒雙蘭。情緒慢慢才平復。她的肌膚,似綢子般涼滑。他的手掌拂過,她微微的戰栗。讓顧煊之感覺很滿足。

  最終結束后,兩人都似經歷一場逃亡般,精疲力竭。

  到了第二天,是新婦禮,顧瑾之也不好出現,雖然她很想去看弟媳婦。

  直到下午。她才去看了弟媳婦。

  煊哥兒媳婦叫鄒雙蘭,在娘家小名叫蘭姐兒。宋盼兒也直接叫她蘭兒。

  顧瑾之送上自己的見面禮,叫了聲蘭兒。

  鄒雙蘭臉微紅,給顧瑾之行禮道謝,也喊了聲七姐。

  煊哥兒站在一旁,臉上也有點發燙。

  這模樣,是個很好的開頭。

  “你們去歇了吧,累了一日,回來再來用晚膳。”顧瑾之送了禮之后,宋盼兒對兒子、媳婦說道。

  煊哥兒就帶著鄒雙蘭行禮告辭,兩口子走了出去。

  鄒雙蘭個子不高,身量小巧,一直低垂著腦袋,顧瑾之只能看到她如玉般瑩白的額頭和挺秀的鼻子。煊哥兒也是中等個子,和鄒雙蘭站在一起,分外般配。

  看著他們走出去,顧瑾之的唇角翹起來。

  “如何?”等煊哥兒兩口子出去,宋盼兒就偷偷問顧瑾之,問她對鄒雙蘭的印象如何。

  “性格靦腆。”顧瑾之道,“日久見人心,現在也看不出什么。”

  然后又補充一句道,“她投我的眼緣。”

  宋盼兒笑,道:“成親前,煊哥兒還不情不愿的,如今你看他,臉都紅了。還說不喜歡?”

  煊哥兒那臉紅的模樣,分明就是很滿意鄒雙蘭。

  能有這么個結局,顧瑾之也很欣慰。

  送完禮,她又回到了王府別館。

  煊哥兒和鄒雙蘭回了院子,兩人還是有點尷尬。

  本著多說多錯,兩人都沉默,不先開口。

  鄒雙蘭手都不知往哪里擱。

  煊哥兒也呆呆的,不知自己為什么非要賴在這屋子里不肯走,鬧得氣氛這么僵。最后,還是鄒雙蘭的丫鬟們進來,服侍鄒雙蘭凈面更衣梳頭,煊哥兒才走了出去。

  “姑爺失魂落魄的,魂都被咱們小姐勾走了。”陪嫁的丫鬟調侃鄒雙蘭。看得出,鄒雙蘭脾氣很好,和丫鬟們相處得也不錯。

  一句話,鄒雙蘭臉都紅透了。

  她啐丫鬟:“胡說什么……”

  她說話的聲音柔柔的。

  一屋子人哄笑著。

  鄒雙蘭看鏡子里的自己,雙頰明明沒有擦胭脂,卻似染了紅霞。那熱烘烘的感覺,一陣陣蓬上來。

  不知道為何,她情不自禁想到了昨晚那雙手。

  那雙手,一寸寸拂過她后背的肌膚,讓她那顫抖的心,安靜了下來。

  滾過她肌膚的觸覺,炙熱燙人,在她心底烙下深深印痕,讓她整個都酥軟。

  他聲音很好聽,鄒雙蘭默默在心里想。她看婆婆,是個干練的女人,顧煊之應該是像公公。

  顧家其他人,也是待她甚好。

  今天又見到了顧煊之的胞姐。

  鄒雙蘭很想抬眼多看顧瑾之幾眼。顧瑾之在京里,可是個風云人物。鄒雙蘭很小的時候,便聽家里人將顧家七小姐的醫術。

  到了現在,仍是津津樂道。

  但是她比較害羞,不好意思看。

  她聽到了顧瑾之的聲音。她的聲音也是軟軟的,似顧煊之一樣,聽著就很親切。來日方長,也不著急這一時。

  直到現在,她對顧家都是分外滿意的。

  “小姐,這是什么?”突然,有個陪嫁的丫鬟,從里屋走出了,拿了封書信在手里,問鄒雙蘭。

  書信是封好的,上面沒有寫誰收。

  “哪里來的?”鄒雙蘭也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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