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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節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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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萼和寧夫人總瞧他,朱仲鈞不高興。

  他做出小傻子的神態,狠狠瞪了寧萼夫妻一眼。

  寧萼和寧夫人一陣尷尬。

  而后,他們再也沒瞧朱仲鈞。

  寧家是太后的娘家,顧延臻和宋盼兒態度恭敬。

  可到底彼此不熟悉,開玩笑的話也怕觸及對方的忌諱,宋盼兒的話很少。寧萼又不太愿意在婦人面前說正經話,寧夫人是個最拙的,顧延臻更是寡語。

  一時間,氣氛有點冷。

  寧萼目光瞥到了顧瑾之,想著她那日在坤寧宮使勁盯他的腿,不由又把右腿縮了縮。

  萬一她問自己是怎么弄的,豈不是尷尬死?

  他是寵愛小妾,才撞傷腿的。

  寧夫人來這里,是想打聽長子的情況,她不達目的不甘心的。廬陽王瞪他們,她就不敢貿然再問。可廬陽王喜歡顧瑾之……

  “……聽聞顧小姐醫術超高。我家侯爺前幾日騎馬卡了下腿,走路總有點不便。尋了幾位大夫瞧,都說不妨事,讓靜養數日。可我們總不放心,貿然打擾,也是為了王爺這腿……”寧夫人笑著,找機會和顧瑾之親近。

  顧瑾之就看了眼寧萼。

  她笑了笑,道:“侯爺應該不是騎馬卡了的……”

  寧夫人不解。

  寧萼的老臉上,卻是一陣燥紅。

  寧夫人更不明白了。

  顧瑾之起身,對寧萼道:“侯爺倘或相信我,請到隔壁說話。我細把王爺病情告知。”

  寧萼不太想。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

  他沒有旁的愛好,唯看到美人就心癢,非得弄的手不可。這些年,外頭的女人不論,家里就有九個小妾。

  新娶的小妾。更是,讓他流連駐足。

  身子有點虛,這是正常的,他自己知道。

  可他不想被旁人道出來。

  寧夫人卻不知道他這些事,又一臉期盼著,想和廬陽王說上話。

  寧萼只得道好,跟顧瑾之去了隔壁的梢間,請她看病。

  他們在梢間大約說了兩刻鐘的話,出來之后,寧萼一臉的憤怒。臉都黑了。

  顧瑾之神色平靜如常。

  寧夫人等人都好奇不已。

  寧萼再也不想坐了,給顧延臻拱了拱手,就對眾人道:“我約了川寧伯吃酒。先告辭了。”

  寧夫人錯愕,心里大罵寧萼,好好的發什么瘋。

  顧延臻也微訝。

  寧萼已經甩袖而去了。

  宋盼兒大怒,心想哪有這樣做客的?

  又不是顧家貼上去巴結寧家的?

  既然是他們先來拜訪,怎么這態度?

  她重重冷哼。

  這一聲冷哼。讓寧夫人忐忑不已。她是個和軟靦腆的女人,平日里相處的幾位夫人,也是溫柔敦厚之輩,像宋盼兒這樣人前發火的,她還沒見過。

  一時間,她臉通紅。

  宋盼兒卻已經起身。道:“寧夫人,我懷著孩子,身子不濟。先去歇了。”

  然后也故意一甩手,讓顧瑾之攙扶她進內室,把寧夫人擱下。

  寧夫人一下子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她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顧延臻只得尷尬著,讓丫鬟們送寧夫人和寧家的小姐少爺出門。

  臨走前。寧夫人還想問廬陽王寧席的事,廬陽王卻也轉身。跟著顧瑾之和宋盼兒進了內室。

  寧夫人心里大驚:顧家把廬陽王哄得這樣好,好似他們家自己的孩子一樣不避嫌。

  已經鬧翻了,寧夫人只得先告辭。

  她的女兒寧萱、寧東跟著她,由丫鬟帶領著,出了顧家的大門。

  上了宜延侯府的馬車,寧夫人臉也沉了下來。

  十五歲的寧萱對母親說:“一家子上不得臺面!聽說他們一家人是從鄉下來的,前幾日在坤寧宮見了顧小姐,還不覺得。如今瞧著,果然不假的。粗俗又不懂禮數,娘別為了他們動氣。這樣的人家,何必自降身份來拜訪?”

  “娘哪里是要拜訪他們?”寧夫人苦笑,“只是想找廬陽王,問問你大哥之事。哪里知道,受了這樣的氣。你說得對,這樣的人家,真真沒有教養。”

  “太后還那么喜歡顧小姐,也不知道她給太后灌了什么湯!”寧萱冷嘲道,“京里其他人家說起廬陽王準妃,都莫名其妙。誰家不想把女兒嫁給廬陽王?偏偏讓顧家占了這樣的便宜。”

  寧夫人輕輕嘆了口氣。

  她也覺得無辜。

  原本來拜訪顧家這等白衣門第,就是自降了身份,傳出去要被人笑話。

  如今還把人家嗆出來,要是叫人知道,真丟人現眼。

  寧夫人后悔死了。

  她哪里知道,宋盼兒竟然這等潑辣不知事的性格?

  “……明日叫人去廬陽王府,請王爺到家里吃飯,再細細問。”寧萱道,“娘,咱們是王爺的舅家,請王爺吃頓飯,哪里就犯了大忌?”

  寧萱到底年紀小,不懂朝中忌諱。

  “我也是這樣想,可你爹爹說得很嚴重。”寧夫人也不懂,她道。

  只是,她對寧萼言聽計從,也不敢違背丈夫。

  “爹爹總是危言聳聽。”寧萱笑著道,“娘,咱們明日就請了王爺來,問問他大哥的事。爹爹要是不同意,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寧夫人被女兒說的有點心動。

  回到了家,寧萼尚未回來。

  直到夜里快要起更的時候,寧萼才從外頭回來,一臉的晦氣。

  寧萱嘴巴上厲害,心里跟她娘一樣,怕寧萼的。

  見父親一臉不高興,立馬就腳底抹油溜了。

  寧夫人陪著小心,給寧萼寬衣,問他:“這是怎么了?外頭哪里給了侯爺氣受?”

  寧萼就很煩躁。

  他重重哼了一聲。

  寧夫人又問:“還是孤家小姐說了什么不中聽的?”

  寧萼就冷哼,道:“顧家真是不知所謂!削尖了腦袋想要巴結我。可作法也忒叫人惡心!”

  寧夫人心里愕然,忙問怎么回事。

  寧萼讓她先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們遣了出去。

  等只剩下寧夫人的時候,寧萼才道:“那小蹄子說我什么陽氣虛。我說,我素來重保養,從來就不覺得虛。她就說什么上下各空虛了一半。因為上下仍是平的,所以趕緊不到。若不用藥,就會癱瘓。她先笑我身子被酒色掏空,又嚇唬我癱瘓,其心可誅!”

  寧夫人一下子變了臉。

  “侯爺,大夫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寧夫人大驚失色,“侯爺房里。年紀的姨娘又多,說若虛,也是有的。”

  “胡說!”寧萼大怒,“你也信這話?我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哪里就虛?我從元寶胡同出來。特意去了問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和太醫,個個說我面色紅潤,陽氣豐盈,腑腎健康。

  那小蹄子定是知我府里姨娘多,哄騙我。隨便用點什么藥,治好了就是她的功勞。然后就攀上了咱們家!因為咱們家是太后的娘家,多少人家想攀上了,我原也不計較。只是她這番作為。拿我的身子賭咒,真真可氣又可惡!”

  寧萼好色,他最怕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

  偏偏顧瑾之說他身子陽氣不足,要戒酒色,于是他諱疾忌醫。惱羞成怒。

  寧夫人的心,半晌才平靜下來。

  寧萼說的倒也不錯。

  這些年。京里的大族望族想攀上他們家,借口再攀上太后,用了不知多少計謀,有時候令人滑稽可笑。

  像顧瑾之這樣另辟蹊徑,威脅恐嚇再救治,倒也是頭一回。

  真真黑了心的。

  太后是不是也就是這樣被她騙了的?

  “侯爺,您說,當初她是不是也這樣哄騙太后?”寧夫人抓住了丈夫的胳膊,問道。

  這個,倒也不至于。

  畢竟太后當時病得那么重,寧萼是知道的。

  “也許有點醫術,卻沒有醫德!”寧萼罵道,然后又猜測,“太后的咳嗽,到了病尾,就算不治,也該好了。偏偏她醫了病尾,占了個大便宜,得了太后的喜歡。”

  這個猜測,很是靠譜。

  杏林界有病頭、病中、病尾的說法。

  湊錢醫了病尾的,治好了久病不愈者,就得了名醫的名頭,這種事還少嗎?

  哪里是大夫的本事,明明是病家的病,到了頭,該自己好了。

  “我要把這件事說給大家評評理,免得以后其他人也受她的誆騙。”寧萼狠狠道。

  第二天,寧夫人派人去請廬陽王,卻得到回復說,廬陽王根本不在王府,而是住在顧家。

  寧夫人終于明白顧家的宋氏為什么敢那么傲氣了,原是是哄好了王爺,有恃無恐。

  寧夫人嘆了口氣,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很想知道長子如今怎樣了。

  寧萼則半上午出門,交朋會友,把顧瑾之這件事,說給大家聽。

  “……到底只是小小年紀,被名利沖昏了頭!”寧萼道,“以為治好了太后,就能騙醫術唬人。你們誰聽說過陽氣不足,還能上半身二成五、下半身二成五,所以感覺不到的?”

  眾人就都忍俊不禁。

  這種說法,的確好笑。

  太醫院那邊聽到了,也是笑得不行:“顧小姐是不是黔驢技窮,所以編出這樣的話?這種話,虧她怎么想得出來?她當陽氣是那桶里的水嗎?”

  祝姐妹們中秋快樂,闔家團圓幸福!

  今天也是我的農歷生日(捂臉),婆家和小姑家早就說了請飯,還有朋友也說要聚聚,寫完這章我就要出門了,中午和下午的更新,都改在晚上。我一回來就會努力寫的,大家體諒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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