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楊海才知道不僅僅是在會場上的那些職業玩家們受到邀請了,白梟所說的“各位游戲界的朋友”的范圍有多大,大到了什么樣的地步呢?
船長國王他們也受到邀請了,不止如此,前來加油的二團眾人都受到邀請了。為了給楊海加油,除了諾亞之外,其他的隊友都來到了那不勒斯,這其實可以算是一次線下聚會。
對于諾亞又一次不來聚會,楊海多少感覺有點奇怪。二團的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不僅僅是在游戲里面,現實里面也是知根知底的,比如說天空是有四分之一黑人血統,四分之一墨西哥血統,四分之一猶太人血統和四分之一菲律賓血統的大歌星,尤里•甘瑟;比如說鐵齒銅牙,唾液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惡魔是金牌律師,在國際法庭上為英國打贏國很多外貿官司,熊貓是個宅女,大學畢業已經幾年了,至今仍然宅在家,工作是設計,在家就能完成,這讓她變得更宅了;鎮元是科學家這件事情最近大家才知道,以前大家都以為這小屁孩還在哪里上中學呢,實際上鎮元前一段時間剛剛拿到了他第七個博士學位;奶茶是英國一家名聲不錯的美容店的老板;國王和船長兩位進入名人榜的就不用說了;三零據傳言——其實就是惡魔說的——換過很多職業,比如說,神父,調酒師、鋼琴師、樂隊指揮、建筑設計師、冰球球員、足球球員、橄欖球球員、短跑運動員、模特、牛郎什么的。
楊海想起那天他們聊起三零的事情的時候,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三零現在效力于匹茲堡職業冰球隊,司職前鋒,二團并沒有什么喜歡冰球的人,楊海喜歡足球,其他的人大部分喜歡橄欖球,天空喜歡棒球,就連唯一的美國人——熊貓也只看籃球比賽,要知道冰球可是美國最受歡迎的運動了。
所以說對于三零的職業倒是沒多少人好奇,有的時候大家也會抽時間去匹茲堡給他加油,僅此而已。
不過那天楊海問起這件事情來的時候,惡魔揭了三零的老底。
“別看這家伙一本正經的樣子,”惡魔指著三零說:“他當過GIGOLO,而且還拍過電影。”
比較純情的熊貓不知道GIGOLO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問了出來。
眾人都是一臉奇怪的樣子。
本來應該很尷尬地三零完全不在乎,他想了想,微笑的樣子就像一個邪惡的怪大叔,用嘶啞溫柔而富有磁性地聲音說道:“GIGOLO,就是說,我負責取悅女人而她們付給我錢。”
熊貓的臉一下子就紅了,GIGOLO會拍什么樣的電影,那就不言而喻了。
鎮元本來是埋頭吃東西的,聞言突然抬起了頭,困惑地道:“還有這種職業?我的就職輔導老師為什么沒跟我說起過?”
全場靜默。
惡魔小心翼翼地問:“鎮元,你知道什么是取悅嗎?”
鎮元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HINGSEX?”
“是啊”國王笑著說:“羨慕?”
“可是我還是沒明白,”鎮元迷惘地說:“我的同事他們也總是費勁心思地想要‘取悅’女人,可每次都是他們付錢。”
“這就是聯邦科學院的精英,人類的未來……人類和聯邦沒救了。”熊貓忍著笑吐槽道。
三零憨憨地說:“正常,熊貓,你能指望那些科學家怎么樣呢,這群人根本不了解女人的心思,而且通常肌肉萎縮,身材干癟,五肢短小。呵呵,不說他們了。”
“你可不像是缺錢的人?”奶茶上下打量著三零。“為什么去當舞男呢?”
“那段時間在當模特,你懂的,我們總是忍不住給自己找點事情干。”三零憨厚地摸著自己的大光頭,呵呵笑著說:“比如說,政客總是兼職殺人犯,或者醫生總是兼職土匪,警察總是兼職流氓什么的,這讓我忍不住也趕時髦,給自己找一找兼職嘛。你看,模特和舞男,這簡直就是完美的兼職啊。”
三零的語氣毫無火氣,三零本人也總是這樣,做什么事情都不緊不慢,看上去非常悠閑的樣子,只不過這言辭可確實是夠刻薄的。
“要不是親耳聽到,我還以為這話是惡魔說的呢。”船長笑道:“后來你怎么又退出了呢?”
“這個嘛……我有罪。”三零聳了聳肩,懶懶地靠在沙上,瞇著眼睛說:“走過無數T形臺,看著那些饑渴的目光,無數抹著亮麗指甲油的手在PARTY的時候伸進我的褲子里,塞進一張又一張噴香的紙條,有的很美麗,有的丑的不堪入目,有的胖得像大象,有的身材火爆,有的學識淵博,有的粗鄙不堪,她們大部分都是有夫之婦,也有放縱自己的年輕女孩兒,所有的女人,不同膚色,不同面貌,不同出身,不同地位,同樣的淺薄、自私、狹隘而且不知感恩與尊重。我睡了她們,她們的丈夫在睡別的女人,然后第二天夫妻相見相敬如賓,或者吵得不可開交然后在外人前面相敬如賓。她們都是一群軟弱的可憐蟲,渴望別人的重視與尊敬,又不知道付出對等的愛;她們詆毀權威,嘲諷上帝,輕蔑窮人,笑談災難;越是自私越是空虛,越是淺薄越是寂寞,最后把所有扭曲和畸形的思想都變成了玉火,渴望著一個大家伙男人給她們她們想要的。對這些女人,我只要略施小計就能讓她們沉溺迷戀不可自拔,然而又有什么意義呢?”三零在胸口畫著十字架,虔誠地說著:“每個人都有罪,他們犯了戒,我父必將懲罰他們,然而我父與世人立下約柜,言稱十誡,不可yin女,不可貪戀女色,我讓她們沉淪,我自己就沒有得到過罪惡的塊樂嗎?我讓她們從的煎熬中解脫出來,讓她們可以重新用虛偽的臉面對世人,這就不是另一種罪過嗎?所以趁著自己還沒有犯下不可原諒的罪孽,我回頭了。”
眾人一片安靜。
三零畢業于梵蒂岡神學院,并且有世界上最權威的宗教機構頒的神甫證明,這已經足夠證明了他的厲害了,畢竟這么年輕的時候,大部分神職人員都還是牧師呢,但是三零的行政級別已經和主教一樣了。雖然后來三零辭去了梵蒂岡教廷的任職,成為了一名調酒師,但是他在神學上還是有著不凡的造詣。
況且這些言辭聽起來很虔誠,眾人都無言以對。
當然了,不包括惡魔。
“只是從你的周常的情況來看,你這番自我反省不夠透徹呀。”惡魔突然笑了起來,捏著鼻子學三零的語氣說:“OOH,SWEETHEART,MYSWEEEEEETHEART……”
眾人大笑,被調侃的三零非常無奈,很是無辜地和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看到楊海一個人在那里笑,威廉王子就很奇怪地問他笑什么,楊海只是搖了搖頭。
想起關于三零的逸事只是一段小插曲,楊海還是挺奇怪為什么諾亞每一次聚會都不來的,據他所知,諾亞是一個詩人,現在在法國的一所大學里面教授古代詩歌和拉丁語,難道說大學教授都這么忙?
他們在烈日大劇院的停車場和二團的眾人相遇了,楊海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諾亞是一個詩人,他喜歡安靜,討厭這樣的場合。”船長指著烈日大劇院,這個克洛托的夢劇場,“他討厭人們假意的寒暄,討厭燈紅酒綠,討厭外表堂堂內心虛偽的人,更何況除了給學生上課之外,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自己一個人旅行上了。”
“以前的聚會他也很少來的,除非我們聚會的地點正好是在他的旅途上,并且時間允許。”惡魔也解釋道。
“別說那個了,諾亞不來又不是新聞,他來了才奇怪呢,我倒是比較擔心你。”船長皺起眉頭:“胖小子,你白天的時候挑釁白梟,今天晚上恐怕會有麻煩的,這里可是烈日大劇院啊。”
楊海毫不在意地一笑:“無所謂,我倒是要看看那個老家伙能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眾人均是有些擔憂地互相看了一眼,克洛托守著意大利一國之地,卻與WGA分庭抗禮,甚至這些年來,VISCONTI和TONY把WGA壓得抬不起頭來,烈日大劇院這樣的地方豈是容易相與的?
但是楊海只是帶著蘇若水率先走了上去,眾人也只好在后面跟上。
楊海看了看身邊的蘇若水,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在四處地打量著富麗堂皇古香古色的烈日大劇院,滿是興奮和好奇,臉上卻看不到一點擔憂,就有些奇怪地說:“若水……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嗎?”
蘇若水撲哧一笑:“擔心什么?”
楊海咧了咧嘴:“擔心我在烈日大劇院里被克洛托的人輪番攻擊,大失顏面,在全世界游戲迷面前丟人啊。”
“不可能的。”蘇若水搖搖頭:“明天你和VISCONTI就有一場血戰,今天如果白梟指示克洛托的人圍攻你,那么就會被人說他老教父輪番派人消耗你的體力給VISCONTI掃清障礙。白梟不可能想不到這一節,而且白梟這個人好強、自信又很要面子,退役之前就是這樣,更不用說退役之后了。他不可能自毀英名,就專門為了為難你的。”
楊海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蘇若水,這個道理還真是挺簡單的……但是偏偏這些人里面就只有蘇若水第一個想到了。雖然蘇若水想得有些簡單——刁難人可不只有一種方式,明著來不行暗著來也有辦法,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若水說得確實不錯。
楊海又想起了剛見面時候的蘇若水,那個像精靈一樣快樂得女孩兒,雖然和一些小女人比起來,蘇若水或許少了幾分溫順,但是有這樣一個冰雪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真是不錯呢。
楊海在蘇若水的耳邊說道:“VISCONTI那個家伙在大賽之前都要‘調整心情’的,我也想啊,可我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說,怎么辦呢?”
蘇若水嬌媚地白了楊海一眼,道:“今天晚上就免了,聽說過都蛐蛐沒有?那蛐蛐在大戰之前都是饑渴著的,這樣才不至于耗費精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職業玩家在重要的比賽之前不能縱欲的事情。”
楊海就訕訕地一笑:“我只是開玩笑的……”
“不過,如果你贏了VISCONTI的話,隨你怎么樣都可以哦。”蘇若水在楊海的耳邊咬了咬,那一瞬間的風情讓楊海咽了口唾沫。
“那個……若水,什么叫怎么樣都可以啊?”楊海追問道。
蘇若水卻只是笑,然后再也不看他了,也不答話了。
他們走到劇院門前——劇院只是一個稱呼,這里是競技場——遞上了請帖。一個深黑色燕尾服的老者看了看請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楊海一眼,欲言又止,但是還是沒說什么,淺淺地鞠了一躬,請他們進去。在門前迎賓的這個老者毫無疑問是克洛托里面有幾分分量的人物,因為如果迎接賓客的人太過低微是對客人的一種不敬,這和華夏完全不同,在華夏在這樣場合的宴會里面,站在外面迎賓的一般都是小嘍羅,或者管家之流。
楊海也知道這個人在克洛托里面的地位應該不低,卻認不出這個人是誰,只好點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就進去了。
其實門口迎賓的那個老者是克洛托的一個長老,他看到楊海的時候本來是想要呵斥幾句的,但是看到這個小子走進烈日劇院依舊沒有任何畏懼的樣子,那個長老呵斥的話卻有些說不出來。
游戲界達者為先,這個看起來很莽撞的小子實力驚人,敢跟教父叫板,也必定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如果是一個凡人敢冒犯老教父的權威,早就被拆成零件埋了,克洛托是什么?是黑(和諧)社會,不是慈善機構,聯邦中央處理器……好笑。人多了可能有點麻煩,但是一個人……老教父真想弄死一個人,就不是那臺級電腦可以阻止的。
再說,大不了把那個小子綁過來,逼他進行死亡游戲嘛……這不就一勞永逸了?
可是呢,這個小子到現在還是完整地活著的,這就說明,在白爺心里,是真正的把這個年輕人當成了自己的對頭。雖然白梟總是說POSEIDON的實力弱得像豆腐渣,說他比不上VISCONTI的千萬分之一,但是如果這是事實的話,白爺又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念叨呢?一個實力比不上VISCONTI千萬分之一的人真的值得白爺總惦記著么?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白爺都要認真面對的對手……自己已經一把老骨頭了,還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也免得被后輩落了臉面,弄得晚節不保。
所以這個已經活成精了的長老就當POSEIDON是一個普通的賓客,沒有任何留難,直接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