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克盯著冥界色塊斑駁的天空,嘆了口氣。
冥界的天空沒有行星,天空仿佛由不同顏色的油彩涂抹而成,濃烈、熱情、又帶著深深的惡意,讓凝望著心魄驟冷。
“爸爸踏馬為什么要陪著你做這個倒霉任務?”布雷克看著維斯康蒂,拷問,直擊靈魂。
“因為養兒千日,用兒一時啊。”維斯康蒂手忙腳亂的放了一個混亂咒,頂住了洶涌而來的冥界大軍的攻勢:“諸君!為父捐軀,就在此刻!”
“你可少看點垃圾熱血腦殘番吧!”
失去了白骨雕像的維斯康蒂有點狼狽。
他最為依仗的神器此刻正懸浮在他們的身后,綻放著晶瑩的紫色光芒,不斷地污染著冥界的土地。一旦污染完成,暴君神班恩就可以借助這片土地派遣信徒降臨,給位于坎布史雷的粒子對撞器提供能量,到時候大陸聯軍突降,將這里打造成一個前線戰場營地。
白骨雕像的污染能力是大部隊降臨冥界的先決條件,維斯康蒂必須拼死抵抗,不能讓雕像的污染工作被打擾。
但是他的大部分能力都來自于雕像,失去了這件強力神器之后,他的力量仍然遠遠超過普通玩家,但是肯定要宗超級玩家的行列中跌落。
所以壓力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布雷克的身上。
在戰場中心,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氣息一模一樣,神格一模一樣,甚至所率領的部隊都一模一樣的冥神克蘭沃正在血戰。
之前和異界神明做交易,得到不少好處、甚至還坑了卡庫路契亞一把的Andrew等人,在接到金幣商會的世界任務之后,就果斷回歸了陣營——畢竟,這是位面戰爭,誰也不敢冒著當帶路黨的風險,至少在Andrew看來,異界神明的獲勝幾率很小,根本不值得他冒這樣的風險。
但是很快他就傻眼了。
他不知道該幫助哪一邊。
在大戰開始的時候,他發現兩邊的克蘭沃簡直一模一樣,他根本分辨不出來。
這個異界神明和他手下的士兵都有共通的種族天賦?可以完美變形?
這個時候,Andrew倒是一下子想起了Poseidon。
如果Poseidon能過來看一眼……
Andrew不知道這會兒楊海人在哪里,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去幫助維斯康蒂,不然等到聯盟大軍到來,有些事情就沒法解釋了。
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啊。
克蘭沃這會兒也是心焦如焚。
做為全宇宙少有的幾個強大神力的神明,克蘭沃以仁慈、平和以及對無信者的嚴厲懲罰而聞名宇宙。但是此刻后院起火,他早已經把仁慈、平和等情緒拋諸腦后了。
在此之前,位面戰爭也曾經爆發過,但是那些異位面的神明,都是以宇宙中某一個小小的、不為人知的地方做為跳板過來的。
這一次,在內奸的幫助下,對方奪取了死神殿的權柄,這讓克蘭沃感到極度不爽。
更讓克蘭沃難受的是,對方似乎有一種奇異的能力,可以完全“變成”另外一個種族,無論是樣貌,還是能力,都別無二致!
他甚至失去了對自己神國的絕對掌控!
克蘭沃此刻無法動彈,他用全部的神力,和那個冒牌貨爭奪著對死神殿的控制權;他只能給手下下令,然后看著自己心腹禁衛與一模一樣的敵人廝殺在一起。
然后隕落。
克蘭沃五內俱焚,他是少有的幾個沒怎么被信徒的禱告污染,仍然保持著凡人時理智的神明,他對自己的副官怒吼道:“不惜一切代價,拖住他們!一旦援軍到來,他就死定了!”
克蘭沃有一層沒有說出來的擔心。
即便援軍真的來了,難道就能分辨出真假么?
對面那個冒牌貨,自己看著都像是真的!
如果援軍分辨不出來真假的話那應該怎么辦?
兩個死神,要一起被其他眾神剝奪權柄嗎?
這看起來,似乎是最方便快捷,永除后患的道路了。
暴君神班恩的信徒,那個在幽暗地域無法無天,就連他都有所耳聞的,背叛蛛后的卓爾精靈維斯康蒂,正在用白骨雕像的神威建立傳送門。
班恩……畢竟是他的死敵!這個家伙這么積極,其心可昭!
就是不知道卡爾德隆、拉普拉斯和Poseidon會不會在這場戰爭中出現……但凡他們來了一個,自己的困境就解決了。
無底深淵下層位面,死亡與絕望荒原。
這個位面的最強者在沉睡中睜開了眼睛。
她有著難以言喻的優雅和美麗,任何男人都會一眼沉醉無法自拔,此刻她的神色帶著一絲慍怒和些許的嘲諷,以及深海般的沉著。
“暴君之神,謀殺之神,你們不該來到我的神國。”
冰冷油膩的聲音在厄運女王耳邊響起:“許久不見了,我的女士,您仍然——”
“命運昭示著我,你要說謊了,希瑞克。”厄運女王對于謊言王子的話完全不感興趣:“恢復理智并不輕松,不要招惹厄運,你可以閉嘴了。班恩,有何貴干?”
暴君之神英武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厄運女王看不起希瑞克的虛偽,她知道希瑞克不過是個不成大器的小人,只有我,班恩這樣的真男人,才有資格得到厄運女神的青睞。
班恩和希瑞克私底下早就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只不過為了瓜分死亡之神的神職,他們這次勉強聯手,也不過是塑料兄弟。
班恩在心里嘲笑了希瑞克一番,恭維道:“你一定知曉我們所為何來,我的女神。”
暴君神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追求配偶,當然要有風度。
“你們想要殺死克蘭沃,希瑞克想要試探埃文斯的現狀,你想要爬上我的床。”厄運女士冷冰冰地回復道:“命運已經告訴了我答案,你們得不到你們想要的,埃文斯是你永遠的噩夢。”厄運女士對希瑞克嘲諷道,完全不顧及謊言王子鐵青的臉色。
然后她轉頭看向班恩,語氣溫和了很多:“我知曉你的心意。可我已經有了我愛的人。”
“里奧瑞克,已經徹底死了。”班恩的眼中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厄運女士輕輕微笑著,并不說話,心里卻默默為Poseidon擔心起來。
希瑞克又被打臉,又被喂狗糧(狗血?),煩燥地說道:“一個交易。我們幫你對付你姐姐,你幫我們封鎖Poseidon、拉普拉斯和卡爾德隆,不要讓他們進入冥界。”
“你自己就可以做到。”厄運女士繼續嘲諷謊言王子,因為希瑞克三番五次對Poseidon出手,已經惹怒了她,只是她并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一點。
Poseidon是里奧瑞克大公復生的希望。
“為什么要祈求與我?”厄運女士無情三連:“你仍然害怕埃文斯,盡管他已經消失很久了,你怕他會來,發現你對他的門徒動手,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希瑞克氣得無法呼吸——臥槽班恩難道不怕埃文斯嗎?旁邊這個老哥看起來比誰都暴躁,可是如果他不怕埃文斯,怎么會和我一起求到你的頭上?你特么為什么抓著我噴?難道是因為烈火之年你們倆有一腿,一日夫妻百日恩啦?
厄運女士并沒有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因為希瑞克太聰明,過猶不及。
“毀滅我的姐姐,是我永恒的宿命。我接受你們的條件。”厄運女士說道,輕輕打了個響指。
“他們的命運,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