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小繡,不用擔心,我看家興完全可以信得過,我相信他是個負責任的男子漢。”外婆鼓勵錦繡對家興要有信心。
這時,已是1952年的9月份。在朝鮮陽德以北,有時志愿軍已經能把大部分制空權掌握到自己的手中。美國人的飛機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可以那樣猖狂地,肆無忌禪地在志愿軍的頭上,到處任意亂飛了,只是偶然還會來搗亂一下。
一架油挑子尾巴冒煙了,翻了個滾,墜了下去;又一架著火了,一個倒栽蔥直往下掉,再也抬不起頭了;有的美國飛機明顯是中了“頭采”,負傷了,搖搖晃晃地朝東南方向逃逸而去;有的飛機中彈后,倒也干脆,轟的一聲,直接在空中爆炸了事。
“什么事?”
錦繡一回到家里,外婆已把房間的里里外外打掃得一干二凈,一切都讓她覺得,這家里是那么的美好,處處是那么的舒適、溫暖。
現在的錦繡別的已經什么都不想了,心頭想的只是李家興這個“冤家”。她吃過晚飯,洗了個舒心澡,把上上下下的衣服全部換掉,穿了一件她最喜愛的白底小紅花的布拉吉。
三人都向家長問候過,君蘭、愛芬隨著君蘭一家乘車走了。錦繡也隨親人回到了久別的家。
第二天,這三個大學生,去學校報了到。不幾天,都拿到了大學畢業證書。學校宣布了工作分配方案,還征求個人意見。結果是君蘭留在學校當老師,錦繡和愛芬分到一家大醫院當見習醫生。錦繡在內科,同聽診器、血壓計打交道;愛芬是外科,要同手術刀結下一輩子的不解之緣。學校和醫院給了三個人十天的假期,各人可以處理一些個人的事情。錦繡靜下心來,給家興寫了一封有十張信紙的長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錦繡說。
這飛機還欲往上逃,可它已經飛不上去了,飛機的機身冒出了一股白煙,在空中晃了晃,飛機的駕駛員就跳了降落傘,那架飛機搖搖晃晃地落到了二營北面的山溝里。
“我都聽到了。”
會議結束,部隊就往下傳達、討論回國的大事。行政部門就著手做好具體的、部隊行動的各方面的準備。家興坐下來想了好長時間。兩年前部隊進入朝鮮,自己是一名戰士,上級叫怎么辦,自己聽命令就可以了。可現在不同了,自己是一個團的思想政治工作部門頭頭。全團三千來號人的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周到,不能有一點點的疏漏。他心里既是高興,也感到壓力重重。
第五次戰役結束,君蘭就調到設在離新義州不遠的一個地方,在關押美軍的俘虜營里工作。錦繡、愛芬從五次戰役第二階段護送一批傷員回國后,就留在東北沈陽總院工作,一直到實習結束。
除了愛芬的父母還在重慶往上海的輪船上趕著路,君蘭的父母、姐姐,錦繡的父母、連外婆都來了。君蘭把三人的箱子、背包,從車窗口往外遞給了君蘭的父親和錦繡的父親。兩位父親在車窗下,把行李一一接了下來,放到了站臺上。
“我嗎,彼此、彼此!”君蘭隨即答道。
錦繡過去從上海回常州老家探親,曾幾次乘坐火車經過這些地方,但還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感受。可能是久別故鄉,回到祖國、重返故里,所以就感到這里的一切,是百看不厭,格外的美好、親切!
三團在輯安住了一天,第三天早上七點,登上火車直向目的地、東方大城市上海而去。
在地面觀看這場空戰的志愿軍和當地的朝鮮老百姓,人人拍手叫好。一位老股長非常驕傲地對家興說:“李主任,你知道我們的空軍是誰指揮的嗎?”
看完錦繡的長信,家興最感興趣的,就是丈母娘肯接納自己這個女婿了。家興馬上也回了一封長信,祝賀她走上工作崗位。一方面匯報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同時再次向錦繡表達了對愛情忠貞不渝的決心。這兩封信對兩人的思想和工作的作用是巨大的。
“小繡,親夠了吧。好了,不親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好像又長高了些,比外婆又高了半個頭。這姑娘,軍裝一穿好英氣,真是新時代的巾幗英雄!”
這天晚上,孔文、家興兩人徹底地談了一次話。
“怎么不想,是我的好學生么。”
1952年4月中旬,君蘭、錦繡、愛芬等一批到朝鮮戰場實習的大學生,一年期滿。他們在沈陽留守處辦完一切手續后,就登上火車,直奔家鄉上海而來。
“我也這樣!我還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這一切都過去了,姆媽,不說了------”錦繡阻止母親不要再去說過去的事情了。錦繡的母親然后又向君蘭、愛芬親切地問了好。然后又問錦繡說:“女兒啊,家興呢?”
“好了,不說了。回家吧,回家去說他三天三夜。”外婆說道。
錦繡下了車,就撲向了母親的懷抱。這母女兩人緊緊地擁抱著,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之后,還是錦繡先叫了一聲姆媽,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錦繡自進小學讀書至今,還真沒有投入過母親的懷抱。現在母親的懷抱里,確實感到無比的溫暖,還想多抱一會兒,舍不得松開。
隨著火車已徐徐地進入上海市區,就更加慢慢地行駛著,一直到上海北站的站臺上,才漸漸地停了下來。
錦繡又跑到外婆面前,兩手捧住外婆的面孔,親了左面親右面,親了右面親左面。
火車車廂的門打開了,迎接的人都往車廂門口涌過去。車廂里的人又都朝前擠著,是想盡快下車,好同想見的人立即見到。
“最近才通過兩次信。外婆,這個李家興真不簡單,他進朝鮮時是個小兵,你知道他現在做到了什么職務?”
就在這場空戰的當天下午,十幾架P51野馬式戰斗機又光臨了三團營地。過去美國飛機來了,部隊怕曝lou目標,只是隱蔽,消極防空。現在知道步兵武器同樣可以打掉敵人低飛的飛機,就開始提倡積極防空,不但軍里的高射炮營組成火力網,還組織地面的機槍火力來共同對付來犯敵機。
“當然先去見媽媽,然后是去看錦繡。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則,既愛母親,也愛未婚妻,更愛祖國。”
“還有什么?”
“今天,在火車站上,姆媽還問我,怎么沒有見到家興。”
現在,家興將回到我國的大城市上海、他的故鄉。接著做他那美麗的夢。又將如何繼續下去,且聽下回分解。
這一夜,這一老一小幾乎沒有睡,整整說了一個晚上。
再說家興到了新的崗位上,感到肩上的壓力很大。過去只要把自己管好,工作只要肯動點腦子,腿、手勤快一點就行。現在可不同了,要處理好來自幾個方面,黨委內部各個委員,政治處的各個股、同各個營的政治干部之間的關系。太復雜了,覺得一個人只有一個腦子真的不夠用,能是長兩個、三個腦子才好呢。家興特別感到困惑的是,同團的一把手、老政委的關系很難相處、老政委總認為家興年紀太輕,缺乏斗爭經驗,光憑有些文化無濟于事。
1952年11月底,三團接到上級命令,這個軍全部撤離朝鮮回國。三團黨委會連夜召開會議,孔文首先傳達了志愿軍總部的決定,接著討論了堅決貫徹、執行上級的三條紀律:一是群眾紀律;二是安全紀律;三是保密紀律。黨委成員和團的各個領導作了分工。黨委會開完,黨政領導又分別討論了具體的工作措施。
站臺上已是鑼鼓喧天,彩旗飄揚,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幾個大學里的干部、老師,實習歸來學生的親友、同學,已在站臺上等候多時。
在檢查群眾紀律時,朝鮮老百姓發現了秘密。部隊在這里住了將近一年,同當地老百姓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老百姓知道志愿軍要走了,但是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有些房東,特別是一些大嫂子,朝鮮話叫“阿直媽妮”。她們從一個個志愿軍這些天臉上流lou出來的喜悅神色里,猜測志愿軍準是要回國了。
這架美國飛機可能知道地面有人在對它進行射擊,就急忙拉起機頭向上飛去。只聽見飛機的機關槍子彈也打在家興他們周圍的泥土里“噗噗”的聲音,但沒有打著人。緊接著,我高射炮的火力射向天空,炮彈在空中爆炸時形成了一朵朵白云,緊緊地圍在了這架飛機四周。
“還有-----”
“小李,你回到上海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是先見媽媽,還是見你那漂亮的妹妹?”
“當然想,真是日思夜想,特別是最近幾個夜里,我幾乎沒有怎么睡著過。君蘭你呢?”錦繡說了自己想家已經到了什么程度,又反問君蘭。
“你這個死丫頭,拿姆媽開心。”母女兩人都笑了。
團黨委會上,老政委肯定這是個大案,提議立即上報,這個戰士立即“隔離審查。”家興卻說這事要慎重一些,要看一看、等一等,主張不要馬上將這名戰士隔離審查。誰知過了一天,這個戰士一覺睡醒過來,說根本沒有這個事情,全是自己編出來的,想出出風頭。這事把大家搞得哭笑不得。老政委自己也覺得沒了面子。
這些飛機,有時后面還拖著一條條、長長的白煙,這白煙會彎彎的,漸漸的消失在空間。有的飛機鉆到了云層里,過一會兒又冒了出來。
家興提出,部隊現在是在戰場上,面前的主要敵人是美帝國主義,這運動需要降降溫。老政委一聽就真的來火了,馬上給家興扣了一大堆的帽子:抓運動不力,右傾,書生氣等。還說美帝國主義要斗,內部有敵人也要狠狠地斗。可家興沒有同老政委爭論下去。
“那朋友呢?”
“好了,現在又在一起了,就好了。你走后這一年,姆媽的日子你知道是怎么過過來的嗎?過去是姆媽對你——”錦繡的母親也向女兒傾訴著思女之苦。
家興立即在現場審問了這個俘虜。這個俘虜沒有負傷,他這時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殺他,只要能夠寬大處理,要他做什么都可配合。這個駕駛員還說他正在聯系基地,要求派直升飛機來援救他。家興一聽,興趣來了,說不定還能夠撈個什么外快,連直升飛機一起抓到手哩。
“你說呢,你想不想?”愛芬反問錦繡。
直到后來上級來了指示:部隊還是堅持正面教育為主。如果確實個別同志有問題的,要報告上級,經過批準后才能處理。部隊在后方的主要任務是開展練兵運動,做好戰前準備工作。此時,群眾運動才立即停止下來,在朝鮮后方,部隊又轟轟烈烈地展開了練兵運動。
“愛芬,你想上海、想四川的家、想父母嗎?”錦繡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問道。
高炮部隊說是他們的功勞;二營的干部也說,是他們用機關槍、步槍打下來的。不過,不管是誰打下的,反正這架美國飛機,永遠地在北朝鮮的大地上“落戶”了,再也不回去了。
“你們通過信?”
家興卻要這個美國駕駛員說:我腿負傷了,你停到地面上來救我。
錦繡還對外婆說起了在朝鮮的一件事。在野戰醫院里,姓王的還是死死纏住她不放。有一次,錦繡一人在房中時,王有德突然闖了進來,跪在錦繡面前向錦繡求婚,還拿出了一只鉆石戒指。幸虧愛芬及時進來給解了圍,還痛罵了這個王有德一頓,說他真是個死皮懶臉的人。自己也給他說絕了:你姓王的就是當總統、做皇帝,我谷錦繡今生今世也不會嫁給你。可是他還是不死心。我前世大概同他結過什么冤仇,今世里要來找我了結。
“有一次,我們在野戰醫院見了一次面,可是部隊的退路已經被美國人封住了,急著要走出敵人的阻攔,所以只談了近二十分鐘的話,就分手了,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這時,上級命令二營,立即派一個步兵排,一個火箭筒班,到北面的山溝里去抓飛機駕駛員。家興也立即跟著一起隱蔽地翻過山崗,趕到飛機墜落的現場,并把這個駕駛員抓住了。
家興算是又交了一次好運:不久,老政委調到師里去當副師長,上級把孔文給調來當團政委。孔文一來,家興得救了,孔文對家興的工作是既壓擔子,又具體指導。
“前幾天他來過,說他要同他父親劃清界線。這是他對你母親講的,我沒有興趣去聽他的。”外婆告訴了錦繡,這個王有德的最近消息。
“姆媽你說呢,真把女兒給想死了。沒有離開姆媽,老在一起,就不知道想姆媽是什么滋味!”錦繡一面用手抹著眼眶里的淚花,一面說已經憋在心底里好長時間的話。
雙方的飛機在空中斗法,斗了好長時間,終于開火了!“咯咯、咕咕”,米格飛機的機關炮,油挑子的火箭筒,加上雙方飛機上的機關槍,不斷地響了起來。
孔文和家興兩人既是上下級,又是同志加朋友。這天,兩人談的都是心里話、知己話。
“外婆,我天天、日日、夜夜想著我的好外婆!”錦繡親昵地說。
此時,十幾架敵機大都飛走了,只留下兩架在上空盤旋打轉。不到一個小時,果真從北面飛來了一架直升飛機,并徑直向這山溝飛來。家興要這個俘虜不斷地呼救,并說他目前在山溝里很安全。這架直升飛機在山溝上空的半空中停住,放下軟梯,叫這戰斗機駕駛員自己爬上去。
一開始家興真的感到很不適應:他原來最多管理幾十個人,現在要負責一個團幾千人的思想政治工作,況且政治處機關本身就有幾十個干部,哪一個人的軍齡都比自己長、年齡比自己大、工作能力也不比自己差。而自己的長處只有一條,就是文化程度稍微高一些,所以思想上的壓力很大。但是再一想,既然組織上這么信任自己,就要在工作中虛心一點、認真一點;既要尊重上級,又要不恥下問,一定不能辜負領導對自己的信任和祖國人民對自己的期望。
“這要看什么樣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出賣朋友。寧可人負于我,我決不會負于人!”
一次,下面一個連隊報告,據原國民黨十六兵團起義過來的一個小戰士的交代:曾貪污過十斤黃金,兩卡車輪胎,一卡車的白報紙。
在12月中旬,三團按規定從朝鮮的駐地出發,途經江界、滿浦,在第七天晚上順利地過了鴨綠江,到達了我國邊境小城輯安。
這李家興和他所在的部隊,雖然回到了祖國,但這朝鮮的戰爭還在激烈地進行著,這暫且不表。
家興還沒有離開二營,就同二營的領導一起,組織輕、重機關槍和步槍,構成嚴密的對空射擊火力網,迎擊敵機。家興也立即向這個營的營長要了一挺輕機關槍,往一顆樹上一架,正好有一架飛機機頭正吐著火舌,向他們俯沖下來。家興和其他同志都毫不畏懼,直接瞄準了這架飛機的機頭,扣動機槍扳機,一梭子彈全部打了出去。
“電話連的通訊員小梁在我懷里臨斷氣前我答應過他,他的母親也就是我李家興的母親。我已經寫了封信給老人家,我還準備親自去山東沂蒙山,看望梁苦兒的母親。今后經濟上如有可能,我會把她作為我自己的母親一樣的予以照顧。”
“家興?姆媽你還想著他?”錦繡調皮地反問。
就在部隊熱火朝天地開展練兵運動期間。有一天,家興到二營了解情況。上午九點來鐘,天空忽然出現了不少白色發亮的星星點點,逐漸向頭頂飛來,隨來的團政治處的幾名股長和干事興奮了起來,有人喊道:“李主任,看,美國飛機又來了,空戰要開始了。”
“在朝鮮你們見過面沒有?”外婆問道。
最后又說到了母親,外婆又說:“小繡,你走后,我再三再四地做了你母親思想工作,最后總算給做通了。不要看你媽媽她是個老師,其實思想相當頑固,我著重對她講了這樣的道理:兒女的婚姻,要讓孩子自己做主,今后好壞不會怪父母;家興為人真誠、誠懇,好學上進,能吃苦、肯努力,前程無限!而這個姓王的缺乏誠心,華而不實。錦繡如果嫁給姓王的,雖然現在各方面還可以。但是將來肯定要吃苦頭。”
“小李,你真是有情有義的新中國的好青年。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對朝鮮這場戰爭總的看法怎樣?”
再說三團的部隊,正在后方開展大練兵運動,準備隨時開赴前線殺敵立功。
家興做了這個營的政治教導員工作,制止了這種做法。可整個工作已經晚了一步,這個營的一個營部會計,因為家庭出身有點問題,財務賬目又不是太清楚,加上領導上沒有好好講明政策,斗得又過分了一點,這個會計就開槍結果了自己的生命。
兩人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姓王的。外婆問:“他怎么比你們先回來?”
家興他們在地面觀看,數了數美國人的飛機,被志愿軍空軍擊落、擊傷,至少在十架左右。我們的米格飛機,也有一架被美國飛機打中了。
話說這家興,去三團報到后,就開始承擔起政治處主任的工作。
有的表示祝賀,有的很舍不得“東木”走,也有的就直說:“志愿軍東木,堂心的不要卡。烏利朝鮮要咱,瑪尼依少!”中國話的意思就是說:志愿軍同志,你們不要走,我們朝鮮姑娘,很多、有的是!但是我們的同志,有的裝聽不懂;有的就笑笑,不做回答;有的干脆說白了,我家里已經有了------。
運動剛開始時,說部隊比較純潔,只需進行正面教育,是提高思想覺悟。后來慢慢就不對了,說凡是同經濟有關系的同志,必須人人過關,都要說說清楚。但是有的人不知怎么搞的,就是越說越說不清楚。
“你真是一個可交的朋友,我們之間今后不管有什么樣的變化,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她先到三樓父母房中請安問好。然后回到二樓,同外婆一起躺下。錦繡先是說了她在朝鮮戰場的日日夜夜。然后,就對外婆說:“為什么我對家興就那么地思念,想忘了他但是怎么也忘不掉。”
“不知道”
原來這直升飛機上一個駕駛員的表弟是海軍上士,正好在休假,就到飛機場上去看望表哥。表哥說要到北朝鮮救人,這個海軍上士也要一起到北朝鮮去看看風景。可這一看卻看得現在再也回不去了,也留在了北朝鮮當了一名俘虜。
“對了,我給他算了一下,兩年不到,連升了五、六級,現在已是團級干部了。外婆,我對這些倒還沒有什么,只要他對我忠心耿耿,服從命令聽指揮,就夠了。現在我最大的遺憾是,這一年里,我追到朝鮮,也只見到一次面,而且心里的悄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分別了,真是太遺憾了!我不知道他以后會不會變心。”這錦繡對外婆一個勁地說著心里話。
“你的好女婿,這丈母親娘想女婿,越想越------”
第五十回戰士向往故里歸心切祖國母親懷抱真溫暖 巧的事情還真不少,直升飛機上的兩個駕駛員和兩個醫生也當了俘虜不算,還有一個海軍上士,也來做伴,成了俘虜。
這些暫且不表。現在再來說君蘭、錦繡、愛芬和王有德在朝鮮戰場實習的事情。王有德和家興見面分手后,那兩個野戰醫院,一部分被美軍俘虜,一部分人包括王有德,跟隨部走了出來,一直跑到了陽德,回到了醫院。后來聽說王有德是父親的原因,被提前調回了上海,去學校里報到。
不出所料,不一會兒,十幾架我軍的米格15也升上了天空,同美國的大批F86,也就是俗稱油挑子的噴氣式飛機在空中斗了起來。雙方的飛機一會兒你高我低,一會兒我高你低。我追你趕,相互追逐,在空中盤旋、翻滾。
有一天,家興到下面的一個營去視察,這個營部的一位管理員,身上前后都掛上了大貪污犯的牌子,被營部的一些戰士牽著在駐地周圍游街。朝鮮老百姓對此看不懂了,就問:志愿軍東木,依個木啦?意思就是說:志愿軍同志,這是干什么?但是志愿軍同志都不做回答,只是搖搖頭。家興問這個營部的一位副教導員,為什么這樣做?得到的回答是:可以大膽懷疑!
“我認為這場戰爭打得值得,雖然我們付出的代價比美國人的大。但是今后哪個列強想來侵略中國,就要考慮、考慮。如今站起來的中國人民,是不可欺侮、不可戰勝的!”
這時的江南,清明已過,春天來臨。火車一過長江,錦繡從車窗往外看去,一路上是桃紅柳綠、鳥語花香,百花鮮艷、竟相綻放;農民們挽著褲腿,赤著腳在農田里車水、耕田,農忙開始了;火車上的人們也都拖下冬裝,穿上春服,人人臉上都是春風滿面。祖國到處是一派春天的氣息和欣欣向榮的景象。這江南春天的景色,是多么的美麗、誘人、可愛。
從12上旬開始,這個軍的所屬部隊,按統一的行軍序列,開始撤離朝鮮。三團所屬部隊離開駐地時,幾乎每個里的男女老少都要送出好遠好遠。大人們揮著手、抹著淚,有些朝鮮孩童還拉著志愿軍叔叔的手要一同走。
直升飛機先是向下降了一點,后來可能想想不太對頭,就準備收起軟梯飛走了。這個步兵排的排長還在猶豫不決,家興果斷地命令排長,按預定的計劃立即開火!于是,輕、重機關槍、火箭筒,一齊打響了。這架直升飛機就落了地,也永遠地飛不走了。
不久,國內開展了轟轟烈烈的“三反、五反”運動,這對家興來說,又是一件十分陌生的事情。像上海人說的,是“新娘子上橋第一回”。
“我告訴你,是我們軍的聶老軍長!”
“錦繡,你還好嗎?想姆媽了吧?”媽媽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