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一下車就嘩啦啦往樓上跑,那速度就是自討運動健將的孟暉文也自愧不如。
可孟暉文雖然說的好聽,陳牧卻不確定柳媚有沒有參與,像那丫頭那么清冷孤傲似幽蘭的性子,一般情況下是不肖用什么美人計的。
敲響門,柳媚輕柔婉轉的聲音傳來,“請進!”
推門進去,陳牧就確定,這丫頭應該算是知曉那個驅虎吞狼計劃的,前兩次看見她都是一身工裝,今天卻變了,外面穿的是黑色的短風衣,里面是藍白相間的高領羊毛衫,胸前高高賁起的美妙弧線證明那里有著令人垂涎的資本。
倒是依舊未沾脂粉,可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的,有兩縷手指粗的發絲從兩側腮邊垂下來,讓她秀美無比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嬌媚。
原本還想裝的,比如被色所迷時的傻兮兮等,臨到眼前,陳牧卻改變了主意,他在心里的借口是就算是再蠢,再瘋的男人,在心儀的美女面前,都極力要表現的正常或者說道貌岸然的。
“你好,柳廠長,”陳牧帶著淡淡的笑,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柳媚的身前,禮貌的問候一句,“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我想,我們應該算是熟人了。”
孟暉文看到柳媚的打扮,除了驚艷之外,還有心酸,誰都知道,五年前那次事情之后,柳媚幾乎一年四季都是和一般工人一樣穿工裝的。
像她那樣的女子,居然要給這個二桿子示好,這一刻,孟暉文都有些質疑他昨天晚上的提議是不是正確了。
“柳廠長,這是我們鎮新來的陳鎮長,以后,就是他分管經濟發展辦了,你們酒廠有什么要求和問題,都可以隨時找我們陳鎮長,”雖然見過,但總要表示對陳牧身份疑惑的,特別是柳媚昨天根本理都沒理陳牧,要是今天陳牧一進去,柳媚就笑臉相迎,那不就露陷了,因此,孟暉文趕緊在柳媚說話前,把這工作給做了。
柳媚很顯然不太習慣對著男人笑,雖然松了緊繃的臉,擠出來的笑卻實在是太僵硬了些,微微頜首,“你好,陳鎮長,”就這話,應該就算是她最熱情的態度了吧。
陳牧倒是聽過些她的事情,比如說,她是江淮大學生物學院食品工程專業畢業的,算是陳牧的校友,據說她選食品工程這個專業,就是因為里面有相關釀酒的學科,她是想要把她父親鐘愛的釀酒事業發揚光大的。
不過,她顯然想的太簡單了些,不但酒廠她做不了太多的主,就是她的人生也是如此,她剛畢業不久就被迫嫁給林家祥的大兒子林志輝。
倒是林志輝沒福氣,據說剛剛從民政局領完結婚證回來,開車沿著大堤往回走的時候,不小心把車子開進了江里,等到人救出來之后,林志輝已經掛了,而柳媚也修養了三個多月才恢復過來。
從此后,柳媚就成了林家的寡婦,林家的人,自然沒有人敢去招惹,而柳媚好像也是受了打擊似的,原本就很少說話,冷著的臉更是嚴重了幾分,特別是對男人。
“你好你好,我剛剛還怕柳廠長不認識我呢,”陳牧裝成沒心沒肺的樣子,對他自己伸出去的手沒有得到回應視而不見,“我聽孟主任說,酒廠最近遇到了些困難,我就想著來問問,有什么是我幫得上忙的。”
陳牧這話倒是讓柳媚變了些態度,做了個延請的手勢,“陳鎮長請坐,”原本,柳媚一開始是不肯答應的,后來在孟暉文和她表弟劉柳的勸說下,為了父親和酒廠,才勉強答應,可她也怕陳牧會亂來,更怕他會得寸進尺,心里一直緊繃著,有著隨時放棄的打算,看陳牧這么爽快,倒是輕松了不少。
陳牧一副急切要幫忙的模樣,“柳廠長你不用客氣,盡管說你的困難就是,”一拍胸口,“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保證幫你辦妥了。”
柳媚和孟暉文齊齊的在心里鄙視了一下這廝無恥的吹牛,不過,眼跟前這事倒是真用得著他,柳媚凝眉看了陳牧一眼,緩緩道:“倒真是有一些麻煩事情,不知道陳鎮長愿不愿意幫忙。”
美人越是如此,勇士總是更加壯懷激烈,刀山火海赴死也在所不惜的,陳牧果然是豪氣干云的接了一句,“柳廠長只管說,要是這事情我沒給你辦妥帖了,我就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孟暉文心里在叫著妥了,柳媚則是咬著唇,愈發的嬌媚的,“那我這里就先謝謝陳鎮長了,我先給陳鎮長介紹一下我們酒廠的情況:十多年前,御窖酒不過是十來塊錢一瓶,就一年有一百多萬的利潤;五年前到達一千萬左右,可到了如今,好的就價格一百多,差的也要八十多,可利潤又回到了四百多萬,這其中,酒廠的管理不善是一點,還有有些人肆無忌憚的從酒廠里隨便的拿酒自己喝,送人和賣也是一點。”
“可是,最大的原因卻是有人內外勾結——內里,有人用我們的酒加上其他的雜酒私下勾兌的酒冒充酒廠的酒,甚至直接用雜酒冒充酒廠的酒;外面,酒廠的銷售人員配合里面的人,在把貨交給我們的經銷商的運輸過程中,把廠里出的好酒大部分都私吞了,然后用差酒代替,同時,還私自調低或者調高價格,又胡亂報銷各種費用,截留貨款等,”
“就是有附近的經銷商想要自己來提貨,他們也是百般阻撓,這樣一來,讓我們的酒在外面名聲大壞,原本喜歡我們酒的客戶都不再買我們的酒,而賣我們的酒的經銷商,除了和他們勾結的,也大多不愿意再賣我們的酒,如此,銷量下去了,收回來的費用卻在減少,這樣一再的循環下去,到最后,酒廠就只有倒閉一條路了。”
柳媚的臉上終于有少見的激動,而陳牧更是氣憤的一拍桌子,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跳成一團,還掉了些,首先道歉一聲,“對不起,柳廠長,我實在是太激動了,”然后接了一句,“你跟我說,是誰干的的,我現在就去把他廢了。”
柳媚到沒有一副聽到廢了哪個就花容失色的模樣,也沒有說什么阻止,不知道是恨極了,還是性子清冷的連這些都不在乎,依舊用輕柔而平靜的聲音接道:“陳鎮長不用著急,只要你愿意幫我,我到時候會告訴你怎么辦的。”
“當然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了!”陳牧貌似急了,“聽你這話,你好像不大相信我啊。”
柳媚秀美的臉上雙眉一蹙,有種西子捧心的嬌弱和楚楚動人,看的陳牧的心都跳了一下,輕啟櫻唇,“不是我不相信陳鎮長,是現在時間未到。”
這時候,旁邊的孟暉文主動的接了下去,“情況是這樣的,每個月的月底,酒廠都要出下個月的貨,到時候,他們就會在運輸途中,明目張膽的干貍貓換太子的那一套,也只有在那時候,抓個人贓俱獲,陳鎮長才好辣手處理。”
這廝倒是主動的說辣手了,陳牧也是右手捏成拳擊打了一下左手的手掌,一副就等著干大事的模樣,“好,那你們倒時候提前通知我就行了。”
然后又看著柳媚,殷勤的問道:“柳廠長,還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到你的嗎,你盡管說,我保證都給你辦妥了。”
趕巧,他剛剛說完這一句,門口就出現一個跑的氣喘吁吁的小伙子,“姐,林志明又來廠里強行拉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