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這一出戲,讓謝富清受點小小的懲罰只是額外的,主要是演給謝榮昌看的。只要謝榮昌開口讓他幫著治病,后面投資的事情就有了希望。至于幫他找回女兒的事情,楊彬根本沒指望過……連市公安局都辦不到的事情,他憑自己的力量又怎么能辦得到?
“我還記得我離開她們母女的那天晚上……公安局的人過來抓捕我……我當時慌慌地準備逃走,手上拿著杯剛倒的熱茶準備放桌子上,結果一不小心放倒了,全潑在了我女兒小璇的身上,也不知道燙傷了她沒有……”謝榮昌看著謝富清被燙傷又被治好的手,卻是神情黯然地想起了一件舊事來。
“如果穿著衣服的話,一杯茶水應該不會燙得太嚴重的。”謝富清摸著自己的手和謝榮昌說了一下。
“她當時還穿著開襠褲呢,背對著桌子彎著腰站著,當時燙得她立刻就捂著小屁屁蹲地哭了起來。我急著跑路,也沒時間管她,就那么翻窗子走了,以后再沒有能見到她了。”謝榮昌很悔恨的神情。
“你是說……你女兒的屁股,很可能被你那杯熱茶給燙傷了?”楊彬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向謝榮昌問了一下。
“是啊,也不知道燙傷了沒有……唉……”謝榮昌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越發地黯然了。
“這里有幾張照片,你看看有沒有可能是你女兒?”楊彬從手機里調出了啞啞少女時期的照片,還有幾張啞啞和她母親的合影給謝榮昌看。
雖然覺得以啞啞的身世不太可能是謝榮昌的女兒,里面有很多疑點甚至自相矛盾的地方,但聽謝榮昌說了他女兒曾經燙傷過屁股的事情之后,楊彬還是忍不住有了這方面的想法。
啞啞當時說起屁股上的傷疤來源時,說是坐進火盆里了,只是謝榮昌這么一說,楊彬倒覺得是滾燙的茶水潑上去了也不一定……假設當時小時候的啞啞背對著謝榮昌站著,還彎著腰撅著屁股之類的,一杯茶潑下去,大部分潑在了她的屁股上,還有幾滴濺到了她前面,所以就形成了那樣形狀的傷疤?
回憶她那里傷疤的形狀,還真有些象。
可惜,那些傷疤被楊彬給整沒了。
謝榮昌看著楊彬手機里啞啞少女時期的照片有些發楞……他當時離開的時候啞啞才三歲,但照片中的明顯是至少十四、五歲的少女,這讓他有些無法判斷。
照片中少女的母親,肯定不是他妻子何香湘。
照片中的少女,似乎有幾分他妻子何香湘年輕時的模樣,但仔細看呢,又覺得不太象……謝榮昌自找女兒以來,拿到的照片不計其數,反正很多照片看著都和他妻子有幾分象 僅憑照片的話,他已經有些無法分辨了。
“這照片中的少女,今年三十二歲,而且,我聽說……她屁股上有燙傷。”楊彬和謝榮昌說了一下。
“真的嗎?”謝榮昌皺起了眉頭。
“但她的資料是完全的,戶口什么的都排除了她是你女兒的可能性。”楊彬還是又提醒了一下謝榮昌,然后把手機里存儲的那些關于啞啞身世的資料影印件調出來給謝榮昌看了一下。
看過那些資料之后,謝榮昌也再度猶豫了起來,畢竟屁股燙傷的事,他也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當時心中慌張,急著跑路,也不確信當時女兒是否真的被燙傷了。
“要不做個DNA鑒定吧?現在醫學這么發達,是不是父女一查就清楚了。”楊彬和謝榮昌說了一下。
雖然楊彬對啞啞是謝榮昌女兒的事情不報什么希望,但借著這機會可以和謝榮昌多打些交道,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些機會幫上謝榮昌一些別的忙,然后說服他投資云豐市的事情。
“我已經做過很多次DNA鑒定了,你們云豐市公安局應該還有那些鑒定的資料。”謝榮昌搖了搖頭,他不只在云豐市尋親,在黃鶴市、玉京市都有聯絡當地的公安局。自從他宣布尋女以來,全國各地不知有多少三十二歲甚至根本不是這年齡的女人主動過來認親的 每次他都抱著很大的希望,最后總是失望。
他自己也快沒有信心了。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對楊彬沒什么好感,現在楊彬提出DNA鑒定什么的,他也不是太想搭理,覺得就是想忽悠他投資。
當然,楊彬確實就是這想法,也不怪謝榮昌會這么想。
“對了,我說的這女子還在玉京市那邊發展過一段時間,在歌廳里唱過歌。”楊彬最后說了一下。
“是嗎?”謝榮昌抬起了頭,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向楊彬開了口:“你若一定覺得她有可能是我女兒……那就約著見個面吧。”
三十二歲、屁股燙傷、在玉京歌廳唱過歌,似乎都吻合他女兒的一些特征。
當然了,吻合這他女兒特征的人還有很多,有些甚至是公安系統內部的人,在得知這些特征之后,故意找來一些女人想要迷惑謝榮昌,哪怕最后認不上女兒,也想套上近乎占些便宜。
謝榮昌對楊彬不是很信任,自然也會有這方面的懷疑,只是又看了一會兒手機里啞啞的照片之后,他決定再最后碰一次運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找了個人,然后故意套上這些特征想騙你?”楊彬觀察著謝榮昌的表情,聽著他說話的語氣,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你這手法我們見得多了。”謝富清陰陽怪氣地接過了謝榮昌的話頭:“謝總沒提燙傷之前,你也不提,他一提,你這邊就燙傷了,還真巧啊!不過也不奇怪,謝總三十億的身家,誰不想過來認親啊?”
“我這位朋友,還真不稀罕他那幾個錢。”楊彬從謝榮昌手中把手機拿了回去,向謝富清搖了搖頭。
“扯淡吧!多高尚啊!有本事別湊過來認親啊!切……”謝富清很不屑的神情。
楊彬瞅了謝富清一眼,對這個小眼睛的胖子越發地厭惡了,但看在謝榮昌的面子上,也懶得和他計較。
官場中從來都不少這種自我感覺特別好的人。不過這種人在領導面前,一般是最點頭哈腰的那種。
“明天我都有安排了,要不后天中午我約你和你那位朋友見個面吧,一起吃個飯。”謝榮昌想了想還是和楊彬說了一下。
“后天中午不行,我還有事,后天晚上吧。”楊彬和謝榮昌說了一下。
“后天下午我就要飛回美國了。”謝榮昌搖了搖頭。
“那算了吧,下次有機會了再說。”楊彬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了,他肯定不可能讓啞啞單獨去和謝榮昌見面,本來這事兒牽扯了啞啞就有些不太好,畢竟啞啞自認為是有完整家庭的,也沒有想要尋親的愿望。
“行吧。”謝榮昌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了,他在尋親的過程中請人吃過太多次飯,每次確認了不是他女兒之后,對方仍然會死死糾纏上多日,一口一個爸地喊得他惡心,對此他早已心灰意冷,覺得永遠都不可能再找回女兒了。
或許沒有這三十億,女兒早就找回來了。
“如果有新消息,我會再和你聯系的。”楊彬也找不到更多的話要說了,便起身準備告辭了。
“謝謝。”謝榮昌雙手合什不冷不熱地向楊彬作了個揖,并沒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楊彬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謝榮昌的酒店房間,因為對謝富清的印象很壞,所以連帶著對謝榮昌的印象也變得不好起來。
什么人啊這是?幫你找女兒,你以為是想攀你這親戚啊?我呸!就你那幾個臭錢,如果不是局里拉投資任務,誰稀罕啊?
惹煩了彬爺自己想辦法做幾筆大的,湊它幾十億自己投資玩玩!
回到豐橋水岸,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孫漂云還等在那里,說要給楊彬熱碗燕窩粥之類的被楊彬拒絕了,讓她不用忙了,回房去睡。
一樓廳里沒見到楊蘭和田園,來到三樓里面的時候,發現楊蘭的房間門開著,但她不在里面,然后聽到虛掩著的田園房間里有聲音,楊彬敲了敲門聽到回應之后走了進去。
楊蘭呆在田園的房間里說著話,田園臉色不太好,顯得很害怕的樣子,楊蘭似乎是在安慰她。
“哥,你過來了?”
“小彬哥哥!”
楊蘭和田園先后向楊彬招呼了一聲。
“兩人說私房話呢?”楊彬在田園的床邊坐了下來,很關心地看著田園:“園園還好吧?”
“不好。”田園搖了搖頭。
“怎么了?”楊彬又坐近了一些問了田園一聲。
“昨晚一直做惡夢,夢里都是被困在下水道里,呼吸很困難……到處很臟很臭,象要死掉了一樣……我都有些不太敢睡覺了……”田園說著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看起出來她是真害怕,除了身體顫抖之外,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
可想而知,掉到下水道里的那生死一幕,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