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xsh沈秋瑜被噎了一下。
她如今身份,不容許她說出諸如“你當然是故意騙我因為他根本沒有忘了我你這么說就是故意氣我”之類話。所以,她只能憋屈咽了這口悶氣,改而用溫和語氣說道:“蘭表妹如此豁達,實令人佩服。倒是我患得患失,顯得小氣了。”
葉清蘭笑著安慰道:“沈側妃請放心,你說過話我根本沒放心上。”
沈秋瑜:“……”
難得有機會這么近距離欣賞沈秋瑜被氣說不出話來樣子,葉清蘭自然不肯放過。好整以暇繼續說道:“還有,我們兩個今天說過話只有你我知道,我不會多嘴告訴顧表哥。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她希望就是葉清蘭向顧熙年求證。以顧熙年性子,必然不會和別女子提起他們過去。到時候,兩人不免要鬧一番不愉。然后,有這樣一比較,顧熙年一定會加懷念她惦記她了!
沈秋瑜將心頭翻涌不息情緒按捺下去,決定做后一搏:“蘭表妹如此寬容大度,我就徹底放心了。若是日后蘭表妹熙年表哥書房里見到了我畫像,也不必太過驚訝……”
“沈側妃說那幅畫,是不是那幅海棠樹下畫像?”葉清蘭笑吟吟打斷沈秋瑜。
沈秋瑜一怔,下意識看了葉清蘭一眼。就見葉清蘭毫無芥蒂笑道:“沈側妃一定是奇怪我怎么會知道吧!其實,那幅畫像我早就見過了。”
這樣反應,實出乎沈秋瑜意料,遲疑了片刻才重復問道:“你真見過么?那幅畫像上除了我,還有熙年表哥。”
“不止你們兩個,還有兩句詩。”葉清蘭微笑著吟誦起來:“天愿作比翼鳥。地愿為連理枝。畫美詩美!”
沈秋瑜莫名漲紅了臉。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一種被看穿惱羞成怒。這個丫頭,竟然什么都知道。她本想借此刺激對方,可現,被深深刺激到那個人卻是自己……
刺激她還后面。
葉清蘭又笑道:“其實,那幅畫被扔墻角好久,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灰。當時我看到之后,特地將畫卷拾干凈,想放回架子上。可顧表哥說,這幅畫已經沒了留著必要。便讓下人扔了!”
“不可能!”沈秋瑜不自覺抬高了音量:“他怎么可能扔掉我畫像,這絕不可能!一定是你騙我!”
對比起沈秋瑜激動憤怒,葉清蘭卻顯得十分坦然鎮靜。甚至用那種令人惱火同情目光看了過來:“你先別激動,要是不相信,你就問顧表哥好了。”料沈秋瑜也沒這個膽子去問顧熙年,所以葉清蘭表現分外平靜。
沈秋瑜果然啞口無言了。她還有什么臉去問顧熙年 原本信心滿滿來挑釁,怎么也沒料到。吃了悶虧人竟然是自己……
葉清蘭冷眼看著沈秋瑜難得一見失態和頹喪,心里別提多痛了。就是這個女人,害顧熙年上輩子家破人亡,害顧熙年再也不肯相信任何一個女子,害顧熙年直到這輩子還是被仇恨捆緊緊無法掙脫!現能狠狠教訓沈秋瑜一回,也算是為顧熙年出了口氣!
“瑜兒!”“蘭表妹!”兩個男子聲音不約而同同時響起。
沈秋瑜一驚。立刻回過神來,不假思索擠出了平日慣常溫柔淺笑,然后轉過身去:“殿下。你怎么來了!”
并肩同行而來兩個男子,正是太子趙琌和顧熙年。
太子今年二十有三,相貌俊朗氣度出眾,算上是少見英俊男兒了。可往顧熙年身邊一站,立刻就被比了下去。
沈秋瑜逼著自己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太子身上。微笑著迎了上去。
太子很自然握住了沈秋瑜手,笑著說道:“莫氏和林氏都陪著母后說話。我和熙年無事,聽說你們兩個到了園子里來,就過來尋你們了。”
顧熙年什么也沒多說,只是深深看了葉清蘭一眼。只有熟悉他性情人才知道,他眼神中隱了多少關切和擔憂。
葉清蘭心里一暖,沖他笑了笑。暗示自己什么事也沒有。
顧熙年這才稍稍放了心。其實,這才是標準關心則亂。沈秋瑜固然不是個省油燈,可葉清蘭也絕不是什么吃虧性子。就連自己對上她時候都討不了好,何況沒有心理準備沈秋瑜……
“你們兩個剛才聊些什么?”太子看似不經意笑問。
沈秋瑜心里一個咯噔。她和顧熙年之間過去,是太子忌諱事。她如此不避嫌和葉清蘭獨處,太子不起疑心才是怪事。
“我和蘭表妹一見如故,十分投緣。”沈秋瑜將紛亂思緒揮開,用平日擅長微笑應付了過去:“剛才也沒特地說什么,就是隨意閑聊了幾句。”
不管太子心里怎么想,總之表面上沒有露出懷疑,朗聲一笑:“真沒想到你們兩個竟如此投契。即是如此,等你生辰那一天,請葉十姑娘來府里做客如何?”
……沈秋瑜笑容頓了頓,然后笑道:“不知道蘭表妹是否有空呢!”
太子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這有什么,現問問不就知道了。”然后,便含笑看向葉清蘭:“瑜兒生辰還有一個多月就到了,就十一月初十,不知道葉十姑娘是否有空來太子府?”
顧熙年微不可見皺了皺眉,正要代葉清蘭婉拒,卻聽葉清蘭笑著應道:“多謝太子殿下盛情邀請,小女子卻之不恭,到時候一定厚顏登門叨擾。”
太子哈哈一笑:“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顧熙年忽笑道:“表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邀請蘭表妹就忘了我吧!”他要是放心葉清蘭一個人去太子府才怪!不管太子存是什么心,他都要奉陪到底。
太子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笑了:“難得你肯去,我高興還來不及。”
顧熙年眸光一閃,笑著說道:“到時候表哥可得把酒窖里好酒都拿出來。”
兩個各懷心思男子對視一笑。至于兩人到底笑什么,大概也只有他們兩個自己清楚了。
四個人站一起,其實有些微妙尷尬,一時也找不到什么合適話題。太子隨意笑道:“這幾株海棠花開倒是十分嬌艷。瑜兒,我記得你喜歡海棠,等回去之后,我們也府里多種幾棵。到時候你就海棠樹下彈琴,我替你作畫,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真虧沈秋瑜還能若無其事笑著點了頭。
葉清蘭不無揶揄看了顧熙年一眼。看來,他和沈秋瑜那點陳年舊事,太子殿下也是一清二楚啊!連海棠樹下彈琴作畫都說出口了。很顯然,男人都是自私又小氣。搶了別人女人是一回事,卻容不下對方還惦一星半點。無法容忍自己身邊女人心里有別男人影子。
顧熙年聽著這話也覺得異常刺耳,卻不置一詞。
沈秋瑜唯恐太子說出多令人尷尬話來,微笑著建議道:“這兒看海棠也看膩了,不如去水池邊吧!聽說里面有不少五彩錦鯉,很是漂亮,我正想親眼看一看呢!”
太子欣然應了,就這么拉著沈秋瑜手走了過去。看似隨意舉動,何嘗不是向顧熙年示威?
顧熙年淡淡看了兩人交握雙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冷笑。
沈秋瑜以為自己對她念念不忘,自作多情令人作嘔。趙琌卻擔心沈秋瑜對他余情未了,處處防備可笑之極…這兩人果然才是天造地設一對!
顧熙年懶得再多看他們兩個,低頭看向葉清蘭,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葉清蘭挑了挑秀氣眉頭,低聲回應:“你應該問我有沒有把她氣吐血才對。”語氣驕傲簡直不可一世。
顧熙年啞然失笑,心里忽泛起一陣柔軟情潮。如果換了普通少女,遇到了這樣情形大概早就哭哭啼啼訴苦了。可她卻是完全不同。即使對著沈秋瑜那樣厲害女子,也不會吃半點虧。還用這樣方式讓他寬心……
顧熙年忽生出一種莫名沖動來,不動聲色靠近她一步,借著寬大袖袍悄悄握了握她手。
雙手碰觸一剎那,酥酥麻麻,心里似有什么東西再也無法抑制,爭先恐后涌了出來……
葉清蘭心里漏跳了一拍,反射性用力抽回手。可顧熙年大手卻暗暗用力握很緊,她努力了兩次,卻毫無獲。
“你發什么瘋!”葉清蘭竭力壓低聲音:“他們就前面,還有岳女官她們……”
顧熙年低低笑了,那笑聲輕飄飄鉆入葉清蘭心里,帶著些許挑逗:“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確實很刺激,刺激她就語無倫次了!
葉清蘭只覺得臉頰一陣滾燙。·tanx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