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終于如愿以償免費進了醫院治病,還跟省長的父親住在一個病房,享受著高級干部的待遇。
黃歧一直在生悶氣,倒不是因為金澤滔州才讓他難堪了而是老夫婦一口一聲黃大仙,讓他汗毛直豎,渾身難受。
黃歧不允了人家還跟他急:“我們雖然出身小地方,但基本禮數還是懂的,黃大仙,你就別難為我們,老婆子的病還要勞你大駕,要是因為我們失了禮,耽擱了老婆子的手術,我怪黃大仙你,還是怪我自己?”
黃歧最后捏著鼻子認慫,這對老夫婦就成了繼金澤滔后,第二位敢在醫院里稱呼他黃大仙的人。
金澤滔此時正津津有味地聽著老大爺跟黃歧理論顧省長跟老父來說了一會兒話,正要抬腳離開,想了一下,又折了回來,說:“小金區長,西橋縣申報工作做得不錯,前期籌備工作做得怎么樣了?”
金澤滔真不好主動開口,顧省長親自動問,他連忙說:“顧省長,西橋縣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目前各項準備工作正在有條不紊進行中,就等國務院最后審批同意,西橋縣就能召開人代會,確立基本組織機構和人員。。,
顧省長說:“對未來的西橋縣,有什么打算?。,
金澤滔毫不猶豫說:“基本思路就三條,一是抓好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打好基礎;二是構建適合西橋實際的經濟發展框架,給西橋的發展和騰飛按上翅膀:三就是構筑西橋人的信仰高地了這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當務之急,就是要凈化社會風氣,打造良好的治安環境。”
構筑信仰高地,對普通群眾來說,既遙遠又不切實際,金澤滔把落腳點放在群眾關心的社會風氣和社會治安。
這應該是人民群眾所喜聞樂見的,也是西橋縣首屆黨委政府所能做得到的目標了這也是他今天日行數善所得出的結論。
顧省長笑了:“考慮得很全面,黨委政府工作都一攬子統籌考慮,你們南門的新經濟發展一攬子計劃就挺有預見性和可操作性,希望未來的西橋了在你的帶領下,能給我們省委省政府又一個驚喜!”
金澤滔聞言大喜,昂首挺胸道:“是,我將竭盡全力,決不辜負顧省長對西橋的期望!。,
顧省長點了點頭了離開前還主動伸手和他告別,金澤滔目送著他踏進電梯了就在電梯門關閉前,顧省長卻格動開門鍵,說:“小金區長,越海是省管縣制度,西橋立縣后了作為一縣主管,有什么困難和要求了可以直接向省政府匯報了西橋作為全省調整經濟布局的試驗區,省委省政府都很關注。”
直接向省政府匯報,除了顧省長,誰敢稱省政府?
顧省長第一次見面,就向自己道出橄欖枝,是因為剛才的表現讓他高看一眼,金澤滔搖了搖頭,如果偶爾做件好事,就讓省長對你另眼相看,那么,省長也就太忙了。
或者是因為西橋的原因,西橋不但是省里定下的調整全省經濟布局的試驗區了也是第二艦隊的重要軍港基地。
在目前第二艦隊幾大基地里,西橋所異的英雄列島,無疑是最具軍事潛力的軍港基地,對中央調整東南沿海的軍事部署,增強對西太平洋地區的威懾力和打擊能力,都有不可替代的重大作用。
從這一點上來說,西橋的政治軍事地位,要優于經濟地位,這或許就是各方聚集西橋的最直接原因。
金澤滔從醫院出來時,天已黃昏,金澤滔邀請黃大國手一起赴宴,被他斷然拒絕。
一個自詡才貌雙全,博學無雙的博士生導師,被兩個老頭老太太追著喊黃大仙了就連同病房的省長他爹,碩大爺都開始一口一個黃大仙喊開了。
黃歧心中的憤恨可想而知。
金澤滔趕到唐人俱樂部包房門口,仙風道骨的屠大總管正陪著孔局長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看到金澤滔趕到,孔局長暗暗松了口氣,不論他心里是怎樣想的,但面上,他依然笑容可掬。
金澤滔面現愧色了道:“不好意思,孔局長,趕緊趕慢,還是來遲了,勞動孔局長親自在門口等候了實在是愧不敢當。”
孔局長擺捶手說:“金區長能趕來,那就是孔某人的面子,閑話不說,請入席吧。”
金澤滔又回頭跟屠國平說:“屠大總管,下午準備來俱樂部專程拜訪,路上遇到一點事,耽擱了,過會兒再跟你坐坐。”
屠國平十分感慨地握著金澤滔的手,說:“金區長,你有心來看屠某,屠某就領情了,先進去吧了我馬上安排上菜。。
曾幾何時了他還是個剛出校門的青澀少年,轉眼間了已成一縣之尊,背后更有令自己都瞠目結舌的強硬人脈。
唯有自己,日出日落,還守著唐人俱樂部,后生可畏啊。
孔局長正要打開里門,金澤滔卻忽然小聲道:“孔局長,州才門口不好解釋,上醫院的時候,偶然遇見顧省長,多聊了幾句,這才耽擱了時間,務請包涵。”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包房的里道門,金澤滔說得再小聲,這話也讓包房里面的人們都聽清楚了。
金澤滔不是故意要拿顧省長自抬身份,對孔局長,他本不嘉要作如許的解釋。
只是看到孔局長親自在門口等候了孔局長就應該不是今天飯局能作主的人,里面還有身份比孔局長更高的領導。
孔局長不想對金澤滔失禮,也不愿在包房里面難堪了以他堂堂正廳領導的身份了只好杵在門口當門神。
州才屠國平不清楚其中的曲折,還以為金澤滔現在人脈毒來越強硬,但架子也越擺越大,小小處級干部,竟要勞動正廳局長等候。
孔局長有情了金澤滔豈能不仁義,孔局長感激地拍拍金澤滔的手背,隨口接了一句:“金區長,顧省長跑醫院干什么?”
金澤滔答得也快:“顧省長他爹病了。”
孔局長嚇了一大跳,這出戲不應該透樣唱啊。
在孔局長的預想當中,金澤滔接下來應該會隨口胡扯某某老干部病了,省長親自探病等理由,然后把這個借口圓回去,他就會推開門,將金澤滔鄭重介紹給包房里的領導。
孔局長吃驚之余,看了金澤滔一眼,壓低聲音說:“真遇到顧省長了。”
金澤滔答所非問說:“真是顧省長他爹生病,而且還做了手術。”
包房里坐在主位的是一個穿咖啡色西裝的男子,年紀看上去比孔局長要大,金澤滔不認識。
孔局長介紹說:“金區長,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越海宣傳口的定海神針,全國宣傳系統都排得上號的老資格宣傳部長,孫朝暉王部長。”
孔局長介紹得也很有意思,都在仝國排得上號的老資格副部長,常務副部長可以排除了,一般位置靠后的副部長,級別上甚至還不如孔局長。
只是宣傳部分管著產電系統,宣傳口一般以宣傳部為尊,讓刷副部長坐在主位無可無不可。
定海神針這個詞有時候不能從正面理解,千年攪屎棍也可以稱為定海神針。
拜副部長看向金澤滔的目光有些怪異,說:“小金區長,孔局長對你可真夠意思,大家伙這么多人就等你來了才開席了聽說你送一個病人進醫院了了怎么送個病人都能碰到顧省長,還真是出門遇貴人,運氣不錯啊。”
羽朝輝副部長說話有些酸不拉幾,陰陽怪氣。
也是。讓他老資格的宣傳部副部長等待一個副處級干部了心里早就不滿,如果不是因為級別上自己還要矮上孔局長一頭,他早就拂袖而去。
金澤滔對宣傳系統的人素無好感,只覺得這些人大約是耍慣了嘴皮,做慣了文章了想法比常人要多,心眼比常人要小。
杜建學書記出身省委宣傳部,但如果從心胸上來說,遠遠不及曲向東,甚至溫重岳。
孔敏輝這個宣傳部長就不用說了,為了他那個紈绔兒子了最后還害得浜海公安局長解職。
許西也出身浜海宣傳部,居然在全縣南巡講話精神宣講活動上,都敢跟自己使伴子,這事要發生在十年浩劫期間,都夠得上反革命罪了。
其他如上次在通元酒店碰到的孫姐,那個豬一樣又肥又蠢的女紈绔,她的父親也是省委宣傳部的。
忽然想到羽朝暉副部長跟孫姐一個姓,莫非就是那個開口老娘,閉口我草的彪悍女紈绔的父親?
孫朝暉譏諷金澤滔往自己臉上貼金,堂堂一省之長,每天的作息時間都安排到分鐘。
即使省長他爹真病了,哪能你隨便跑一趟醫院就能湊巧碰上他,你隨便胡扯個老干部的名字,都比這個可信。
金澤滔往孔局長身邊的空位上坐下,才說:“孫部長,顧省長也不是石頭縫里崩出來的,有爹不奇怪,是人總要生病,他爹病了也不奇怪,顧省長是個純孝之人,上醫院看他老爹更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