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度苦笑不得地看著鄭倫、陳奇,“剛聽兩位師兄說,”除兩位師兄,還有同門要來,可要小弟先帶人搭建蘆蓬,準備迎接各位同門?”
宋度話音剛落,就見鄭倫大手一揮,很不耐煩地道:“此次下凡的都是同門師兄弟,沒有師長在,還搭什么蘆蓬啊?”
“這……”聽鄭倫此言,宋度都無語了,他知道鄭倫、陳奇的心思,無非是想趁著大隊人馬未到,先出去和佛門弟子做過幾場。可是不搭蘆蓬,眾同門來了怪罪,怪罪的可是宋度,不是他鄭倫,也不是他陳奇。
見宋度遲疑,陳奇從火眼金睛獸上一探身子,拉住宋度,“小師弟好不爽快,還不撤了大陣,讓我與鄭師兄引兵攻城。”
“還要引兵攻城!”宋度都懵了,你們去找佛門弟子打架還不夠,還要引兵攻城。
看見宋度驚訝的目光,鄭倫哈哈一笑,捋著胡須道:“小師弟有所不知,我與你陳奇師兄以前都是帶兵之人,自隨公豹師叔入教之后,就沒再將兵攻城略地,今日有這機會,還望小師弟讓我等過過癮。”
看著滿臉期盼之色的二人,宋度無奈地嘆了口氣,揮手散了大陣,現出唐軍大營。
帶著鄭倫、陳奇入中軍帳,命人敲響聚將鼓,宋度按鄭倫、陳奇的意思,將五萬大軍分出四萬,由他們一人帶著兩萬唐軍,去攻蓋牟城。
自被惡來八千破十萬,又見宋度揮手間斬殺了惡來與八千飛豹兵,大唐將士就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超然世外的存在,見這鄭倫、陳奇都騎著異獸,眾將士知道他們是老輩人口口相傳的異人,對他們統兵也就沒有什么別的想法。
就這樣,大軍出營,兵分三路。宋度領一萬精兵坐鎮中軍,鄭倫引軍二萬,陳奇引軍二萬,哼哈二將各率兩萬兵馬,向蓋牟城撲去。
來到蓋牟城下,鄭倫引軍居左,陳奇率軍在右,齊齊沖著城頭上的須彌菩薩揮舞著自己掌中降魔杵,“呔!那佛門菩薩,速速下來受死!”
須彌菩薩望著鄭倫、陳奇,狠狠地咬緊牙關,卻不敢出城迎戰。昨日在五雷天罡陣中受了上,雖有佛門圣物菩提子療傷,但并非痊愈,此時哪里還敢出城應戰?
見須彌菩薩不出戰,鄭倫、陳奇命人架起云梯攻城,這二位在宋度驚訝的目光中下了坐騎,上云梯往蓋牟城上沖去。
城頭灑下陣陣箭雨,密密麻麻的羽箭落在鄭倫、陳奇身上,哪里能破得開他們的肉身,就這樣頂著箭雨,二人沖上城頭,各持降魔杵大殺四方。
“大帥,這二位……”看著城頭上那兩個非人的家伙,蘇定方都傻了,這位大唐名將素來自視勇武,但今兒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心中感覺失落的同時,又生出一絲火熱。
宋度微微搖動,對那兩位師兄,宋度也是無語了。即使自己昨夜想用紫電錘破城,也不過是要砸開城門,可這二位呢,根本就是來體會這種樂趣。什么樂趣,也只有他們才知道。
鄭倫、陳奇殺上城頭后,那真叫橫掃千軍,殺的高句麗將士哭爹喊娘,昨日得佛光洗禮后,那些驕兵悍將的自信,已被鄭倫、陳奇殺得精光。
二人在城頭上翻江倒海,大唐將士隨后涌上城頭,行那屠殺之事。
眼看著蓋牟城搖搖欲墜,李績心中大喜,兩日下兩城,古之名將未有知。雖然主帥不是自己,但這位主帥是仙道中人,想是不會與自己爭這凡間功績。就在這時,李績聽到宋度大喊一聲:“老將軍,快快下令,鳴金收兵!”
“這……是!”李績也只是遲疑了一下,連忙按宋度的吩咐下令。
鄭倫、陳奇殺得正爽,突然見己方將士如潮水般退下,這二位哪里知道什么叫鳴金收兵啊,雖然有些費解,但也不做多想,仍揮杵輪杵,屠殺高句麗士兵。
大唐軍法甚嚴,令行禁止。這邊一鳴金,不管戰果如何,眾將士紛紛沿著云梯退下城頭。眼看著城上只剩下鄭倫、陳奇,宋度無奈地張口大喊。
“莫非出了什么事?”正揮杵與須彌菩薩打斗的鄭倫,聽到宋度大呼,猛揮三杵,逼退了須彌菩薩,將身一躍,從七八丈高的城墻下跳下,看得雙方將士目瞪口呆。
陳奇一見鄭倫下城,把那降魔杵輪開,一個橫掃千軍,將周圍的十幾個高句麗人打得肉泥,向外跨出一步,落至城下。
看著如天神一般的鄭倫、陳奇,薛仁貴小聲向宋度問道:“大帥,這二位……力士有這般神通,為何還扶云梯登城?”
宋度聞言,嘴角一抽,無奈地答道:“本帥也不知。”
“哈哈哈……”似乎殺得非常痛快,鄭倫哈哈大笑,對薛仁貴一呲牙,“本將從未見過那個……云梯,想要試試。”
薛仁貴嘴角也是一抽,就感覺身旁一道黑影竄出,原來是那蘇定方滾鞍下馬,撲到鄭倫、陳奇身旁,“小將蘇定方,懇請二位神將收我為徒。”
“又被這老殺才搶先了。”薛仁貴也連忙下馬,撲到近前,與蘇定方一齊叩拜,懇求二人收他們為徒。
“這個……”鄭倫、陳奇相視一眼,有些不好決斷。那蘇定方雖自稱小將,可都五十多歲,快到花甲之年了。那薛仁貴小一些,但也三十出頭了,都不年輕了。看他們倒是好苗子,但是歲數太大了。只是鄭倫、陳奇二人門下沒有弟子,又想收幾個徒弟,這才陷入糾結之中。
這時,宋度催馬上前,正色道:“拜師之事,過后再說不遲。兩位師兄,那佛門又來人了。”原來,剛才宋度下令鳴金收兵,就是因為佛門來了援手。宋度生怕那佛門弟子向大唐將士出手,帶來不必要的損傷,這才下令收兵。
聽宋度的話,鄭倫回頭往蓋牟城上瞥了一眼,對陳奇道:“師弟,那什么菩薩無用的很,不知道這兩位如何?”
陳奇那粗獷的臉上露出笑容,“做過一番不就知道了么?”
二人齊齊一拉火眼金睛獸,火眼金睛獸調轉獸頭,向蓋牟城撲去。
蓋牟城上,血流遍地。
此時的須彌菩薩,正一臉寒霜地看著眼前面帶笑容的二人。
金剛拳菩薩、金剛手菩薩。這是兩兄弟,出身于西牛賀洲佛國寶象,自幼天賦異稟,被人度入佛門,修習佛門佛法,有成之后任護法金剛之職。
可這兄弟二人,真叫一個了不得,在魔族出世后,愣是仗著強橫的肉身,掃蕩竄入西牛賀洲的魔族。在除魔途中雙雙修為大進,大乘佛教教主藥師王佛親自冊封他們菩薩果位。
同是菩薩,須彌菩薩和這兩位不一樣,他須彌自一出世就拜在藥師王佛面前。對金剛拳菩薩、金剛手菩薩這樣的草根,甚是不屑一顧,平日沒少擠兌他們。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今兒終于輪到他須彌被人擠兌了。
“大兄,須彌菩薩不愧為我們大能,在這樣的局勢下還能守住蓋牟城,若是你我,恐怕是不行啊。”
“那是!須彌菩薩何許人也,乃教主身旁侍協菩薩,豈是你我能比得了的!”
“大兄,須彌菩薩……”
若是往日,須彌菩薩早就和他們吵起來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不但自己身上有傷,城下還有敵人,豈是內訌之時?所以,須彌菩薩咬牙切齒,一言不發。
最后,還是陳奇將須彌菩薩解救出來,只聽陳奇大喝一聲,“呔!佛門賊子,還不下城受死?”
看著蓋牟城下的鄭倫、陳奇,金剛拳菩薩向須彌菩薩問道:“就是此人傷了菩薩?”金剛拳菩薩也不知沒有腦子的人,他知道須彌菩薩的神通不在自己之下,也不在自己兄弟之下,而且有三品金蓮護身,能把他打傷的,絕非自己兄弟可敵。
“不是他們。”須彌菩薩冷冷地應了一句,突然想到一事,又說:“這二位也有些手段,修煉的想來是那玄門九轉玄功。”
“九轉玄功?”
“須彌菩薩此言當真?”
須彌菩薩也不答話,只是微微一點頭,然后就見那金剛拳菩薩、金剛手菩薩相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一起向城下撲去。同時,金剛拳菩薩的聲音傳入耳中,“須彌菩薩好生守護城池,東方佛祖稍候既至。”
兩個龐大的身軀從蓋牟城下落下,鄭倫坐在火眼金睛獸上抬眼望去,一看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昔日殷商鎮殿大將軍方相。即使他坐在火眼金睛獸背上,也沒有這二人高。
金剛拳菩薩雙手握拳,雙拳上金光流轉,甕聲甕氣地道:“爾等修煉的可是九轉玄功?”
聽金剛拳菩薩之言,陳奇哈哈一笑,“不想你個旁門左道,也知我截教玄功!”
陳奇的話把這兩個菩薩氣得暴跳如雷,一個向鄭倫沖去,一個撲向陳奇。
見這兩個菩薩都是身材高大之輩,又赤手空拳地攻來,想來和自己一樣,走的是錘煉肉身的路子,鄭倫、陳奇不由得見獵心喜,想要放開手腳大戰一場。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下,“兩位師弟,將這二人交予我夫婦對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