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劍,右手輕輕在劍身上摩挲,然后在劍身一拍,混元劍消失在陳九公手中。
≌了混元劍,陳九公神色莊重地向鎮元子道謝,“若非有兄長,今日恐怕是要麻煩了。”
“賢弟客氣了!”鎮元子輕撫長須,笑著應道。
—道自家教主和這位大仙關系極好,無當圣母也不見外,笑道:“今日見大仙大展神威,無當才知道自己還差得遠哩。”
雖然聽無當圣母夸贊自己,但鎮元子臉上卻沒有一絲自得之色,反倒幽幽一嘆,默不作聲。
鎮元子如此,陳九公忙出言詢問:“兄長可有憂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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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元子也不與陳九公客氣,抬起頭對陳九公四目相對,“賢弟可否助愚兄一臂之力?”
鎮元子此話一出,陳九公頓時面色一沉,“兄長,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兄長有事,盡管說來!弟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掌大教!”
“好弟爽快!”見陳九公一口答應下來,而且是斬釘截鐵,鎮元子心中大喜,撫掌道:“愚兄想取闡教中央戊己杏黃旗!”
陳九公眼中精光一閃,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凝重,“那杏黃旗可助兄長成道?”
鎮元子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兩下頭,然后才說:“愚兄也知此事不易,只是……”
“兄長不必說了!”陳九公大手一揮,鄭重地看著鎮元子,“兄長安心,他日小弟必將杏黃旗奉上!”
“賢弟……”鎮元子十分感動,誰都知道這事不好辦。云中子就不說了,圣人之下皆為螻蟻,他在陳九公面前是蹦跶不了,但他身后有著一位圣人,這奪旗之事絕非易事。可是陳九公想也不想,就這么應了,確實讓鎮元子感動。
≠看陳九公,毫不在乎地笑道:“九公與兄長相交多年,可謂是肝膽相照,兄長若有成道之機。小弟自會為兄長搏上一搏。”
“多謝賢弟!”鎮元子聞言起身,鄭重地向陳九公一拜。
“兄長不可!”陳九公連忙起身讓過,拉著鎮元子重新坐回蒲團上。而坐下之后,陳九公問鎮元子:“兄長,今日與那青蓮造化佛做過一場,此人神通如何?”
↓陳九公問起青蓮造化佛,鎮元子想了想才開口:“就是賢弟不問,愚兄也想說,為何同是斬三尸。那青蓮差賢弟遠矣?”
鎮元子問的是如今的青蓮造化佛已經三尸盡斬,雖然今日一戰,那青蓮造化佛以一人之力力敵己方八人。但是要當年同樣斬出三尸的陳九公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當初的陳九公單槍匹馬殺上錦繡天。屠太古飛禽一族,力戰女媧娘娘,比那上古妖族至尊東皇太一還要強大。
可今日的青蓮造化佛,可以稱得上是神通廣大。但是不說和昔日的陳九公比,就是和那能與通天教主斗個十來招的東皇太比起來也相差甚遠。
“竟有此事……”陳九公聽了鎮元子的話,先是一怔。然后陷入沉思之中。
陳九公想的入神,坐在洞中的鎮元子、無當圣母、云霄娘娘全都凝神靜氣。此事不光事關青蓮造化佛,更與他們有關。
看到這三位神情沉重的樣子,陳九公啞然失笑,“兄長還記得道祖紫霄宮分圣位?”…
“啊!賢弟說的是……”
“不錯!”見鎮元子略有所悟,無當圣母和云霄娘娘仍是一臉茫然,陳九公直接揭開謎底,“正是那混元至寶鴻蒙紫氣。”
混元,一氣,乃大道。道成時,可演混元圣人,為太上教主。陳九公稱鴻蒙紫氣為混元至寶,卻是絲毫不為過。
無當圣母和云霄娘娘雖然都沒有參加過道祖講道,但也聽通天教主說過道祖分寶分圣位的事。也知道那圣人,就是鴻蒙紫氣所化。
“教主,難道沒有鴻蒙紫氣就無法證道?”云霄娘娘急切地問道。剛剛也參加了圍剿青蓮造化佛,斬三尸的青蓮造化佛確實當得上神通廣大這四個字。饒是云霄娘娘素來心高氣傲,也不得不佩服青蓮造化佛的道行和神通,能以一人之力與己方七人爭斗,足以稱得上是圣人之下第一人。也正是青蓮造化佛,才讓云霄娘娘生出一絲盼望,他青蓮能斬三尸,或許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斬出自我,進而得證混元。但如果說沒有鴻蒙紫氣就不能成道,那么一切的盼望都化作了泡影。
“天道五十,大衍四九,遁去其一。”陳九公先是說了一句世人皆知的話,然后又道:“天道不公,但又最是公正不過,無鴻蒙紫氣也可證道,只是會多有坎坷。”
陳九公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無非就是沒有鴻蒙紫氣也可證道,可鎮元子還有疑問:“賢弟,既然無有鴻蒙紫氣都可證道,那鴻蒙紫氣又有何用?”
“鴻蒙紫氣可使人不死。”陳九公說到此處,見鎮元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當即猜到他在想什么,“鴻蒙紫氣確實有此奇效,但是對斬三尸的巔峰準圣而言。準圣與圣人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圣人元神寄托虛空,不死不滅。無斬出善、惡、自我后,合道就是將自身元神與天道相合,使元神寄托虛空,自此不死不滅。但如果斬三尸的準圣有鴻蒙紫氣,就可將元神寄托在鴻蒙紫氣之中,就相當于將元神寄托虛空。”
“原來如此!”一開始陳九公說鴻蒙紫氣可使人不死,鎮元子還有些別的想法。因為陳九公那道鴻蒙紫氣,是鎮元子給的。這道鴻蒙紫氣原來的主人是鎮元子的至交好友,摩天嶺火云洞洞主紅云老祖。這位不幸的幸運兒,不知怎么就得了道祖看重,賜下天地間第七道鴻蒙紫氣。也正是因為這道鴻蒙紫氣,才讓他丟了性命。
可后來聽陳九公說鴻蒙紫氣只有對斬三尸的巔峰準圣有用,想他當年斬出自我后。持弒神槍橫掃洪荒,連女媧娘娘都拿不下他,所依仗的就是鴻蒙紫氣。
“青蓮那廝得造化鼎,將造化之道衍化完全,以造化之道為寄托斬出自我,但沒有鴻蒙紫氣,在合道之前就有損落之危,只是想殺他卻是不易。”
剛與青蓮造化佛交過手,鎮元子和無當圣母、云霄娘娘當然知道青蓮造化佛的難纏,就是今日在心有顧忌的情況下。尚且以一敵八,還占了上風。而他最后以造化之道施展出來的佛門神通花開見我,更是精妙絕倫。
當夜幕降臨之時,鎮元子、無當圣母和云霄娘娘已經離去,羅浮洞中光線有些暗淡,只有陳九公座前一盞油燈釋放者微弱的火光。
此時的陳九公盤膝坐在蒲團上,周身紫氣繚繞,那先天至寶混元劍橫放在他雙膝上,劍身上紫光流轉。而且那紫光越來越亮。…
混元劍發出的紫光漸漸地與陳九公身上的紫光相融合,這兩種紫光仿佛同源而出,一相遇就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陳九公身體猛地劇烈顫抖起來,頭頂上紫氣蒸騰。那紫氣并不散開,而是凝成一朵紫氣蓮花。隨著涌出越來越多的紫氣,紫色蓮花越來越大,轉眼之間花開二十四品。
當紫色蓮花綻開二十四品后。就不再變大了,任那紫氣不斷涌出,也無法凝聚在一起。仿佛已經到了極致。
陳九公睜開雙眼,眼中流露著濃濃的不甘之色,扶著混元劍雙掌用力在劍上一拍,混元劍嗡嗡顫動,爆發出更猛烈的紫光。
混元劍上紫光大作,陳九公頭頂就好像開了個口子一般,大股大股地往出冒著紫氣。眨眼間紫氣布滿整個羅浮洞,但那二十四品的紫氣蓮花卻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陳九公用力一吸,洞中紫氣被他一縷縷的吸入鼻中。羅浮洞中紫氣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凈,這時那二十四品紫蓮化作一道紫光沒入陳九公頭頂。
“還是不行!”陳九公眉頭一皺,左手抓著劍柄,右手屈指在劍身上一彈,混元劍微微顫抖 在混元劍上一抹,隨手將劍放在一旁,陳九公沖著洞外喚道:“金霞!”
“老爺!”聽到陳九公呼喚,一直在羅浮洞外的金霞童子連忙快步走入洞中,恭恭敬敬地向陳九公一拜。
“去東海海底,喚那天蓬過來!”
“是!”金霞童子雖然不知道自家老爺為何要見那天蓬元帥,但也不敢怠慢,連忙應聲稱是,躬身退出羅浮洞,去往東海海底。
那天蓬元帥并非是截教弟子,是天庭的天將。陳九公驅逐龍族后,這東海水族無人管理,陳九公就請玉帝派兵將在此駐扎。對陳九公的好意,玉帝欣然受之,派出天蓬元帥率領天河十萬水軍下界,來在東海,就駐扎在原東海龍宮遺址。
這天蓬元帥也可稱得上是封疆大吏,但在東海,這地方官可不是那么好當的。這東海自天皇年間時,就是截教的大本營。東海上的諸多海島,還有東海中的許多水府都是截教弟子的道場,天蓬元帥雖然率大軍屯兵于此,但也不敢與截教門下發生沖突。
還好截教和天庭的關系甚佳,截教弟子也不會去為難這天蓬,這天蓬也識時務,平日老老實實的呆在他那水軍大營中。
今日,截教圣人座前童子駕臨,傳圣人法旨喚他天蓬前往金鰲島面見混元教主。天蓬元帥先是大驚,然后定了定心神,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圣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如果壞事,也不用派童子來傳喚,直接就派人取了自己首級去了。既然派童子來傳,想來是有事吩咐。
能為圣人效勞,對于天蓬來說可是天大的福分。如果能把差事辦好了,圣人隨意賞賜些東西,都夠自己受用無窮。
就這樣天蓬懷著一種忐忑又憧憬的復雜心情,跟在金霞童子身后上了金鰲島,來在羅浮洞前。
“元帥在此稍候,待金霞進洞稟過老爺!”金霞童子將天蓬元帥洞外,自己向洞中走去。
天蓬元帥在天庭的地位,每次王母開蟠桃宴時。他連進入瑤池的資格都沒有。今日來在圣人道場,別提他心里多么激動了。
雖然心里激動無比,但天蓬還沒有忘乎所以,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在什么地方,不敢太過放肆的他站在羅浮洞前,微微彎著腰,低著頭四處打量著。那舉止神態,別提多猥瑣了。這虧了是在金鰲島,要是落在那個居民小區,都得被居委會大媽帶走。…
以陳九公的身份。自然不給天蓬這樣的小人物來個下馬威什么的,沒讓他等多一會兒,金霞童子就從洞中走了出來,“元帥,老爺喚你進去。”
“有勞仙童了。”天蓬元帥向金霞童子一拱手,向羅浮洞中走去。
天蓬元帥大步向前,留著金霞童子一個很帥的背影,但一踏入羅浮洞中,就頓時變得躡手躡腳起來。
天蓬元帥身材魁梧。身上披著金甲,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但在進到羅浮洞中后,天蓬元帥就感覺有什么東西重重的把自己壓住了。這不是來自肉身的感覺。而是來自于心靈。
此時天蓬元帥心中對面見圣人所懷的憧憬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凈了,剩下的只有畏懼和恐慌。如果可以的話,天蓬元帥甚至想轉身就跑。
兩條腿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但卻一步步向前走去。一時間天蓬元帥甚至想這段路要是永遠都不到盡頭該有多好。
可是沒走進步,天蓬元帥就看見一個年輕道人盤坐在蒲團上,洞中光線很暗。天蓬元帥第一眼沒有看清這人面貌,但他還算清醒,沒敢去看第二眼,連忙撲倒在地,以頭觸地,“小將天蓬拜見教主,教主圣壽!”
“起來說話!”
天蓬從地上爬起來,垂頭束手而立。
陳九公抬眼打量下這位在自己前世記憶有名的二師兄,面孔稱不上英俊,但五官端正,濃眉大眼,虎背熊腰,加上金盔金甲的襯托,一副絕世猛將的樣子,賣相著實不錯。
伸手抓起身旁放著的混元劍,陳九公一抬手,混元劍飛出,在空中一轉,浮在天蓬面前。
“教主這是要賜我寶貝?”看著浮在自己面前的長劍,天蓬元帥強壓制住心頭的激動,滿是希望的想道。
用手一指,陳九公道:“這是先天至寶混元劍,收好!”
“啊!”天蓬元帥開始只是覺得此劍不凡,一聽陳九公說這是先天至寶,頓時將他驚得目瞪口呆。
天上掉餡餅是好事,但要是掉金餅的話,可是容易把給人砸壞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道理天蓬可是知道的。
雙手做往外推的樣子,天蓬戰戰兢兢地說道:“教主厚愛,天蓬慚愧,可這等至寶,卻不是小將能受的。”
聽天蓬元帥之言,陳九公不禁失笑,“你這廝,這劍不是予你的!”
“啊?”天蓬元帥聞言,心中大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靈機一動道:“莫不是教主要將此劍贈與大天尊,要小將代為轉交?”說完這話,天蓬自己也不對,自己是身份,能入得了南天門,也未必能見到玉帝。人家截教教主就是要送大天尊寶劍,也不用自己代勞啊。
陳九公沒有說話,上下打量著天蓬,直到將他看得心里發毛,微微一笑,“在這東海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也算是有緣,既然由此,送你番機緣又如何!”
天蓬元帥剛才是大驚,現在就是大喜了。機緣啊,圣人賜下的機緣,那能簡單得了么?喜得天蓬連忙拜倒在地,連連叩首,高呼:“多謝教主!多謝教主!教主大恩,小將……”
聽天蓬元帥跪在那里不斷地表忠心,陳九公淡淡一笑,用手一指,一道紫光自其指尖射出,射在那混元劍上。
紫光將混元劍包住,瞬間拉長,直至丈二。
當紫光散去后,那混元劍以化作一桿九齒釘耙。…
看了看面前的釘耙,又抬頭看了看那面帶笑意的陳九公,天蓬元帥一頭露水,卻是不知道這位教主想要做什么。
陳九公又抬手一指,一道青光打出,直接沒入天蓬元帥頂門。
天蓬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識海里頓時多了許多東西。天蓬凝神觀看,發現陳九公賜給自己的,是一門修煉法決。
圣人傳法,這是何等大的機緣,天蓬連忙再次拜謝。只聽陳九公道:“這是天罡三十六般變化,回去好生修煉,日后可保自身逢兇化吉,躲難避劫。”
“多謝教主!多謝教主!”
“起來吧。”
天蓬從地上爬起,卻見陳九公用手指著那九齒釘耙,“此寶暫予你護身,日后交給有緣之人即可。”
聽了陳九公的話,天蓬下意識地伸手,將九齒釘耙抓在手中。想起這寶貝是先天至寶所化,天蓬小心翼翼地問:“小將敢問教主,那有緣誰是誰?”
陳九公神秘的一笑,說道:“他日渡你之人,就是有緣人。”
“渡我?”
“不錯!”陳九公仍然是一臉的微笑,對天蓬說:“本教主說要賜你機緣,必是有天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