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與陳九公賭斗,輸了東海。逃至南海,又被陳九公以大陣將整個南海籠罩,過了幾年出不得,入不得的日子。如今到了西海,剛過了幾天太平日子,祖龍聽敖廣來報說海卒發現陳九公已經到了西海。
“快派人去靈山,請圣人決斷!”自從同意讓一部分龍族入大乘佛教化八部天龍,祖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今的洪荒,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橫著走的時候了。且不說那幾位圣人,就連釋迦牟尼、孔雀如來、藥師王佛、玄都、云中子這些圣人弟子也不比自己差。更何況還有陳九公那個怪胎,祖龍就想不明白了,一個圣人門下三代弟子,怎么竟然能斬去三尸。
“老祖!”聽祖龍之言,敖廣搖搖頭,“那陳九公如今就坐在西海岸邊,我四海水族恐怕出去一個死一個!”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祖龍愁眉不展的時候,陳九公的聲音幽幽而至,“請南海龍王現身一見!”
“二弟?”聽陳九公要見敖欽,敖廣頓時一愣,悄悄的看了一眼祖龍。
只見祖龍眉頭一皺,沉聲道:“敖欽以前與陳九公什么關系?”
“這……”敖廣很想說我們以前關系很好,要不是您回來了,我們關系會更好,龍族也會更好。但這話敖廣平日也只敢和自己三個兄弟還有龍后、龍子說說,萬萬不敢在祖龍面前說。
見敖廣不說話,祖龍突然想起當年自己要去北俱蘆洲惹事,敖廣、敖欽兄弟曾極力勸阻自己。只不過……想到此處,祖龍暗暗搖頭,對敖廣吩咐道:“讓敖欽去見那陳九公,問問他想干什么!”
“是!”
坐在西海岸邊,陳九公望著潮起潮落,陷入一陣沉思之中。突然,海浪翻滾之聲入耳,陳九公抬頭一看,只見海浪分開,昔日的南海龍王敖欽正立在海面上。
“見過截教教主!”說實話,敖欽是真不想與陳九公為敵,這不單單是眼下這個時候,就是祖龍剛出世之后,要去北俱蘆洲尋事時,敖欽就知道以后會有禍端。現在陳九公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姿態回來的。雖然陳九公血濺媧皇宮一事,除了混元圣人外,很少有人知道。但在北俱蘆洲上屠殺太古飛禽一族,連誅白鶴、鴻鵠,又輕易擊敗鳳母,此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看見敖欽向自己行禮,陳九公幽幽一嘆,“伯父,沒想到你我再次相見,竟然是這般境遇,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哎……”敖欽也是重重嘆了口氣,但想起祖龍的脾氣,搖了搖頭對陳九公道:“教主掌洪荒大教,貴人事忙。不知教主今日駕臨西海,是有何事?”
“今日吾來此,是想問伯父一事,還望伯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教主面前,不敢有任何欺瞞!”敖欽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因為他清楚,陳九公絕不是向自己打探龍族的事。以現在的陳九公來說,到了西牛賀洲這么久,佛門都沒來人,就足以表示佛門對陳九公的態度。連佛門尚且如此,龍族在他面前就算有什么秘密又能怎樣?
張了張嘴,陳九公話到嘴邊沒說出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陳九公終于開口道:“伯父,今日吾來只為一事。吾……想知鸞兒如今在哪兒?”陳九公記得清楚,當年自己送祖龍骸骨回東海,敖廣撞響喚龍鐘,四海龍族齊至,卻單單少了那敖鸞。
陳九公此言一出,敖欽神色頓時大變。
看著敖欽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陳九公眉頭一皺,“鸞兒出事了?”
沒想到這么多年后,陳九公上門專門為敖鸞而來,敖欽面露苦笑,“教主,當年您離開南海后,鸞兒多次要出海尋您,只是吾與她母后多次阻攔。誰想一日鸞兒溜出龍宮,就再也沒回來。”
“什么!”陳九公聽敖欽說完,不禁眉頭一皺。通過在南海找到敖鸞以前用過的石盒上一縷氣機,陳九公推算出敖鸞并沒有遭劫,但卻在一個自己推算不到的地方。這洪荒之大,能讓自己尋著氣息還推算不到的,除了大赤天、清微天、媧皇宮、靈山外,再就是紫霄宮了。
本以為這龍族有什么從太古傳承下來的秘法,將那敖鸞藏了起來。但到了南海聽敖欽說話,陳九公能夠推算出來,這敖欽沒有騙自己。
“教主……鸞兒她……”
“伯父放心,鸞兒她無事!”陳九公站起身來,轉身離去,只留下那站在海面上欲言又止的敖欽。
離開西海,陳九公盤算著那幾個地方。媧皇天自己剛去過,知道敖鸞不在那里。想了想,陳九公直往靈山飛去。
靈山,八寶功德池前。那閉目神游天外的阿彌陀佛、準提佛母齊齊睜開雙眼,阿彌陀佛對準提佛母道:“師弟,那陳九公為何來吾靈山?”
搖了搖頭,準提佛母笑道:“不管他為何而來,應該不是來鬧事的。”
阿彌陀佛聞言也是一笑,二圣相信,別說是還沒真正成圣的陳九公,就是太清圣人來了,打斗起來,二圣也不會吃虧。
阿彌陀佛、準提佛母之言傳到一旁的青蓮造化佛耳中,這位佛門三教主睜開雙眼,向準提佛母問道:“師兄,那陳九公來了?”
“嗯!”
“師兄……”
青蓮造化佛一下子從蓮臺上站了起來,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準提佛母搖頭。準提佛母是什么人?他青蓮造化佛想的什么,就是他沒說出來,準提佛母猜都能猜得到。
“師兄!”
“師弟!”準提佛母眉頭一皺,“師弟,那陳九公已斬出自我,雖不是圣人,但和圣人無二。想從他手里奪寶,除非有合三圣,甚至四位圣人之力!”
“怎……”
“師弟,莫要爭一時意氣。”這時,在一旁的阿彌陀佛開口道:“那陳九公一天未成圣,就一天不受約束,大劫之前,莫要與他爭執!”
“是!”青蓮造化佛也明白了二圣的意思,要真的惹怒了陳九公,萬一堵在靈山門口,佛門弟子出出不得,進進不得,那可就麻煩了。
看了青蓮造化佛一眼,準提佛母道:“師弟,吾知汝與陳九公有些因果。這樣,汝去大雷音寺,命藥師王佛前往靈山外迎陳九公至此,師弟就先在大雷音寺與大日如來談談佛法吧。”
“是,師兄!”
靈山腳下,陳九公負手而立,只聽一個聲音從靈山上傳下,“教主西來,途徑靈山,實乃吾佛門之興!”
抬頭一看,見是老熟人藥師王佛,陳九公哈哈一笑,“佛祖休要說笑,且帶吾八寶功德池,吾有要事要與二圣相商!”
“教主請!”
藥師王佛在前引路,將陳九公引至八寶功德池外的婆娑樹林前,就見白蓮童子正在林外等候。
看著面前那身高五尺的小童,陳九公淡淡一笑,“卻不想佛門連一小童也有這般資質,真是令人羨慕。”
“教主說笑了!”知道以白蓮童子的修為不可能瞞得過陳九公,藥師王佛連忙沖著白蓮童子使個眼色,“貧僧在此等候教主,還請教主移步,隨白蓮入內。”
“有勞佛祖了。”
“不敢。”
跟著白蓮童子穿過婆娑樹林,來在八寶功德池前。在陳九公剛出樹林之后,阿彌陀佛和準提佛母就從蓮臺上站起身來。自當年從萬仙陣歸來,昔日的接引道人、準提佛母破出玄門,立佛門于靈山。而后就坐在這八寶功德池前,這么多年,二圣起身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陳九公至靈山,二圣親自起身相迎。
“阿彌陀佛!佛母!陳九公有禮了!”
“教主客氣!”
阿彌陀佛和準提佛母雙手合十,向陳九公還禮后,坐回各自的蓮臺上,準提佛母用手一指,一個蒲團出現在陳九公腳前。“教主,請!”
向準提佛母點了點頭,陳九公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這時,那白蓮童子開口告退。陳九公指著白蓮童子道:“阿彌陀佛有傳人如此,還有何求?”
“教主繆贊,實不敢當!”聽陳九公夸自己,白蓮童子臉上一紅,向陳九公一禮說道。當日在陰山上,白蓮童子都沒看清楚陳九公出的事什么招,自己就敗了。等醒來的時候,自己已在靈山。后聽師叔說,那位截教教主已經斬出自我,只差一步即可問證混元。聽到這話,白蓮童子立馬將報仇的心思給熄了。而且,還很感激陳九公沒有殺自己。
對于白蓮童子的謙虛,陳九公似乎很不認同,繼續對阿彌陀佛道:“教主寂滅之道,能有傳承,實在是可喜可賀。只可惜吾師祖盤古上請圣人,昔日門下弟子何止千萬,但怎奈衣缽傳人今在西方,卻是讓人惋惜!”
還道陳九公怎么會夸白蓮童子,現在聽他將話題轉移到這兒了,準提佛母笑道:“教主放心,待得吾佛門賢者劫至,通天道友傳人必會安然返回!”
聽準提佛母這句話,特別是安然二字咬的很重,陳九公頓時神色一震,“佛母此言當真?”
“教主面前,豈敢信口開河!”
“好!”陳九公聞言撫掌嘆道:“雖是敵非友,但吾素來仰慕教主風采。今日有教主一句話,吾就放心了。”說到此處,陳九公頓了一頓,又道:“如賢者劫時,小乘佛教上下能夠安然東歸,吾截教在賢者劫絕不與佛門為難!”
“教主此言當真?”陳九公那番話一出,準提佛母神色一變,直視陳九公問道。
“佛母面前,豈敢信口開河!”
“好!”準提佛母二目之中金光一閃,與陳九公相視而笑。
這時,那白蓮童子有婆娑樹林中走出,手里端著金色的托盤,托盤上蓋著萬朵金蓮圖。
來在陳九公面前,白蓮童子將托盤放下,之后向阿彌陀佛、準提佛母一禮,又向陳九公一禮,退至婆娑樹林之中。
用手一指那蓋著萬朵金蓮圖的托盤,準提佛母笑道:“教主原來,吾佛門豈可無待客之物,此物比不得鎮元道友的人參果,只能供教主嘗鮮。”
“佛母言重了。”陳九公掀開萬朵金蓮圖,只見圖下面蓋著的是一顆顆菩提子。萬朵金蓮圖一開,那一顆顆菩提子射出一道道庚金之氣。
金本銳利之物,庚金更是分屬先天。這先天庚金之氣,陳九公這么多年來只在天庭兩位至尊玉帝、王母身上見過。今日看著那一顆顆散發著庚金之氣的菩提子,陳九公知道這東西論更貴更在人參果之上。
在托盤上一掃,發現菩提子有九枚,陳九公將萬朵金蓮圖重新蓋在菩提子上。而萬朵金蓮圖一蓋上,那庚金之氣頓時被萬朵金蓮圖所掩蓋。陳九公袍袖一卷,一片黃光閃過,一個個拳頭大小黃澄澄的果子出現在二圣面前。“蒙佛母款待,吾心感不安,這些果子就留予二圣品嘗。”
“教主客氣了!”
陳九公袍袖一卷,將那金色托盤并上面的菩提子、萬朵金蓮圖收入袖中,起身道:“吾教中還有些瑣事,不可久留,他日再上靈山與二圣暢談。”
“好!教主請!”
陳九公轉身離去,當走到婆娑樹林前時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對阿彌陀佛、準提佛母道:“昔日萬仙陣前見二圣風采,此次量劫,吾自會代祖師討回當日因果!”
聽陳九公之言,阿彌陀佛緩緩閉上了眼睛,而準提佛母淡淡一笑,道:“教主有如此雅興,吾佛門奉陪到底!”
轉身穿過婆娑樹林,見藥師王佛還在林外等候,陳九公道:“有勞佛祖久等了。”
“教主客氣了!”藥師王佛雙手合十一禮,引陳九公下山而去。
出了靈山,藥師王佛回大雷音寺去了,陳九公立在靈山腳下,心中暗想:“鸞兒也不在此地,會是在大赤天,還是在清微天呢?”雖然如今截教與人教是同盟,但在陳九公心中,卻是更懷疑老子。這位太清圣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無為,就從他當日果斷放棄闡教的舉動來看,這個盟友一點也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