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山,羅浮洞前。
一眾太古仙禽早就想到云霄會有此舉,早都做好了準備,見事不妙連忙紛紛退避。可這時云霄已然止不住自己體內那狂暴起來的法力,眼看著肉身就要潰散,突然一道青光從天外飛來,直擊在云霄后心之處。
噗嗤!一口鮮血噴出,云霄娘娘倒在地上,神色萎靡。
突生異變,眾仙禽紛紛愣住了。那鴻鵠眼疾手快,飛身沖起,左手揮劍直向云霄斬去。方才見白鶴得了金霞冠,此時鴻鵠卻是想將那混元金斗拿到手中。那金霞冠雖好,但遠遠不如這混元金斗。
鐺……
一聲鐘響,響徹整個北俱蘆洲!
隨著鐘聲響起,鴻鵠身形猛然在空中止住,仿佛受了什么重擊一般,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噴出老遠。
一道青光落在云霄身旁,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師叔,我回來了!”
“九公!”看著眼前之人,云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剛才那道青光就是陳九公所發。青光打入云霄體內后,不光穩住了她的肉身,還平復她體內狂暴起來的法力。當然,吐了一口血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神色萎靡是她要自爆留下的后遺癥。
“師叔無需多言,待吾將這些人盡數誅殺!”陳九公轉過頭,冰冷的目光在眾仙禽身上掃過。
陳九公目光所過之處,就是鴻鵠、青鸞、白鶴這三個已經斬尸的準圣,也感覺自身如墜冰窟。
“想走?”見眾仙禽向后飛退,陳九公周身一片青光沖起,托著陳九公向那白鶴而去。因為,陳九公看見了白鶴手中的金霞冠。
一道紫光從青光中飛出,白鶴那向后飛退的嬌軀霎時間停在空中,只見一桿紫色長槍穿過了白鶴胸膛。
陳九公飛在白鶴近前,左手輕輕拿起白鶴手中的金霞光,右手抽出弒神槍。弒神槍一撤,白鶴的尸體從空中落下,跌在光明山下。
一招誅白鶴!
太古飛禽一族五大頭領之一,先天六禽之白鶴,曾在紫霄宮中聽過道祖講道,斬去惡尸的準圣,竟然擋不住陳九公一槍。
“白鶴!”
“白鶴!”
眼見白鶴身死,鴻鵠、青鸞齊齊發出悲呼。自開天辟地起,鴻鵠、青鸞、白鶴、大鵬、梟鳥就聚在鳳母麾下,多年來幾人情同手足,今日眼睜睜的白鶴死在自己面前,鴻鵠、青鸞悲憤萬分。
但心中再悲痛,此時的青鸞、鴻鵠也興不起一絲報仇的欲望。因為他們的仇人太強了,一槍誅殺白鶴,就連鳳母也沒有這種神通。
現在鴻鵠、青鸞心中只有這么一個想法,不但要逃,還要分開逃!
看著向四方逃去的眾仙禽,陳九公立在空中紋絲未動,摩挲著金霞冠,陳九公想起了那個一身英氣的火靈圣母。還記得當日在羅浮洞,那個硬生生打斷自己說話的火靈圣母。陳九公永遠記得火靈圣母的那句話,“叛吾截教者,死”!
輕輕的將金霞冠放在袖中,陳九公口中喃喃自語,“師姐,你放心,叛吾截教者,死。”說完,陳九公抬頭看著那向四方奔逃的眾仙禽,哈哈一笑,朗聲道:“犯吾截教者,必死!”
話音未落,陳九公人已飛起,一道道紫氣槍芒漫天,一個個太古飛禽從空中落下,死于非命。
“去!”陳九公暴喝一聲,摧天杖飛出,化作一道紫光將那往西方逃去的鴻鵠肉身打碎,摧天杖復又一卷,一道紫光使得鴻鵠元神泯滅。
抬眼看著那往天上逃去的青鸞,陳九公剛要去追,突然眉頭一皺,身形一晃,落在光明山上。
“師叔,得罪了!”用手一指,云霄娘娘飛入羅浮洞中,陳九公一拍頂門,鐺鐺鐘響,混沌鐘飛出,掛在羅浮洞前。
做完了這一切,陳九公騰空而起,直向東方飛去。
此時光明山東面三千里外,盤庚老祖正與梟鳥搏殺,此時的燧木道人已經支撐不住了,被朱子真扶著混在眾弟子堆里。截教眾仙在無當圣母、金靈圣母的帶領下結成陣勢,與眾仙禽相抗。
雖然這些仙禽無論是在人數,還是在修為上都遠勝截教眾仙。但有陣法作為依仗,又有無當圣母、金靈圣母這兩位大羅金仙沖殺在前,截教雖節節敗退,但也堪堪支撐住。
在這個過程中,截教漸漸出現了損傷。王魔、楊森相繼損命,但這時一聲鐘響震動了整個北俱蘆洲。鐘聲入耳,截教眾仙氣勢一震。
袁洪一棒將面前之敵砸成肉餅,咆哮一聲身形暴漲,殺入仙禽群中,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這猴子從一開始就戰斗在第一線,但卻一直留著力等著緊要關頭施展。此時聽到鐘聲,袁洪不在保留。不光是袁洪,無當圣母也全力催動無回珠、無回劍。
袍袖連連揮動,將梟鳥凝聚的血光打散,盤庚老祖哈哈一笑,“梟,汝死期至矣!”
“盤庚,休得胡言,與吾死來!”梟鳥長嘯一聲,團團血云化作一只只猛禽向盤庚老祖撲去。可就在這時,一團團血云消散,梟鳥身軀炸散開來。
突生變故,盤庚老祖先是一怔,但連忙布下青色光幕,將那梟鳥的血肉擋住。
只見一道青光從遠方飛來,在青光中有升起一道紫光,青光、紫光沖入眾仙禽陣中,隨著青光、紫光不斷移動。一個個太古飛禽一族修士或現出原型,或直接噴血死于非命,眨眼之間,那近五百仙禽盡數喪命。
“恭迎教主歸來!”盤庚老祖大笑一聲,向那青光一拱手道。
青光一抖,化作陳九公,一手拎槍,看著截教上下,長嘆一聲,“諸位師伯、師叔,諸位同門,吾回來了!”
“教主(老師)!”
淡淡一笑,陳九公袍袖一卷,一片青光如微風過境,將下拜的截教眾仙紛紛扶起。
而后,陳九公來在盤庚老祖面前,躬身向其一拜,“老祖大恩,陳九公銘記于心!”
“教主言重了!”盤庚老祖連忙閃身讓過,“吾也是截教之人,豈不以身護教!”
陳九公聞言,與盤庚老祖相視大笑,突然陳九公想到了什么,想盤庚老祖問道:“老祖,大天尊何在?”今日截教有此難,陳九公甚是心痛,但此時沒見到玉帝,陳九公有些詫異。按玉帝的脾氣,截教有事,他必回出手相助。此時未見玉帝,陳九公不禁有些擔心。
“這……”
見盤庚老祖遲疑,陳九公連忙推算天機,發現天機晦澀,陳九公手上閃過一道紫芒。隨手一劃,陳九公再次掐指推算。
“不好!”雖有圣人掩蓋天機,但以陳九公此時的道行,即使推測不全,但也有頭緒。“老祖,且帶眾人先回光明山,吾去去就回!”
此時,原本燧木道人的道場,那座萬年火山上。王母躺在山石之上,玉帝立在王母身前,手持素色云界旗苦苦支撐。“瑤池,停住啊!”
火山上方,鳳母負手而立,腳下一朵火焰凝聚的蓮臺不住的噴出火焰卷向玉帝、王母。而鳳母做著這一切,仿佛不費一絲法力一般,好像在舉手投足之間就將兩位天尊至尊逼到了絕路。
饒有興致的看著火焰中苦苦支撐的玉帝,鳳母點了點頭,“好一個癡情種子,今日吾就成全你們!”說著,鳳母用手一點,一團火苗飛出。這團火苗看著只有黃豆粒那么大,但飛入火海,火勢暴漲。將素色云界旗放出的白蓮、白光盡數焚燒干凈。
“啊!”玉帝見素色云界旗也支撐不住,心神一動,昊天鏡飛起,一口精血噴出,昊天鏡放出道道玄光護在素色云界旗前。
“師兄!”
“瑤池!”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玉帝卻不能回身去看,一次次運轉體內幾近干涸的法力強行支撐著。
“師兄!你快走,不要管我!”
聽王母之言,玉帝面上狼狽之色一掃而空,“瑤池休要多說,你我同生,也必同死!”
就在這時,混沌鐘聲響徹北俱蘆洲,玉帝哈哈一笑,“師妹,今日你我死不了了!”
玉帝能聽到混沌鐘的聲音,鳳母更能聽得到。當這鐘聲入耳,鳳母不禁想起了當日在西牛賀州上看見的那個道人。后來聽女兒說那人名喚陳九公,是洪荒少有的強者。當日又聽女媧娘娘說那陳九公不但擊敗了祖龍,還將四海龍族困在南海。
對于此時的祖龍,鳳母不是很在乎。因為祖龍當日與自己死戰,肉身被破,尸骨無存。雖由四海龍族收集多年,將其骨聚攏,但其肉身上卻始終留有不可磨滅的暗傷。而自己仗著涅槃這一神通,恢復了太古時縱橫洪荒的功力。鳳母相信,如果自己與祖龍再來一戰,自己必能將祖龍誅殺。
想到此處,鳳母決定會一會那位被稱為是圣人之下第一人的陳九公。
當即,鳳母立在半空中,遙望著鐘聲傳來的方向,也不去理會下方火海中苦苦支撐的玉帝,和倒地不起的王母。也正是如此,才給了二人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