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鎮壓了長葻子后,直往北俱蘆洲最南端而去。
一路行來,在空中的云霄能看見下方是越來越荒涼。再前行千里,更是寸草不生,生靈絕跡。
“不對啊!”云霄秀眉緊蹙,感到有些不對。此地怎么跟陳九公給的玉符上記載的不一樣啊。
雖然陳九公修為很高,但也算不到上古強者。這些人是玉帝調集三萬日、夜游神至北俱蘆洲,又有地府鬼使在北俱蘆洲上執差時,將一些有強者痕跡的地方上報,一起匯集給陳九公知曉。
再有就是蒼甲真人、盤庚老祖這些一直阿紫北俱蘆洲上隱居的,給陳九公提供了不少線索。
在陳九公將一枚枚記載著北俱蘆洲上散修的玉符發給眾人之前,曾又派日、夜游神巡查各地。
所以,就在三日之前,云霄下方之處,還不是這般模樣。怎么才三日,就變成這個樣子?
想起陳九公的囑咐,云霄從袖中掏出一枚青色玉符,素手輕捏,玉符破碎。
與此同時,身在光明山上的陳九公一怔,出山直奔此處而來。
捏碎了玉符,云霄不在前行,立在云頭,等陳九公過來。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光閃過,一個云霄不認識,但陳九公很熟悉的人出現在云霄面前。
魔道祖師無極老祖!
“汝乃何人?竟敢窺探老祖修煉之處!”
“嗯?”云霄聞言上下打量著無極老祖,從無極老祖言語之中,云霄似乎聽出了些什么。這里是他修煉之處,那此地在三日之內變成這般模樣,想來也是此人所為了。
見無極老祖修為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全身上下露著詭異,云霄美目之中精光流轉,開口說道:“北洲盡是吾截教之地,吾為截教弟子,還沒問汝為何在此為禍一方生靈……”
“汝是截教弟子!”還未等云霄說完,只聽得無極老祖一聲尖叫。“汝可認得陳九公?”
無極老祖不知道陳九公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自從當年在北俱蘆洲碰上他,無極老祖就諸事不順。而且自己數件靈寶都落在陳九公手里,想想那祖龍骸骨、麒麟王尸骨煉制的幽冥白骨幡,無極老祖就感覺到心頭在滴血。
聽無極老祖之言,云霄明白了,此人一定是在自己師侄手下吃了大虧。
云霄不但對截教眾同門有愧,而且對陳九公,云霄也一直心懷愧疚。按理說,自己這個當師叔的,應該為師侄遮風擋雨。可當陳九公獨自面對闡教十二金仙時,云霄隱三仙島而不出。這些年陳九公一路走來,云霄未能助他分毫。
本還想拖延一會兒,等陳九公趕過來,再與這無極老祖動手。可現在云霄決定,若能在陳九公到來之前,為其擒殺這個對頭,也算是給師侄盡了一份力。
想到此處,云霄羅袖輕揮,混元金斗飛出,一股吸力從斗口傳出,要將無極老祖吸入混元金斗。
“混元金斗!”無極老祖怎能不認得此寶?且不說這混元金斗曾為通天教主所用,當日在北俱蘆洲陳九公以落寶金錢落下幽冥白骨幡后,那蒼甲真人的穿山甲真身持混元金斗將那幽冥白骨幡收起。
“這女子難道是陳九公道侶?”看到混元金斗,無極老祖料定這云霄與陳九公的關系不一般,否則陳九公不會將這頂級先天靈寶給她。
云霄不知道這無極老祖想什么,否則非得跟他直接拼命不可。
卻說那無極老祖知道混元金斗之威,頂上一道黑光沖起,黑光中飛出一旗,旗面上畫著無數天魔亂舞,正是無極老祖的魔道至寶天魔旗。
天魔旗上黑光繚繞,魔氣縱橫,將混元金斗斗口擋住。
見這無極老祖的手段和那長葻子差不多,云霄將金蛟剪取出,祭起在空中。
剛擋住混元金斗,金蛟剪又至,無極老祖心中暗罵。在未渙國前丟失了幽冥白骨幡后,無極老祖一路飛回昆侖山,將盤古幡交還給元始天尊,然后就告辭離去。
這些年,無極老祖一直在恢復自己的天魔旗。說起來,這寶物也不錯,但卻毀在小乘佛教三大菩薩的陣法之中。這么說,無極老祖的苦主不只是陳九公,而是整個截教。
催動天魔旗,一只只天魔飛出,數萬只天魔漫天飛舞,那金蛟剪即使再強,一時間也殺不死這么多天魔。
可就在這時,只聽得鐺鐺鐘響,無極老祖神色劇變。
陳九公來了!
顧不得別的,無極老祖用手一指,天魔旗一卷,那數萬天魔仿佛潮水一般涌入天魔旗中。天魔旗化作一道黑光沒入無極老祖體內,無極老祖轉身往南飛去。
片刻之后,一道青光閃至,陳九公出現在云霄面前。
“師叔沒事吧?”
“教主放心。”云霄道:“剛才與吾交手那人,似乎有教主有些舊怨。”
聽云霄之言,陳九公淡淡一笑,“豈止是有舊怨?仇怨大了去了。”不過,這仇怨主要在無極老祖那邊。陳九公不過是早年損失了五十萬百姓,而無極老祖損失的東西,可抵五億人族百姓。
“師叔且回光明山,待九公會會此人!”
“好!教主多加小心。”
目送云霄飛走后,陳九公把玩著手中如鈴鐺般大小的混沌鐘,往前方行去。雖然兩次擊敗這無極老祖,而且現在自己也有幽冥白骨幡。但經歷過弒神槍內之事后,陳九公行事更加謹慎、小心了。
這無極老祖乃魔道祖師,其魔道秘法高深莫測,陳九公可怕一不留神著了他的道兒。
剛飛出沒有百里,陳九公硬生生止住身形,面色大變。“這是什么東西?
一道黑紅的血色光芒沖天而起,直接穿透三十三層天,到達了混沌之中,使得整個北俱蘆洲都隱藏在一片血光之中。
這片血光幾乎籠罩了整個北俱蘆洲,地仙界不論仙凡都看見了北俱蘆洲的異變。
而且在北俱蘆洲上空形成了一片血紅色的云朵,這血紅色的云朵愈積愈厚,慢慢的北俱蘆洲下起了蒙蒙細雨,這雨卻是血紅色的,使北俱蘆洲籠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一時間地仙界的寺廟、道觀是人滿為患,所有人都知道,能夠出現這種異變,定然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漫天的血光,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預兆。作為普通的凡人,他們所能做的,只能是求神拜佛,祈求神佛能夠保佑自己,保佑自己和家人安全,除此之外卻是沒有一點辦法。
而三界的修行之人,都向門中的長輩詢問此事的原委。至于兇吉,連凡人都能看出不是吉兆,這些修行之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此時,在光明山下上仙宮前,光明山一脈的三代內門弟子齊聚于此聽六耳講道。同時,也有仲由、顏回、冉求……這些二代弟子在場。
突然有血光籠罩,血雨降下,眾人紛紛不安,交頭接耳。
對于這些人不安,六耳置若罔聞,自顧講解黃庭三卷。
當講完這一卷,六耳要繼續講下一卷時,顏回起身向六耳一禮,“敢問師兄,這異象為何?”
抬眼看了顏回一眼,六耳搖頭道:“不知。”
眾人一聽六耳說他不知,頓時都愣了。看六耳這淡然的模樣,哪里是不知的樣子。這異象驚天動地,如果他不知道,他會不驚奇?
見眾人以這種目光看著自己,六耳眉頭一皺,“神不安,心不靜,汝等還修什么道!”說著,六耳似乎很生氣,冷哼一聲,嚴厲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這些人都是陳九公當年從人間帶回來的,自從來在光明山,陳九公就派六耳教導他們修道。六耳的修為是不高,但和這些人比起來,足夠了。而且,六耳對玄門道經的修行,即使是烏云仙也贊嘆不已。
雖然仲由、顏回等人是陳九公的弟子,但六耳代師傳道,在眾人心中地位甚高。見六耳發怒,眾人紛紛低頭,不敢再言。
六耳發怒,喝道:“汝等各回洞府,抄寫黃庭三卷千遍!”
“是!”
眾人散去后,六耳抬眼望了望那沖天的黑紅血光,搖了搖頭,走入上仙宮中,竟然也去抄寫黃庭三卷。
剛剛飛出不遠的云霄見天地變色,停住云頭,向后望去,感覺到無邊的兇煞之氣滾滾而來。云霄跺了跺腳,轉身往陳九公所在之處飛去。
西牛賀洲之上,剛與釋迦牟尼在言語上交鋒幾句的平心娘娘一怔,望著北俱蘆洲,心中大喜,面上露出美麗的笑容。
三十三天有一宮,名喚火云宮,在這宮中只有三人。而這三人的地位甚高,甚至與混元圣人等同。他們就是人族先賢,上古三皇伏羲、神農和軒轅。
血光沖天,火云宮中的伏羲圣皇亦有所感。前世是妖族頂梁柱之一的天妖大圣,在證道之后,伏羲恢復了前世修為。
“皇弟!汝那老對手出世了。”
似乎從在宮外的血光中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軒轅淡淡一笑,“是啊。不過這些都與你我無關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