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公知道,在那造化玉碟上記載著三千大道,但同時也相信,怎么也不會有金錢之道這樣古怪的大道法則。
在落寶金錢的內部世界里,望著那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金色銅錢,不知怎的,以自己準圣修為竟然尚且感覺到一陣恍惚,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深。
靈魂自二十一世紀穿越以來,一睜眼就有玄仙修為,從那以后,陳九公就沒睡過覺。今日,不但在這落寶金錢中的真靈睡著了,就連外面那手捧落寶金錢的陳九公也睡著了。
“九公……九公……”一個聲音自心底發出,將陳九公從睡夢中喚醒。
“祖師!”打了一個激靈,陳九公猛然驚醒,掐指一算,不由得大驚。原來自己這一覺,睡了足足一百二十年之久。
將落寶金錢收起,陳九公不由得搖頭苦笑,南柯一夢,南柯一夢啊。
自當日從地府歸來,已有二百二十年整。開始的一百年還不時為門下弟子講道,這一百二十年,干脆睡了一覺。都說朝聞道,夕死足矣。其他大神通者若是能從頂級先天靈寶之中有所感悟,別說一百二十年,就是一千二百年也值得啊。可陳九公不同,自己身負截教復興之大業,時間對他來說極為寶貴。
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出了羅浮洞,見金霞童子整靠在洞前打瞌睡,陳九公淡淡一笑,輕咳了兩聲。
金霞童子聽見聲響,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面前之人,連忙用手揉了揉雙眼,確認自己沒看錯,驚喜地呼道:“老爺!您可出關了!”
“嗯?”陳九公聞言眉頭一挑,“吾閉關這些年,山中出了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只是金霞見到老爺實在是太高興了。”
陳九公哈哈一笑,拍拍金霞童子小腦袋道:“那倆猴兒和老牛呢?”自從將鄭倫、陳奇安排在地府,現在光明山上,除了陳九公和烏云仙外,就只有金霞童子、袁洪、金大升和六耳在。
“老爺,我這就去給您叫他們去。”
“好,到時讓他們前往即可。”
早在二百年前,烏云仙就已經來在了光明山上,在后山開了一洞,一直在洞中閉關煉氣。
來在烏云仙洞府前,陳九公躬身一禮,“師叔,九公求見。”
一陣青光閃過,洞門大開,陳九公進到洞中。
“九公,坐。”
“是。”
“有事。”
點了點頭,這時見袁洪等人進到洞中,拜過了烏云仙,又拜過了陳九公。陳九公這才開口道:“師叔,九公欲前往一趟,山中就有勞師叔照看了。”
“九公要去人間?”烏云仙聞言眉頭一皺,微微搖頭道:“九公,怎得往那紅塵紛擾之地?”
自封神大劫之后,道祖以力將那中洲與地仙界四大部洲相隔,作為人族居住之地,是被稱為人間。
因是道祖以大道封鎖,修士能夠在人間界達到的頂峰就是天仙。不要說陳九公,就是混元圣人至人間,也只剩下天仙的法力。人間的生靈,走上修仙問道之路,在人間能夠取得的最高成就也是天仙。因為靈氣的限制,達到天仙之后,若再想有所突破,就只能穿越兩界屏障進入地仙界。
對洪荒修士來說,前往人間法力被壓制倒是其次。就那陳九公來說,準圣的境界還在,即使僅有天仙的法力,廝殺起來百十來個天仙一起出手,也不是陳九公的對手。但是正如烏云仙所說,那人間乃紅塵紛擾之地,久留容易攪亂洪荒修士的道心。
聽烏云仙說那人間乃紅塵紛擾之地,陳九公微微一嘆,“人間畢竟是人族正統所在之地,其中多良才美玉。如今吾截教沒落,九公還需得前往人間,尋一些弟子回來傳吾截教道統。”
陳九公這么一說,烏云仙不再反對,“九公,師叔與你同去可好?”
原本在截教之中,烏云仙就是比較低調的一個人。現在在這光明山,更不會跟陳九公爭權奪利。自從來在光明山,烏云仙就在后山開府,這些年也很少踏出自己洞府。
“師叔,此次九公前往人間,這光明山還要師叔坐鎮。”
“九公放心,只要有師叔在,必不叫宵小犯我光明山”
知道自己這個師叔是什么脾氣,陳九公不怕他不盡責,反倒怕他太盡責了。“師叔,光明山東去萬里就是萬壽山,那山中之主鎮元大仙是九公的結拜兄長。若是日后有強敵來犯,師叔切莫與其硬拼,只需前往萬壽山即可。”
“九公放心,師叔記下了。”
“老師,那弟子呢?”
看了說話的袁洪一眼,在看看旁邊那躍躍欲試的金大升。陳九公搖頭道:“汝二人好生在山中,跟在師叔祖身旁修煉吾截教玄功。這次前往人間,就讓六耳隨吾去吧。”因為陳九公要求穩扎穩打,直至今日,六耳獼猴不過仙道初成,只有地仙修為。陳九公帶他到人間,六耳也不會被壓制修為,還能讓他找幾個修為相似的對手比劃比劃,增加一些實戰經驗。
聽老師說不會帶自己去人間,袁洪和金大升有些失望。而那六耳聽陳九公言要帶自己前往人間,也不免有些失望。這小猴子有些宅,不喜歡出去闖蕩,反倒喜歡呆在山中修煉。
可無論是袁洪、金大升,還是六耳獼猴,也不管他們有怎樣的想法,陳九公的話卻是不能不聽,也不敢不聽。
西周代殷商,武王攻下朝歌后,并未將殷商宗室全部誅殺。后來,為了安撫當時殷商的那些遺老遺少,周公封紂王之兄微子啟于宋國。
后來微子啟后裔繁衍數支,有那防叔生了伯夏……傳至孔父嘉這一代,曾參與動亂,讓當時的君王想起了這宋國諸侯曾經是前朝帝冑,這還了得,當即下旨派大軍征討。孔父嘉被誅于亂軍之中,其子木金父為避難逃到魯國鄒邑,從此以后,木金父以其父親的字為孔氏。
陳九公現身與尼山之上,身后跟著一小童,正是那六耳所化。
“老師,這家女人要生了。”
“嗯。”望著那山間草廬,陳九公點了點頭,盤膝坐在山頭,閉目養神,而一旁六耳也隨老師一起坐下靜頌黃庭三卷。知道那草廬里未出生的孩兒是就是自己要尋找的孔丘,陳九公倒是不急,安坐于此,只等其出世,便前去收徒。
原本在山中對師叔烏云仙所言,自己要出來尋些佳徒,此話倒是不假。但有些事,陳九公從未跟人說過,比如說那不遠處尚未出生之嬰兒的氣運,足以使得截教大興。
所以,今日陳九公至此,就是要為收這位被后人尊稱為孔圣人的初生嬰兒為徒,壯大截教氣運。
“老師!老師!”
突然,耳旁傳來了六耳急切的聲音,陳九公睜開二目,只見六耳一臉驚恐的望著半山腰處。
“嗯?”順著六耳的目光望去,陳九公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飄然來至半山腰處,卻見得此處空空如也,那原本在此的草廬和本應在草廬中的一家三口全部不見了。
人間的修士,有能誰能在陳九公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移走孔子一家?難道也有準圣級別的高手,從地仙界過來?可是,偌大的洪荒,除了道祖和自己之外,又有誰能知道這孔丘身上有大功果在。不過,那道祖早已身合天道,儒家大興亦是天數,不管孔子拜在哪家門下,這都是小勢,道祖根本不會插手。
“難道是人、闡二教?”陳九公隱約間記得前世記憶中有老子向孔子傳法之事,但那老子分身無有一絲法力,玄都、廣成子等人又不可能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將孔子一家悄無聲息的挪走。
究竟會是誰?
狠狠一跺腳,陳九公念動咒語,呼喚這丘山的山神、土地來此。
“哪位大仙驚動小老兒!”
一股青煙從陳九公跺腳的地方冒起,隨即出現了兩人。一個老頭,胡子全白,身體瘦小,穿景色壽衣,駐一根拐杖,想來就是這丘山土地。而其后那身高一丈二尺,手持鋼叉,青面獠牙的赤身惡鬼,定是此山山神無疑。
這小老頭身上隱隱有酒氣,一臉地不耐煩。而那惡鬼山神嘴上、手上隱隱有油膩,顯然是正吃喝在興頭上,被陳九公用咒法呼喚了出來。
“你這道人,好沒有道理,打攪我等酒興!有什么事情,快快說來,休要呱噪!”那丘山山神看了陳九公一眼,大聲喝道。
“找死!”本來一個疏忽讓那孔丘從自己眼皮下消失,陳九公心中就惱怒,現在這小小的山神不但瀆職貪圖血食,還敢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陳九公豈能容他?
一道上清神雷將這山神打得灰飛煙滅,陳九公二目如電,盯著那丘山土地喝道:“汝等陰司小神,居然如此瀆職,在下方貪圖血食。連見到本帝君都敢怠慢,實在是可惡。”
“你……”這土地一聽自稱帝君,仔細一看陳九公樣貌,差點嚇尿了褲子,連忙跪地磕頭如搗蒜,高呼帝君饒命。
陳九公一心要收孔丘入門,哪里有功夫跟著小小的山神廢話,直接開口問道:“吾來問你,就在此處,有一戶人家夫婦二人,你可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人家?夫婦?”土地聽陳九公問話,連忙平定心神,抬起頭來,一臉茫然道:“什么人家?這丘山從無有凡人居住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