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凈土前,釋迦牟尼在前,三千佛陀、菩薩、羅漢、金剛在后,一起望著那長須黑面,身穿皁服,腰束絲絳的道人。
看著默而不語的三千同門,烏云仙心底一黯,躬身一拜,“多謝諸位相救,烏云感激不盡。”
“道友哪里話,一切盡是個人機緣。”如今為佛門佛祖,釋迦摩尼面對烏云仙,只能喚一聲道友,卻不能以同門師兄弟相稱。“道友此去不妨北行,在那北俱蘆洲光明山上自有人等候。”
“好!”身處八寶功德池中,烏云仙知道釋迦牟尼和這些同門費了多大力氣將自己救出,也知他們不會害自己。本來想直接前往禹余天的烏云仙決定就先往北俱蘆洲去看看,看看有什么人在等自己。
發現今日在釋迦牟尼身旁無有孔雀如來的身影,烏云仙只以為他是在與冥河老祖一戰中受了什么傷,“孔……”
“道友放心,師弟他一切安好。時候不早了,道友就此歸去吧。”
“好!”目光在這些同門面上掃過,烏云仙長嘆一聲,“烏云在金鰲島上等后各位東歸。”說完,烏云仙轉身飄然離去。
三千多人望著那離去的烏云仙,眼中流露著無盡的羨慕,這時五彩霞光閃過,孔雀如來出現在釋迦牟尼身旁,一起望著烏云仙背影。
“師弟……”知道這一次孔雀如來強行將五色神光合而為一,本命元氣大損,看其面色蒼白,釋迦牟尼不由得有些擔心。
看著那消失在天邊的烏云仙,孔雀如來搖了搖頭,狠狠一跺腳,消失不見。
半響,釋迦牟尼輕嘆一聲,“諸位,吾等回去吧。”
卻說烏云仙按釋迦牟尼所指一路向北,直往西牛賀洲與北俱蘆洲交界的光明山而來。
今日羅浮洞一脈,除了在地府當差的那幾人外,其余弟子齊聚洞前。與姚少司從洞中走出,陳九公掃視門下弟子朗聲道:“今日吾截教師長歸來,吾等當前往山門外恭迎。”
“是!”
陳九公帶門下眾弟子一起來在山門外,向西方望去,只見一道黑光閃過,一道人直往光明山而來。
等這道人來在近前,陳九公率眾門徒一起大禮參拜,口稱:“拜見師叔(師叔祖)。”
若是按陳九公截教副教主的身份,截教之中,除了通天教主之外,無需參拜任何人。可陳九公看來,這位師叔的所做所為,足以讓其有資格受截教任何一個弟子一拜。可放棄斬尸的機會,也保守自己截教弟子的名分,甚至不惜為此頂撞圣人,絕對當得起陳九公一拜。
感覺到熟悉的上清仙法氣息,烏云仙連忙過去扶起陳九公,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公明師兄的弟子吧?”
“回師叔,九公正是恩師門下首徒,這是我師弟姚少司。”
“好,好!”
這時陳九公又命門下弟子上前,一一拜過將烏云仙,看著這些截教未來的希望,烏云仙明白為什么大師兄讓自己先來這光明山了。
“九公,待吾先前往禹余天拜過老師,再來助你!”
“如此多謝師叔了。”現在蒼甲真人坐鎮地府,燧木道人又不能讓陳九公太信,若是烏云仙能來光明山,那是最好不過了。這烏云仙大羅金仙的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陳九公也不需要他沖鋒陷陣,只需在自己不在山中的時候,能夠坐鎮這截教基業便可。
目送烏云仙離去,剛要往山門內走去,陳九公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身旁姚少司道:“師弟,你先帶他們回洞吧。”
“好。”姚少司知道師兄如此,必有緣故,也不多問,按陳九公所說,帶著弟子進了山門。
陳九公就立于光明山前,片刻之后,一道姑從天而降。這道姑頭戴金霞冠,身穿火紅的道袍,道袍上繡九條火龍,一身的英氣,可謂是颯爽英姿。
“師姐。”在截教之中,能讓陳九公喚上一句師姐的,也就只有那截教三代首徒火靈圣母。這位杰出的截教三代弟子,自從上了封神榜后,就隱居在火部深宮之中,除按時點卯之外,基本從不現于人前。
火靈圣母以前在截教之中,就是出名的性情暴躁,今日來見陳九公也不客套,直接開口就道。“師弟,師姐今日來是有一事要問你。”
“哦?”陳九公聞言一怔,心下急轉,能讓火靈圣母特意出宮下天庭的,恐怕就只有釋迦牟尼了。想到此處,陳九公笑道:“大師伯他一切……”
陳九公猜的是沒錯,今日火靈圣母來光明山就是為了詢問釋迦牟尼的事,不過與陳九公想的不同,這火靈圣母直接打斷了陳九公還沒說完的話。“他可曾叛教?”
火靈圣母這么一問,反倒把陳九公給問住了,上來二話不說,就問自己老師是不是叛教了,這是什么意思?因為有闡教四仙叛教,門下弟子相隨至西方的例子在前,陳九公心頭一動,反問道:“如大師伯他已經叛教,師姐又該如何?”
聽陳九公此言,火靈圣母看了他一眼,轉頭望著西方,姣好的面容上冷若寒冰,眼中精光爆射,“火靈入門之時,他曾親口教導與吾‘’”
火靈圣母一句話說得陳九公心頭一顫,看著那一身英氣的火靈圣母,陳九公知道自己想多了,連忙施禮道歉,“師姐,恕九公無禮了。”
“無妨。”火靈圣母一揮袍袖,美目直視陳九公,“師弟,他……”今日在火部深宮之中,聽聞玉帝、王母前往六道輪回驅走闡教之人,并且還有那佛門在釋迦牟尼的率領下擊敗了幽冥血海的冥河教主,火靈圣母這才坐不住了,趕來光明山詢問陳九公。
“師姐放心,大師伯他忍辱負重,保全我截教三千同門,令人敬佩。”這一刻,陳九公想起了那擋住元屠、阿鼻的多寶如來。
聽到陳九公這句話,火靈圣母轉過身去,雙目緊閉,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
半響,火靈圣母回過身來,看著陳九公道:“師弟奉師祖之命掌吾截教,師姐本不該多言,但有一句話還望師弟牢記。”
“師姐但講無妨。”在陳九公崛起之前,火靈圣母是截教三代最優秀的弟子,雖然脾氣暴躁,但很是豪爽。當日在萬仙陣中,火靈圣母布下火龍陣,身居抵抗準提金身的第一線。在面對那所向披靡的準提金身時,火靈圣母做出了和其他截教弟子一樣的決定。對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師姐,陳九公甚是尊敬。
“師弟當記‘’無論是誰,只要叛教,吾等就必須將其誅殺。”說完,火靈圣母騰空而起,直上九天。
火靈圣母離去已經有很久了,但陳九公依然立在原地,耳旁不住回響著火靈圣母的那句話。那演義中截教唯一的叛教之人,也就是自己那位定光師叔,雖然在萬仙陣后,自己將他的肉身收起,但其三魂七魄早已祭了那六魂幡。如今截教上下,雖有人身不由己化為佛門弟子,但他們的心始終是截教心。陳九公相信,如果有一個天,無論是誰,做出真正的叛教之事,即使是師弟姚少司,陳九公也會親自出手將其誅殺。因為截教在截教弟子心中是完美的,容不得一人欺師滅祖。
“叛吾教者死……叛吾教者死……”陳九公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語,不知過了多久,飄身而起,直往山門內飛去,口中高歌道:“祖師生化見天開,碧游宮內育多才。金鰲島上逍遙客,生死全為截教仙……”
時光匆匆而過。
百年光景在修道之人眼中真的就是白駒過隙,而在準圣級別的大神通者漫長的生命中更算不得什么。
當日與冥河老祖定下一起對付青蓮道人之約,但冥河老祖的造化、殺戮二道尚未融合完全,他告訴陳九公,此時融合在一起的元屠、阿鼻雙劍恐怕還比不得那弒神槍。
不過,冥河老祖的意思也只是暫緩去找那青蓮道人。可如果青蓮道人在冥河老祖將雙劍祭煉完全之前就出關的話,冥河老祖絕對不會眼看著青蓮道人來找陳九公麻煩。
對冥河老祖的這個提議,陳九公也很贊同,自己手中尚有數件頂級先天靈寶,若是能參悟得出,增強實力,日后對敵才能有備無患。誰知道那青蓮道人現在厲害到什么程度,陳九公也不會將寶全部壓在冥河老祖身上,畢竟自身實力的強大才是最重要的。
落寶金錢,這陳九公發家之物,要不是它,恐怕就沒有今日的陳九公。此時在那盤膝打坐,雙目緊閉的陳九公手中,落寶金錢上道道金光閃爍,而此寶中的陳九公真靈卻是有些疑惑。
在這落寶金錢的內部世界,入眼的盡是那密密麻麻的金色銅錢,饒是準圣,看久了也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可是讓陳九公疑惑的是,這落寶金錢中蘊含的就是什么道?難道還有金錢之道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