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北部,青巫國!
人家兩河國王子出世,舉國大興。青巫國呢?王子出世的一天,煞氣貫天,全國上下牲畜家禽死盡。自那之后,國勢日漸衰落,一天不如一天。
那個被青巫國稱作是妖孽的小王子呢?很神秘,神秘的原因是,國王將他藏于深宮,從來不見外人。
但隨著時間一長,漸漸又有流言傳說,說小王子是個災星,國王、王后身份尊貴,不受他影響,可那些服侍他的宮人們可扛不住了。無論是誰,只要服侍他超過三天,就會暴死。
違逆王命是死,服侍小王子也是死,左右都是死,怎么辦?
突然有一天,有人稟報國王陸羽,說三天之內王宮中少了三十多個宮女。當然了,這些宮女不是都暴死了,死了還能見尸呢,現在還尸體都不見了。
國王聞言震怒,下旨徹查此事,一查就查出來了,原來那些宮女都跑了。把她們抓回來一問,原來是怕被派去伺候小王子,這才逃出王宮。
正因為這么一出鬧劇,小王子是個災星的事漸漸在國中傳開。青巫國國民聯想起小王子出生那日,不禁斷定這小王子就算不是妖怪,也必定是個禍害。
國王陸羽為王二十年,什么風浪沒經歷過?這位心腸剛硬的國王,平生只在乎兩個人,一個是王后,為了那個女人,陸羽沒有三宮六院。另一個就是自己的骨肉,也就是那個被人傳說稱妖怪、災星的小王子。
陸羽一怒,再揚屠刀,滾滾人頭落地,被牽連波及者不知幾許。
深夜,青巫國王宮正殿中,只有陸羽一人。在臣民面前,他是叱咤風云的國王。在妻兒面前,他是為他們遮風擋雨的大樹。所以,只有在獨處時,陸羽才會表現出一絲疲憊。
陸羽敢于天下為敵,心里卻有一件愁事,就是自己的兒子。那王子已有三歲了,就在前幾天,陸羽才發現他有些癡傻,每天只知吃喝發呆,最近不知從哪里抱來一只貍貓,整日抱在懷中不撒手。陸羽命人奪走貍貓,那王子就嚎叫不止。
陸羽無奈,只好將貍貓還他,好在那貍貓通得人性,不但從來不害小王子,更曾有救駕之舉。
陸羽兩次鎮壓臣民,青巫國許多人失去了骨肉至親,有人深恨陸羽暴政,混入宮中當差,意圖報仇。陸羽武藝高強,青巫國無人能敵,他們知道來尋陸羽就是找死,這才把心思放在小王子身上,不想被一只貍貓活活撓死。
春去冬來,寒暑交替,就這么過了一年。
到了陳九公封東海的五年期滿,陳九公重開羅浮洞,眾門人弟子前來拜見。
截教弟子本來就多,羅浮洞才能坐幾個人啊?陳九公干脆開了碧游宮,設宴與門人弟子暢談。席間,武當山六耳上島,拜見陳九公。
之后六耳又拜過諸位師門長輩,再與眾同門見禮,這一圈折騰下來,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六耳隨眾師兄弟向陳九公敬酒,敬了一杯之后,六耳攔住身旁師弟顏回,又舉杯向陳九公道:“這一杯,是弟子代小師妹敬老師的。”
陳九公笑了,“我說你這猴兒怎么會回來,原來是為了玉兒啊。也好,說吧,什么事。”
眾人哄笑,六耳嘿嘿一笑,“老師錯怪弟子了,弟子五年未見老師,心里想念的很,特地回來拜見老師。只是途徑長安時,見了小師妹一面,師妹讓我代她問問老師,她何時方能圓滿?”
陳九公和六耳口中的玉兒不是別人,正是陳九公曾經的弟子蝎玉,也就是如今的人皇武曌。
陳九公聽六耳之問,沉默半響,“怎么?玉兒那人皇之位坐的不穩么?”
“這個……”六耳一陣遲疑,組織了一下言語,才道:“師妹為人皇,乃天數,無人能改,只是師妹心里有事,始終難放下。”
“嗯。”陳九公點點頭,示意六耳坐下,想了想說道:“回去告訴玉兒,那些事都不必費心,凡事自由為師替你們做主!”
“弟子代玉兒拜謝老師!”六耳聞言大喜,連忙離了坐席,跪在地上向陳九公拜了三拜。
陳九公一揮手,一股輕柔的法力將六耳托起,陳九公道:“袁洪!”
“弟子在!”聽到陳九公呼喚,正在席間和一個黃中李較勁的袁洪連忙將果核吐出,起身應道。
陳九公吩咐袁洪道:“人皇之位傳承恐有變故,但我陳九公的弟子不受人欺。稍后你與六耳一起回去,到長安守護你師妹左右,萬不可叫人欺負于她。”
袁洪有很多師弟,但就那么一個師妹,平日對她也是寶貝得緊。聽了陳九公的話,袁洪眼中兇光一閃,大聲應道:“老師放心,誰敢欺負師妹,弟子若不殺他,就絕不回來!”
陳九公揮揮手,示意袁洪坐下,然后繼續接受眾弟子問安。
宴席再好,終有盡時。
待宴會散去,袁洪拉著六耳拜別陳九公,出了洞府,直往人間。
二猴都是道行高深之輩,從東海飛越整個東勝神洲也沒用多久,只是來在東勝神洲與人間的兩界屏障前,六耳突然停下,并伸手拽住袁洪。
不想,袁洪力氣太大了,把六耳扯了個踉蹌。“師弟,快走啊!”
“師兄,好像不對!”
“嗯?”袁洪專修九轉玄功,道法雖有修行,但并不精深,聽六耳這么一說,袁洪忙問:“師弟可是察覺到了什么?”
六耳翻手,掌上現出乾坤圖,“師兄,不要抵抗。”
“好!”袁洪知道六耳不能害自己,想也不想一口應下。
六耳一抖手中乾坤圖,將袁洪收入圖中。六耳再一抖乾坤圖,他與乾坤圖合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兩界屏障前。
在兩界屏障的另一邊,也就是人間的最東邊,方圓千里,天上地下,盡是佛光。
佛光中,一座座蓮臺上,坐著一尊尊佛陀。
為首之人,盤膝坐于六品青蓮之上,慈眉善目,腦后一輪佛光,雙手按在膝上,此人為大日如來門人弟子舍利弗多羅如來。
舍利弗多羅如來心中突生警覺,猛地起身,二目放射光芒,向四周觀望。
舍利弗多羅如來一動,眾佛起身,但見一道金光從兩界屏障另一端穿過來。
佛門大目犍連尊者面生四目,四目盯住那道金光,大手一揚,一道寒光出,直奔金光斬去。
金光凌空一轉,化作持乾坤圖在手的六耳。
六耳現身一看,好多人將自己圍住,略微一數,足足七位準圣,更有那生有四只眼睛的怪人向自己擲寶。
若只有一二個,六耳就自己解決了,可現在這是七個,天要塌,還是讓個高的頂著吧。
六耳一抖手中乾坤圖,金光一閃,一個雄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佛門眾強者眼前。
這時,大目犍連尊者祭出的靈寶飛來,袁洪冷冷一瞥,頭也不回,把手往后一探,一把將那道寒光握在手中。
袁洪手上一用力,寒光破碎,一把金色的彎刀乖乖的躺在袁洪手中。
把戒刀往六耳懷中一塞,袁洪舉目向天上望去,“滾出來!”
金光一閃,彌勒尊王佛、地藏王佛現身,彌勒尊王佛雙手合十,向袁洪道:“不知是截教護法駕到,彌勒失禮了!”
袁洪冷笑,目光掃過佛門一眾準圣,“怎么?那玄奘沒來?還是去了長安?”
“南無阿彌陀佛!”這時,地藏念聲佛號,出言道:“道友放心,武氏為人皇,玄奘不會傷她性命,到時會將她送至鉆頭號山。”
聽地藏這話,袁洪心中一股怒火沖起,直上頂門。大手一翻,定海神針現于掌中。
六耳在袁洪身后,心里也是怒氣爆棚,但見袁洪握棒的手微微顫抖,六耳生怕袁洪有事,忙上前道:“師兄,你……”
六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袁洪打斷了,“師弟,你去長安!”
“那師兄……”
“不打殺了他們,我袁洪有何臉面回島去見老師!”袁洪的話說到最后,已經是在吼了,一把抓住六耳衣襟,袁洪用力一甩,六耳直被袁洪甩飛出去。
見六耳飛出,地藏王佛一怔,連忙動身要去追六耳,可這時,身后一陣惡風傳來,地藏王佛心頭一顫,連忙于空中轉身。
一轉身,地藏王佛看到的是面容猙獰的袁洪,和他那高高舉起的鐵棒。當然了,還有從四面八方向袁洪圍去的舍利弗多羅如來等人。
袁洪這一棒,完全是以力壓人,地藏王佛的寂滅之道再精妙也毫無用處。面對這力能破天的一棒,地藏王佛將身一搖,運轉全身法力,快速飛身躲閃。
袁洪一棒落空,二目一翻,定海神針一挑,直向地藏王佛扎去。
地藏王佛面色大變,袁洪這一棒威勢更勝第一棒,地藏王佛知道不能再躲了,立于空中雙手結地藏佛印,周身迸發出耀眼的金光。霎時間,天上就好像又多了一個太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