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多先天靈寶不同的是,這六魂幡并非出自分寶巖。得到通天教主傳承的陳九公也曾問過通天教主這寶貝的來歷,得到的卻是通天教主一個高深莫測的答案。
時至今日,陳九公道行尚在通天教主之上,可還是想不清楚當年通天教主那句話的深意。
不過在眼下,六魂幡的根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六魂幡有什么樣的威力!
封神劫時,此寶曾助通天教主力敵四圣。而如今,此寶亦能為陳九公所用,在這截教危急存亡之際,六魂幡展現出的威力已經超了盤古幡,超過混沌鐘,超過了任意一件先天至寶。
特別是在被袁洪潑上祖巫精血后,六魂幡爆發出巨大的威力。
盤古血脈十二祖巫精血潑在六魂幡上后,六魂幡上泛著的黑光越來越盛,幡下六尾無風自動呼呼作響,這響聲掩住了黑光之下隱隱的撕裂聲。
袁洪驚訝地抬頭看著六魂幡,這六魂幡被他舉著,使袁洪一抬頭就能夠看清楚黑光中六魂幡的異變。
想起老師陳九公對自己的交待,袁洪雙臂用力將金箍棒一挑,六魂幡被金箍棒挑起,原本籠罩六魂幡的黑光隨幡而動,迅速沖天而起。
黑光沖到高處猛地一震而散,一散一分為六,六分的黑光有的上天,有的下地,這六分黑光中正是那六魂幡一分魏六,每六分之一的六魂幡各帶一尾分別向那六圣飛去。
黑光臨身,道祖忙催動造化玉碟,放出陣陣玄光,試圖以著無上至寶抵擋六魂幡的詭異攻擊。
可是這一次造化玉牒卻根本抵擋不住,被黑光直接穿透。
黑光穿過玄光,直達道祖頂上高懸,黑光散去,那一尾六魂幡懸于道祖頭上,垂下幽幽黑氣,黑氣間幡尾甩動,幡尾上血色的“鴻鈞”二字閃著妖異的光芒。
道祖那張萬古不變的老臉突然潮紅一片,頂上懸著的造化玉牒微微一顫,周身玄光一下子消散的無影無蹤。
道祖眼中終于出現了一絲驚慌,抬手舉杖一指,那竹杖化作一道白光沖起,直奔造化玉牒飛去。
陳九公見狀哈哈大笑,“好個道祖,竟也有這般心思!”
原來那白光中是一小片白玉,無論是品相,還是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與那造化玉牒一般無二。
回想當年在混沌中,道祖用那造化玉牒化作竹杖把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陳九公微微搖頭,將手中盤古幡一搖,漫天混沌劍氣向道祖殺去。
同時陳九公也沒忘了老子,空著的手一揚,混沌鐘已至老子上空,自上向下,欲將老子罩在鐘中。
要放在平日,以老子的神通,怎么也不會被混沌鐘罩住。可如今,那一尾黑幡懸于頭上,黑氣灑下籠罩其身,老子依仗護體的太清仙光盡被黑氣吞噬同化,此時的老子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黑氣,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那就更別提抵御混沌鐘了。
鐺……鐺……鐺……鐘聲連連,混沌鐘將老子整個人從頭到腳罩住。
說完老子,不得不再說說元始等人的慘狀。沒錯,就是一個慘字!
五行迷宮+誅仙劍陣!
一迷一殺兩座大陣就讓四圣亂了手腳,再加上六魂幡,四圣可真的吃不消了。
附骨之疽一樣的六魂幡,同樣懸在四圣頭頂,甩也不掉,逃也不脫,防也防不住!
老子不如鴻鈞道祖,這四圣哪個也比不過老子。黑氣將他們四個一一籠罩,護身光華盡去,防御靈寶完全失去了功效。
六魂幡黑氣侵蝕,也不知削弱了四圣幾層功力,但是可以看見的是,四圣那號稱不磨不滅的肉身開始受損。
誅仙劍陣,也不是第一次進了,往日雖討不得好處,也會被落去些許面皮,但好歹能全身而退。可今日,道道誅仙劍氣襲來,只要防不住,擦上就是一道傷口,沾上就少了一塊血肉。
不一會,四圣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道行較弱的準提佛母、女媧娘娘都已經扛不住了,身形搖搖欲墜,僅靠意志支撐著,但能預見的是,再不出三刻,這四位就要命喪誅仙劍陣之中。
早在來時,鴻鈞道祖就已經算出此次六圣攻島最大的成績僅是毀了六魂幡,但恐怕就是道祖爺沒算出,這六魂幡竟然有這般威力。
且不說那元始等人,單說和自己同樣身合天道的老子已在六魂幡前吃了大虧,道祖就知道如果沒有造化玉牒,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那混沌鐘,在罩住老子后,晃晃悠悠的向陳九公飛去,呈混沌色蒼涼古樸的鐘身上不時有赤光閃現,就知老子在混沌鐘內掙扎。道祖忙動身撲向混沌鐘,且不能叫陳九公將老子鎮壓。
見鴻鈞出手,陳九公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前只有鴻鈞一人合天道,現在又多了一個老子,如果能將老子鎮壓,天道也就破了。到時自己重立風水地火,獨立一道,自己連同整個截教都是這一道之主角,除非此道破滅,否則萬劫不滅。
“嗯?”陳九公心頭一震,塵封多年的記憶重現,一個微小的細節出現在陳九公腦海之中。
還記得在《封神演義》中,四圣大破萬仙陣滅了截教,通天教主傷心門人弟子之死,又急又氣之下要回碧游宮重煉風水地火再開一世界。只是還沒到碧游宮就被鴻鈞道祖攔住,現在看來自己祖師依仗的無非就是這六魂幡。
雖說演義中通天教主萬仙陣大敗后,六魂幡就已被長耳定光仙帶走,但此時陳九公已經知道了六魂幡到底是什么東西,心里清楚只要通天教主愿意,那么他在哪兒,六魂幡就在哪兒!
“好個六魂幡,可惜了!”心中懷著對六魂幡的惋惜,陳九公揮臂揚幡,迎上鴻鈞道祖,將盤古幡狠狠地向前抽去。
此時道祖手中的扁拐已返本還原還為造化玉牒,手中無了扁拐,造化玉牒還懸于頭頂抵擋六魂幡,道祖身上沒有什么靈寶,而且連個兵器都沒有,面對盤古幡,道祖大袖飄飄,以一雙肉掌抵擋盤古幡。
以道祖的神通道行,這一雙肉掌能勝洪荒大多靈寶,但比起先天至寶來,肯定是比不過的。
況且還有六魂幡對其身的影響,道祖一身神通十層僅余七八。眼看陳九公手中盤古幡上紫光越來越盛,道祖狠下心來,仰頭噴出一口精血咋還頭頂造化玉碟上。
一口精血噴出,道祖那潮紅的臉變得煞白,雖然不是那么紅了,但也絕非健康的顏色。而那精血出口,竟引天地變色,風云攪動。
能將道祖逼到這個份上,眼下洪荒也就只有陳九公了。
這一口精血噴在造化玉碟上,將那潔白無暇的造化玉碟染的血紅,不過血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轉瞬之后血紅散去,白玉玄光通天徹地,貫穿斗府。
玄光如柱,造化玉碟隨光而起,與六魂幡相遇,造化玉碟上不斷射出如牛毛般的細利光芒消磨六魂幡。
陳九公頂上沖起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高高聳立云端,陳九公張口噴出一口青氣,青氣拂過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那寶塔仿佛被青氣卷著向上走,到達高天之上如瀑布倒灌傾斜而下。
只是上去時是塔,下來時是一條巨大的玄黃色氣流卷向造化玉碟。
道祖見狀知陳九公心思,忙縱身而起,雙手去抓,卻連一道紫光穿來立在身前,化作噬神槍迎面就刺。
道祖抬手,右手食指指尖與噬神槍槍尖相碰,噬神槍微微一震,倒飛回陳九公身旁。
擊退了噬神槍,道祖又要去抓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去有那一道紫光當頭砸下,道祖不看也知是那摧天杖。
道祖又揮手退了摧天杖,可此時道祖卻顧不得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了,就在他連退噬神槍、摧天杖時,陳九公已來在混沌鐘前,雙手結印要混沌鐘上按去。
此時老子尚且被困在混沌鐘內,弄不好就要被陳九公封信,道祖連忙飛身趕至,擋在陳九公和混沌鐘之間,一手迎上陳九公雙掌,一手拍向混沌鐘。
同樣是拍鐘,道祖和陳九公的目的截然不同,一個是為了救人,一個則是為了坑人。可道祖的手還沒碰上混沌鐘,就被噬神槍和摧天杖給打斷了。
這回這二寶不是沖人,不是沖著道祖來,而是與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一起,招呼造化玉碟去了。
此刻自身安危全仗造化玉碟,道祖哪里敢讓其有失,忙伸手去擊噬神槍與摧天杖。而如此一來,有給了陳九公封信老子的機會。
被陳九公逼得手忙腳亂,左右難顧,道祖也顧不得太多了。只見道祖雙手一揚,整個人向后飛退,根本不顧那被困在混沌鐘內的老子了。
見道祖如此豁達,陳九公也是一愣,可接下來只見道祖神色肅穆,高聲道:“天道在上!”
“天道在上!”
道祖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道祖話音剛落,天上傳下轟轟雷響,東海海水倒往上走。東海上仙島顫動,無論是金鰲島,還是蓬萊、方丈等島都在不住的晃動。
陳九公臉色一變,忙收回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使這塔立于慶云之上,放出陣陣玄黃色光芒,垂下條條玄黃之氣,來鎮住這方天地。
可就在這時,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出現在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周圍,一把將其抓住?緊接著,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劇烈地晃動,其發出的玄黃色光芒消散,垂下的玄黃色氣流破碎,青天碧海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四方風水地火暴動開來。
陳九公定了定心神,舉目望去見不光是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如此,噬神槍、摧天杖,甚至混沌鐘也是這般,仿佛被什么東西抓住了一樣,本身威力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避免鴻鈞道祖趁機搶奪自己寶貝,陳九公忙將道祖擋住,只是這時混沌鐘威力全無,被困在鐘內老子馬上就要脫困而出。
“可惜了!”陳九公心中暗道一聲可惜,心頭一動,懸于六圣頭頂的六魂幡六尾齊動,砰然散開,霎時間漫天黑氣席卷而過,黑氣所過之處,風水地火平息,天穩穩,海平平,方才如世界末日般的險狀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時,原本懸在六圣頭頂的六魂幡消失了,只留下一臉蒼白的道祖,一臉羞怒的老子,還有遍體鱗傷的四圣。
而隨同六魂幡消失的,還有五行迷宮大陣和誅仙劍陣,這兩座大陣是被道祖引來的天道之力摧毀的,兩陣散去后,元始天尊、阿彌陀佛、準提佛母和女媧娘娘望著青天碧海,心中帶著死里逃生后的竊喜,也不免深藏著深深的恐懼。
因為他們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是真真切切的親身感受到了,容不得他們不害怕。
陳九公已將自己的一堆靈寶收起,望著道祖說道:“難怪三界生靈無不敬畏天道,天道之力果然厲害!”
聽陳九公之言,老子輕哼一聲,持扁拐就要上前動手,剛剛被罩在混沌鐘下,可是丟足了臉皮,現在老子心中再也沒有了無為,想的只是怎么將陳九公鎮壓,如何能滅了截教。
見老子想要動手,陳九公哈哈一笑,“怎么?還不死心?”
“哼!陳九公休得猖狂!六魂幡去,看吾與師兄如何滅汝截教!”
陳九公聞言哈哈大笑,不屑地望著老子,“莫要風大閃了舌頭,莫以為吾截教只有六魂幡不成?吾座前那猴兒早已回碧游宮準備去了,汝等若敢動手,那元始等人必要魂飛魄散。”
陳九公此言一出,老子才發現,原來在陳九公身后躲躲藏藏的袁洪早就沒了蹤影。
原來早在六魂幡飛離定海神針后,袁洪那猴子就毫不猶豫扭頭跑了,這猴子雖然對陳九公忠心耿耿,但卻知自己的能耐在道祖面前連蜉蝣都算不得,根本撼不動道祖那大樹。在完成使命之后,自己再不走就該拖老師后腿了。
袁洪一起一縱,整個人竄入碧游宮中。
碧游宮中,鎮元子盤膝而坐,在鎮元子身后,立著人參果樹,而那洪荒大地胞衣地書,就躺在鎮元子膝上。
袁洪進到碧游宮中,直接撲到鎮元子身前喊道:“師伯!師伯!”
鎮元子緩緩睜開雙眼,沒好氣地瞪了袁洪一眼,“你這猴頭,嚷嚷什么!”
“師伯……”
袁洪剛一開口,腦袋上就挨了鎮元子一記拂塵,“這一下是替你師父打的,本來還道你這猴頭這些年修身養性已有成就,不想還是這般毛躁。”
雖然挨了打,但袁洪也不敢有什么不滿,一邊揉著頭,一邊認錯。
這時鎮元子問道:“一切可依你師父的計劃?”
袁洪忙不迭地點頭:“嗯!嗯!雖有些差錯,但終不離老師算計!”
“那就好!”鎮元子聞言,將拂塵搭在膝上,滿意地點了點頭。
袁洪偷偷地用目光觀察鎮元子,可怎么看也無法從鎮元子臉上找出一絲緊張和擔憂。這猴頭終于忍不住問道:“師伯,那可是道祖啊,您真的就不怕么?”
聽袁洪此問,鎮元子哈哈一笑,“怕!怎么不怕?師伯我也不怕你這猴兒笑話,我不但怕,還怕的很呢!”
“可是……”
“可是什么?”鎮元子反問一句,然后道:“怕也沒用,事已至此,覆水難收!你師父已經算計好了一切,成則享百年安寧,不成……身死道消罷了!”說罷,鎮元子臉上涌出瘋狂之色,一直垂著的左手便向那地書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