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只打過了一次顧秋的電話,第二次想打的時候,在心里琢磨,算了吧,我還是不打電話了,給他一個驚喜。
兩個人吵架之后,對方突然之間出現在你的眼前,而且是深夜時分,會不會是一種很另類的驚喜?
浪漫,就是在不約定之間,突然偶遇,兩個人心里那種心有靈犀般的共鳴,多有快感!
顧秋也是,開著車子上路,他在心里想,也不要驚動她,悄悄地去,或許她會感動。
兩個人,惴著同樣的心思,一個朝寧德而來,一個朝省城而去。
一路上,迎著風,帶著幾分驛動的心情。
車上輕柔的音樂響起,白若蘭喊了句,“師傅,再大一點!”
聲音,立刻變得動感起來。
心情,也隨之波動。
這樣的夜,這樣的故事,讓白若蘭情不自禁想起了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自己帶著急切的心情,趕赴寧德。
那時,更多的是緊張,現在,多少有一點激動。
司機開在路上,她總是嫌慢,要不是她的駕照是國外駕照,她早就搶過來,自己親自開車。
赴約的心情,總是激動的。
再快的速度,也是嫌慢的。
有時真有一種,恨不得飛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里。
他揉也吧,摸也罷,親也好,隨他去了。
顧秋開著車子,速度一如慨往的快。高速公路上,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被他超越。
心里不知排練了多少個版本,見到白若蘭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情景?顧秋在心里反反復復,琢磨著,導演著,這美好的一切。
對面的車,一輛一輛,飛馳而過。
高速隔離帶上,偶爾看到它們的燈光劃過,就象天邊的流星,瞬間的美麗,同樣很精彩。
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刷地過來,飄過去了。
顧秋的車,嗖地一聲,象箭一樣竄過,敏捷的穿過一輛大貨車。沒有人知道,那是兩車相遇的瞬間,傳說中的擦身而過。
他們的心思,都在對方身上,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想見的人,就在眼前。
她(他)來了,她(他)又走了。
兩顆心,砰地撞在一起,倏地分開。
再回首,已然各自遠方。
世界上的事,往往就那么巧,那么撲朔迷離。
到了,到了。兩輛車幾乎同時出了收費站,奔赴各自的地點。顧秋把車子開進白若蘭和夏芳菲居住的小區,還沒下車,就抬頭看看樓頂上的燈光。
白若蘭也到了,她坐在車上,同樣看著樓上的燈光。
燈,在兩個人的視線里,幾乎同時的一致。
兩人的心,同時一凜,有種小小的失落。
她,不在?
他,不在?
幾乎沒有人能體會,那一刻的微妙。
于是,兩人同時摸出手機。撥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語音提示,令白若蘭心里有些郁悶。
顧秋何嘗不是?在通話中?
她去哪了?
他去哪了?
這個疑問,在兩人心底同時升起,追逐著對方的去向。
掛了,再撥,電話里的回答,依然如故。又是正在通話中……
白若蘭終于翹起了嘴,這次,她不會象上次那樣,傻乎乎的站在樓下,看到顧秋不在,她決定不下車。
顧秋呢,連撥了三次,終于按耐不住,打開車門,直奔電梯口。
電梯門打開,一個長得極為標致的女孩子走出來,“周琴!”
顧秋驚訝地喊了一句,周琴發現顧秋,“顧市長——”
不知為什么,這個女孩子的臉,倏地紅透了。
搞得顧秋好不郁悶,如果多心一點的男人,總是會誤以為,對方是暗戀上自己了。
可顧秋的心思,不在她身上。
急問,“白總去哪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重要事情?這個能讓白總呻吟的男人,還能有什么比那個更重要?周琴的心,有些發虛,臉上,紅得更厲害了。
后來,周琴也在想,自己很快也有一個,能令自己呻吟的男人了。
她看著顧秋很著急的樣子,立刻道:“她出去了!”
“什么時候的事?”
“有一個多小時了吧?”
“那你——”顧秋的話還沒完,手機響了,本能地看了眼,“白若蘭——”
他的心里,猛地一驚,跳得很厲害。
白若蘭的電話,來不及跟周琴打招呼,抓著手機匆匆出來,上車,關門,接電話。
“喂,若蘭,你在哪?找得我好苦!”
急切之下,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話。
白若蘭本來有些生氣了,聽到顧秋這么說,她的心,突然無端地一暖。原來他去找自己了!
女人的心,在剎那間緩和下來,所有的不快,煙消云散。她在車上,小聲地道,“你在哪?我到寧德來找你了!”
“什么?”
顧秋心里的驚訝,不亞于白若蘭聽到他那句話驚訝的程度。老天,你這是故意么?
顧秋第一反應,“我馬上過來!”
白若蘭說,“我回來吧!”
“那我們在路上碰頭!”
車子,再次被發起,匆匆掉頭。
這個電話,讓兩人的心踏實了不少,至少他們知道,對方已經不再生氣,原諒了自己。
此刻的心思,更是一種迫不得已的相遇。
顧秋對白若蘭說,“電話不要掛,保持通話。”
就這樣,保持著通話狀態,隨時報告自己的目標位置。
兩輛車子,再次相向而駛。
距離,在一點點的縮短。
電話里聽到輪胎的噪聲,還有呼呼的風聲。
激動的心情,宛如初戀的情人,又象大海的浪花,此起彼伏。緊張的時刻,將綻放著怎樣美麗的花朵?
電話里,仿佛聽到了彼此心跳的聲音,砰——砰——砰——節奏感,越來越強。
顧秋有一種感覺,仿佛兩個顆,就在撞到一起了。
火花,隨之爛漫,璀璨著整個夜空。
快到中點的時候,白若蘭突然多了一個心眼,“師傅,停車,停車!”
出租車司機嚇了一跳,“怎么啦?美女!”
“我要下車,你靠邊停車!”
把錢塞給司機,司機道,“不行啊,這是高速公路,不能隨便停車。”
白若蘭急了,“你找個應急停車帶不就行了?”
司機很固執,“這樣不安全,我得把你帶回去,美女。”
白若蘭生氣了,“我尿急了行不?”
顧秋在電話里聽到這句話,差點噗呲一聲爆笑出來。出租車司機只得把車停下,白若蘭跳下車。“你走吧!”
司機很奇怪地打量著她,搖了搖頭,“真是個怪人!”油門一踩,出租車離開了。
顧秋的車子,剛剛好趕到對面。一個緊急剎車,把車子停在應急車道上。
“若蘭——”
“顧秋——”
揮揮手,“我在這里!”
看到了,看到了。兩個人在黑夜里,看到了對方的影子。顧秋看看路上車輛很少,這才走到高速隔離帶。
白若蘭也走過來,隔著隔離帶,兩個人伸長了手,拉住,抱緊,親吻……
“若蘭——”
“顧秋——”
呼喚著彼此的名字,緊緊抱著對方的脖子,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一切。此刻心中,只有一種強烈的渴望——(高速危險,禁止模仿!)
嘀——兩束白光遠遠而來,顧秋突然反應過來,心里在猛地一驚,“這里危險,你快過來!”
抓住白若蘭的手臂,奮力一抱。白若蘭九十來斤的身子,竟然被顧秋生生抱起,從隔離帶上劃過。
刷——兩道雪白的光,如閃電般刷地劃過。一名小車司機看到站在路邊的兩人,嚇了一大跳,幸好他開在中間的車道,有驚無險。
顧秋抹了一把冷汗,緊緊抱住白若蘭,剛才要是慢一點,也挺嚇人的,他拉著白若蘭的手,“我們快上車!”
跑——穿過高速公路,拉開門,將白若蘭塞進去。
顧秋的身子也擠進來,緊緊抱住她,唔——白若蘭只來得及唔半句,兩張嘴唇,就迫不得已吸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