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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抓捕湯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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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墻上的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湯洋好幾天都沒回來了。湯立業問老婆,“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事?”

  “我剛剛打過電話,他說快了!”

  湯立業黑著臉,“外面這么多關于他的傳聞,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叫他馬上回來,給我交代清楚。”

  “還能干什么?年輕人,除了上班,不就是唱歌跳舞。”

  “成天無所事事,醉生夢死,成何體統!”

  “哪有你說的這么嚴重?真拿他不當自己的兒子?”

  湯書記聽到這句話,頓時就惱火了,“慈母多敗兒,如果不是你,怎么會有三年前那樁事。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現在外面傳言,調查組已經介入,說不定哪天就查到他身上去了,我看你還怎么慣著他。三十歲的人了,成什么樣子?”

  提起三年前的事,湯書記老婆嘆了口氣,“那個陳燕有什么好的?湯洋怎么就這樣傻!”

  湯書記氣死了,“再給他打電話!馬上給我滾回來!”

  湯夫人只得又撥了一次兒子的電話,電話響了二遍,才聽到湯洋的聲音,“媽,你跟老爸說一聲,我在外面,今天不回來了!”

  湯夫人握住話筒,“他說今天不回來了!”

  砰——!

  湯書記拍著桌子,“今天不回來,以后再也不要回來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掛了,湯書記氣乎乎的沖進了書房。

  同一時間,正在紫荊園包廂里喝酒的湯洋,突然接到一條短信。

  “逃——”

  整條短信,只有一個字。

  湯洋心里突突地一跳,立刻站起來走出包廂。

  剛剛來到窗口,遠遠望著一隊隊閃爍不定的警車,正朝這邊云集而來。湯洋大驚,迅速閃進安全通道。

  十幾輛警車開過來,幾十名荷槍實彈的武警,踢開了包廂門,“不許動!”

  突如其來的武警,如神兵天降。

  所有人都傻眼了,乖乖的把手放在腦后,蹲在地上不敢動。

  “湯洋在哪?”

  “他剛剛出去了!”

  “報告隊長,沒發現湯洋!”

  “報告隊長,沒發現湯洋!”

  接連幾個小分隊都來報告,沒有發現湯洋的蹤影。

  隊長把手一揮,“繼續搜!”

  對講機里傳來一陣陣聲音,“沒有發現目標!”

  緊接著,另一個小分隊也打來電話,“報告隊長,漣水山莊同時沒有發現目標!”

  好幾個湯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奇怪了,這是怎么回事?

  消息傳到杜小馬的耳朵里,杜小馬沉著臉,“怎么可能?這次行動如此迅速和隱秘,湯洋怎么會跑掉?”

  黎小敏問,“接下來怎么辦?”

  “去湯立業家里!”

  “這樣不妥吧?”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什么妥不妥的。”

  杜小馬大步而出,余理和黎小敏緊跟其后,三人一同進了電梯。

  “鈴鈴鈴鈴鈴——!”

  湯書記家里的電話響起,湯夫人接了,電話里傳來謝畢升的聲音,“大事不好了,市武警支隊特別行動小組,到處在抓湯洋。”

  “什么?那湯洋呢?他哪里去了?”

  “不知道,聽說沒抓到。估計是事先得到風聲,跑了!”

  湯書記從書房出來,湯夫人急了,“立業,怎么辦?市武警支隊派人來抓湯洋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湯書記頓時就愣在那里,看來傳聞果然是真的,湯洋這渾蛋根本就沒干好事。

  “叮當——叮當——”

  門鈴響了,湯夫人急著大喊,“立業,怎么辦?”

  湯書記一臉死灰,“開門吧!”

  他們家的保姆把門打開,杜小馬率先走進來,“湯書記,很抱歉深夜打擾你。現在我們懷疑湯洋跟多宗刑事案件有關,這是拘捕證,希望他能自己出來,跟我們走一趟。”

  湯書記的目光落在拘捕證這三個字上,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他不在——”

  杜小馬也不強求,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何縣長一宿沒睡,伍秘書小心翼翼地陪著,“縣長,抓捕行動已經開始了。”

  何縣長靠在椅子上,長嘆了一聲,“治標不治本啊!”

  伍秘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卻又不敢問。

  琢磨了一會,他試探著問,“要不我打個電話給小顧,問問情況!”

  何縣長擺擺手,伍秘書就退下去,給他倒了杯茶過來。

  抓捕工作依舊在進行,湯洋就象人間蒸發了一般,無影無蹤。據包廂里的人說,他剛剛還在,不知怎么回事,跑出去就不見人了。

  杜小馬猜測,他是得到某些人提供的消息,提前開溜了。

  抓捕工作一直進行的凌晨,還是沒有看到湯洋的影子。整個安平縣都炸開了鍋,調查組竟然敢拿湯書記的兒子開刀,這說明什么?

  安平的風向要變了,一些人開始在心里,悄悄的打起了小算盤。第二天一早,縣政府一把手辦公室,霎時熱鬧了許多,前來匯報工作的人,一波接一波。

  顧秋上午沒去上班,他約了李沉浮。

  還是那家茶樓,還是那個包廂。

  李沉浮的形象,明顯比以前好了許多。顧秋打量著他,可李沉浮的目光,始終不肯與他正面接觸。顧秋喝了口茶,“是你給他報的信?”

  李沉浮不說話,顧秋道:“為什么這么做?你不是恨他嗎?如今他要落網了,你還有什么不開心的。”

  李沉浮抬起頭,“就這樣太便宜他了。湯立業有的是辦法,當年能讓他出國,現在就能讓他安然無恙出來。”

  顧秋看著李沉浮那張被頭發遮住的臉,“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讓他逃走,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李沉浮恨恨地道:“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成了一個廢人,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你說我能放過他嗎?”

  顧秋抽了口煙,“讓法律制裁他,是最好的辦法。”

  “可湯立業還沒倒,只要他不倒,湯洋就永遠都會逍遙法外。”

  顧秋沉默了,現在花了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搞掉湯洋。象湯立業這樣的人物,正處級干部,縣委一把手,哪能輕易讓人扳倒?

  他對李沉浮道:“做人,不要被仇恨蒙了雙眼,適可而止!”

  李沉浮重重地放下了杯子,“不行!如果你不想再幫我,我自己干!”說完,他就推動輪椅,朝外面走了。

  第九十五章不需要你的同情顧秋雖然曾經發誓,要讓他們湯家完蛋。

  但他還是很理智,知道憑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扳倒一個縣委一把手。能讓湯洋繩之以法,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李沉浮的心思,更恨,更辣。

  當然,從他的角度上講,完全可以理解。

  一個被別人害得家破人亡,連自己都成了殘疾的人,有什么做不出來?

  但是在扳倒湯書記,實在是難上加難。

  由于最近顧秋得罪的人太多,他也沒往陳燕那里跑,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對陳燕不利。象謝志遠這種人,他要偷偷弄點什么出來,的確很容易。

  回到家中洗了澡,給陳燕打了個電話。

  “陳燕姐,那個匿名電話的事,去查了沒?”

  陳燕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那模樣顯得有些庸懶,“沒呢?這兩天很忙。”

  “那我抽個時間,去幫你查一下吧!”

  陳燕道:“不,不用了。我已經找了朋友幫忙。”

  顧秋哦了聲,“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隨時保持聯系。”

  陳燕嗯了聲,“我明天要去大秋鄉,葉總那個項目,馬上就有頭緒了。”

  大秋鄉離縣城幾十里遠,顧秋又叮囑她,要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陳燕抱著枕頭,望著電視發呆。

  有個男人關心就是好,唉!只可惜——!

  陳燕有些郁悶了,“為什么自己當初這么笨,明明喜歡,卻又要把他推向別人?現在陷入這種三角戀情中,怎么辦?我到底是退出來?還是繼續與他保持這種關系?”

  真要是這樣,豈不是又對不起從彤?而且自己還得甘心做小。

  按理說,自己是顧秋的第一個女人,為什么委屈自己做小?哎呀!我真是笨死了!

  想到從彤那模樣,她肯定很喜歡顧秋了,雖然陳燕還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展得怎么樣了,可從彤的眼神,分明就是透著對顧秋的眷戀。

  感情的事,一旦拿起,就很難放下。

  有人為了情,甚至不惜犧牲一切。

  也有人為了情,沖冠一怒,濺血五步。

  更有人為了情,烽火戲諸候,丟棄江山權力。

  古往今來,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英雄豪杰,數不勝數。

  陳燕的心思,越發復雜起來。

  如果可以,我能做你一輩子的情人么?

  陳燕心頭,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妻子,是一個家庭不可分割的主體,而情人,則有那種放蕩不羈,纏綿悱惻的柔情。情人可以成為知己,也可以充當一個妻子的角色,更可以成為他心里割舍不去的永恒。

  對妻子的情感,大部分轉化為親情,時間可以讓之變得麻木而被動。情人,卻是一種永遠都無法替代的驛動。因為情,永生不滅。

  陳燕幽幽地嘆了口氣,自語道:“既然喜歡,又何必在意身份?自己是一個已經離了婚的女人,哪怕再完美,終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隨緣吧!我的小男人!”

  攤開手來,落在沙發旁邊上的電話機上,又讓她記起了另一件事。

  匿名電話的事其實她已經去查了,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打電話的人,居然是李沉浮。

  因為李沉浮大多用家里的電話,陳燕在想,李沉浮究竟想干嘛?

  想到自己與李沉浮之間的恩怨,如果說前期是一種甜蜜,那么后期,就是一種折磨。對他,對自己,對整個李家,都是一種折磨。

  生命的精彩,或正在于此。

  陳燕的生命,就是由這兩段戀情,構就了她整個人生。

  對于李沉浮的遭遇,陳燕猛然發現,自己遇上顧秋,她對李沉浮的感情,更多的是同情。

  這對李沉浮來說,是既可悲,又可嘆之事。

  男人不需要同情,可他現在的一切,還留下什么?

  陳燕一直在心里想,他打這個電話,又是為了什么?每什么每一次都不說話?或許,李沉浮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要打這個電話,難道自己對陳燕,還有愛嗎?

  陳燕穿了衣服,攔了一輛人力車,又一次來到縣政府老家屬區。

  還是那個老地方,整個小區都亮著燈,只有李沉浮住的一樓,黑漆漆的。偏偏他對面的主人,早已經搬走,留下他們母子,彷徨度日。

  陳燕對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熟悉了。

  只是現在,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家還是那個家,人還是那些人。

  推開門進去,一股發了霉的味道,撲面而來。

  陳燕皺了皺眉頭,真不敢相信,他們母子是怎么過的。

  打開燈,李沉浮坐在客廳里,這是他一慣的位置。偏偏這個時候,李沉浮手里拿著電話機,正準備撥號。

  房間里的燈一亮,李沉浮本能地提起頭,四目相對。

  兩人的目光中,都閃著一種復雜,說不清楚的神色。

  “別打了,她不在家。”

  陳燕的聲音很低。

  李沉浮扔了電話,推動著輪椅,朝臥室里走。

  “李沉浮!”

  李沉浮愣在那里,背對著陳燕。

  “你還來干嘛?”

  李沉浮的語氣中,沒有半絲情感,陳燕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口氣。或許,她對李沉浮心里還有一絲愧疚。畢竟她已經跟顧秋發生了實質性的關系。

  陳燕道:“湯洋已經出事了,馬上就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在意,能放就放下吧!”

  李沉浮聽到這句話,火氣格外的大。

  “你是來替他求情的?是不是你已經跟他茍合在一起了,滾,滾,我這里不需要你的憐惜。”

  李沉浮指著門外,“滾!”

  陳燕沒有動,“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是哪種人?三貞九烈的貞潔女神?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好了吧!陳燕,我告訴你,這種仇恨,永遠都不可能放下。除非,除非他湯洋也跟我一樣,成為一個沒有用的廢人,除非,他老爸也死于非命,除非,他也跟我一樣,家破人亡。”

  “你別這么激動!”

  “我不激動,我只是恨!恨自己無能。否則連你也替他說話,他給了你什么好處?我就知道,湯家的手段,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李沉浮指著門外,“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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