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個裝甲旅的旅長,轉變成為一名一無所有的開荒人,這般的起落,不由得他內心存在著多少惆悵。
真可謂風風雨雨,人生幾度春秋,但龍江明白,國家把這么艱巨的任務,壓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可以說,對他存著多么大的希望。
猛然想到了責任,龍江驚醒了,大步流行的走到用木頭板子支起來的簡易會議桌前,雙手支撐著桌面說道。
“同志們,現實是艱苦的,但是我們就是要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員精神,我們人最講究的就是實事求是,浮夸與奢侈之風不能要。
這在過去我們曾經深受其害,我可是聽說,有不少同志們曾在下里議論,說什么國家給的資金很充裕,這生產建設還沒搞起來,便先想著享受。
當然,同志們干的都是體力活,重活、累活,與大自然作斗爭,在沙漠風暴中搶黃金。
我不是不贊同把生活搞好點,但是你們想想,頓頓羊肉呀,誰能比得上我們,所以我們就要對得起國家,對得起XJ自治區省委。
國家把最好的給了我們,我們就要那出成績,那出好成績用以回報,其實這些話題,根本不用強調,但是我不希望大家放松思想。”
龍江說完,會議室內是一片短暫的沉默,誰也沒有出聲,說實話,現實生活太艱苦,大家來沙哈拉已經三個月了。
先前只是簡單地支了個帳篷,或是建了批簡易的彩鋼板房,就這么臨時住著,這就是沙哈拉市委市政府,沙哈拉石油開發籌建委員會的雛形。
可一場大風,頓時把這僅僅的一點幸福,,半夜醒來半屋沙的幸福也給刮走了。
刮了個莫名其妙不說,最后一統計,牲畜與不少物資還被那場颶風刮走了不少。
王進喜沉默了半天,將一直握在手中沒舍得喝上一口的不銹鋼保溫水杯往桌子上輕輕地一放,抬頭看著龍江說道。
“龍書記,你說的,我們回去一定緊抓干部們的思想教育工作。
我今天有三個議題,先前我已經向你匯報過,現在看看手中的材料。
第一,就是關于水源的問題,水源,大家知道哦,這是我們目前的重中之重,沒有水,一切免談。
第二,是關于干部群眾們的生產生活問題,我初來沙哈拉之時,好歹我們還有個鐵皮屋,鐵皮屋雖然簡陋,冷熱無法保障,但糙好可以避避風雨。
群眾們晚上下班之后,有個地方能歇息一下,可現在呢,與騾馬牲畜住在一起直接用大帆布圍了個圈,同志們不說什么,都是兵哥哥出身。
但是家屬呢,但是不遠千里,前來支援我們沙哈拉建設的老百姓、大姑娘、小媳婦們呢。
我身為沙哈拉市的一市之長,我是搞技術出身的,市里把研究室和市長辦公室給我設在地下王宮之內。
但是我住著,心里有愧,說實話,我晚上睡得踏實,但是真的踏實嗎。
第三,大型的機器設備遠遠的不夠用,出現了一臺機器連番趕場的嚴重情況,就是我們的沙漠之虎,也是疲于應付,即當座駕,又當工程車啊。
沙漠之虎是我參與研究的,他有前扒后扒拉的功能,但現在倒好,那是汽車,不是工程車,這樣的研究,是為了應付大風大雪的惡劣天氣,不是用來扒沙子挖泥的。
好在技術過硬,想不到這些家伙,還真頂事,關鍵時刻沒一輛趴窩的。
但是大伙想想,造價幾百萬的汽車,照我們這個用法,不用多久,我相信,這個夏天過去了,這些珍貴的車輛也該報廢了。
第四,我建議搞個競爭,搞個競賽,原先建設大慶的時候,出了名鐵狀元,大家都知道,榜樣的作用是無窮的。
我們生活在當今的好時代,但是我們是來建設沙哈拉的,現在的小伙子們,年輕的干部們,他們一樣有熱情,有想法,有沖勁,并且有創意。
競賽我們的改革必須要這樣的搞起來,年輕人自己來發動自己的干勁,自己來激發自己的斗志。
我相信,這比我們一個勁的進行宣傳,去進行教育和鼓動,來的要好得多,做工作僅僅依靠一股熱情的闖勁是不夠的,我們還有給他們制造一種穩步向前的舒適環境。
不但步子邁的要大,還要向前邁的穩健,走的科學。”
龍江點頭沉思,這些話他想說,但是被這個帶著一條腿金絲眼鏡的年輕市長給搶先了。
他就隱隱的覺著王進喜是在有目的、功利性的引導著在坐的常委,沙哈拉現在是一無所有,就連簡易房也沒了。
最新的先期規劃籌劃建設方案,國家選擇用重牽引夯土萬斤墜打地基,選用現場搭建鋼模,澆筑混凝土墻板的方式,建設一批低于四層的歐式別墅樓。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沙子遍地都是,可石子需要從百米深的地下粉碎引取,至于水泥,只能就近從阿拉望縣或者是回爾滿棲市調取。
可即使是阿拉望縣也好,回爾滿棲市的也罷,兩相比較,離這里最短的距離也要三百多公里。
想要卡車運輸,想也別想,除非大型的運輸機和大型的直升機,而當下最有可能的是直升機運輸,至于運輸用飛機,也不再考慮的范疇之內。
別的不說,沒跑道,沒有跑道,哪來的飛機,不僅是跑道的問題,修建個停機坪都是妄想,今天修起來了,不用到明天,晚上就是一陣大風吹起,給埋了個徹底。
想到這,龍江直接說道:“國家的籌建規劃圖紙已經放在柜子里快三個月了,現在我們需要克服的問題就是如何運輸。
大家都知道,蓋房子搞建設,需要沙子石子與水泥,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兩樣都有,單單缺少一樣,那就是水泥。
水泥只能從鄰近的縣市就地購買,這大伙都知道,但是怎么往家里運。”
常委們頓時面面相覷,這個問題,怎么答復。
你可能說,用卡車啊,算了吧大哥。
公路在哪。
修啊。
別想了,千里黃沙,怎么修,時間也來不及呀,就是能修,第二天又被移動沙丘給覆蓋了,這等于往沙海中扔錢。
龍江的性情是極其沉穩的,他靜靜等待著常委們的回答,雖然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這唯一的答案,代價真是大得離譜。
直升機運水泥,恐怕運過來,原本價值十塊錢一包的水泥,頓時身價倍增,漲到了幾十塊甚至上百塊一包。
而搞基礎建設,試想,整個沙哈拉市,需要多少包水泥,需要多少架直升機,整天來回不停地往這里進行運輸。
而關鍵的問題是,當前除了這個辦法以外,竟然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