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皮皮要向安琪告狀的行為,我很看不起,我對他說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猥瑣嗎?”
皮皮“嘿嘿”笑著,又提醒我:“老爸,你快看看女漢子阿姨給你回了什么信息。”
我這才從柜子上再次拿起手機,果然是安琪回過來的,她的回信,比我發給她的三個字“睡了沒?”還簡潔。
“還沒”這是安琪回給我的信息,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我笑了笑,卻更不知道該怎么回這條信息,正在躊躇間,皮皮卻自顧自的躺了下去,打了個哈欠說道:“老爸,我好困,我先睡了。”
“嘿這信息發來了,你倒是要睡覺了,你說怎么回?”
“她又不知道是我要發給她的,老爸,你和她聊吧,我真的好困!”皮皮說著往被子里一鉆,再也不說一句話,好似已經睡著。
我無奈的笑了笑,怎么回安琪的信息對我來說確實是很棘手的事情,事實上她對我的冷淡,已經讓我不能保持自然狀態和她溝通,生怕言多必失,讓她更加冷淡,而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恰恰證明我是如此的在乎她。
思量許久,我終于給安琪回道:“很晚了,怎么還沒睡?”
片刻安琪回了信息:“這就睡。”
我不知道安琪是真睡還是假睡,但是她給我的信號便是:沒有聊天的必要了。
我完全可以配合她回一個“晚安”然后結束這次的聊天,但卻覺得這有點黑色幽默。
“你失眠了吧?”
“嗯,不失眠誰會熬到現在。”安琪的回信多了一絲感情se彩,讓我覺得我們至少還算得上是普通朋友。
我煞有其事的分析:“你失眠是因為擔心我,但你看到我的信息后,確定我安然無恙,所以放下心,準備休息,對不對?”
“可以不要這么自戀嗎,你沒有那么重的分量!”
“口是心非我們已經很熟了,你的脾氣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安琪許久沒有回我的信息,也許是休息了,也許是因為受不了我的自以為是。
夜深人靜時,人往往會比白天時更加沖動,這一刻我幾乎不能控制的想給安琪打一個電話,然后不顧一切的讓她放下全部防衛,把她的未來交給我,我們真的不該再這么相互煎熬下去,其實林希說的不錯,只要放下心中的某些執念,生活會在瞬間變的美好。
可是我不敢,真的不敢,因為我覺得羞恥,曾經信誓旦旦的讓安琪把她的未來交給我,可是當她真的把未來交給我時,我卻殘忍的將她舍棄,自顧自的選擇了以為是自己要的生活和婚姻。
我深深嘆息,哪怕是夜深人靜時的極度沖動,也未能讓我沖破這份沉重的負罪感.....我已經沒有勇氣和資格要求安琪對我敞開她的未來。
安琪真的沒有再回我信息,我們短暫的交談就此結束,我有些沮喪,有些懊惱,有些失落,這個夜晚,我可能要與該死的失眠為伴了。
我真的失眠了,卻不敢在床上輾轉反側,生怕吵醒皮皮,于是披上衣服,拿上煙盒和手機去了屋后的小陽臺,我相信刺骨的寒風會幫我驅散掉那些難以忍受的失落、沮喪。
寒風吹過,好似在述說一個個傳說,我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卻越來越不好意思寂寞,但夜如此長,夢如此之多!
一陣陣失神中,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時隔半個小時之后安琪又給我回了信息。
“我從揚州出發,你從南通出發,我們在中間城市靖江見面,就現在,你敢嗎?”
我怔怔的看著這條信息許久,情緒翻江倒海般的迸裂著 “怕夜長夢多要驚心動魄”道長給我的批語,忽然閃現在我的大腦里,此時此景,不正應了這句話嗎!
如此漫天的大雪,如此糟糕的路況,一天沒有休眠的我們,在凌晨4點鐘,驅車趕往靖江,這難道不夠驚心動魄嗎?
是不是因為害怕夜長夢多,才無比渴求這樣的驚心動魄?
我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顧了,哪怕墜落,哪怕死在路上,我也要這個驚心動魄。
“敢。”
按出這個字后,我陷入到不能控制的瘋狂中,連血脈都開始噴張,我有預感,在驚心動魄之后,會迎來一個轉折的夜。
回到臥室內,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厚實的衣服,離開這個臥室的下一刻,我將自己交給瘋狂,交給驚心動魄。
“老爸,你去哪兒?”黑暗中皮皮被我的動靜弄醒,喊住了我。
“不是洗浴會所。”
“哦”皮皮應了一聲,忽然恍然大悟的說道:“你一定是去找女漢子阿姨,你們短信聊的挺好的嘛!”
皮皮實際上只猜對了一半,我確實去找安琪,但短信聊的并不好,我們現在只是各憑沖動,去尋找驚心動魄!
“或許,你該改口叫女漢子媽媽了。”
時間深夜4點15,我驅車迎著大雪,在極度冰滑的道路上行駛著,高速公路已經全線停止運行,時不時駛過的蜿蜒小路上,讓我體會到什么叫驚心動魄,甚至行駛十幾公里,都見不到一輛車和一絲光亮,而沒有護欄的險橋,我在打滑中連過了兩座,這個時候,我真的該慶幸,我開的是輝騰,而不是帕薩特!
我知道這對安琪而言是一個極其難熬的夜,所以深夜3點后的她還沒有睡眠,而我的信息,在不經意間擊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所以有了這次用瘋狂交換的驚心動魄。
希望如此,希望我的分析是對的無論是我或是安琪都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穿行在黑暗中,我的視線中好似又浮現出,昨晚離開揚州時,安琪孤獨走在街頭的情景我懇求,一場驚心動魄之后,我們能夠刺透所有的因果求一個燎原,從此不必在孤獨中夜長夢多!
我加快了車速,在厚重的夜色中乞求:“狂風請驅散這場暴雪吧,明天如果我還活著,請用溫暖的陽光沐浴我,和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