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秋風蕭瑟的早晨,我獨自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手臂的殘缺讓我的行動變的極其不便!
其實以我們的人脈關系,哪怕去醫院動手術也可以把王子持刀砍傷我手臂的事情捂下去,但這個多事之秋,難保幕后的黑手,不再次利用這個事件給我們致命一擊,我們是有人脈,但從幕后黑手這幾次的陣勢來看,他的背景只在我們之上,不在我們之下。
持械傷人,并造成重傷,至少判3到10年,這個罪,剛剛才和沈曼完成婚禮的王子是承受不了的,另外連鎖的反應,也會波及王子和韓楓在昆明的地產投資,這個項目,幾乎搭上了王子和韓楓的全部身家,不容有失,權衡之下,我做出了這個危險的決定,反正我已經潦倒、失意,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倒不如護自己兄弟一個周全。
片刻之后,韓楓來到我的住處,幫我整理好東西,兩人點上煙坐在沙發上休憩,抽了半根煙,我從包里拿出兩張銀行卡扔給韓楓。
韓楓有些疑惑:“給我卡做什么?”
“我把自己的幾套房賣了,一張卡里400萬,一張卡里200萬,其中的400萬拿去給那些不得不離開公司的員工做撫恤金,另外的200萬作為創業基金,幫我舉辦一個創業大賽,幫助有想法的年輕人實現夢想。”
“員工善后的問題,接手的公司會解決的,這400萬你留著吧,另外舉辦創業大賽是好事情,資金由我來出,這些錢是你最后的資本了,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搖了搖頭,道:“我曾經給員工們描繪出了最美好的夢想,卻最終不曾帶領他們實現,這400萬的撫恤金,是我的歉意.舉辦創業大賽,幫助有夢想的人,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幫哥們兒實現吧!”
往窗外那片自由的天空看了看,我笑道:“我張一西這一輩子,不追求名車,不追求豪宅,一天有個半包煙,兩罐啤酒酒,就滿足了,沒什么消費的,你放心吧,有沒有錢,我都會過得不錯!”
韓楓收起兩張銀行卡,嘆息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陣沉默之后才問道:“怎么這么急著離開南通呢,在這兒養好傷再走也不遲。”
“這里太鬧,找個清靜的地方,傷也好的快些,對吧。”
“也對保持好心情,早點養好傷,還是很期待再次和你并肩奮斗。”
我只是往窗外看了看,卻沒有再言語,因為我不想奮斗了,我好似在人生的沉浮中看破了名利的虛妄。
我已經不能開車,韓楓將我送到客運站,我將在半個小時后,坐上去濟南的汽車,我想回那個安靜的小鎮生活一段時間,等這次的事件徹底平息,確定幕后黑手不再有進一步動作時,我將去北京最有實力的醫院動手術,不管我是否看破一切,手臂我還是很想保住的,至少我想在未來,可以雙手抱住我的愛人,而不是一只孤獨的單臂。
“保重!”韓楓擁住了我。
“嗯。”
“張一西,你TM能不能別這么淡定兄弟情愿看你玩憂郁,玩痛苦,也不想看你這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韓楓的聲音已經哽咽。
“別玩煽情行么。”我拍了拍韓楓的后背說道,心中卻也有些為分別難受,我倒真情愿做到韓楓所說的看破紅塵,實際上我看不破,最多只是看淡。
我又對韓楓說道:“我和王子是一類人,我們做事都很沖動,希望你能多提醒他一些,別像我一樣栽了。”
“等你傷好回來了,自己提醒他,我覺得還是你和他更鐵!”韓楓開玩笑似的說道。
“我和王子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一個個情感上的沖突已經毀了我們,但不管他認不認我這個兄弟,在我心里他是一輩子的兄弟.”
檢票口已經開始提醒檢票,我又擁住了韓楓:“保重。”
“嗯,保持聯系。”
我點了點頭,松開了韓楓,終于拖著行李箱向檢票口走去。
“張一西,是男人,傷好了就回南通,這里還會是我們兄弟的天下!”韓楓沖已經走遠的我喊道。
我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而我身邊一起等車的乘客目光卻聚集在韓楓身上,他們一定是在好奇,韓楓是什么來頭,竟敢如此口吐狂言,說這座城市是我們的天下,至少此時的我看上去是那么的潦倒,哪有一點征服這座城市的模樣和氣勢!
很久沒有坐長途汽車了,之所以不選擇坐飛機,是因為要去上海才有飛濟南的航班,以前都是我自己開車去上海,現在也不想太麻煩其他人,其實有機會坐坐久違的長途汽車,也是不錯的體驗,至少可以欣賞沿途的風景。
我拿出手機插上耳機,打開音樂播放器消遣無聊,我找到一首子曰秋野樂隊的《咿呦》,循環播放著,最近我經常會聽這首歌。
“咿呦,我把什么都看的是淡淡的,因為我像風兒一樣,咿呦,我把嬌嬈的你也看的是淡淡地耶,因為你像云兒一樣,咿呦,人生本就是來在茫茫地,茫茫的欲海中咿啊呦,或許你已經知道已經看到,這個塵來土往的咿呵呦”
看著車窗外一閃即逝的風光,真的體會到那種看什么都是淡淡的感覺,哪怕是那個嬌嬈的她,因為我可能只是一陣不著痕跡吹過的風。
到達濟南時,已經是傍晚,這場旅途可謂極其漫長,下了車,我直接打的去了小鎮,我要在天黑前,找到落腳的地方,因為公司遭遇重大變故,關穎也和張闖暫時去了上海陪伴家人,在小鎮上除了賀肥一家我也沒有了什么特別親近的人。
我拖著箱子來到胖子檔,老遠就看到了以狂龍出海之勢跳躍著的賀寬,我喊道:“寬子,過來幫我拎箱子!”
賀寬看到我極為高興,但仍不忘做一個收功的動作,之后才向我跑來,他是越來越專業了。
賀寬幫我拖著箱子,卻看著我聳拉著的手臂問道:“師尊,你的手臂怎么了?”
“我在練黯然銷魂掌。”我忽悠,道。
“這不是楊過的招式的嗎。”
我摸著賀寬的腦袋說道:“這么絕密的招式都有耳聞,徒兒不愧是武癡!”
“嘿嘿.....”賀寬被我吹捧之后,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快走到店門口時,賀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師尊,你的姑姑呢?”
“什么姑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
“你都變成楊過了,你的姑姑就是小龍女呀!”
我忍俊不禁,可笑過之后,心里卻涌起一陣苦澀,楊過的小龍女至少給了他一個16年的承諾,可我的那個小龍女呢?
一朝別離難再續是非成敗轉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