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傍晚,我早早便選擇了下班,然后帶著皮皮去了“朵朵兒童餐廳”,點了一份親子套餐陪皮皮吃著。
“老爸,你看那個小姑娘漂亮不?”皮皮指著一個長的像芭比娃娃的女孩說道。
“不漂亮,有點肥嘟嘟的。”我煞有其事的和皮皮研究了起來。
“真的很漂亮啊!”皮皮執著的說道。
“那你告訴老爸,你為什么覺得她很漂亮?”我笑問。
“她笑起來有酒窩,和我媽媽一樣!”
我再次看向那個小女孩,恰巧她正在微笑,真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神韻上有一點像左嵐,我的心一瞬間好似被千萬根針穿過,千瘡百孔。
許久我摸了摸皮皮的腦袋輕聲說道:“吃東西吧,待會兒老爸帶你去游樂場玩。”
皮皮乖乖的點了點頭,卻時不時看向那個小女孩,我知道他是想左嵐了,他們深厚的母子感情,不是這區區兩年能夠洗刷掉的。
今天皮皮的情緒不是特別高,哪怕是在游樂場,僅僅玩了不到20分鐘,便說累了,要回家睡覺,我無奈之下只得帶他回去。
回到家后,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近期的財務報表,皮皮自己在衛生間洗漱,片刻之后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對我說道:“老爸,你能來我房間么,我想和你聊一會兒。”
我有些詫異,此時的皮皮不過5歲多一點,說話的語氣卻老氣橫秋,但還是點了點頭,隨之放下了手中的財務報表。
皮皮自己躺到床上,又蓋上被子,我在他床邊坐下問道:“你想和老爸說什么?”
沉默了許久,皮皮好似下定決心般的對我說道:“老爸,是不是媽媽已經死了?她根本不會再回來見皮皮了?”
“胡說,誰告訴你這些的!”我怒斥皮皮,心卻在抽搐。
或許是被我的態度嚇到了,或許是真的難過,皮皮哇哇大哭,用手捶打著我:“你們都是騙子,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白雪公主媽媽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任由皮皮捶打著我,仰起頭,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那些左嵐抱著皮皮或親、或喊乖兒子的溫馨畫面,此刻卻像利刃刺過我的心臟。
我緊緊抱住皮皮,哽咽著說道:“乖兒子,媽媽只是先去了另一個世界,很久以后,我們也會去另外一個世界和媽媽見面的,媽媽雖然不在了,但是這個世界還有爸爸陪著你,還有爺爺、奶奶,陳媽媽、沈媽媽、林媽媽,韓叔叔,王子叔叔.他們都很愛你,知道嗎?”
“可是我只想媽媽,老爸你去把媽媽找回來好不好?我一定不惹媽媽生氣了!我會好好學習,聽老師阿姨的話。”
聽著皮皮撕心裂肺的哭聲,此刻我才明白,看似美好的謊言,在破滅的那一刻是多么的疼痛!我終究不能還給皮皮一個左嵐。
這個夜,我就這么抱著皮皮,他哭,我也哭,直到他哭累了,睡了,我才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
替皮皮蓋好被子,關掉燈,輕輕帶上房門,我枯坐在沙發上,哪怕夜已深,卻沒有一絲睡意。
直到遠處的鐘樓隱約傳來凌晨的鐘聲,我才再次回過神,也終于意識到陳清怡還沒有回來。
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清怡的電話,卻久久無人接聽,我的心中涌出一絲不快,到底是參加什么樣的酒會需要進行到凌晨的12點?
我又給葉婳祎撥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葉婳祎顯然已經休息,她語氣朦朧的問道:“怎么了,這么晚打我電話?”
“今天清怡去參加什么酒會你知道嗎?”我語氣嚴肅的問道。
葉婳祎的語氣總算清醒了些:“啊!清怡還沒有回去嗎?”
“沒有。”
“聽她說:好像是奔馳的寧總今天回南通視察,晚上舉行的酒會.”葉婳祎話說了一半意識到不對立刻停止,整個圈子誰都知道,當初寧總苦追了陳清怡很久,她又趕忙解釋,道:“一西,你別多想啊,今天被邀請的人很多,沈曼姐也收到邀請了,主要就是寧總和以前的老朋友敘敘舊。”
“嗯,這么晚打擾了,你睡吧。”沒等葉婳祎再言語我便掛掉了電話。
我立即又撥通了沈曼的電話,片刻之后被接通,我沒有贅言,立即問道:“師姐,你今天去參加寧旭的酒會了?”
“嗯,有問題嗎?”
“你現在人在哪兒?”
“我在家啊,怎么了?”
“酒會幾點結束的?”
“十點不到就結束了到底怎么了啊?”沈曼的語氣愈發的疑惑。
“酒會結束時,你看到清怡了嗎?”
“我沒太注意,當時光顧著和朋友說話了.她還沒回來嗎?”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早點睡吧。”我說著掛掉了沈曼的電話,心中已經有判斷,此刻的陳清怡一定和寧旭在一起,近一年多哪怕是我和陳清怡已經結了婚,寧旭也沒少在公開場合或朋友面前毫不忌諱的表達對陳清怡的愛慕。
我再次撥打了陳清怡的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隨之撥通了寧旭的電話,片刻之后電話被接通。
我沒等電話那頭開腔,便立即問道:“清怡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和我在一起。”寧旭的語氣有一絲挑釁。
我極度控制自己的情緒:“幾點了,你覺得合適嗎?”
“你作為丈夫不關心她,我作為朋友關心她一下怎么了?”
“別TM跟我廢話,地址給我,我去接她。”
“不勞張總你大駕了,我正在送她回去的路上,你要方便的話,下樓搭把手,她喝多了!”
我披上外套,來到小區的樓下,片刻之后,一輛黑色的奔馳e350駛進了小區,隨后在我的面前停了下來。
寧旭先從車內走出,又準備打開副駕駛的門,扶陳清怡下車。
“別動。”我手指寧旭,自己走到副駕駛一邊,打開車門,將處于模模糊糊狀態中的陳清怡扶了下來。
我冷言對寧旭說道:“我警告你,以后別出現在清怡身邊,尤其是這個點!”
寧浩看了看被我扶住的陳清怡,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重重吐出,對我說道:“張一西,我承認這幾年,你在商場上取得了矚目的成就,你的確有能力,有手段,被你踩過的人無數,但是作為丈夫,你卻是失敗的你根本不懂女人,尤其是一個已婚的女人需要什么清怡嫁給你,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尤其是你還帶著這么一個拖油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