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段路,我的腳步異常沉重,陳清怡輕輕抓住我的手,撫慰著我隨時可能爆裂的情緒。
終于走進辦公室,我開門見山的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這個項目到目前為止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你們突然撤資是不是因為顏致遠那孫子?”
黃銘驚訝于我異常直接的態度,竟沒有在第一時間作答,只是點燃了一根煙,而我心里已經有了七八分肯定,撤資的幕后黑手必然是顏致遠。
“既然你把話說敞亮了,我也就不隱瞞了目前我們公司投資的很多項目需要政府去扶植,如果我不對海景咖啡進行撤資,會影響一整條龐大的利益鏈。”黃銘目光凌厲的看著我說道。
黃銘的話已經隱晦的表明確實是顏致遠從中作梗,我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凝固了,我第一次有了一種徹徹底底無力反抗的感覺,此時顏致遠代表的是國家機器,我憑什么去和國家機器進行抗爭。
沉默許久我壓低聲音對黃銘說道:“海景咖啡需要你們的投資,請不要把我們逼上絕路。”
黃銘搖了搖頭,道:“首先我承認你們的項目確實很有潛力,丟掉這個項目,也是我們公司的損失,但是作為商人我有自己的判斷,衡量所得所失,所以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棄車保帥。”說完又起身向陳清怡鞠躬說道:“人在江湖.很抱歉,清怡!”
陳清怡沉默不語,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們也不可能再去強迫黃銘做些什么,嚴格來說他也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黃總,真的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嗎?”很久、很久之后陳清怡低聲問道。
黃銘目光直視我說道:“除非幕后的人肯罷手,否則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另外也沒有任何一家投資公司敢在這個時候接你們這個燙手的山芋。”
回去的路上我和陳清怡雙雙沉默不語,突如其來的變故如一塊巨石壓在我們的心頭。
我不甘心,極度的不甘心,可是現在的我能做些什么,放棄安琪嗎?我做不到。
我錯了,錯在不該加入“海景咖啡”,但是此時即便我退出,顏致遠也不會罷手,只會讓他覺得我在乎“海景咖啡”,從而更加瘋狂的實施打擊和報復。
我和陳清怡來到“海景咖啡”在南通的二店,林希為我們準備好午餐,在店內等我們。
“黃總那邊怎么說?”林希問我們。
我搖了搖頭,道:“撤資已成定局”
林希的表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許久她下定決心對我和陳清怡說道:“拉不到投資,這個錢就由我來出吧,應該可以勉強支撐起即將要開業的三個店鋪。”
“不要忘了我們還注冊了公司,一旦運行起來,燒錢的程度不亞于對三個店鋪的投資.僅僅依靠我們現在手中的資金是撐不起來整個項目的。”我很嚴肅的對林希說道。
“那我們就保守經營,南通店的三店和成立公司的事情先擱置。”林希又說道。
一直沉默的陳清怡將話接了過去:“林希,現在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我們是否保守經營,明白嗎?”
“到底怎么了,你們把話說清楚。”林希看了看陳清怡又看了看我問道。
我咬了咬牙,道:“是有人從中下了黑手,即便我們保守經營,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的目的是讓海景咖啡徹底倒閉。”
在我說完后,林希驚恐的看著我,又看著陳清怡,試圖在陳清怡身上驗證我的話。
陳清怡點了點頭,我也隨之將整個事件的經過告訴了林希,于是氣氛更加的沉悶,更加的死寂!
我的手機鈴聲在冰冷中突然響起,我卻許久才反應過來,機械似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沒有看號碼便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安琪擔憂又責備的聲音:“昨天晚上你電話怎么一直打不通,快急死我了。”
“沒電了,早上在酒店才沖上了電。”
“那你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我沉默許久才說道:“投資方堅持要撤資,沒有什么指望了!”
安琪也隨之沉默,很久才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投資方為什么突然就撤資了,這實在不符合常規的啊!”
“我事業上的事情你就別過問了。”
“可是我想幫你啊!”安琪幾乎不思考的說道。
“現在沒有人可以幫我.對了,你媽媽到了嗎?”我轉移話題問道。
對于我的問題安琪并沒有作答,依舊執著的說道:“我可以往海景咖啡注資的。”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我不喜歡你過問我事業上的事情,為什么你就不能尊重我?”我的語氣已經不耐煩。
電話那頭的安琪默不作聲,明顯是在壓制自己的怒火,半晌說道:“好,當我沒說。”
“帶我向你媽媽問好。”
“知道了。”安琪說完后沒有再多言便掛掉了電話。
我心煩意亂,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告訴安琪投資公司撤資是因為顏致遠在幕后操作,以安琪的性格知道后一定會去找顏致遠,她為了我去質問顏致遠,只會刺激他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來,我雖然不害怕他的瘋狂,但是卻害怕陳清怡和林希因此受到傷害。
我想:我有必要找顏致遠談一次了,或許不用我找他,這幾天他就會主動找我。
就這么在沉悶的氣氛中吃完了午餐,一直處于沉默中的陳清怡拿起身邊的包,又拿起我的車鑰匙對我和林希說道:“我去辦點事情。”
林希疑惑的問道:“什么事情?”
“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解決。”說完不給我和林希反應的時間便走出了門外,只是我看她離去的背影卻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決然。
“她會去找誰?”陳清怡離開后,我問林希。
林希搖了搖頭,道:“清怡的人脈關系那么廣,我也不知道”
“會不會是她的前男友?”
林希很肯定的說道:“你太不了解清怡了,她一定不會去找王際明的很可能是某個官員。”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林希說某個官員的時候,我心中好似本能的產生一種不安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終于暗了下去,但是陳清怡卻遲遲沒有回來,撥打她電話也打不通,我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最后坐立難安。
我終于按捺不住對還在撥打陳清怡手機的林希說道:“我去找她。”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