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紫菱繼續返回證券交易所,唐振東則跟于清影買了幾瓶酒,一起去唐振東的師父孫玉堯的家里拜訪,
孫玉堯在太極的大道上,給唐振東以巨大的啟示,原來太極不只是武學,原來武學還可以如此另辟蹊徑,
“師父,好。”唐振東跟于清影進了孫玉堯的家,
孫玉堯依舊蝸居在鬧市區的一個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內,雖然上次唐振東來的時候,給他留了錢,讓他換個大點的房子,但是孫玉堯在這里住習慣了,根本不愿意搬,
于清影好奇的打量著孫玉堯的家,這里跟傳說中的世外高人的家不一樣,最起碼沒有傳說中的不食人間煙火,這里很接地氣,人氣也很足,坐在家里,都能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吆喝聲,
香岡閑人多,現在又是二點多,很多人都是剛剛午休后,聚在下面打麻將,玩撲克,
“小唐,你怎么會有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孫玉堯笑呵呵的,精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唐振東能看的出來孫老身上有股子年輕人都沒有的爽朗勁,
“到香岡辦事,剛好路過,就過來了。”
孫玉堯上下打量著于清影,“這是你女朋友。”
“哈哈,特意送來給師父看下。”唐振東看著于清影笑道,
“恩,不錯,有氣質,還有股貴氣,但是卻是那種讓人愿意親近的貴氣。”
孫玉堯很健談,跟唐振東這種年輕人在一塊,完全沒有年齡上的隔閡感,
“來,我試試你的功夫。”
談了一會,孫玉堯站起身來,把唐振東也給喊了起來,兩人就在這十四五平米的客廳,搭起手來,
“咦。”一搭手,孫玉堯就出一聲驚訝,
唐振東以前跟自己搭手,雖然松的也很好,但是完全沒有現在這種感覺,唐振東練太極很晚,以前是憑借身體的度和力量,后來在獄中跟徐卓修煉鬼谷內功后,內功配上度和力量,更是無敵,再后來出獄后,練的是出功快的形意拳,后來才跟孫玉堯練的太極拳,
先練了那些功夫的唐振東,自然不會像正常練太極拳的人一樣,松的那么好,唐振東即使是松,渾身上下也是裹了一根鐵一樣,這叫綿里裹鐵,
孫玉堯以前能清晰的感覺到唐振東看似放松的外表下,內力裹著的那層鐵,但是現在孫玉堯跟唐振東一搭手,現唐振東里面的那層鐵,竟然找不到了,
這不是說唐振東身體里面的那層鐵沒了,而是這層鐵還在,但是并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不動了,就好像棉花里面裹著能活動的鐵,根本摸不著鐵的動向,即使偶爾現鐵的存在,也很難把握住這鐵的根本,
內家拳有句話叫綿里裹鐵,外表松,像棉花,內在沉,像裹了鐵,
松和沉,是太極追求的境界,
孫玉堯想了半天,才得出一個準確的比喻:唐振東并不是綿里裹鐵了,而是綿里裹了層水銀,
這綿比以前還松,但是這水銀比以前更沉了,而且還是可以流動的,想讓什么地方沉,什么地方就重如千鈞,
毫無疑問,唐振東的太極拳,這才短短的兩年功夫,竟然達到了如此的境界,這讓心境早已達到古井不波的孫玉堯,大吃一驚,
綿里裹鐵,透過這綿,還能感受到里面的鐵,這樣如果碰上高手,完全能抓住這鐵的中,從而制服有形的鐵,但是綿里裹水銀呢,水銀比鐵還沉,而且無形無相,隨心意流動,心流到哪,水銀就會跟到哪,這才是真正的太極拳的高深境界,
孫玉堯其實也已經達到了綿里裹水銀的武學境界,
但是孫玉堯已經年已近百,他的功夫是長年累月的修煉,水到渠成,是漸漸變化,而唐振東這身上的勁力變化,完全是突飛猛進,從孫玉堯開始指點唐振東開始,雖然他也把唐振東當做入門弟子來教育,但是完全沒想到唐振東會這么快,達到這么高的境界,
不到個把月的工夫,唐振東就難以置信的真正松了下來,身上的僵力去除的完全是一天一個樣,
但是孫玉堯就感覺到唐振東天賦很高,
這才兩年的功夫,唐振東就完全讓自己的內在渾身上下由僵硬的鐵,換成了靈活流動的水銀,
孫玉堯真的現了一個新大6,唐振東的天賦比自己原先預想的還要高,
兩人推了十幾分鐘,孫玉堯竟然沒找到唐振東的一絲破綻,
太極推手的破綻,就是尋找對手身上的僵硬點,從而避實擊虛,或者引進落空后,再避實擊虛,
人的身體一僵,那就是一個實點,人是一個平衡的整體,有了實點,必然會有虛點,所以太極的原理就是避實擊虛,
如果敵人沒有實點怎么辦,那就要通過戰術制造實點,從而現虛點,
不過孫玉堯失敗了,他最終也沒現唐振東的實點,
“哈哈哈哈,不推了,不推了。”孫玉堯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跟唐振東推了,
孫玉堯沒現唐振東的實點,自然唐振東也沒找到孫玉堯的實點,兩人就好像在水里摸魚一樣,手臂輕飄飄的絲毫不著力,
“哈哈,你小子的功夫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孫玉堯由衷贊道,
“師父,您老人家的功夫也更老當益壯了。”
唐振東對自己這個師父孫玉堯也相當看重,畢竟能在二十年前,就能以過花甲之齡擊敗當時世界上的絕頂高手極真空手道之父大山倍達,這本身就說明了師父的功夫,
“你小子,進步最大的不是功夫,而是嘴皮子。”孫玉堯愛惜的看著唐振東,對這個徒弟很滿意,有悟性,有功夫,進步快,而且最重要是他尊師重道,品行好,這才是最可貴的,
“小于,你看我和小唐這功夫怎么樣。”孫玉堯看于清影坐在一旁,看的聽仔細,笑呵呵的問她,
“呵呵,我感覺像在摸魚。”于清影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小于也是個有心人,對,就是摸魚。”孫玉堯哈哈笑道,“太極如摸魚,形意如捉蝦,八卦如推磨。”
“摸魚、捉蝦、推磨能練出功夫來嗎。”于清影疑惑的問道,
“哈哈,那是當然,不過太極的摸魚并不是在空氣中摸,而是要想著把手放進水里,慢慢的摸,自然就能摸出功夫來,形意的捉蝦,要輕出重收,出去的時候要輕,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帶點東西回來,這是重收。”
“那八卦的推磨呢。”
“八卦的推磨,并不是平推,要真的推出那股往下捻的勁,這才能推出功夫來。”
唐振東聽著師父孫玉堯說這世人對于三大內家拳中的道理,他邊聽邊點頭,的確是太有道理了,摸魚在水里摸,捉蝦輕出重收,推磨要往下捻,
師父不愧是內家拳大師,不光對太極研究的很深,而且對于其他內家拳也早就觸類旁通,這其中的道理,短短的三兩句話,就能點出各家內家拳的練法特點,
唐振東練過形意,練過太極,他對形意和太極的理解距離師父的體會差的太多了,
三人重新落座,唐振東看到孫老家中的那副跟兒子孫開山的合照,隨口問道,“師父,我師哥還在劉家做事嗎。”
劉家就是劉金雄家,唐振東上次來香岡就是因為救了劉金雄的女兒劉菲菲,所以才機緣巧合下,去了劉家,碰到了給劉家做保鏢的孫開山,
也正是由于認識了孫開山,所以才得以拜了孫玉堯為師,這一切都是有因有果,
“恩。”孫玉堯點點頭,但是有些欲言又止,
唐振東略一沉思,就覺了問題,“怎么,我師哥找著另一半了。”
“哎。”一提起這事,平時完全是云淡風輕的孫玉堯也是嘆了口氣,
孫開山是孫玉堯的老來得子,孫玉堯一生醉心于太極,直到四十歲才得子,太極功夫練到高深處,已經不是強腰固腎了,而是可以鎖住精關,含住陽氣,讓精氣不外泄,
孫開山如今也有四五十歲,但是卻一直孑然一身,仿佛孫家一直延續了一個魔咒,那就是晚婚晚育,
孫開山情商成熟較晚,這點跟孫玉堯一樣,直到今年,孫開山才遇到了一個可心的人,而且是一見就傾心,無法自拔,
“這人是誰,我師哥好不容易認識了這么個人,就讓他趕緊解決個人問題唄。”
“這個女人我也見過,不到三十歲,長的也的確漂亮,不過我總感覺這女人對開山有企圖。”
“哦。”唐振東對自己的那個木訥的師哥的個人問題也是十分支持的,因為孫開山是孫家的單傳,如果不傳宗接代,那孫家就要絕后,這絕對不是師父愿意看到的,雖然他平時非常樂觀,但是事關孫家香火能否延續,師父肯定是急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