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城已經被崇明軍完全占領了,此時侯信和劉庸等人卻是驚疑地站在城中心一處廢墟前,人人神色各異。
看得出這里曾經是城主府的所在,不過現在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建筑完全倒塌,一處地方更是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楚軍為什么要這么做?這種程度的爆炸顯然對崇明軍造不成傷害,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么?
“那個桃妃飛自始至終沒有出來?”劉庸忽然問道。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劉庸,侯信搖了搖頭道:“我們的人一直牢牢監視著整座海角城,絕對沒人逃出過城,除非桃妃飛有本事瞞過金長老的神識,而且根據老夫當時的觀察,初來時海角城上空殺氣凝重,顯然城中的楚軍至少在萬人以上,可是后來殺氣漸弱,老夫還以為楚軍開始分批休息去了,如今想來那時他們已經開始撤走了!”
眾人不禁吃了一驚,上萬人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撤走,這怎么可能?就算是他們挖地洞也不可能逃得過煉神期修者的神識監視啊,除非楚軍能把地洞挖出煉神期修者神識的覆蓋范圍,要知道煉神期修者的神識能延伸出近百里,挖一百里長的地道,只有白癡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劉庸忽然面色一變,脫口而出道:“失算了!”
金大鐘連忙問:“劉客卿可是知道楚軍是如何撤走的?”
劉庸聲音沉重地道:“如果老夫料得不錯,楚軍是利用傳送陣離開的!”
在場所有人都驚得呆若木雞,袁實震驚地道:“這怎么可能,傳送陣自從上古隕仙紀以來就失傳了,就算發展到現在,九洲大陸的陣法宗師也只能修建出不定向的隨機傳送陣,而且還極不穩定,楚軍怎么可能會有陣法宗師呢,退一萬步來說,他們就算有陣法宗師建成了不定向傳送陣,城中那么多楚軍,也不可能利用一夜的時間就全部傳送走吧!”
侯信擺了擺手道:“楚峻此人根本不可以用常理來推測,他有本事連殺了三名凝神期高手,還得到了三只龍鼎和數枚鼎徽,難保他沒有辦法得到上古流傳下來的傳送陣圖。”
眾人不禁沉默了,心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這個楚峻確實是個不可以用常理來度量的怪物。
“除了傳送陣這個解釋,老夫已經想不到別的方法可以讓幾萬楚軍一夜之間全部撤走了,傳送陣加上一件能容納人的空間法寶,要一夜之間把幾萬人傳送走問題并不大,據老夫所知,楚峻確實有這樣一件法寶叫須爾蝸筑,當年對付宮家那樹怪老祖時,老夫便見那趙靈使用過!”劉庸一指廢墟的深坑續道:“如果真是傳送陣,那這個深坑的解釋便順理成章了,楚軍在離開后引爆了傳送陣,防止我們得知傳送陣的秘密,由此可見,他們的并不是不定向的隨機傳送陣,畢竟他們幾萬人的軍隊要是不定向隨機傳送,要再召集起來可不容易,而且他們還使用了容納人的空間法寶,必須得有人把空間法寶從另一處傳送點送回來,所以他們的絕送陣絕對是雙向傳送的!”
在場所有人都變了顏色,大家都明白有雙向傳送陣意味著什么,這代表楚軍有遠程大批量投送兵力和撤退的能力,在別人沒有傳送陣的情況之下,那么楚軍便是處于進可攻,退可守的無敵狀態,除非你能一舉搗毀他們的老巢,可是崇明軍連楚軍的老巢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
眾人開始覺得后背涼嗖嗖的,這次沒有把楚軍一次性打死打沉,日后崇明軍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更何況楚軍還有傳送陣這種大殺器,天曉得他們會不會突兀地出現在眼皮底下。
劉庸長嘆一口氣,一開始他便覺得自己似乎漏算了什么,所以一直有種不安,現在這種不安終于被證實不是多余的,誰也沒料到楚峻竟然有傳送陣這種逆天的東西,難怪他們能把這么多的物資無聲無息地送到星辰洲來。
劉庸頹然地出了口氣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錯,幽日城天凰宗那邊的行動也失敗了,他們有傳送陣,我們這邊一動手,消息恐怕已經傳回天凰宗,一著走錯,滿盤皆輸!”
金大鐘皺眉道:“劉卿不必自責,誰又能料到楚峻竟然有失傳了十萬年的上古傳送陣圖,不過,楚峻已經去了明陽城,料應不會出差錯,只要楚峻一死,天凰宗那些余孽也成不了氣候,剿滅也是遲早的事!”
眾人聞言都不禁松了口氣,畢竟大家最為忌憚的還是這個殺星,只要楚峻被除掉,其他一切都好應付。
劉庸卻是沒有這么樂觀,他沉聲道:“其實老夫最有信心的還是滅了楚軍和天凰宗,對于明陽城的布置只有八成的把握,如今不僅沒能滅了楚軍,反而折損了一萬人馬,而且天凰宗那邊的行動也肯定是失敗了,假如明陽城那邊也有天凰宗的傳送陣,恐怕李香君已經把消息通知了楚峻!”
眾人都不禁驚懼地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明白假如楚峻得知了消息會有什么可怕的后果,楚嘯天即使在十名煉神期高手和幾百位元嬰的助陣之下都死在楚峻的手上,這殺星一旦在明陽城中發起狠來,恐怕明陽城便會成為下一座的化玉城。
劉庸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道:“但愿不要出什么紕漏吧,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此時此刻,劉庸已經開始有點后悔沒有力勸杜震威放棄動楚峻的念頭,不過他也明白,就算是力勸也不可能勸得動杜震威,畢竟楚峻身上有三只龍鼎,甚至還有鼎徽,任誰都會眼紅到發狂,更何況是強勢的杜震威。
天凰宗的東華峰上。
此刻來了大批的客人,以幽日城主衛靖為首,冰玄門掌門寒霜子,幻千門掌門周侗,還有不少門派的掌門都來了,而且這些門派還帶了不少門下弟子,天凰殿外的廣場上擠了近萬人之多。這些門派弟子像約好一般,各自按照位置排好隊,秩序井然,沒有任何人發聲,安靜中卻是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天凰宗的弟子個個如臨大敵,把守著各處的關卡要道,小火鳳已經幻化出了獸身,張開巨大的雙翅盤旋在東華峰頂上,身上烈焰升騰,渾身上下釋放著磅礴的氣勢。
天凰殿中,副宗主上官羽坐在主位上,兩邊是天凰宗的元嬰和金丹期高手,小小趙靈就站在上官羽的身邊。
以衛靖為首的各派高手站在殿下,小小發現衛靖的身后竟然有兩名煉神期氣息的高手,不禁暗暗心驚。此時天凰宗里,就她和小火鳳的實力最高,相當于元嬰后期頂峰,卻也不是兩名煉神期高手的對手。
“今天到底吹了什么風,竟然把城主大人和各位掌門給吹來了!”上官羽沉聲道。
雖然衛靖跟天凰宗的關系一向不錯,而且少城主衛安和楚峻更是好朋友,不過今天衛靖帶著這么多人來到天凰宗,一看就是來者不善,所以上官羽馬上讓全宗上下戒備,并讓小火鳳升到東華峰頂,以震懾天凰殿廣場外的各門派弟子。
衛靖還沒有說話,旁邊玄冰門的掌門寒霜子便道:“上官副宗主,現在天凰宗是幽日城當之無愧的第一大派,所以我們便打算舉行一次門派交流大會,讓門下弟子互相切磋學習一下,衛城主是我們請來作見證的!”
天凰宗眾人不禁暗怒,寒霜子雖然嘴上恭維天凰宗是第一大派,不過語氣卻沒有半分的恭敬,既然天凰宗是第一門派,舉行門派交流大會為什么不事先跟天凰宗商量,反而是直接帶了近萬人來到天凰宗,這不是故意挑釁么。
上官羽沉聲道:“本宗無意舉辦什么交流大會,各位請回吧!”
周侗踏上前一步道:“上官宗主,既然我們都來了,貴派就這樣打發我們離開恐怕不太好吧!”
“就是,不來都來了,砌磋交流一下又怎么樣,太不給面子了!”
“天凰宗不會是怕丟了第一大派的名頭吧!”
“就是,看來天凰宗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眾門派的人紛紛議論起來,有的甚至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天凰宗眾長老不禁大怒,殷定厲喝道:“薛蠻,你算老幾,也敢說跟我們天凰宗切磋!”
那個薛蠻就是剛才嘲諷天凰宗徒有虛名的家伙,是個五短身材的矬子,只見他冷笑道:“殷定,你才算哪根蔥,敢不敢跟本掌門過過手?”
殷定不禁怒目圓睜,這個薛蠻金丹后期的修為,是二流門派斬風門的掌門,早些時候還打算依附到天凰宗的門下,他走的就是殷定的門路,所以這些日子十分殷勤地拍殷定的馬屁,就差點沒把殷定認做義父了,沒想到才過幾天就變了臉,竟然敢到天凰宗來挑釁,還要指名挑戰殷定,殷定自然是勃然大怒,大步走了上前,厲聲喝道:“本長老今天就教訓你!”
殷定剛說完,薛慢便猛撲過來,一道烏光向著殷定當頭砸去,同時雙拳轟向殷定的小腹。
殷定的修為本來就差薛蠻半籌,加上沒料到薛慢竟然這么不要臉,突然出手偷襲,倉促之下只來得及祭出法寶擋住頭頂的烏光。
嘭!殷定剛慘叫一聲便倒飛出去,鮮血狂噴而出,薛蠻眼神一厲,烏光向著殷定的脖子抹去,顯然是要置他死地。
小小嬌喝一聲,一道幽冷的光芒擊出,將薛蠻的烏光擊飛,同時飛出撲上去,飛劍疾斬向薛蠻,喝道:“你找死!”
薛蠻只覺一道森然的劍光迅速地向脖子抹來,嚇得他面色慘白,以他金丹后期的修為如何是小小的對手,所以驚恐地大叫:“何府主,秦府主救我!”
一聲冷哼響起,小小只覺一股磅礴的靈力當胸撞來,頓時喉嚨一甜,嘩的便吐出一口鮮血,向后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