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唐這是什么鬼戰術?”
阿莫里神情面色凝重地望著遠處那群小黑點,嘴里喃喃,從那里傳來的波動,令人心悸。沒有人理他,其他人也看得極入神。大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神裝兵團的訓練,但是每一次觀看,都有更直接的體會。
論起光華的絢爛,罪域民眾或許大為震撼,但是對于天路出身的眾人來說,卻不算什么。在天路,武技的光華,更加細膩,更加絢爛。但是在眾人眼中并不算絢爛的光華,散發出來的波動,卻讓每個人頭皮為之一緊。
司馬笑目光未曾離開唐天片秘,心中又驚又駭。
短短的時間,這家伙已經成長到這地步嗎?
罪域的經歷,對司馬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身實力跌落為零,天蝎勾玉失去感應,在天路叱咤風光的天蝎王,竟然淪落到這般地境地。不過,他畢竟是白手起家,踏上梟雄霸主之位,性情堅忍自非尋常。他機敏的反應和出眾的頭腦讓他很快獲得相當的自由。
他的處境比起其他人要好得多,他也并沒有滿足于此,而是投入艱苦修煉。
但是比起那個家伙……
司馬笑心中五味陳雜。雖然現在和唐天是一條船上的,但他的身份更加敏感,他是這群人之中,唯一非唐天派系。從短期來看,雙方是盟友,但是從長期來看,雙方卻是競爭對手。
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手扭轉乾坤,而自己卻碌碌無為。本來還為自己的進步有幾分欣喜,現在看到唐天的進步,他忽然有些明白光明武會的心情。
光明磨劍石,當年光明武會給唐天起這個外號時,對唐天還有幾分輕視。可是時光流逝,磨劍石還在,劍卻被磨沒了,光明武會再面對這個稱號時,一定比自己的心情更加復雜吧。
這么一想,司馬笑覺得胸悶稍稍緩解些許。但是一想到,如此強悍的唐天,假若回到天路,誰又能與之爭峰?他的眸子深處,掠過一絲陰霾。
眼睜睜看著自己爭霸天下的對手,把自己甩得越來越遠,沒有人會開心。甚至有的時候,他心底都會升起一絲無力感。
和司馬笑的心情復雜不同,其他人震撼之余,更多的是喜笑顏開。
唐天的實力越強,意味著他們有更光明的未來。
唐天的神裝兵團不僅僅給杜克、杜心雨和司馬笑他們帶來巨大的壓力,給聶秋和鐘離白同樣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神裝兵團開啟了全新的戰斗方式,這是一種全新的、開創性的兵團。
聶秋和鐘離白受到極大的沖擊,這顛覆了他們所學,這也直接促使兩人的聯手。兩人上一次聯手還要追溯到了訓練零部的時候。
兩人已經討論了兩天,激烈的爭吵更是經常發生。
“神裝兵團的原理是法則面共振,我們有沒有借鑒的余地?”
“除非我們找到另一種可行方案,目前來看,大人的方法沒有推廣的可能。”
“如果不是法則面,法則線呢?能不能完成共振?”
“應該可以實現,但是威力太小,沒有實用價值。”
“天路武將是通過控芒來控制戰斗,我們能不能從這方面找到突破口?”
“從理論上可以,但是對將領的要求很高,我們目前達不到這樣的要求。”
兩天的討論,讓兩人筋疲力盡,但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也逐漸清晰起來。
鐘離白胡子拉茬,但是臉上浮現亢奮的紅暈,雙目精光畢露:“神裝兵團是典型的高端小兵團,就像以前的銀霜騎,難以復制。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受此影響,我們要從全局來看待。我們未來的主戰場在哪?圣域和天路!那地方都是玩能量的,法則會不會水土不服,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得想辦法。我覺得我們可以走戰艦。那才是適合我們的戰法。”
“機關魂甲也是不錯的補充。”聶秋道。
鐘離白想了想,兩眼不由光芒愈熾:“沒錯,還記得那架很丑的機關魂甲嗎?就在我們第一天到三魂城看到的那架機關魂甲!”
“記得!”聶秋的呼吸一窒,他同樣無法忘記那宛如怪獸的氣息。
“如果我們裝備那種機關魂甲,誰能擋我們?”鐘離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不自主顫抖,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徹底點燃。
一想到那頭丑陋猙獰的怪獸,在訓練場睥睨傲慢的模樣,他就不自禁地熱血沸騰。
至于戰艦早就被他拋到九霄云外,戰艦什么的,哪有機關魂甲沖鋒來得更爽快?
“好想法!”聶秋也對這個提議感到心動。
那種丑陋有如怪獸的機關魂甲,仿佛天生為鐘離白打造,他可以想象,裝備了這種可怕的殺戮機器,鐘部的沖擊力絕對恐怖絕倫。
從風格上來說,鐘離白才是典型的獅子座武將,悍勇、果決,沖擊力強悍,就像一把勢大力沉的重錘。
自己這種精細控制流,反而才是異類。
聶秋沒有被沖昏頭腦,保持理智:“我要先看看戰艦適不適合零部。”
“戰艦更適合你。”鐘離白也點頭,戰艦的體積更大,安置的武器更多,更強調配合,對聶秋這樣的大局觀出眾,控制精細的武將來說,最合適不過。
聶秋微笑道:“這要到了圣域具體研究才能確定。”
被自己構想撩起戰意的鐘離白嘿然道:“既然大致確定方向,我們的訓練也要調整一下,法則的修煉需要的時間太長,我們沒有時間給他們慢慢修煉。馬上就要闖罪門,大人絕對不會停太久,我們馬上就要返回圣域。不管是戰艦、還是小怪獸,都是要拼身體,訓練的重點,應該放在天魔重斬上。”
天魔重斬對身體的錘煉效果極佳,更何況還有大量的金剛砂補充生命精元。
至于闖罪門,他想象不出來,誰能阻擋大人的神裝兵團。假如對方真的能夠阻擋大人的神裝兵團,那零部和鐘部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是的,你的隊伍還是需要一些戰術訓練。”聶秋善意地提醒。
鐘離白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他的鐘部大部分成員以前都是盜匪,絕對沒有侮辱“烏合之眾”四個字。盜匪們可沒有什么戰術素養可言,雖然鐘離白已經緊抓這方面的訓練,但是想要達到零部現在的水平,那他們還有很長的路可走。
大熊座的崛起,和機關兵團強勢分不開。如今,機關兵團在天路已經不是什么稀罕物,各家哪怕沒有,也一定會研究一下。
組建機關兵團一個重點就是,士兵需要極高的戰術素養。這方面,大熊座的士兵,聲譽顯赫。
身體好練,有天魔重斬和金剛砂,加上罪域人本身的身體就相當強橫,這都不是問題。
該死的!
一定要把這群王八蛋操練得生不如死!
想到那青銅怪獸洪流,一路摧枯拉朽,勢不可擋,鐘離白體內的戰意沸騰,連多坐一會都覺得多余。他騰地站了起來:“我去督促他們訓練。”
他殺氣騰騰從聶秋的房間沖了出去。
唐天對于杜克要加入他們,很高興地答應,他沒想那么多,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倒是把扶正之和吉澤看得傻眼,杜克和唐天結盟已經讓他們的眼珠子掉得滿地都是,杜克加入唐天陣營,這這這……
不但他們看不明白,其他人也看不明白。無論影響力還是實力,在罪域人看來,唐天和杜克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但是事情的發展,超乎他們的預料。
唐天的人,自然是欣喜若狂,杜克麾下卻難免一片反對。
杜克索性把這些人召集起來,把杜心雨的話說了一遍,大伙一下子啞口無聲。他們雖然嘴上叫囂得厲害,但是一想到回到完全陌生的圣域,大伙心里一點底也沒有。
他們連光明洲現在是什么光景都不知道。
就像一個在房間關得太久的人,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要走出去,心底的不安和恐慌,再正常不過。
但是讓大家真正心服口服的,卻是聶秋來訪,對杜心雨的兵團給出大量實用而有針對性的建議。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開始以為自己已經理解了兵團作戰的杜心雨和麾下那些眼高于頂的戰力榜強者們,這才發現,比起人家他們還是太嫩了。
天路的武將,早就發展成為一個嚴謹的體系,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各種流派。
聶秋提出的建議,很多都是看似微小的細節,但是當這些不起眼的細節匯集在一起,杜心雨才發現,兵團展現出來的戰斗力,有著極大的提升。
闖罪門、重返圣域的消息,已經不是什么新聞,早就傳遍整個罪域,成為當下最熱門的話題。
罪域人的心情是復雜的,恐懼、彷徨、茫然、期待混雜在一起,但是每個人都明白,無論成不成功,罪域都要變天。
但是在風暴中心的唐天,卻是無比沉靜,他在耐心地訓練和嘗試,等待戰斗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