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座。
韓冰凝抹了抹汗水,休息了大約十分鐘,她開始新一輪的修煉。連續的修煉,讓她的體力幾乎到了極限,但是她咬牙堅持,劍招絲毫不亂。
呼吸越來越急促,當她幾乎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一股暖意,從體內驟然涌起一絲暖意,這縷暖意極細微,但是卻讓韓冰凝精神一振。
撲通一聲,她摔了出去。
她無力爬起來,任憑自己躺在地上,感受著汗水從臉頰流淌而過,感受著自己如同風箱般的喘息,她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雖然我的天賦很普通,卻也不愿意看著你的背影越來越遠。
想起剛才那縷暖意,滿是汗水的清冷臉龐,忽然綻放一絲笑容。
半個小時后,她掙扎著起來,沖了個澡,換了套衣服,疲倦一掃而空,來到餐廳。為了幫助大家能夠更加安心地修煉,這里有專門的餐廳。餐廳的食物,更是經過精心的烹調,可以相當有效地調理身體。
阿莫里、梁秋和司馬香山三人早已經在那里等著她,四人來自同一個地方,配合默契,彼此足夠信任。
“冰冰這次有點慢嘛。”司馬香山嘻嘻笑道。
阿莫里整張臉幾乎都埋在飯盤里,他的飯盤比別人的要大得多,狼吞虎咽,梁秋朝韓冰凝笑了笑。
韓冰凝端著餐盤,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一言不發吃了兩口,忽然開口:“我摸索到一些東西了。”
司馬香山愣住,梁秋動作一頓,旋即放下筷子,阿莫里從飯盆里抬起臉,渾然不顧沾得滿臉都是飯菜。
“你成功了?”
三人異口同聲。
他們四人也參加了去能量化,如此已經走上零能量體的道路。如今的零能量體,更多的是用的唐天的能量刺激法。就是用能量去刺激零能量體,增強零能量體的斥能效應。
四人經常在一起討論,結果有一天,古怪主意最多的司馬香山忽然提出一個極大膽的猜測:零能量體本身應該有著特殊的能力。
司馬香山的想法很正常,幾乎所有的血脈,都有著特殊的能力。
而零能量體雖然有斥能效應、強化肉體,但是比起其他的血脈來說,這些增強并不能算特殊的能力。
司馬香山的想法很另類,他覺得零能量體和其他血脈在本質上沒有區別,它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只不過還沒有被發掘出來。就像血脈能力有覺醒一說,很有可能,零能量體也需要獨特的覺醒方式。
司馬香山這個想法引起大家的興趣,唐天的想法,是現在圣部研究的主要方向。
反正那條路有那么多的圣者在研究,這個偏門大家鼓搗一下,也沒損失。這些天,四人全都在朝這個方向琢磨,每天吃飯的時候,是大家固定討論的時間。
進展廖廖,大家也不氣餒,他們也知道這只是他們的一個大膽想法。
其實暗地里,大家都比較看好韓冰凝。四人的氣質各不相同,阿莫里最勇悍,司馬香山鬼主意多,梁秋最穩重,而韓冰凝的心最靜,心靜的人最容易有所發現。
可是,當聽到韓冰凝真的有所發現,依然讓他們激動不已。
“是一種很奇怪的力量,你們看。”
韓冰凝以筷作劍,面色肅穆,一抹灰色的火焰悄無聲息地沿著筷子蔓延。
眾人目瞪口呆。
永遠一成不變的景色,荒涼寂廖,古代的殺伐之音,卻似乎沒有離開,只是在風中悲號。
一支隊伍,在緩緩前行。
除了最前方的少女一身墨綠軍裝醒目無比,其他人都清一色的灰色。
連續的戰斗,讓大家都有些疲憊,隊伍在無聲地前進。
最終在一條暗紅的大河前停了下來,大河滔滔,血浪翻滾,寬闊的河面讓人生出血海浮沉之感。
如果說這片古戰場是個灰色的世界,那么以血河為界,另一邊,卻是黑色的世界。黑色的土地,一眼望不到盡頭,看上去是如此陰森可怖。
“過了這條河,穿過焚燼荒土,就到了吧。”小然把手搭在額前,極目遠眺。
“是啊是啊,到了圣域,把我們的小然打扮成仙女。”阿信嬉皮笑臉,沒個正經。
小然看了一眼阿信。
自從上次之后,阿信就像變了一個人,雖然還是那么嬉皮笑臉,但是小然卻敏銳地感受到,阿信和以前不一樣了。對,眼睛,阿信的眼睛,再也不是隔著層層迷霧,而是像星星一樣閃亮,又像一團火焰,像有什么東西在燃燒。
“你有錢嗎?”小然丟過一個鄙視的眼神。
阿信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不應該飛來一腿?或者那把門板大劍把自己拍飛?這妞轉性了?
阿哈哈哈哈,母獅子轉性變綿羊?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想法,肯定腦袋被門夾了,不對,肯定是前幾場戰斗太辛苦……
門板大劍拍過來,倒飛出去的阿信松一口氣,這才正常……
這一路走來,幾乎每天都有戰斗,他們收攏的魂將大軍,也在不斷縮水。如今的規模,只有之前的四分之一,可以想象,這一路的慘烈。
不過好在,雖然只剩下四分之一,但是這些魂將的實力,卻有著極大進步。
戰利品就是它們最好的養份。
千惠凝視著河對岸,美眸綻放的光芒像熾目的陽光,令人難以直視。焚燼荒土的戰爭只會更殘酷,可是她沒有半點害怕,神情一肅:“渡河!”
阿信和小然收起臉上嬉戲之色,心中一凜,齊聲應喏:“是!”
圣殿。
“大熊座最近的動作很奇怪,他們在鞏固三魂城,我們要注意他們的行動。”一名禿頭長老沉聲道。
“很奇怪?為什么?”另一名長老反駁道:“三魂城本來就是他們的基地,雖然現在天爐座也在他們手上,但是三魂城在魂區,和天秤座的來往更加方便,他們有合作。”
“那他們為什么占領武安星?”禿頭長老質問:“那里有什么值得占領?還宣布所有權?他們甚至不惜派兵團去,這里面肯定有蹊蹺……”
這一下連主持會議的大長老也看不下去,打斷他:“也許他念舊情,也許他要照顧他媽媽的墓,也許他要照顧他以前的校長,也許兵團會讓唐天覺得更風光,好吧,有很多可能,但這有什么奇怪?衣錦還鄉而已。”
其他長老紛紛點頭。
把故鄉納入大熊座,這有什么奇怪?熊王做更奇怪的事情,也不奇怪。
禿頭長老面紅耳赤,他還想據理力爭。
大長老做了一個阻止他的手勢:“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們無力對付兩個黃道星座,甚至有可能是三個,這個時候去招惹那頭熊,一點都不理智。我相信這個說法,你也認同。”
禿頭老氣鼓鼓地坐下來,一言不發。沒錯,就算唐天在武安星有什么古怪,那又怎么樣?
難道這個時候再和大熊座宣戰?
大長老滿意道:“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獅子座的問題。我認為,我們不能任由戰局這樣拖下去了。我提議,發布全殿動員令!”
全殿動員令!
全場一片嘩然,椅子倒地的聲音,好幾位長老霍地站起來,更多的長老,都是一臉駭然。全殿動員令,在圣殿的歷史上,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出現,還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大長老對于全場的騷動卻仿佛沒有看到,他自顧自道。
“這場戰爭拖得太久了,我們不應該有所保留。別忘了我們圣殿存在的目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們和黃道星座的仇,是無法化解的。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手,只不過是二十年前,我們打敗了他們,他們對我們還心存畏懼,對我們心存幻想。如果,我們任由戰局僵持下去,那么其他星座的忌憚只會越來越少。到那個時候,他們就像瘋狂的豺狼,把我們吃得骨頭都不剩,那征服天路的計劃就徹底破產。”
“這個時候,傷亡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只需要勝利!”
“只有這場勝利,我們才能等得到大軍的支援,而在大軍抵達之前,我們只能孤軍奮戰。”
“各位,我們注定是天路的公敵,天路和圣域,只會有一個勝利者!”
大長老目光緩緩掃過全場,目光凌厲,無人敢與之對視。
騷動消失,全場一片死寂。
戰場一片混亂,那名蒼老的藍侏儒在諸多護衛的保護下,正在倉皇后撤。那名黑矛藍侏儒被殺,也讓它們察覺到危險。
可惜,它們遇到的小二,會瞬移的小二。
當護衛們身形交錯時,小二忽然瞳孔一縮,空檔!
他的身形消失,緊接著,他如同鬼魅般出現蒼老藍侏儒身后,那里只有一個極狹小的空間,剛好可以容納下小二。
沒有人注意到那處空檔。
在所有藍侏儒還沒有回過神來,小二把劍已經架在那名蒼老藍侏儒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住它,同時消失不見,瞬移。
下一刻,小二提著那名老藍侏儒出現在天空。
下方一片混亂,老者周圍的藍侏儒們大驚失色,當一名藍侏儒看到天空的小二和他手上的首領,悲鳴一聲,趴在地上。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天空上的小二和老者,哀嚎不絕于耳,紛紛趴在地上。
偌大的戰場,一片哀嚎之后,陷入死寂。
殺得興起的唐天忽然發現周圍的藍侏儒都不抵抗,也不自主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到天空中抓住對方首領的小二,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狂喜之色。
芽芽從地面的一個深坑里爬出來,灰頭土臉,肉嘟嘟的小臉盡是憤怒,它揉著小肚子,當他看到天空中得手的小二,頓時忘了痛楚,咿咿呀呀拼命地揮舞著小手。
遠處的村莊也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觀戰的石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