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靜的似乎一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得見,幾人就這般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安靜氛圍之內。
就這般詭異的直至天明,一行幾人誰都沒有開口再說一個字,諸星元更是幾次三番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是到最后卻是什么都未說。
天明放光,也不知是何人率先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而后其余幾人皆默契的聳了聳肩膀,跟著提步行進了起來。
還是沒有任何人說話。就在此時,諸星元終于輕舒了一口氣,帶著幾絲隱忍不發的笑意,干咳一聲,問道:“我等接下來去哪里?”
回答他的,是葭葭低垂著腦袋,恍若未聞的模樣,是顧朗時不時拿眼睛偷偷看葭葭的狀態,以及秦雅與莫問二人不知為何,面上還未散去的尷尬。
諸星元一時語塞:當真怪異的很,他都難得的不去管它了,偏偏這里的幾人還放佛游離在狀況之外的模樣。
抬手提著那捆成一團的鮫人,諸星元抽了抽嘴角,又問了一句:“我等接下來要去哪里?”
這一聲已然加重了聲音,被他這么冷不防的一吼,那方的幾人終于回過神來,頗有幾分尷尬的面面相覷。
半晌之后,還是秦雅率先正了臉色,斂去了面上的尷尬,抬頭四顧,隨意指了個方向:“走,往那里去吧!”
雖說是隨意一指,諸星元還是挑了挑眉:“真人英明,那個方向是外荒靈弒城,聽聞靈弒城主恭賀千歲之喜,于城中大擺筵席,我等前去,倒是還可以討杯酒喝!”
原本是隨意一指,不成想,這其中還有這等狀況。秦雅挑了挑眉,思及靈弒城主千歲之喜,原本想要大搖大擺前去的心思少了大半。怎的說著都是外荒城池的城主,他們幾人就這般不做任何偽裝前去,多少有幾分踢館的意味在里頭。
不過隨意一提,一行數人非但沒有任何人反對,反而還得了諸星元的連連叫好。
很快便進入了主城,幾人尋了個位地方,斂去渾身屬于道修的凜然正氣,早講那鮫人用捆仙索鎖住扔進了袖中,也不知諸星元從何處尋來了幾個烏溜溜的藥丸子遞給了四人:“喏,吞下去,保證若是不細看,便是藏神初期的修士都看不出我們是道修來。”
遲疑的對視了一眼,明顯對諸星元的話心存疑惑。
諸星元被幾人疑惑的目光氣了個夠嗆,當下挽起袖子,伸手便將一顆丸子吞了下去。
不過片刻,諸星元整個人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是說長相發生了變化,而是通身環繞的靈氣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魔氣。
比起那等突如其來的霸道魔氣,這等的似乎更叫人捉摸不透,也更符合幾人修為的特性。
看了片刻,眼見諸星元安然無恙,幾人對視了一眼,這才將丸子往口中塞去,葭葭、秦雅、莫問還好,只是顧朗的變化卻叫人心驚。
原先的顧朗神色冷峻,一身正氣,卻因寡言少語,顯得有幾分舉人千里之外的而冷漠,但是葭葭從來不曾想到,一個人前后相差會如此之大。
仍然是那冷硬的神色,眉飛入鬢的冷峻,只是因著那通身的魔氣,整個人似乎氣場暴漲,微白的膚色配著身子,遠遠看去,竟有幾分混世魔君的味道在里頭。
便是諸星元都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顧朗,你,你還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魔君!”
但見顧朗雙目如星冷冷的忘了過來,滿臉肅殺之氣,令得他身上那等味道更重,看的一眾人皆是驚訝至極,只是,不曾想到的還在后頭呢。
前一刻還是滿臉肅殺之氣的顧朗,就這般冷冰冰的望了過來,目光在接觸到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的葭葭之時,整個人竟是當場一懵,而后迅速的臉上浮起幾朵紅霞,這等模樣,身為昆侖道修之時,眾人看了還不察覺到什么,但到此時卻察覺出了幾分古怪的違和感,委實土氣的令人不忍直視。
葭葭更是:“……”顧朗他臉紅什么。
當然,他臉紅什么,葭葭并不知曉,她唯一知曉的,便是顧朗現在的模樣著實不忍直視。
拿眼角不停的注意著葭葭表情的顧朗,一見葭葭微微搖頭的表情,心中又是一沉,細細想來,自那回當著那么多人被那鮫人嗤笑之后,他們便未再說過話,心中忐忑更甚。
一路忐忑的行入靈弒城,許是這靈弒城主并非第一回設宴廣邀賓客了,那盤查的魔修差的并不是很嚴,四人去的不早不晚,眉費幾句口舌便尋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了下來。
周圍人聲鼎沸,但是來這里的,可并不是貪圖靈弒城主一兩杯美酒的,更多的為的還是靈弒城主座下的一座兵廠,手下八大鑄造宗師,每每此等時機,便會有一絕世神兵面世,贈與有緣人。
“這靈弒城主是個好大喜功之人,每每納妾要慶賀上一番,馮十小賀,逢百大賀,靈弒城中宴會常有。”諸星元端起一杯美酒,以袖擋住了雙唇,傳音于眾人,“生的也算眉清目秀,只是喜好享樂,修為在藏神初期,財大氣粗,座下網羅了一大幫的陣法師、”說到這里,諸星元看了一眼葭葭,又道,“鑄造師、煉丹師等等,每逢設宴,必要顯擺上一回。”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置可否,只聽著諸星元繼續說了下去:“聽說這靈弒城主喜歡如花美眷,各式美人均有收集,有人說看靈弒城主的后宮,便能閱盡世間萬花,不過這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便在諸星元有一茬沒一茬的話語中,眾人也算對這靈弒城主有了個基本的了解:總的來說,便是一個天賦不錯,奈何卻貪圖享樂的修士。
隨著幾聲鐘鼓聲響,那為他們談了許久的靈弒城主終是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