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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再生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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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澤心知葭葭的理論與以往的理論完全不同,想了想還是解釋道:“腳下一片有地火屬火,東面石坡含礦屬金,西面樹林屬木,南面黑土屬土,北面水源屬水,連五行而成法陣……”

  話未說完,便被吳法道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你從哪里聽來的這論斷?是祝良洞穴之中所記載的么?”

  路澤微微一愣,而后一笑回道,“并非如此,我修仙六藝陣法一途恐怕又有奇才要橫空出世了,正是一起歷練的昆侖小輩連葭葭,這是她的論斷……”

  “一派胡言!”不料還未說完,那魔修便已按捺不住連連搖頭,眼中諷意更甚,“想你也是個藏神期的高手,竟聽一個金丹小娃娃胡說八道?當真是,唉!”

  他言語間不屑之意盡數流淌而出,不止是他,周圍幾人皆同樣露出了嘲諷的意味。

  路澤心中不悅,他通析眼所見豈會有假,便伸手指向洞府道:“可確實封印住了兇獸,否則我等早就死在那里了。”

  “那是僥幸,許是兇獸還未完全蘇醒。”便是同為蜀山同門的吳法道人也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怎么能讓這兇獸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呆在那里?萬一出來了怎么辦?諸位,我等趕緊布下封印法陣才是。”

  “可是……”路澤還待要說,便忽覺袖子被人拉了一拉,一轉身便看到路長生朝他搖了搖頭。

  而后吳法道人出口更是十分不客氣:“路澤,莫說了。你要貽笑大方么?這是在給咱們蜀山丟臉!盡胡扯。”他說著毫不客氣的白了一眼衛東,揮臂一呼,“諸位,我等進去布陣!”

  路澤乍聞此言,更是大驚失色:“不可。兇獸就在其中,你等進去,豈非自投羅網?”

  “兇獸遲遲不出,必是行動緩慢,或是歷經千秋萬載,能力漸衰。”那魔修接口道,看樣子這幾人是絲毫不認為他路澤的言辭有半分確切之處了。

  但見剩余的修士皆不過微微一愣,便魚貫而入,向那洞口行去,確實,太過非議所思的論斷,會遭到這樣的誤解也屬應當。

  拉住他的路長生這才喃喃了起來:“老祖宗,咱們怎么辦?跟進去么?萬一那兇獸發狂了如何是好?”

  “這……斷斷沒有進去送死的道理。”路澤轉頭看了路長生一眼,“尤其是方才絕處逢生的。我二人先在外頭候著,一旦有了什么情況,不管是逃命,不,傳訊都算有所準備。”

  路長生看了一眼不小心說漏嘴的路長生,見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忍不住心道:老祖宗的道行果然不是長生所能比擬的。

  這里暫且不提,就說葭葭跟著衛東一路向北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整整行了三個日夜,這才行至了十萬大山的腳下。

  這是世間有所記錄的最北之地,進入兇險萬分的十萬大山,一直向北,最終的目的地到底是何處,這卻是沒有人知道了。

  且不說就是一路向十萬大山之北行去,其中路途之兇險,就是藏神修士處于其中恐怕也難以保全自身,便說現存于世的典籍之中所記載的,幾乎沒有任何人尋到十萬大山源頭的明確記載。

  但見衛東走向山腳右側一圈無名墳冢,無論是十萬大山還是其他,這都是葭葭第一回所見,是以除了驚愕還是驚愕。

  “這些墳冢……”卻聽衛東此時忽然開口,聲音平靜的似是一汪死水,“都是葬身于十萬大山之中的修士的親人,友人,愛人抑或敵人為他們所立。”

  “啊?”葭葭自然而然的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質疑聲。

  衛東卻并未理會她,雖然這密密麻麻的墳堆看起來一般無二,可衛東卻似是早有了目標一般,徑直向著一座中間靠右的墳冢走去。

  待得衛東立到了那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墳冢前,看了許久,這才悠悠開口:“一別經年,昔日衛東已然藏神,你可還好?”

  眼看衛東神色復雜至極的樣子,葭葭極有眼色的退后了數步,遙遙的望著衛東。

  但見他說完這句話之后,便自儲物袋中取出那一朵歷經生死而取得的再生花,突然施展起了控物術,但見墳冢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被衛東翻出了一具早已化為白骨的尸首。

  衛東輕輕將再生花放到了那骸骨的心室之位,葭葭肉眼可見,所謂的生死人,肉白骨到底是何等神奇的功效。

  但見那自骸骨之中再生肌理,五臟六腑,生死循環,這短短的一段再生時間算來不過一炷香而已,只見方才還不過一具腐朽的白骨,頃刻間便轉變成了一位素衣的英俊修士,他身著昆侖派的內門弟子服,似是大夢方醒一般,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

  “律齊,我衛東等這一刻已然好久了。”衛東微微瞇眼,看向律齊。

  但見律齊許久之后,眼珠才微微動了動,神色警惕的轉向衛東:“衛東,你怎會在這里?”

  “你死了幾千年,是我衛東用再生花復活了你。”但見衛東抱著雙臂看向那個名叫律齊的修士,“如今,當年那個蠢貨衛東已然藏神了。”

  律齊的樣子似是驚訝不已:“怎么可能?你不是筑基都成問題么?“

  “我筑基成不成問題,輪不到你來評說。“衛東微微搖頭,眼底閃過一絲黯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極為痛苦的過往一般。

  律齊眼底的訝然更濃,而后轉了轉眼珠,忽地一笑,雖是不甚明顯,可葭葭還是從里頭查覺到了幾分微弱的藐視:“怎么?衛東,你復活我就是為了讓我來看看你如今的成就么?真幼稚!”

  “非也,我復活你乃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卻見衛東忽地退后了兩步,瞇起雙眼,緊緊的盯著律齊,“你哄騙你那愛徒如命的師尊對我下的鎖靈之術我要解開,受制于他人不是我衛東所能忍受的,即便那只不過是個死人的幻影。”

  在一旁遠遠聽著的葭葭雖說離得遠,可他二人的談話卻并未刻意壓低聲響,是以葭葭聽的一清二楚。

  她不由嘆了一聲:衛東這樣的人,怎可能是情種?果真是他們多想了,原來竟是因為鎖靈之術,他才千方百計的想要復活律齊。

  所謂鎖靈之術,乃是通靈一道之中最高深的道法之一,乃是單獨抽取一人的魂魄一角,用擴展之術將其放大,而后印刻在另一人識海之中的法術。這種法術最為變態之處便在于要解掉這個法術,唯有深深挖去自己那被印刻上他人魂魄一角的識海,而后反轉于那魂魄的本體。

  律齊已死,那么原先便可這么說,衛東怕是一輩子都避不掉這鎖靈之術了,不想衛東哪怕以性命為賭注,也要解開這鎖靈之術。

  這舉動,鬼使神差的,葭葭忽然想起初見衛東之時,未見其人,先聽其音,她便自心底生出的一股此人極為灑脫之感。

  或許衛東此人到底如何一時難以描摹清楚,可“自由灑脫”這四字卻是深深的印刻在他的性格深處了。

  “復活我是為了要解開鎖靈之術?”律齊忽地輕笑了起來,而后雙目微閃,向衛東轉了過去,“可惜我律齊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害怕這二字對我來說可算是絕緣的。你要解開,我便偏偏不讓你如意!”

  周圍靈氣瞬間的暴漲,葭葭連忙向后退去,暗道:不好,這律齊怕是要自爆元神了。果然,只聽律齊近乎瘋狂的聲音在一片飛沙走石中傳了出來:“你若有本事,便去再尋一朵再生花吧!”

  雖說與律齊這人不過初初一見,甚至連話也不曾說過,可在葭葭心中,卻自動將他劃分為“狡黠”一類,第二次重見天日,卻能當機立斷,自爆元神,且不說這狡黠,便說這決斷力也是萬中無一的。難怪就是衛東,也在他的手上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一片飛沙走石間,葭葭根本看不清里頭的情形,不過光憑那處傳來的靈力波動,便能猜出律齊與衛東二人定然有大動作。

  幾千年的糾葛終也有落幕的一天,風沙過后,但見衛東單膝跪地,嘴角血跡還未擦去,右上角肩胛之處早已一片鮮紅。

  而躺在地上,那死去幾千年才又復活的律齊雖然面色灰敗,卻是一臉的無奈與嘲諷之色:“沒辦法了,沒這幾千年,到底有那修為的境界橫亙其中,我律齊是輸了。既然被你反轉了鎖靈之術,我律齊也不愿茍活于世。”

  衛東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胛之處,方才眼見律齊要自爆元神,他慌忙瞬移至他身邊,將那一掌之力轉至了肩胛之處,所幸如今他已藏神,身體之凝實早已非律齊可比,否則這一掌下來,恐怕當真會承受不住。

  聽他此言,衛東冷笑:“原來不過是個孬種,我衛東忍辱負重,隱了幾千年,終于解開這鎖靈之術,而律齊卻不過是個膽小懦弱之徒。”

  衛東這帶有偏激的話語卻半點也沒激起律齊的血性,他面上笑容反而更甚:“衛東,你是心中不平衡。你獨自為了今日忍受了幾千年鎖靈之術的折磨,而我,雖被反轉,卻不會忍受你那折磨,你心中怕是極為不忿吧!我本就是個已死之人,此事便當做大夢一場,豈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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