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痕臉上現出了幾絲慌亂,不過隨即便強作鎮定地說道,“有什么不敢啊!就是諸星元讓我看著這妖物的。”
“這是鮫人,不是妖物。”葭葭皺了皺眉,看向周圍的小修士,“大家都散去吧,待得諸星元回來,此事恐怕不好交代!”
雖說仍有些意猶未盡,但思及可能會得罪諸星元,大家總覺得得罪了諸星元似乎更令人害怕,是以圍觀的修士便相繼離去了,不多時,執法堂門口便只剩葭葭與原痕兩人。
實在是扛不住葭葭上下打量,原痕頗有幾分不自在的哼了兩聲:“反正諸星元都同我說了,這鮫人不老實唄,只要不打死不就行了?”
“但你這般也委實太過了。”葭葭皺了皺眉,正要說話,便聽地上傳來了兩聲哼唧聲。兩人低頭向那“哼唧”聲的來源望去,卻見正是那個之前翻白眼的鮫人,眼下正氣喘吁吁的看著原痕:“臭小子,我當真要被你打死了!哼,此事我一會兒定要告訴那諸,諸什么來著,哦,諸星元,你等著倒大霉吧。”
原痕被它這么一嚇,似是也想起了幾分諸星元的手段,一時間臉上露出了幾分惶惶之態。
見原痕這番模樣,鮫人更是得意不已,卻不料,有人在此時卻不合時宜的發出了兩聲輕笑聲。
鮫人循聲望去,卻見正是方才“幫”了自己一把的葭葭,不由驚訝不已:“你笑什么?”
葭葭看了它一眼,柳眉一挑:“我瞧著你似乎還不錯啊,看來原痕下手沒那么重啊!”
聽她這么一說,原痕立時連連點頭:“對啊對啊,我也覺得我出手沒有那么重的。”
“廢話!”鮫人翻了個白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若是不裝死,早就被他打死了。”
誰料葭葭不過看了它一眼,便轉過了身子不再看它,只是仔細叮囑起原痕來:“你小心些,它雖說不是什么好的,但擺了諸星元一道,諸星元指不定要拿它與鮫人一族做什么籌碼,總之,莫弄出什么事來為好!”
“你!”鮫人聞言大驚,因著方才的舉動被它列為“好人”的葭葭也立時被它劃歸到比原痕還無恥的那一列人中了,看了眼不住點頭的原痕,它不由得縮了縮身子,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交待完原痕,葭葭便離開了。鮫人縮了縮脖子,連忙向后退去,真想再度裝死,可這回原痕可不上當了,干脆撿著他身上腰、臀這些肉多的地方掐,沒事就掐一把,這雖說不是什么大手段,可委實痛的厲害。鮫人大怒,卻也無可奈何,委實它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只盼望著諸星元能早點來,被諸星元冷言冷語相對總好過被這個沒腦子的蠢貨虐待的好。
離了藏劍峰,葭葭便回了太阿峰。
打坐至半夜,心神一動,葭葭隱身進入混沌遺世。
混沌遺世中無日無月,終年景象如一,如花扛了把鋤頭,倒走了幾步,正在觀察那些靈植,因著今日葭葭“伙同”玄靈兩人從混沌遺世里頭搶走了大半靈植,如花氣的都不樂意搭理他二人,只做未見。
倒是小丹還一如既往的飛過來拿腦袋瓜蹭一蹭她的手心,安撫了一會兒小丹,葭葭倒是有幾分無奈的同玄靈說起了今日所見的原痕,玄靈聞言倒是大樂,這個一根筋的家伙倒是居然還辦了這么一件事。
葭葭與他說了片刻,這才話風一轉,提到了浮屠塔,聽說師尊已經將浮屠塔交給了梅七鶴。昆侖同時坐擁浮屠塔、裂天環兩物,想來將來無論是哪方修士想要飛升都少不得要經由昆侖這一道關卡。
雖說昆侖、蜀山還是正道兩大巨擎,但如今的神州大地,雖然兩派所統轄的地域并未改變,但昆侖的地位已然隱約間高出了蜀山一頭。或者可以說這些年,昆侖正值顛峰之際,而蜀山稍顯式微。而最最在意的是少辛,若是他想再做一回當年的事情,神州百年的平和又將毀于一旦。
葭葭只覺自己當真是操心的緊,細細說來這些事情有掌門、有妙無花,再不濟還有師尊他們在操心,實在輪不到她來杞人憂天。
暗自壓下心中的煩躁,葭葭一連數月只在屋中獨自修煉,倒也無人打擾,她如今已是出竅顛峰的修為,素日所需的修為靈力更是仿若百川匯海,即便太阿峰上靈氣得天獨厚的濃厚,于她來講也不過滄海一粟,自不比低階修士那般精進訊速。
再一次有人前來尋她已是五個月后了。聽聞東海有修士前來,葭葭捏著那張掌門傳訊令,出竅以上修為的修士,除卻閉關和外出未歸的,其余修士皆需趕到太阿峰議事殿。
這種命令一般也只有當重大事情發生之際或者來了極其重要的客人之時才會發出。葭葭接了傳訊符,上下整理了一番衣衫便去了議事殿。
許是她皆傳訊令接的晚了些,待得葭葭趕到議事殿之時,殿中已落座了八成的修士,目光一轉,很快便看到了秦雅的身后擺著兩張位子,顧朗已坐在了其中一張上,葭葭信步入內,走到另一張位子上坐了下來。
“可是我來晚了?”因著她的入內,雖說葭葭目無旁視,卻也能明顯的察覺到隨著她的入內,數道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探。葭葭可還沒自戀到是因為自己生的太“漂亮”了才引眾人窺探的緣故,修真界一向不缺俊男美女,她也遠不到那等驚天地泣鬼神的長相。
“無妨,正好。入座便是。”秦雅聞言微微側身交待了葭葭兩句,便自顧自的回身,輕輕搖晃著手中一只金樽琉璃盞中澄碧的美酒,卻遲遲不入口。
葭葭心中大定,待得她入座之后,自一旁左手里遞上了一杯酒:“莫慌,今日我們做看客便好。”葭葭笑看了一眼顧朗,輕應了一聲,接過酒盞看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