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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那周軍那座冰雪城堡的東門附近,正在忙碌著修建營地設施的眾大梁軍士卒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錯愕地望向緩緩走近他們的那一隊人。
走在最當前的,乃是大梁軍將領成央,然而跟在這位將軍身后的那些人,卻是叫大梁軍士卒們面色微變,不自覺地竊竊私語起來。
“怎么回事?”
“這……這什么情況?”
“太平軍・・・・・・太平軍竟然在我軍營地內?!”
原太平軍駐夏口大將,六神將之玉衡神將齊植・・・・・・
原太平軍劉晴勢力猛將,當日夜襲周軍湖口大營的猛將,徐 這二人的面容,眾大梁軍士卒豈會不認得?
面面相覷之余,不少大梁軍士卒下意識地握住了擺放在身邊的兵器,面色不善地圍了上來。
似乎是注意到了大梁軍士卒的舉動,以徐樂為首的那二十余名太平軍將士不約而同地亦按住了腰間的佩刀。
走前一步擋在性格比較沖動的徐樂跟前,太平軍六神將之玉衡神將齊植冷冷注視著成央,譏笑道,“這便是你周軍的待客之道么?――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公主殿下欲見我等一面的意思,全部都是你等在其中搞鬼?”
走在前面的成央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望著齊植。
毋庸置疑,只要他此刻振臂一呼,齊植與徐樂區區二、三十人,頃刻之間便會被憤怒的大梁軍士卒所淹沒,尸骨無存。但是・・・・・・
大…・・・大人,您說要末將親自出迎接那撥太平軍?丨啊,梁乘與王淮還要負責督防事宜,他二人向本府推薦了你……本府知道・大梁軍眾將士中就數你對太平軍最是恨之入骨,但是眼下,本府還是希望你能夠以大局為重!丨末…・・・末將實在不保證是否能辦到,大人為何不選擇其他人?丨丨本府想給某個人一個表態吧・讓她看到大梁軍對她的真實一面,既是為了取信于她,也是為了警告她!――因此,想來想去,覺得你最為合適……丨丨天上姬劉晴么?丨劉晴的智謀,是我軍擊敗秦王李慎不可或缺的!丨末將……遵命!丨 腦海中浮現起主帥謝安單獨與自己談話時的情景,成央望向齊植與徐樂的眼眸中・那原本蘊藏著的深深怒意仿佛退散了幾分。
“啪!”抬了一個響指,成央面無表情地說道,“都・・・…退下!―謝帥有令・此事交予代軍師處置,任何人・・・・・・不得放肆!”
“成央將軍?”眾大梁軍士卒聞言面面相覷,在成央迫人的目光注視下敗退下來。
見此,太平軍的徐樂等人也松開了本來握著的刀柄。
“對嘛,這樣才有・・・・・・商談的誠意!”齊植似有深意地打量著成央,后者冷哼一聲,自顧自朝前走去。
一行人走了足足小半柱香工夫,齊植與徐樂面色微微一變,因為他們瞧見・他們曾經效忠的主公,天上姬劉晴,就站在距離他們僅僅只有十余丈遠的位置。
“竟然・・・・・・是真的么?”齊植眼中閃過幾分痛苦之色・就仿佛最后的幾絲希望也被截斷了般。
而在他身旁,徐樂捏緊了拳頭,只將面色憋地通紅。
“…・・・”微微轉頭瞥了一眼身后這兩位・成央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而也未過多關注,緊走幾步到劉晴跟前,單膝叩地,抱拳沉聲說道,“末將成央,謹遵謝帥之命・按代軍師吩咐,將・・・・・・這兩位帶入營中!”
望著成央那冷漠的眼眸・劉晴心中微微有些發憷。
若是可以的話,她并不是很樂意跟大梁軍的將領們呆在一起,因為每次那些將領瞧她的眼神,都讓她感覺到這些人隨時會撲上來將她撕碎。
相比較之下,劉晴還是比較傾向于謝安的嫡系軍冀州兵,至少冀州軍與她并沒有直接的利害沖突,不曾起過任何矛盾,因此,劉晴也不必擔心像唐皓、廖立、齊郝等部將會將她如何。
“好過頭了……”劉晴暗自嘀咕了一句。
讓大梁軍的將領來協助她處理這件事,劉晴看得出這是謝安的好意,畢竟只要她還想繼續留在周軍中,她與大梁軍的矛盾就勢必得先行化解,而眼下,謝安故意叫出身大梁軍的成央協助劉晴,無疑是向劉晴傳達一個意思:大梁軍已經對你做出妥協了,那么,你是否也得有所表示?
正因為照顧到她劉晴,謝安才會叫大梁軍的成央來協助她,這一點,劉晴心知肚明,但是反過來說,謝安的好意,以及成央的配合,不禁有些讓她受寵若驚。畢竟,她從來沒想過,大梁軍還會有向她低頭行禮的那一天・・・・・・
“成央將軍請起!――有勞將軍了!”盡管心中一瞬間想到了許許多多,但是劉晴的反應依然還是那么快,第一時間扶起了成央。
“…・・・”微微一點頭,成央站起身來,抱劍立于劉晴身后,畢竟在這樁事中,他非但充當著保護劉晴的角色,同時也監視著劉晴。
一旦劉晴做出任何對周軍不利的事!址'將其格殺!!
這是成央對謝安的懇求,同時也是他之所以會答應此次任務的原因。或許,他內心深處還是想著如何能將劉晴鏟除,為那些犧牲的眾多同澤報仇雪恨吧。
成央那雙依舊帶著憎恨的眼睛,自然無法瞞過劉晴,但是劉晴倒不在意,畢竟成央能做到這些,已經很讓劉晴感到吃驚。至于成央會不會有見機殺她的舉動,劉晴卻是不擔心,畢竟大梁軍的將領們對國家的忠誠絲毫不下于冀州軍,只要她劉晴還有用,她就不堅信成央不會對她下毒手,除非她做出什么對周軍不利的事。
而比起成央,劉晴眼下最為關注的,反而還是齊植與徐樂這兩位曾經的部將……
“公主殿下!”可能是終于再次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主公・齊植與徐樂面色激動地叩地抱拳,出言呼喚。
“齊植、徐樂・・・・・・”本以為有千言萬語想說,然而當張口之后,劉晴卻愕然地發現・她竟是說不出哪怕一句話來。
想當初在湖口起事時,揮手間十余萬兵馬,然而僅僅四個月,太平軍分裂,梁丘皓戰死、楊峪戰死、六神將名存實亡,就連她劉晴,亦陷身在周軍營中・淪落為周軍的俘虜……
曾經堂堂的太平軍之首,如今淪落為周軍的俘虜,雖說兼著什么代軍師的職務・但天知道何時會被削職?
雖然劉晴能夠肯定,以謝安與梁丘皓的關系,勢必會保她性命,甚至于,還會照顧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但問題是,縱觀整個天下,或許就只有謝安與梁丘舞對她心存善意,撇開他夫婦二人不談,究竟有多少人憋著勁想弄死她?
甚至于・就連長孫湘雨或許也有想鏟除她的心思,畢竟她劉晴是唯一一個能堪堪威脅到那個女人的人,劉晴才不信長孫湘雨會袖手旁觀・坐視她成長。
何其可悲!何其可嘆!
“咳!軍師,外面風寒,不如到屋內細談!”似乎是注意到了劉晴俏容上那一抹揮之不去的哀傷・成央心中微微有些不忍。畢竟劉晴撇開智謀不談,本身也僅僅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罷了,尚為過及笄之齡。
“唔……”成央的善意,讓劉晴心中微微一暖,只見她長長吐了口氣,回顧齊植與徐樂說道,“齊植、徐樂・屋內細說,可好?”
“是!”齊植與徐樂低頭抱拳。
于是乎・劉晴將齊植與徐樂二人請入了她居住的小屋。在吩咐士卒奉上酒水飯菜后,成央便抱劍立在劉晴身后,既是護衛著劉晴,同樣也監視著她。
忽然,成央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疑惑地望向齊植與徐樂,畢竟他二人一直盯著他觀瞧,不過眼中卻并沒有什么歹意,這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他哪里知道,齊植與徐樂二人是從他抱劍而立的舉動想到了某位太平軍大將,想到了那位劉晴曾經的親兵統領、天府軍主帥,同樣也是齊植與徐樂除梁丘皓外最尊敬的太平軍士卒。
“楊副將的骸骨,末將葬在南嶺了…・・・”坐下后足足半響,齊植毫無征兆的一句話打破了屋內沉重而詭異的氣氛。
“這樣啊・・・・・・”劉晴應了一聲,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也不知是否是看出了劉晴的為難之處,齊植不等劉晴細問,自顧自說道,“那日,末將作為絕生谷的奇兵之一,準備按照計劃前后夾擊周軍,結果・・・・・・不出公主殿下所料,長孫湘雨在我軍必經之路上設下了伏兵,末將不敵,只得撤退,順便將那支伏兵引向南嶺・・・・・・山路崎嶇難行,為保麾下士卒,末將只能草草將楊副將埋葬在南嶺之上,望公主殿下贖罪……”
“唔・・・・・・”劉晴點了點頭,忽而咬咬牙低聲問道,“將士損失情況如何?”
齊植聞言長長吐了口氣,低聲說道,“嚴邵軍全軍覆沒,他本人被周將廖立所斬・・・・・・楚祁亦是全軍覆沒,三千余人皆死在李景軍鐵騎之下……姜培,據說他本人力敵周將齊郝,曾一度成功將其逼退,后率殘軍遁入林中,以林木為掩護,與齊郝糾纏游斗,然而那齊郝卻在林子四周放火,活活將他燒死在林中,尸骨無存……楊華為馬聃所斬,搖光神將嚴磊被一名赤甲將軍所斬……”
“…・・・”劉晴只聽得雙肩微顫,臉上露出一副痛苦之色。
望了一眼劉晴,齊植繼續說道,“唯獨…・・・唯獨末將與徐樂逃過一劫,徐樂撞到了周將蘇信,后者不及徐樂勇武,并不敢過分緊迫,因此讓徐樂有機會遁入南嶺,至于末將,則是碰到了周將張棟,張棟老成穩重,不欲與末將拼命,因此,在付出了慘重代價后,末將倒也能領著千余敗兵・逃往南嶺……”
“這樣啊・・・・・・”劉晴聞言長長嘆了口氣,平日里也算是能說會道的她,這會兒仿佛只會反復說這三個字。
“絕生谷一戰,我軍・・・・…敗了么?”齊植語氣顫抖地詢問著劉晴。
劉晴聞言渾身一震・半響后默默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不及長孫湘雨!”
“呼,這樣啊・・・・・・”齊植聞言吐了口氣,表情意外地輕松起來,在目視了一眼劉晴后,忽而低聲說道・“陳帥呢?”!・”成央下意識地望向了劉晴,畢竟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些劉晴對梁丘皓的感情。
只見劉晴聞言后渾身顫抖,雙手死死攥著衣擺・咬牙艱難說道,“當時我軍被周軍堵死在絕生谷,前后長孫湘雨秘制的十架機關連弩與五千弩手,后有山崖上數千弓兵,為救我殺出重圍,陳大哥與三百天府軍將士浴血奮戰・・・・・・期間,陳大哥身中弩矢數十支,鮮血流盡,力氣不支・終……終在江陵城北二十里的林中過世`・・・・・”
“陳帥・・・・・・連陳帥都戰死了么?”齊植眼中露出濃濃哀傷,搖搖頭喃喃說道,“如此・我太平軍已傾盡所有了・・・・・・”
在他身旁,徐樂死死捏著拳頭,眼中怒色越來越濃・不過卻未發作。
“抱歉,實在・・・・・・抱歉!”緊咬著嘴唇,劉晴低下了頭,用略顯梗咽的語氣低聲說道,“是我估錯了長孫湘雨的智慧,將你等帶入了死地!―對不住!”
本來就是跪坐的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在向齊植與徐樂低頭乞求寬恕般。
見此・齊植微微一愣,連忙起身欲上前扶起劉晴・但是在瞧了一眼抱劍而立的成央后,他忍了下來,雙手遙遙虛扶劉晴,正色說道,“公主殿下言重了!當時公主殿下曾問我等,是否信任公主殿下,我等皆說是……這可并非只是說說而已,在我看來,似嚴昭、姜培、楚祁等人,哪怕是在最后關頭,亦堅信著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敗于長孫湘雨之手,只不過是時運不濟・・・…勝敗乃兵家常事,何以自薄?――只是……”說到這里,齊植忽然放緩了語氣,望向劉晴的眼中浮現出幾分復雜之色。
而就在這時,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徐樂身前那張擺放酒菜的小案,竟被他一拳砸了個粉碎,酒水菜肴撒了一地。
“似這般拐彎抹角的,要說到什么時候去?!”橫了一眼有些皺眉望向自己的齊植,徐樂冷哼一聲,一臉憤怒地望向劉晴,沉聲說道,“末將是個粗人,不像齊植那么能說會道,末將只問公主殿下一句・・・…公主殿下,是否已投靠了周軍?!”
“徐樂!”齊植低喝一聲,伸手想去拉徐樂,卻被后者振臂掙脫。
“攔著我做什么?我今日來此的目的,就是要問問清楚!”一把推開了齊植,徐樂怒視著劉晴,沉聲重復道,“公主殿下,您是否已投靠周軍?!”
“…・・・”見徐樂如此逼迫劉晴,成央下意識地身形一晃,打算站出去,但是在瞥了一眼劉晴后,他卻又悄悄收回了踏出的右腳。不難猜想,他也想聽聽劉晴對此的說法吧,畢竟這才是他留在這里的真正目 面對著徐樂的逼迫,劉晴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在與徐樂對視了半響后,她咬了咬牙,點頭說道,“是!―-―我已打定主意,要助周軍擊敗秦王李慎!并且……舍棄南唐公主與太平軍一概身份!”
“…・・・”聽聞此言,徐樂目瞪口呆,在茫然地盯著劉晴看了半響后,重重坐回席中,再不插話。
“主公殿下這話過重了吧?莫不是被這廝給氣的?”瞥了一眼徐樂,齊植低聲說道,“徐樂是個莽夫,您就莫要與他一般見識・・・・・・再怎么樣,公主殿下也不能說出這番話來啊・・・・`・”
搖了搖頭,劉晴沉聲說道,“并非是因為徐樂的關系,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公主殿下・・・・・・”齊植眼中閃過幾分異色,忽然,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好吧,末將身為下臣,無權過問公主殿下的打算……只不過,既然公主殿下已有心要舍棄曾經的一切,為何要發書請我與徐樂到周營一行・・・・・・”說著,他望了一眼劉晴,低聲說道,“倘若公主殿下是想要末將與徐樂的命,只消一句話,末將與徐樂便自刎于公主殿下面前!”
“不!”劉晴抬斷了齊植的話,正色說道,“我只是不希望我五萬太平軍最后四千人,再次卷入周軍與叛王軍的廝殺當中・・・・・・”
“……”齊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低聲說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我等投誠于周軍?”
劉晴遲疑了片刻,嘆息說道,“投誠與否,你等自行商量,我說過了,我已不再是太平軍公主……我只是覺得,倘若能放下以往的冤仇,選擇站在周軍一方,肯定要比站在秦王李慎那邊更好!”
齊植微微一驚,低聲問道,“公主殿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只見劉晴深深打量著齊植半響,沉聲說道,“事實上,你等已投靠了秦王李慎,不是么?――莫要急著否認!單從你二人僅憑我一紙書信,便敢孤身來到周營,卻沒有想過這是否是周軍的詭計,我就知道,是秦王李慎派你二人來的・・・…單憑那次夜襲就能猜到是我,看來我確實是小看了大周前皇帝的皇三子!”
“那么,你二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緊盯著表情微微有些色變的齊植,劉晴一字一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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