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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小姐,這是廣陵迎春樓托人送來的信・・・・・・”!
當一名東嶺眾刺客將手中的信遞給蜃姬丨秦可兒時,秦可兒一雙美眸中仿佛泛起幾分異色。
廣陵送來的……
明明自己已吩咐過那些姐妹,非重要情況不得擅自與自己聯絡,免得惹人懷疑,莫非是這封信非常重要?還是說,壓根就是′們丨送來的?
就當秦可兒想拆開看看究竟時,她看到謝安進來了,依舊坐在那輛木質的輪椅上,由東嶺眾四天王影射茍貢推著,巧而又巧地進來了。
秦可兒輕撕封皮的雙手微微一頓,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意外,她知道,眼前的她完全在謝安的監視之下,盡管不通武藝的她并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東嶺眾刺客或金陵眾刺客暗中窺視著她,但是她敢斷定,這些人的數量絕對不會少。
“老爺・・・・・・”秦可兒故作驚訝與歡喜地喚了一聲,因為是被謝安買下了整個人,她的稱呼與茍貢以及其他人大為不同。
“可兒,說起來也是我忽略了,那日走得匆忙,使得你沒能跟舊日的姐妹道別・・・・・・”揮了揮手遣退了茍貢,謝安輕笑著說道,“可兒可莫要怪本府哦!”
“老爺說得哪里話,老爺將小奴救離苦海,免受那些廣陵刺客威脅,小奴感激無盡,哪里敢有什么怨言?”目視著心思難測的茍貢拱手抱拳退出屋外,秦可兒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將謝安坐著的輪椅推到桌旁,親手替他倒了一杯香茶。
“是嘛,那就好・・・・・・”謝安微微一笑,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封信,笑瞇瞇說道,“說起來・可兒在廣陵人緣確實不錯呀,咱離廣陵才區區三兩日,便有舊日姐妹思念可兒,寫信問候……”
果然是為這封信來的!
秦可兒心中明悟・俏臉上卻沒有絲毫異樣,聞言既是羞澀又是嘆息道,“早前那些廣陵刺客將小奴視為丨奇貨叫小奴替其斂財,平日里小奴除了與樓內姐妹敘敘交情,也沒什么事…・・・”說著,她大大方方地當著謝安的面拆開了那封信。
“…・・・”謝安聞言一愣・似乎沒想到秦可兒非但不掩飾,反而大大方方地當著他的面拆開書信開始閱讀。
在謝安有意無意的目光注視下,觀閱著書信的秦可兒時候秀眉微皺・時而舒展容顏,這叫謝安暗自感覺有些詫異。
足足過了一炷香工夫,秦可兒輕笑一聲,搖頭說道,“奴還道有什么要緊事,不想只是一些瑣碎之事……”說著,她將手中的書信隨手遞給了謝安。
“…・・・”望著近在咫尺的書信,謝安微微皺了皺眉。
說實話,他倒是很想接過來看看・看看里面究竟寫了些什么,事實上他此番前來,無非就是為了秦可兒這封信・可如今秦可兒主動遞給他觀閱,謝安反而有些籌措。
“既是可兒舊日姐妹送來的書信,我又豈好擅自觀閱・・・・・・”
聽著謝安那言不由衷的話・秦可兒心中暗自撇嘴,臉上卻滿是羞澀地低聲說道,“老爺說得哪里話,奴整個人都是老爺的・・・・・・”說著,她輕蹲下身,柔媚地半倚在謝安身上。
好家伙……
眼瞅著秦可兒嬌媚的美麗臉龐,謝安暗自抽了一口冷氣・只感覺心中泛起陣陣沖動。
“既然如此・・・・・・”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謝安接過書信・仔細掃視了一遍。
不出他所料,書信通篇只寫著一些無關痛癢的事,無非就是某日天氣如何,發生了什么什么有趣的事,然而就是一大篇絮叨當初姐妹交情的事,說實話,若非顧及此信中或許藏著什么重要的訊息,謝安都懶得來翻閱這種女兒家的書信。
僅僅只是普遍常見的女兒家之間的書信來往么?
還是說,觀閱此封書信需要用什么特殊的手法?
“…・・・”謝安緩緩抬起持有書信的雙手,朝著照入陽光的窗戶透視著書信,待發現紙張內并未有什么夾層后,皺眉放下雙手來,將那幾張紙緩緩旋轉。
這一切,秦可兒瞧得清清楚楚,她曾經以為只有那個茍貢對她報以懷疑,但是事實證明,難對付的并非是那個茍貢,而是眼前這位,眼前這位用重金買了她整個人的謝安。
真是個難應付的壞小子,虧得這些日子老娘低聲下氣地服侍他,甚至于,見他雙腿傷勢未痊愈,不顧顏面用口舌來侍奉他・・・・・・
一想到這幾日夜晚的侍寢之事,秦可兒心中氣悶不已。
不過,秦可兒也清楚她的曲意逢迎也并非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在她看來,她低聲下氣的侍奉,著實令眼前的謝安對他的態度顯得有些左右為難,一方面迷戀她的美色或者侍奉,一方面,卻又顧忌到她的身份。
這不,兩人現在的關系明擺著是主仆二人,實則是相互試探,也只有醋意大發的小丫頭才會覺得她的哥哥謝安是徹底被秦可兒給迷倒了,然而秦可兒卻明白,她至今還無法徹底掌握這個男人的心。
冀京朝廷刑部尚書謝安,丨四姬丨中丨炎虎姬丨梁丘舞與丨鬼姬丨金鈴兒的夫婿,更是那位雖不在丨四姬丨之內、卻擁有著足以比擬丨四姬甚至是超越丨四姬丨才華的鴆姬丨長孫湘雨的夫婿,倘若如此輕易便被她美色所蒙騙,連秦可兒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可是見慣了絕色女子的主!
“可兒有這等感情深厚的姐妹,我實在替可兒感到高興啊・・・…”
鼓搗了好一陣,謝安這才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將手中的書信還給了秦可兒。
秦可兒心下暗笑一聲,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沒能從那封信!中瞧出什么端倪來,倒不是說那封信本身就不存在什么貓膩實上,秦可兒一眼就看穿那封信其實并非是她在廣陵迎春樓手下們送來的,而是太平軍與她聯絡的書信,至于究竟寫了些什么,秦可兒還需要借助一樣特殊的工具觀閱才能得知。
但是話說回來・謝安方才檢查書信的手法,確實是叫她暗暗心驚,先前那對著陽光透視的辦法暫且不論,后面那將書信旋轉過來閱讀的手法・她早前也用過,幸虧這次并非是用的這一招,要不然・・・…
想到不妙-處,秦可兒著實是被嚇住了幾分冷汗。
輕輕捏了捏秦可兒柔嫩的臉頰,謝安笑著說道,“那先這樣,可兒先在屋內歇息一會・我這邊還有些事……”
“老爺這就要走么?”秦可兒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直勾勾地瞧著謝安,饒是謝安定力不錯,也不能說是全然不受影響。
果然是難得尤物・如妖似魅,誘惑力絲毫不比湘雨那個女人遜色,更難得的是・・・・・・
可能是想到什么床第間的情趣之事,饒是這會兒還是白晝時分,謝安心中不由亦升起一種蠢蠢欲動的欲望。
不行不行,自己答應過小丫頭,待會要帶她到市集游玩的,那小丫頭最近吃醋吃地相當厲害,若是再不好好哄哄她・她或許一賭氣就真的不理睬自己了,唔,等到晚上再來炮制這位姓秦的妖精・・・・・・
等等……
轉動著輪椅來到了房門處・謝安忽然心下一動,回頭輕笑說道,“可兒・待會我打算到市集逛逛,視察一下城內百姓的民生情況,順便帶著那丫頭轉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你若是沒什么事的話,不如與我等一起去?”
秦可兒自然清楚謝安口中的丫頭,指的就是王馨,心中暗自感慨那個小丫頭的好運・什么都不用做就被謝安視為親妹妹般寵溺,然而她呢・低聲下氣服侍這個男人亦免不了要被他懷疑。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虧得那個可惡的小丫頭還有臉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自己是勾引她不知是哥哥還是丈夫的狐貍精……
不過一回想起到那個小丫頭吃味時撅著嘴滿臉不滿的模樣,秦可兒感覺倒還是挺有趣的。
“奴倒是想隨同老爺一起前往,可是・・・・`・這樣好嗎?小小姐可是很不待見小奴呢・・・・・・”秦可兒一臉幽怨地望著謝安,她口中的小小姐,指的無疑便是王馨。
“無妨,那丫頭也就是有那么一股倔強,其實人很善良的・・・…你準備一下,待會我來叫你。”謝安輕笑著說道。
只是有那么一股倔強?
你是沒被她指著鼻子罵狐貍精……
秦可兒心中苦笑一聲,走上前去替謝安打開房門,只見在屋外,茍貢負背著雙手站著,待注意到房門打開后,連忙過來接手謝安所坐的輪椅。期間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秦可兒,看得出來,他眼中依然還是有諸般懷疑,不過秦可兒卻已不在乎,畢竟在她看來,只要她這邊不露出破綻,謝安是絕對舍不得逼迫她的,只要謝安不張口,茍貢就算再是懷疑,也不敢對她如何。
看似恭順地對茍貢頷首行了一禮,秦可兒目送著茍貢推著謝安所坐的輪椅逐漸遠去,繼而關上了房門。
“…・・・”瞥了一眼身后關上的房門,茍貢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道,“大人・・・・・・”
“等等!”抬斷了茍貢的話,謝安示意茍貢將他推到遠處,待過了花園的小園門,謝安回頭看了一眼,見已看不見秦可兒的房間,遂咳嗽一聲,輕聲說道,“漠飛,在么?”
話音剛落,只聽嗖地一聲,全身裹著黑布的漠飛不知從何處躍了下來,叩地抱拳,單膝跪在謝安面前。
在茍貢有些意外的目光下,謝安壓低聲音說道,“漠飛,待會本府會帶著秦可兒一同到金陵街上去,大概要到傍晚時分才能回來,趁此機會,你到她房里去,替本府找一樣東西……唔,也有可能是幾樣東西・・・…”
“什么東西?”漠飛那一雙冷漠的眼眸中閃過幾分疑惑。
“可能是一張紙,也可能是另外什么質地的東西,將它蓋在書信上,可以看到平日會忽略或者難以察覺的東西・・・・・・唔,大致就是某種查看信件內真正所寫訊息的道具……”
“某種暗號?”漠飛疑惑問道。
“不不不,不是暗號,比那個要更難令人察覺不對!”謝安擺了擺手,將心中所想又仔細對漠飛解釋了一遍,可是看后者眼眸中不時閃過的疑惑・很顯然漠飛不是聽得很明白。
“卑職明白了・・・・・・雖說不知大人指的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漠飛心中的顧慮,謝安點了點頭,說道,“無妨・你就是探探,若是找到那樣東西,照原樣復制一份于本府,另外,秦可兒今日收到一封書信,你若是找到,亦替本府復制一份!”
“卑職明白了!”
“記得行事小心・莫要被她瞧出破綻!”
“是!”漠飛抱了抱拳,起身一躍,躍上屋頂消失了身形。
瞥了一眼漠飛消失的地方・謝安低頭思忖了半響,忽而問道,“對了茍貢,你方才要說什么?”
“呃?”茍貢愣了愣,忽而搖頭展顏笑道,“不,沒有。――卑職還以為大人被那女人迷住,如今看來,是卑職多慮了!”
“被她迷住嗎?――或許吧!”謝安聞言苦笑一聲。
說實話・要說謝安全然不受秦可兒影響,這恐怕是有些自欺欺人了,至少・那個女人的侍奉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畢竟梁丘舞與長孫湘雨是拉不下臉為他那么做的,就算是伊伊與金鈴兒・也不是那好。!
平心而論,謝安真心希望這一切只是自己多慮,否則,他還真有些舍不得處置那位妖魅不遜色長孫湘雨的女人。
“或許・・・・・・”茍貢有些疑惑地望著自家大人,想想也是,他哪里理會地到他家大人眼下左右為難的復雜心情。
“走吧,那個蠢丫頭眼下不知是不是還在屋內生悶氣・・・・・・”
“呵呵!”茍貢聞言會心一笑相比于秦可兒,他對小丫頭王馨倒是不報以絲毫敵意與忌憚原因無非就是小丫頭身份清白、想法單純,決不可能是某個勢力的內細,至于秦可兒嘛,那可就難說了。
且不說茍貢推著謝安前往小丫頭王馨所居的房間,且說秦可兒這邊,見謝安離開后,秦可兒早前眼眸中柔柔情意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在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屋頂的瓦片后,拿著那封書信來到榻上,垂下紗帳,繼而從頭上的發束上拔下那根金簪。
輕輕一扭動那根金簪,只聽啪地一聲極輕的脆響,整支金簪裂開兩半,咬口那參差不齊的尺度,酷似一把短尺。
只見秦可兒將那支仿佛短尺般的金簪蓋在書信上,很奇妙-的,那原先一整行的娟秀小字,如今每行只露出一個整字,其余都是被遮蓋了至少一半的字。
忽略那些少了一半的字,將整字連接起來,通篇絮絮叨叨的書信,頓時組成了一組隱秘的訊息。
太…・・・平・・・・・・信・・・・・・至……問……其……此・・・・・・行・・・・・・目・・・…的……意……欲……何……為……
丨太平信至:問其此行目的,意欲何為?丨 盡管為了掩人耳目,饒是在暗號中也未出現軍丨以及謝安的名字字樣,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閱讀,至少秦可兒看的明白。
看來那日謝安率八萬大梁軍抵達廣陵的情報,自己手底下那些人已經送至太平軍手中了。
不過看此信中所言,太平軍似乎不想觸發無謂的交戰,要不然,來信就不會詢問謝安的目的,而是直接聚攏兵力與他開戰了。
為什么呢?
按理來說,太平軍應該斷然不會坐視謝安率軍深入其腹地才對啊,果然是因為三王那邊的事么?
秦可兒微微皺了皺眉。
倘若別的,秦可兒或許不敢自夸,可若是提到情報,她足以自傲,哪怕是大周朝廷的情報網,也不及她手中的情報網來得全面。
正因為如此,秦可兒很清楚王太平軍之間的勾結,甚至于,就連她自己也與這兩股勢力有著一些交易:三王的目的是為了支持秦王李慎成為大周天子,太平軍的目的是為了復辟南唐,而她秦可兒,只不過是想在這即將來臨的亂世中獨善其身罷了,三者之間不存在什么根本上的沖突;而大周冀京朝廷則不同,冀京朝廷,顯然不會坐視李慎得勢。
仔細看完了那幾張書信中的由太平軍傳來的訊息,秦可兒微微吐了口氣。
據信中以暗號方式所寫的訊息所言,秦可兒大致理清了思路:太平軍已得知謝安率八萬大梁軍堵江的消息,對此,太平軍內部有兩個主意,一是等待三王那邊準備就緒,一同反叛;還有就是率先吃掉謝安這股兵力,畢竟謝安一除,整個江南其余郡縣兵力,不足以與太平軍抗衡。
而太平軍此番冒著風險送信至自己手中,無非就是想詢問一下謝安的目的,看看謝安是否打算跟他們死磕,倘若自己這邊不回書信,也沒有任何表示,他們就要準備對謝安用兵,替三王那邊分擔一部分來自八賢王李賢的壓力。
“太平軍看樣子似乎也不是鐵板一塊啊…・・・”秦可兒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嘀咕一句,將金簪恢復原樣,插回發束之上。
或許就連謝安也沒想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其實一直就在他眼皮底下,無論是白晝與秦可兒親親我我的時候,還是夜晚秦可兒用口舌侍奉他的時候。
建議馬上對謝安用兵的,應該就是太平軍第三代副帥伍衡吧……
這個時候主動對謝安的大梁軍開戰,對太平軍來說可不是什么一本萬利的事,難道他們就不怕被三王那邊占了便宜么?
罷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微微搖了搖頭,秦可兒站起身來,本想將這份書信燒毀,可待細細一想后,還是將其放到了隨身攜帶的首飾盒中。
唉,可憐自己待會或許還要被那個小丫頭再一次指著鼻子罵狐貍精…・・・
無奈地嘆了口氣,秦可兒忽然表情一愣。
等等……
那謝安方才來,應該是為了自己這封信而來,換句話說,他本來多半沒打算讓自己跟著他一同到街上去玩耍的・・・・・・
卜・…待會哥要帶我去街上玩,卻沒說要帶你去,哼哼!丨 回想起那個小丫頭方才在她跟前炫耀的得意模樣,秦可兒眼眸中閃過幾分異色。
當時秦可兒只顧著暗中嘀咕,笑話這個腦袋少根筋的小丫頭至今還沒弄清楚那謝安究竟是算她哥哥還是算她丈夫,如今細細一想,秦可兒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么說,那謝安是在看了自己那封信后,才改變主意打算將自己一同帶去…・・・
是打算支開自己么?
秦可兒嘴角揚起幾分笑意,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銅鏡抹著胭脂。
不過,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想了想,秦可兒取出一袋香粉來,捧在手心,輕輕吹落在屋內光潔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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