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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二章 疾風烈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三國第一強兵

  <這是個晴朗的春日,蔚藍的天空像是一塊巨大的寶石,剔透晶瑩,雖然不時會飄過幾片云彩,但卻絲毫無損于天空的純凈,讓每個仰望天空的人,都忍不住的想伸手去觸摸。(百度搜)

  這樣的天氣,適合出游踏青,也適合在田間耕作,同樣適合大軍爭戰。

  特別是對于兵力占優勢的一方來說,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作戰,是很安全的。因為能見度極好,不會被埋伏,即使有奇兵突襲,也能遠遠就看見,并且做出及時的調整應對。

  因此,當曹豹意識到敵軍的底牌用盡后,他毫不猶豫的將身邊的最后一支生力軍投入作戰。

  這場仗打得他肝膽俱寒了,心里打定了主意,這次打退王羽之后,說什么也不能在東海停留,甚至下邳也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他徹底收起了先前那些不著邊際的美夢。這才只是四千驃騎軍,就打得自己險死還生,要是王羽調來大軍,自己拿什么擋?損失慘重,折損超過二成的丹陽兵嗎?

  見好就收,憑借這場勝利和搜刮到的錢糧,找個有眼力,有肚量的東家投靠了才是正經。什么徐州牧,什么一方諸侯,都見鬼去吧。

  老子……老子真心不是那塊料啊!他無聲的悲呼著。

  這是個卑微到讓人同情的愿望。

  以一萬五千之眾,對上四千敵兵,正面作戰,最大的期望竟然變成了逼退敵人,而不是全殲……曹豹覺得自己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哪怕是以萬物為芻狗的上天,多少也會有些憐憫。

  然而,殘酷且冰冷的現實打破了他卑微的希望。再次重申了老子那句名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戰爭的勝利者,從來都不是值得同情的一方,而是準備更充分,更擅長把握機會,更強的一方!

  而他曹豹,與所有條件都不沾邊!

  就在他想給自己的行動再多做些詮釋的時候,他完全沒留意到,王羽身后。一直穩立如山的戰旗,正逆風飛舞,在風中劃出一道道亮麗而繁復的軌跡!他同樣沒注意到,旗號發出后,地面的震顫程度。比之前強烈了很多,像是遠處疾馳的騎兵多了一倍似的!

  當然,以他的智略,即便注意到了,也未必會太在意。仗打到這份上,還能有什么變數?王羽很強,比傳說中更強。但他終究還是個人,會受傷,會力竭,不是真的能一個人打翻上萬精銳的怪物。萬人敵。畢竟只是個形容而已。

  只要是人,不會撒豆成兵的法術,就翻不了盤,既然這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再說,闕宣也應該快到了……不是嗎?

  對細節漫不經意的結果。就是異變陡起之時的驚駭莫名!

  突變發生在側翼戰場。

  其實曹豹忽略的那些細節,不少身在一線的將校已經注意到了。可趙云的輕騎跑得太快,來來回回激起了漫天的煙塵,仿佛下了一場大霧似的,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午后強烈的陽光照進去,也只能照出些影影綽綽的黑影,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丹陽的將校都很有經驗,如果能看清楚,豐富的經驗就會起作用,形成默契,不需要主將指揮,戰斗也是有條不紊。可看不清楚,就只能靠猜的,一猜,默契就沒了,變得心思各異了。

  事實上,在抵擋輕騎的過程中,就有將領試圖離陣反擊,將輕騎驅趕走。只是這樣想的人不多,被更多經驗豐富的老將給攔下了。

  輕騎的沖擊力不如重裝騎兵,但趙云的騎兵也不是純粹的輕騎,裝備了紙甲的疾風騎兵,其實是介乎輕騎和鐵騎之間的,或許用‘中甲’來形容是最準確的。

  這支騎兵不是一點攻堅能力都沒有,如果丹陽兵自亂陣型,說不定會被敵將把握到戰機,仗著速度和強悍的沖擊力,一舉擊潰側翼的兵馬。

  在是否反擊的問題上,可以依靠默契達成一致,但現在出現的這些細節問題,就各有各的見解了。這些見解有的直截了當,有的邏輯復雜,還有一些模棱兩可的。

  如果一支軍隊各行其是,就算再強悍的戰斗力,也是發揮不出來的,需要將領統一指揮。而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最主要的職責,本就是把握這些細節,做出明智的判斷,并傳達給所有人,而不是單純的戰斗。

  現在,曹豹軍就遭遇了這個問題,軍中已經有人意識到了危機的存在,可他們沒辦法將意見傳達給其他人。就算他們可以設法通知曹豹,再讓后者轉達,可這個過程卻太繁瑣了,先要說服曹豹,然后讓曹豹說服其他人,幾個周折下來,沒有小半個時辰怎么夠?

  而戰場上,戰機往往都是轉瞬即逝的!

  早有預料亦或懵然無知,丹陽軍卒們最終面臨的命運是相同的。

  人造的濃霧中,一些影影綽綽的黑影突然由淡轉濃,漸漸的,清晰的人馬棱廓透出了煙塵!不是橫向奔馳的輕騎,而是直突而前的鐵甲騎兵!

  他們手中平端著丈八的騎矛,身后背著厚背大砍刀,人馬皆批重甲——這次可不是紙甲刷漆冒充的,而是貨真價實的玄鐵重甲!

  在陽光的照射下,玄鐵發出了黑沉沉的亮光,那是只有金屬才能發出的光澤……

  仿佛從地獄中殺出來的甲騎一樣,鐵騎接二連三的透霧而出,他們排成了密集隊列,踏著整齊而堅定的步伐……身后是無邊的煙塵,腳下是堅實的大地,身前是陷入了輕微混亂的三千精銳步卒……

  就像是一座會移動的山,又像是一堵會移動的長墻,更像是席卷原野,熊熊燃燒的烈火!

  以不可阻擋的氣勢,似慢實快的沖殺而前!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五十步的距離眨眼即逝,曹豹和丹陽兵只來得及看見為首的那個紫臉壯漢放下面甲,兩手各持一柄騎矛,發出了一聲聲震四野的狂吼,鐵騎就已經踏入了陣中,將看似堅不可摧的防御陣型踩了個稀巴爛!

  沿著趙云讓出來的通道向前,是丹陽兵的防御相對薄弱的一處,三十步的距離上,只有兩架靠得較近的拒馬。魏延一馬當先,就是奔著這兩架拒馬去的。

  “踏陣!”任由曹豹軍倉促之間發射出來的箭矢在鐵甲上叮咚亂響,然后墜落塵埃,魏延大吼一聲,雙矛一遞,準確的挑中了兩架拒馬,雙臂同時發力,怒吼聲中,兩架重逾百斤的龐然大物被他同時挑起,像是沙包一樣砸進了丹陽兵的陣中!

  “轟!”軍陣被他蠻不講理的攻擊硬生生給砸出了一個缺口,兩架拒馬就像是天外隕石一般,轟鳴著砸出了兩條血路,一路之上人仰馬翻,四處都是殘肢斷臂,景象凄厲之極。

  “無歸!”沒有憐憫,魏延身后的鐵騎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高呼著最為簡潔且強悍的戰號,他們呼嘯而來!

  為了減少損傷,丹陽兵一度調整過陣型,他們認為前鋒的盾陣、拒馬和甲兵足以抵擋輕騎兵的沖擊了。沒人想到,輕騎后面竟然還有一支鐵騎潛伏著,在他們已經失去警惕的時候殺了出來,發動了致命一擊。

  堅若磐石的拒馬變成了流星;堅不可摧的盾陣被鐵騎撞倒,踩扁,踏平;甲兵在鐵騎的沖擊力面前,也只有漫天飛舞,無助哀嚎的份兒,他們的抵抗無力且徒然,根本無法準確命中目標,可敵人的丈八騎矛卻總能準確的找上他們,即便躲過了騎矛的刺擊,也躲不過接踵而來的撞擊和踩踏。

  踏陣,原本也只有這兩個字,最能形容鐵騎沖陣的威風。

  縱深不足的拒馬陣瞬間被攻破,分散成一個個小隊的丹陽兵完全無法抗衡這樣的力量,盡管他們死戰不退,但血肉之軀終究抵擋不住鋼鐵洪流。

  鐵騎以焚盡八荒的強猛勢頭,深入敵陣,擊穿敵陣,橫掃敵陣!

  魏延早就丟下了騎矛,雙手各持一柄大刀,在隊伍最前方肆意砍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所過之處,鮮血匯成了溪流,膽戰心驚的流入了沭水。

  “頂上去,頂上去!”章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沒法不哭,魏延的那桿大刀已經距離他的大纛不足二十丈了,而他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士兵早就被曹豹都推上正面戰場,圍攻王羽了。

  他的命令,只有自己能聽見,但丹陽兵的確在調整,鐵騎身后的一片狼藉之中,竟然此起彼伏的呼喊聲,號令聲,有人正試圖將殘兵重新組織起來,重新結成密集陣型。

  這就是天下至銳的丹陽兵!

  如果他們遇到的不是王羽精心策劃的戰術,不是青州的一眾當世英杰,不是無敵于天下的青州軍,也許他們真的能創造奇跡。

  然而,事實就是,他們在一個草包的指揮下,遇上了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名將!

  而在這位名將的麾下,英才濟濟,群英集結!

  試圖重組陣列的人注定是徒勞的,因為,在狂猛的烈火焚燒過的地方,有風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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