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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河東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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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軍現在有五萬人,五騎營,四步營,外加一親兵營,雖然還沒有招滿,可比起當初三萬人不到的樣子,已經好的太多太多。

  不過,只是五萬人就能讓祝彪滿意嗎?要殺滅胡狄,十萬人也不夠啊。更別說祝仝、祝忠、楊延彰等人皆是中郎將的身份,手下領的卻是只一營兵,在見識了中原大戰的規模后,祝彪內心的愈發的不滿了。

  然河東的資源有限,祝彪的財力也有限,又要保持對北平的平和,私自擴軍萬不可行,一切就只有等接下來時間說了。

  所以說,不是祝彪帶著偌大名頭回河東了一切就都ok了,麻煩事永遠都不會少。但是這一切一切此時此刻全被祝彪拋在了腦后,久旱逢甘霖,翻云覆雨時,紅鸞星照下,他哪還顧的那些?!

  一夜的好眠,東方泛白之時,單玉屏猶自好夢沉酣,祝彪卻已經醒來了。借著熹微的晨光,見老婆正蜷在自己的懷里頭,臉頰瑩白如玉,長長的睫毛猶如羽扇,唇角輕揚,顯是睡得香甜。

  不自覺地,祝彪手又撫摸在了嬌妻細膩如滑的肌膚上,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一股沖動再次從他心底里升起。反正孩子由諾蘭、舒蘭倆照顧著。

  粗糙的手掌忍不住輕輕地撫摸著,一下下,然后,沒多久,手心便感到了一跳,真的動了!

  “嗯”的一聲鶯呢,單玉屏從睡夢中被驚醒,眼睛還未睜開,手已經伸向了腹部,去抓那只在自己身上搗亂的大手。

  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是祝彪那雙深邃的雙眸。溫柔又火辣辣的正盯著自己,單玉屏臉頰一紅,低下頭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自己安置在祝彪的懷里頭,身邊耳畔盡是自己丈夫的氣息,手臂攬上了丈夫的脖頸,滿意地聽著丈夫砰砰有力的心跳。

  暖炕燒的恰到好處,此時睡在上頭,溫溫熱熱的。屋子里頭早就不用熏香了。擔心對嬰孩有礙。單玉屏命人在屋子里頭擺上了許多水果,因此倒是有一種清清甜甜的香氣。

  祝彪佳人在懷,軟玉溫香,渾身的燥熱就更燃燒起來了。挑起嬌妻精致的小下巴,見她眼角眉梢笑意盈盈。頰邊帶著幾分紅暈,容顏燦若朝霞,嬌美如花。

  眼睛對望著,緩緩地俯下臉去,吻上緋紅如櫻的雙唇,輕吮重吸,輾轉流連。右手扣住了那不安扭動的身子。左手便從衣襟處探了進去,撫上了永遠沒個夠的嬌軀。再一次確定,大半年不見,老婆胸前的雪盈真的豐滿了許多。

  單玉屏只覺得被祝彪氣息包裹著。渾身上下猶似著了火一般,明知如此不妥,卻偏偏酥酥軟軟的毫無力氣去推開他,也不想去推開他。

  小別重逢。本就容易動情,何況二人此時心意相通。正是情濃時候,愈吻愈深,喘息輕吟漸起。

  解開玉色中衣,眼前是淺綠色繡著鴛鴦戲水的抹胸緊緊地裹著瑩白的身子,再往下看……祝彪眼神更暗了……

  一個多時辰后,待祝彪神清氣爽的從房里出來,單玉屏已經是一灘泥水一樣軟在床榻上了。

  四周是高高的青石壁壘,砌的整整齊齊,圍成了一個十畝地大小的圍院墻,渾似一座軍中小校場一般。

  粗粗的木柵欄橫著將院墻內的空間一分為二,分成了一大一小兩塊用地。小的一塊只占有五分之一左右的面積,剩下的全是大的那一塊。

  亂嗡嗡的一群人前。

  “站好了,站好了,十個人一排,十個人一排!……嗐,說你呢,聽清了沒有,是十個人一排!十個人!不識數啊你?”一個短衣打扮,卻身著整潔,左臂上扎著一條紅色布巾的大漢向著人群中大聲叫喊著,右手上還拎著一根兩尺來長的黑漆木棍。

  在這群人的后面,同樣裝扮的人還有一個,此時也是在大聲的沖著人群叫喊,還時不時的上前拉人,可以說是在手把手的教人排隊了。

  這群人的橫對面,同樣也有著一群人在。這群人與旁邊的那群人相比次序上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不再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而且沒有那么多的喧嘩聲,而是在兩個老兵的指導下慢慢的形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百人方陣。雖然時間用的很長。

  “你們幾個他娘的干什么吃的,兩天了,都兩天了,站個隊還都不會啊,擠什么擠?再站不好,今天你們還喝稀的,其他九十多個弟兄就因為你幾個,一天全都待喝稀的。”

  揮舞著木棒,那個老兵大聲的咆哮著,心頭恨不得一把把那幾個笨蛋捏死,死了他們自己今天就能拿上那份賞錢,那可是五兩銀子啊。

  ——三天內,教好手下難民排隊、列隊。旁邊的進度已經超過他們哥倆許多了。

  再匆忙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漏斗,沙子都滴下大半了,半刻鐘時間沒剩多少了。“快點,快點,他娘的給老子快點。”

  這個暴跳如雷的老兵根本就不曉得,就在他的身后,那道粗粗的木柵欄后面,祝彪正抱懷而立,面帶微笑的看著場上的兩隊人馬,心中暗自好笑著。

  金錢的威力果然巨大,五兩銀子的獎賞,讓這些因為各種原因已經退出現役的老兵,爆發出了強大的動力。

  整個河東軍新兵作訓皆是如此。依靠北漢國內現在還大規模存在的難民、流民,一點點匯聚著養料,壯大著實力。

  如眼前這樣的訓練場地整個河東有十三處之多,一次多則訓練三四百,少則只作訓一兩百,甚至一百都不夠,卻源源不斷地向著河東軍各部輸送著補給的血脈。

  至少這比大規模的招收人馬,一塊拉進新兵營,讓北平方面將一切都掌控的清清楚楚的強。

  這種’抵觸’就是河東軍現今對待北漢朝廷最直接的態度。

  我不會造反或作亂,可能藏著掖著的實力。也絕不會對北平公開。當初時候新王的驟然變卦,傷害的不僅僅是祝彪本人,更有整個河東軍上下軍將。

  按照作訓的規定,來到的人手以百人為一隊分隊。每隊設有正副教官兩名,皆有退役的傷殘老兵擔任。一個月為一輪!

  他們的職責就是來初步訓練一下新招募進來的難民、流民。讓他們體會一下軍中的不同,也初步具備基本的軍伍技能。

  如現在的列隊。半刻鐘時間里從零散狀態,恢復到1010隊列形態,所有人的位置不能有變動,當然。也更不能有變亂。

  三天之內完成此項作訓者,也就是一百新人在半刻鐘之內列隊完畢者,正副教官每人獎勵五兩白銀,而他們平常的日薪,就是三錢銀子一天。

  三天過后。有不能完成者,兩教官先記過一次,記過三次變于解聘處理,同時扣除五兩銀子薪俸。而等五天過后還不行的話,正副職教官解職換人另上。

  像這樣的規定還有許多,所以場上不管哪個教官沒一個好脾氣的。畢竟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尤其是殘廢的老兵來說。當教官的報酬絕對是一個非常豐富的。

  老老實實做活,一個月都能拿到十兩左右的銀子,各節慶還每人都有一份發下的賞賜,在現在這個世界上。這絕對是高收入,高收入!

  所以這也刺激著教官們的脾氣更加爆仗。有道是:沒有最暴躁,只有更暴躁!

  還有就是各分隊之間的作訓結果對比,優勝者也是有獎勵的。而且比之訓練獎勵毫不遜色。

  而對于那受訓的新兵的獎勵,依照他們的身份來看也同樣是豐盛。比如。列隊訓練完畢之后,他們就可以好好地洗上一個澡,換上統一制作的服裝、布鞋。吃的也會變成了一日三干,只不過依照訓練的好壞有好有壞的罷了,當然了不準吃飯或是喝稀的懲罰同樣也有。但是對比現在,每日清晨第一次列隊逾時者,一天三餐全是喝稀,卻是好了不知多少。

  笑容一直在祝彪臉上浮現,錢財的魅力就在于此,既能讓鬼推磨也能讓磨推鬼。若非是如此,這些退役的老兵哪里會下如此大的力氣呢?

  而對于場上的新兵們,祝彪也不有太多的擔心。之前還是難民、流民的他們,現在能一天三頓都喝稀的,也要比他們在外面混活強的不知多少了。而且規矩規定中還另有手段未用出,等到最后全能收拾的乖乖聽話。

  短短的一天時間轉瞬即逝,第二天清晨再次來臨。祝彪再次來到了這個距離郡城最近的訓練場。

  這是甲隊到這兒正式訓練的第四天,是乙隊到這兒正式訓練的第三天。

  “快點,快點,都他娘的給老子站好!”乙隊的教官還是在大聲的吆喝著,但面上比之昨日時已經多了不少的自信。昨天突擊的一次列隊雖然最終以功虧一簣而告終,可一下午的加強訓練中他們就已經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列隊了,并且連續三次都順利完成,這給了他和自己的搭檔很大的信心。

  后隊的老兵也沒了之前的焦慮,昨天下午的訓練同樣給了他很大的自信心。“好好列隊,列好了隊,今天起就能吃干的了。饅頭有、油餅有、一咬一嘴油的肥肉包子也有,是應有盡有……”同樣窮苦人家出身的老兵自然知道該如何來刺激眼前的這群人,開口閉口全是吃的。而說實話連他都不想回家去吃了。每個月來作訓的時候在這里日子的吃喝,那水準可比在家吃的強多了。

  “告訴你們,今個只要能按時列隊完畢,檢查合格后,你們每個人就發一套新衣服,一雙新鞋,再讓你們舒舒服服的洗個澡。”

  連續的物質刺激讓乙隊的一百號人,人人上腺素上升。且他們的身邊不是已經有了甲隊在映照么,這可不是上頭空許諾的霧中花水中月,而是實打實的真東西。

  雖然一開始抵到這里的時候,一天三頓喝粥已經很讓他們滿足了。但是現在,昨日下午的訓練,連續三次的順利列隊完畢。就給了他們無盡遐想的空間。而且連續三天喝稀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期頤饅頭、油餅和油油的肥肥的肉包子了。

  吞咽著涂抹,乙隊一百人丁再接再厲果然是在半刻鐘之內,在沙漏流完之前順利列隊完畢。

  “好!”祝彪兩手一鼓,沖著扭頭看向自己的倆老兵叫了一聲好。乙隊合格了!

  倆老兵得到了自家祝帥的認同,立刻激動地臉都紅了,先前時候他們可是提心吊膽著呢,此刻所有的擔心都在心中化作了強烈的成就感。正教官向著祝彪和祝彪身旁的訓練場負責人哈哈咧嘴一笑。再背過身去,雖然是在竭力繃著臉可怎么也掩不住那一臉的高興勁。然高興歸高興,該潑的冷水還是要潑的。用手指著沙漏中余下的沙子,老兵向著乙隊一百名隊員訓話道:“看到了沒有,這里面就是咱們今天的余沙。等到了明個。清晨再列隊的時候,那時候剩下的余沙,只準比這的少,不準比這兒的多。”

  “要是多了,早上一頓就只有粗糧餅子吃,玉米面糊糊喝。”老兵看著興奮之色漸漸消退的乙隊隊員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人就不能自滿不是?想當初自己要不是訓練時用功刻苦。這條命早就沒有了,那里還有現在的老婆孩子熱炕頭。

  “想吃白白的好面饅頭,想吃焦糊糊的香油餅,想吃油油肥肥的大肉包子。你們就要給我死死地練,狠狠地練,一天一個進步,一步一個腳印。不然俺們河東軍養你們練你們是作甚的?是干嘛的?

  那不是在養豬。養你們是要有用途的,是要打仗殺胡狗的。”

  雖然已經退役。但老兵顯然依舊把自己視為祝彪軍中的一員。

  “鐺鐺——”木棍敲著裝余沙的容器,老兵咳了一下嗓子,清了清聲音再次接著說道:“看到這個沒有,這個東西里面裝的沙子就是一漏斗,整整一漏斗。依咱們河東軍的規矩,什么時候你們列隊剩余下的余沙湊到一起能裝滿這滿滿一漏斗,那什么時候就給你們放上半天的假……”

  為了調動新兵訓練的積極性,祝彪和留守在河東的主將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想出的法子自定的規矩,無一不牽動著他們的自身利益。

  祝彪心中嘆息了一聲。說真的,如不是為了盡快補充實力,他真的不愿意這樣事事跟自身利益相掛鉤的練兵。

  軍隊,真的就不該這樣練。

  這一刻祝彪面上帶著笑,內心里卻是那么的羨慕他前世時的紅軍。紅軍遠沒有自己今天這般的闊綽,可是人家的隊伍是用鐵的思想教導出的鐵的隊伍,跟眼前的這群用物質刺激拉出的人馬,如何能比啊?

  三天的時間,要一群懵懵無知大字不識幾個的漢子整齊列隊,實在不是祝彪給出的時間過于寬裕了。

  不要拿他前世的標準來衡量眼下的世界。在祝彪前世,百十人的列隊完全是輕輕松松,無一點壓力,可現在是異界,是完完全全的古代社會,不是物質信息高度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就眼前的這個簡單的列隊,三天時間中也需要有超強的耐心,狠辣的懲罰,和不厭其煩的大吼大叫,才能讓這一百人做到。

  “肉包子一人兩個,其余的油餅、饅頭管夠,想吃多少吃多少。但唯一的要求是,誰也不準浪費!你拿多少就要給我吃下多少,吃不了了給我塞,也待塞進肚子里去!”老兵站在乙隊的飯食窗口處大聲向著面前的隊員喊道。

  而甲隊,這時候已經排列整齊的輪流打飯了。

  所謂的飯食窗口就是在木柵欄中間開上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如同這個時代錢莊銀號的柜臺一般,同祝彪前世食堂的窗口也大致相同。

  “一人一碗,是喝米湯還是喝酸辣湯,自己選!”柵欄內,緊挨著包子、油餅、饅頭的地方放置的是三口大鍋,最外面的是一鍋白開水,其次是大米稀飯和一鍋酸辣湯。

  前者已經是真正的稀飯了,米粒看起來不少可都是飄著的,而不像前幾天那樣的立筷不倒的稠粥。

  后者則是這年代相當普遍的一種吃食,源頭早的已經無法循跡了,在整個中原乃至天下都流傳甚廣,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喜歡喝這個的都是不少,尤其是在眼下數九寒冬中。

  “包子,油餅,酸辣湯!”最當頭的大漢兩眼瞪著面前的柜臺子,喉嚨不住的吞咽著口水,一到窗口前就立馬大聲的叫出來。

  各分隊新兵,吃飯時都是以兩列為一縱,兩人輪流上前領飯。作為乙隊的領頭標兵,大漢是全隊的第一個。

  一轉去向操場,大漢右手,也就是第二列的領頭兵,也幾乎是以同樣急迫的叫喊和響亮,大聲的喊出了自己所要的東西。

  原先可望而不可即的好面饅頭,這一刻全都成了不受待見的東西,被兩人華麗麗的忽視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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