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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你們還是長生天的勇士,大草原的健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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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那穹奇知道,如果把金狼軍的事情告訴手下的千騎長、萬騎長,那么,不管是誰,瞬間都會猛的打起精神,再也不敢對谷內的這支小規模漢軍持半點輕視。

  因為只要是大草原上的勇士,都會明白右賢王部金狼軍的厲害和兇悍!

  但是,偏偏他不能。

  他不能打破手下勇士們內心敬慕的這一豐碑。這樣雖會讓手下諸將去掉輕視心,卻也有可能讓手下諸將染上畏懼心。

  與拱衛單于王庭才出現在戰場沒多久的蒼狼軍相比,烏維馱的金狼軍可謂戰功赫赫,曾幾次力挽狂瀾,避免了諸部胡騎更大一步的損失。比如說當初李輝祖反擊北陵之戰。

  火藥開路的漢軍鐵騎勢若破竹,卻被金狼軍生生以血肉抵擋了下。那一戰后,右賢王部的金狼軍幾乎都成‘神’了。

  他們的影響力早已超脫了單一的右賢王部,成為整個胡騎大軍的一支標桿。現在神話被打破,影響的就是全部族的士氣。

  烏維馱的親筆書信兩天時間里已傳到了阿那穹奇手中,除了要求他不惜代價的全殲山谷內的這支小股漢軍外,就是要他暫時的封鎖關乎金狼軍的任何消息。這樣,殲滅了山谷內這支小股漢軍后,再告之于眾,才好盡可能的撫平金狼軍戰敗給胡騎帶來的波蕩。

  三十這一天,雙方過了一個好大。

  實際上下午時候,阿那穹奇就已經可以進攻了,不過想到是大年三十,就按捺了下來。

  新年佳節在胡人中的影響力雖然比不得三祭,但也是僅次于歲中三祭的節日,又是一年之末,阿那穹奇也不好讓手下士兵在這一條送死。

  大戰挪到了第二天,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大周太平二十一年,1月1日,大年初一。

  “嗚嗚……”號角聲吹起。

  嗖嗖的寒風打旋一樣在山谷里回蕩,外面的風聲更大了。

  漢軍這邊保持著沉默,除了高高飄起的赤紅戰旗,連人頭都沒幾顆露出來的。

  第一批攻向防線的胡騎有三四百人,再多的話山谷里也擺不開了。這些人都下馬步行,應該說是胡兵了。分作兩隊,前面一隊全部手持彎刀和皮盾,皮盾就是他們在馬上用的那種圓盾。不大,僅夠遮住胸口或者面門。后面一隊均是弓手,在前面一隊胡兵的掩護下向內接近著。

  雖然山谷內打旋兒的風很急,可弓箭怎么的也是有用的。

  進攻的胡兵千騎長在第一道冰墻六七十步外小心翼翼的看了片刻,見里冰墻有平胸那么高,幾成透明狀,后面實在是沒有埋伏。才牙口一咬,頂著一面盾牌,帶兵快速向冰墻沖去。

  “嗖嗖”正面、頂上。交織的箭矢、弩矢編成了一張連同黃泉的大網,鋪天蓋地的向胡兵射來。

  箭網之中,一個個胡兵變成了血葫蘆。他們手中的皮盾根本當不了事,往往顧此失彼。而漢軍無論弓弩又個個都帶著破甲戰技。只要命中就箭箭見血。三四百人的進攻部隊,還沒走到第一道冰墻前就倒下了一半人還多,剩下的屁滾尿流的爬出來了。

  千騎長永遠留在了山谷中,懸崖上四個‘空中碉堡’中的漢軍弓弩手。早早就得了祝彪吩咐,他們的第一要務是射殺胡騎軍官。千騎長兩次指揮暴露了行蹤,被兩個爬犁中的二十名弓弩手集中起來瞄準了他。只是一次齊射就變成了刺猬。

  阿那穹奇在后面看的臉色鐵青,這人都沒見一見呢,就損失了二百多人,拼到最后,自己手下要填進去多少條性命?

  可烏維馱的命令他又怎敢不聽呢。

  步軍盾牌沒有就重新做,拆了馬車木料來做,很快第二波進攻就開始了。

  頂著蒙了牛皮的盾牌,胡兵拎著鐵骨朵、狼牙棒等重兵器飛速向著第一道冰墻靠近。似乎盾牌真的有效,真的擋下了那支支要命的箭矢,第二次進攻的胡兵一鼓作氣砸倒了兩堵冰墻,直接沖到第三堵冰墻前才被重新難住。

  因為祝彪在修第三堵冰墻的時候,還讓人在墻后面堆上了實實的積雪,冷水澆潑凍成冰塊后,就成了冰墻最有力的后盾。

  第三堵冰墻已經不是簡單地冰墻了,它更是一個坡地。

  冰墻可以推到,坡地卻推不倒。面對推不倒的坡地,進攻的胡兵在軍將的指揮下開始了翻越。

  冰滑的表面立足很難,翻越過去還要始終保持身體的動作不變形,也就是讓盾牌始終護著自己周身,那實在太難太難了。

  頭頂上,二十步外的爬犁防線上,一支支弓弩像蒼鷹一樣尋找著捕獵的機會。一旦發現,立刻就是聞風而動。

  鮮血染紅了整個冰坡,尸體也鋪滿了整個冰面,付出了一百多人的損失后,胡人以自己的血肉在封鎖線前鋪出一條向前的路。

  二百名身披重甲的漢軍大刀兵從爬犁防線的豁口中殺出,白刃戰正式開始。

  “好”胡騎軍陣中,阿那穹奇拍手大叫‘好’。

  大胡的勇士果然是天下最英勇的戰士,生生用自己的生命鋪墊出了一條勝利之路。“來人,給我接著往里沖”

  阿那穹奇知道里面的漢軍戰斗力很強,個個身披重甲,以少擊眾,連金狼騎兵都不是對手。但他更信奉人海戰術,以己軍十余倍于漢軍的數量,耗,也能將漢軍耗死。

  “噗嗤”大刀斜劈。刀刃從肩頭直下腰胯,胡兵整個人被劈成了兩半。鮮血、五臟,腸子肚子,嘩啦啦的掉落地上。

  大腳毫無遲疑的踏入血泊中,一段剛剛流露出的腸子被踩在腳下。登時,腸子內污物流了一地,黃的、紅的,惡臭與血腥攪渾在一起。

  “喝”

  彎刀砍透戰甲,胡兵眼睛冒出無限的喜意。可突然的刀身向下面一劃,刀刃沒有繼續砍進漢兵的胸口,而只是在漢兵胸前留下一道半尺長的血口。

  胡兵疑惑了,自己五六歲大的時候就開始玩刀,怎么可能滑手呢?自己明明就是下死力的往胸口砍的……

  但是胡兵已經沒時間去思考了,挨了一刀的漢兵勃然大喝一聲,翻手揮刀,灰黑立刻蒙上了胡兵的眼睛,所有的色彩在胡兵雙眼中褪色,他感覺著自己身子猛地一輕飛了起來。黑暗完全湮沒了胡兵的思維……

  狂性大發的漢兵兩眼怒如圓睜,口中呀呀叫著撲入一群胡兵當中,匹練一樣的刀光揮舞起來,殘肢斷臂,血雨腥風。

  如墻而進,所向披靡;敵騎遇者,人馬具碎!

  二百名大刀兵就如盛唐時無敵神勇的陌刀軍一般,真是刀光如雪,閃亮如匹。雖然沒有如墻而金,胡兵也沒有騎馬,卻是人與戰甲、兵刃俱碎。

  這是秋風掃落葉?哦,不,秋風掃落葉雖然很利索干凈,可也沒能突出漢兵此刻的這股神猛無匹。該用雷霆掃穴來形容、表達才是!

  阿那穹奇嘴巴張大老大,呼呼地寒風灌進肚里,他渾然不覺,整個人如是愣神了一樣。

  “啪嗒”韓剛數十斤重的獨腳銅人運用的如是鐵鞭一樣輕巧,蜻蜓點水一樣連落在三顆腦袋上,都是一沾既走。可獨腳銅人強大的殺傷力,依舊讓那三顆腦袋像摔破的西瓜一樣爆開。

  “老二,回來啦!”

  韓猛比自己哥哥還猛,帶著二十多大刀兵直追著潰逃的胡兵后頭,砍瓜切菜一樣料理著后背亮給自己的胡兵。三步一殺,五步一斬!

  現在已經超過第一道冰墻三十多步了。

  我不需要跑的比敵人快,我只需要跑的比同伴快就行。

  被身后一群兇神惡煞追逐著的胡人敗兵,將這一句話賦予了實踐。

  直追到胡兵營寨七八十步時,韓猛才頓住了腳步,渾身上下已經被血水染遍,整個人就是從血海中殺出的修羅惡鬼一般。腳下踏著一個銅環胡將的腦袋,舉著手中沾滿了血跡的獨腳銅人,韓猛爽的哈哈大笑。而他手下一個小兵比他還要猛,大刀從一具胡兵尸體的后背拔出,并不收到后退,而是三步并做兩步的又趕上了一人,刷,雪亮如匹練的白光在那人脖頸間一掃而過。

  阿那穹奇的腦子“嗡”一響,胸口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一拱一拱的往上竄,他都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眼前直發黑。

  這是一群怎樣的怪物啊,自己一千多人上去肉搏,還兩刻鐘不到,一千多人就少了一半。一個小兵都絲毫不懼自己的萬余大軍之威,敢單身逐敵,殺敵!

  如此,只能說這支漢兵是一支已經殺出了無限信心的神兵。

  就像某部買肌肉的電影中秀的那樣,“我們從來不問敵人有多少,只問敵人在哪里。”

  祝彪沒有親自動手,只站在爬犁頂上看著二百大刀兵虎入羊群一般砍殺數倍于己的胡兵,又是一場屠戮。

  看了一場又一場,現在的祝彪都歸于平靜了。

  這一仗當殺的胡騎膽寒!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繼續發動進攻?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在對面響起。

  嗚呼在風雪中,像是在給倒下的胡兵亡魂送行。

  第三波進攻就要開始了,阿那穹奇看著一千明顯有些緊張的胡兵,低落的心情剎那變得憤怒起來。竟然對漢人產生了懼怕,“你們還是長生天的勇士,大草原的健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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