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妙才!現在表現你的時候到了!。”李煜嚴肅的對身前聽命的夏侯淵交代著:“曹沖叛亂,席卷整個司隸州,我擔心他們的動作會超出我們的預料!
或者他們會直接占據洛陽,以陳留為跳板,直接威脅到許昌城...另外一種...更是讓人擔心啊!若是他們聯系了西蜀的人,前后夾擊高順、龐統所部,讓西蜀的兵馬沖進中原大地...”
曹氏宗族中亦或是曹氏親貴中,夏侯惇戰功最為彪悍,曹仁也一直是那個最富有潛力的大將,曹洪雖然性格有所缺陷,卻是一個福將,也是一員勇將,只有夏侯淵...一直不能發揮自己最好的力量,表現出自己最與眾不同的一面;
而今,這位曾經以三千騎兵破十萬黑山軍的驍將,也已經是垂垂老朽了,但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永遠不要小瞧經歷過沙場決戰,大浪淘沙下存活下來的人!
胸中熱血猶未冷,報國之志仍長存,夏侯淵拱手抱拳,聲音洪亮的說道:“愿為先生分憂!末將愿為大魏國效死力!無論是什么事情,只要先生吩咐下去,某家自然無所不從!”
“好!。”李煜擊掌叫好,遂道:“你的部下是機動能力最快的,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河內郡!無論如何不能讓叛軍突破函谷關、虎牢關一帶!”
夏侯淵一擊胸膛:“諾!。”大浪淘沙出真金,危難時刻方顯英雄本色!
李煜點了點頭:“我將呂斌交給你,讓他做你的先鋒將軍!這小子的武藝完全不下于他的父親,讓他作為你的臂膀...即刻啟程,速速前去,到了許昌也不要做停留...”
夏侯淵不久之后便統帥本部五千人馬急速奔赴司隸州,按照李煜的命令便是占據險要關口,拖延時間,等待他的大部隊到達主戰場,常年以往的勝利中李煜自負對那些烏合之眾有必勝的信心;
另一方面,紀靈剛剛帶領部隊駐扎在壽春,甚至還未進入壽春的城門,便被李煜的調令調集而來,對于李煜來說,不怕那些在司隸作亂的叛黨,他害怕的是中原內地的躁動不安;
以紀靈對袁術的忠心,從袁術死后,他的這種忠心便轉移到了袁術之子袁耀的身上,而現在袁耀就是叛黨當中的一份子,若是紀靈愚忠,起兵響應,憑借他的威望,以及在豫州汝南一帶的號召力,恐怕會掀起不小的動亂;
尤其是紀靈本人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大將之才,論智謀、論武力、論統兵作戰...他都是頂尖的人物,或許在某一方面不是最突出的,但是他絕對的全面;
他本人的動向也是李煜極為忌憚的一點,好在消息封鎖的極為嚴密,知道此事的人也是不多,至少在李煜所統御的這支部隊中很少,紀靈并無其他心思,直接孤身前來...
大軍行動的路途中,紀靈率領自己的三百部曲風塵仆仆的趕來,從遠處看去,整個部隊非常的混亂,道路兩旁甚至會有許多被丟棄的軍用輜重,騎兵一味的向前沖,步卒急不可耐的向前趕...
更有許多騎兵戰馬被當成駑馬使用,套上了車,拉載著步卒的兵甲等等負重物品...紀靈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理解甚至是惱怒,在他的印象中;
李煜治軍極嚴,即便是他不親自操練部隊,卻對將領們要求也很嚴格,無論是急行軍還是其他動作,都不應該表現的如同今天這般拙劣,不然面臨的定是那位先生唾沫飛濺的訓斥與責罰;
只顧著追求速度?紀靈心中念頭百轉千回,最終想到了可能是出現的什么重大事情,便是李煜也不能淡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他這么急切?
懷揣著很多疑問,紀靈一路追趕,在部隊行進中來到了李煜的馬車旁,輕輕叩了幾下:“末將紀靈!封太尉大人之命前來述職!”
李煜已經兩天沒睡了,眼睛上掛著黑黑的眼袋,從車窗中探出頭來,看到是紀靈,神情稍稍振作,但是聲音中難掩的是疲憊不堪:“虎來啊!你且上馬車來,我有話跟你說!”
紀靈不敢怠慢,下了戰馬,上了李煜的馬車,馬車的車廂都是經過加長加寬用鐵皮包裹的,內里空間寬敞,需要六匹馬才能拉得動,李煜不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所以他的馬車中裝飾的并不好看;
除了一個用來擺放書卷的小榻之外,也就是一些筆墨紙硯,那是平常的時候,現在他的馬車車廂中卻是掛滿了地圖,上邊的標記讓掃了一眼的紀靈面色沉了下來;
他所預料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后方失火,所以李煜才這般急躁,但是他也有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李煜沉吟了半天才對他說道:“我現在想問你一句,你現在是忠于大魏國的,還是忠于——袁家!”
此言一出,情況變得緊張了許多,紀靈想到過會有一天這個問題會被提及,然而,他始終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也就是不能想明白自己到底應該怎么樣;
袁家已經是昨日黃花,而大魏國卻是蒸蒸日上,袁家現在能給他的東西很少甚至是沒有,而魏國卻能給予他更多...可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他是一個很感恩的人,懂得知恩圖報;
忠君愛國...君是那個,國又是哪個這是紀靈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所以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李煜的問話,只能用眼神盯著李煜,傳達著自己復雜的情緒;
李煜的眼神愈發的陰冷,他為之奮斗了近三十年的大魏國,他所付出的心血絕對不會比曹操差,為了能夠讓這個國度更好的存活下去,他寧愿背負所有的惡名!
無論是南郡一戰,他以十萬曹軍為誘餌,還是針鋒相對的與士族對抗,這些都是他對這個國度的熱愛,他絕對不容許有人褻瀆,褻瀆在他心中神圣無比的魏國!誰也不能!
紀靈被冰冷的目光盯著,高傲的頭顱也微微低下,不愿意去看,或者說是不敢去看李煜現在的樣子,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苦澀的抿抿嘴唇:“懷德先生...是不是袁耀出什么事情了?”
李煜眉宇間仍然是冰冷的模樣,冷聲說道:“袁耀膽大包天,現在正與曹沖等人合謀,在司隸州、河東郡、弘農郡掀起叛亂...這些我都可以原諒他們!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攬異族前來,跟他們合謀!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怎能如此不曉事理?無論漢人如何爭斗,這始終是自家人的內部糾紛,而異族...則是外人!”
看著李煜現在暴怒的樣子,紀靈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恐怕這次叛亂不是一次小規模的暴動,很顯然已經足夠威脅到魏國的根本了,不然李煜也不會如此震怒;
一想到這位溫而儒雅的先生,曾經是個超級屠夫,屠殺的異族人何止百萬...紀靈更是苦澀到極點!袁耀啊!這讓我怎么去救你?我又該如何像你父親交代啊!
“砰砰砰!。”李煜敲擊著車廂中的桌榻,說道:“這次你應該明白我為什么召你前來了吧?無他...對你不放心而已!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忠于袁家的還是魏國的...”
紀靈握緊了拳頭,顯然被這句話刺傷的不輕,粗重的喘息幾下之后,他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單膝跪拜,抱拳拱手,沉聲說道:“我紀靈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先皇對我恩重如山,當代皇帝陛下對我也是恩寵有加,我...但是我不能拋下袁耀不管!他現在走入歧途了!我答應過袁大人要好好保護他們兄妹倆!
我愿意親身前往河東郡一帶找尋袁耀,將他引回正途!還望先生應允!對袁家的忠心,這是我應該的,對國家的大義也是我應該做的!...自古忠義不兩全,若是我無法勸袁耀重歸正途...那我也只能以死謝罪了!”
“只身前往河東...?。”李煜閉上眼睛,他現在沒有足夠的信心,他不知道紀靈是不是真正的忠于魏國,若他一去不復返,斷然是增加了一個強敵!因此他才猶豫不決!
紀靈眼巴巴的看著神情猶豫的李煜,一發狠將小母手指塞到嘴中...嘎嘣!
李煜眼睛瞪得老大,半晌,笑了!對紀靈點了點頭:“很好...嚼指為誓,嗨!我多疑了!但你也知道我對魏國付出的一切!希望你能原諒我吧!去吧!”
紀靈再拜,轉身出了馬車,跨上戰馬,領親衛三百星夜奔往河東,此去——不成功便成仁!他紀靈也是一條好漢!
馬車之中,李煜頹然嘆氣,誰有能想到一次叛亂竟然能引起如此大的動蕩?竟然能夠威脅到整個帝國的統治!難道真的是他錯了?不應該讓曹丕對這些人太過寬容?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