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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枯榮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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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風流成性,還是狂妄自負?當真想要懷抱美人與本尊交手么?”

  堯荒鈺打破沉默,不帶一絲感情色彩,進入狀態的他,冷靜得可怕。

  “呃?本尊險些看走了眼。竟是個死人?”

  死人!

  一眾嘩然,面面相覷,先前都以為是個身受重傷陷入沉睡的女子,怎能料到,那懷中之人,竟是個死人。而今,堯荒鈺一語點破,再次凝神細觀,而后方才發現些許端倪,果真沒有一絲生氣。

  青蠻心底深處隨著“死人”二字輕輕的顫動一下,經歷過一場重生,本是沒有太多的交集的本宮素兒無疑是他最不可侵犯的幾大逆鱗之一。那一句“來世若再得見,定喚你一聲夫君。”仍舊時常縈繞在耳畔。

  青蠻微微扯動一下嘴角,連最后的一絲笑意也悄然收斂,“她不是死人,我也不會松手。對付你,如此,足矣!”

  他腳步微微一挪,雖是極其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眾人心底一震,因為,隨這輕微一踏,青蠻身上的氣息陡然開始變化,厚重的氣機頓時如一座大山壓下。

  “噗通…!”幾聲傳來。不少人神色駭然,包括段松在內的一些個相較之下,修為較低的修士竟是擋不住這股威壓,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好強!”

  張青眼眸一亮,雖也覺著胸口悶得發慌,但卻還能夠堅持,當然也是知曉,這是青蠻刻意避讓的結果,相對而言,青蠻展露的實力,才是真正的讓他心驚不已,一招未出,僅憑自身威壓,便能讓化脈境修士匍匐在地,如此能耐,天下幾人有之?

  他愈發堅定了要與青蠻打好關系的念頭,若能與如此人物交好,他華胥門何愁不復?

  “好古怪的靈壓!”

  堯破軍神色不動,饒是不少人面露疼苦之色,他卻仍舊云淡風輕,好似身處威壓范圍之外,自言自語道:“既非真元,亦非佛氣,也非魔功,呵呵,倒真是開了眼界。”

  另一邊,澹臺流蘇亦是輕輕擰眉,對于青蠻所散發的氣息很是疑惑。

  “破!”

  沉眉而對的堯荒鈺忽的斷喝一聲,一道呈現形體的氣勁兒陡然自他口中轟出,與青蠻那無形威壓狠狠撞在了一起,發出低沉的,好似悶雷般的聲響。

  轟隆隆!

  高手過招,可是苦了那些看戲的低階修士,非但沒有減輕絲毫疼苦,反是承受著兩股氣勁兒碰撞的余波,摔得東倒西歪,口中哀嚎不止。

  幽谷內諸方修士,其中弟子實力最弱的自然便是段刀門,除卻門主段飛一人,其余皆是沒有步入三虛境,因此,受苦也是受得最多。

  而張青幾人卻是在青蠻身后,有他在前抵擋,倒是沒有受得什么傷害。

  幾個堯家老者見得這般情形,相互望了一眼,聯手而出,卻是展開了一層淡藍的禁止,之前堯荒鈺與段刀門的約定,他們也是知曉,這段刀門極有可能是要成為堯家門下的,讓他們折損實力,便是讓堯家折損實力,這二人還未正式交手,便鬧出這般動靜,真若開打,這些低階弟子只怕會在余波中殞命也不定。

  這禁止卻也幾分效用,將青蠻二人籠罩其中,那強橫得可怕的威壓頓時消散了七八分,這時,眾人方才松了一口氣。

  段飛先是查看了一番愛子的傷勢,確定無事,這才向堯家等人遙遙拱手,以示謝意。

  “喀嚓!”

  水藍禁制中,堯荒鈺率先動手,既然青蠻如此自負,他也沒有留手的必要,袖中藏劍而出,一柄十寸來長的黝黑斷刃現于掌中,刃出風斷,連空氣都被切割開來。刃鋒的邊緣一抹令人窒息的烏金色澤。

  步伐迅捷,每一步都帶出沉悶的破空聲,如此凌厲的攻勢,讓所有人都是心頭一緊,張青等人眼眉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眸一閉,再睜眼,便是身首異處的情形。

  轉瞬,堯荒鈺便與青蠻緊緊貼近,猛地騰身而起,從青蠻的面頰三寸處往上帶出一抹殘痕,緊接著刃鋒破空而至。

  堯荒鈺深深皺著眉,下落的身姿緊緊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平靜面龐,他不明白,為何這小子還未有絲毫動作,便好似傻了一般佇立在那兒。

  不過,他的攻勢卻是不會因此而有絲毫停留。

  就在這時,青蠻在平靜看著堯荒鈺的同時,嘴角輕輕上揚,后者瞧得真切,瞳孔猛然一縮,霍然抬頭一望,卻是一只一丈來長的金色巨掌憑空壓下。

  “嗡…!”

  金色巨掌紋理清晰,散發出熠熠光輝,道道梵音作響。

  “佛修?”

  不少人脫口而出,堯荒鈺冷哼一聲,“雕蟲小技!”向著青蠻天靈而去的小刃仍舊去勢不改,這邊,卻是騰出一只手來,眨眼間結出一個繁復印法,化掌而出。

  “天青碧落掌!”

  這是堯家世代相傳的幾大天階秘籍之一,掌法一出,頓時晴空霹靂,聲勢駭人,然而那金色巨掌卻也非泛泛,足足將其掌勁兒抵消大半方才散去,余下的掌勁兒狠狠擊了出去,若非有著幾大堯家長老聯手布置的禁制在,不知多少低階修士,會在他這一掌之下殞命。

  與此同時,堯荒鈺另一只手所持的黝黑小刃卻是絲毫未再受阻的狠狠刺在青蠻天靈之上。

  “啊….!”

  見得這一幕,張青等人驚呼出手,仿佛被刺中的是他們一般,心寒如冰。

  “放心,他沒事!”

  牧野故畫身形略微一動,卻是被澹臺流蘇拉住了手腕兒,還未出言,卻是聽得他淡笑之言,“你也太小看他了,若就這么被堯荒鈺給殺了,那他也不可能從寂蒙手中逃出生天。”

  “哐當!”

  幾乎凝固的氣息,隨著一聲巨響,又再流動起來。

  青蠻身形未動,一層金色光華從天靈散開,巨大的佛門‘卍’字好似一層堅固的護甲,死死將其天靈護住,堯荒鈺倒立虛空,整個人與短刃近乎一體,可饒是銳芒駭然,卻仍舊無法再進分毫。

  “混賬!”

  堯荒鈺神色冰寒,沒想到自己這一擊,竟是被如此輕易擋住,對方連半步都不曾挪動。

  “該我了吧?”

  青蠻輕輕仰頭,帶著一絲柔和笑意,不待堯荒鈺回神兒,他唇齒闔動。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口中輕誦經文,頓時整個幽谷都呈現出一片祥和之氣,便是堯家長老聯手布置的禁制,也全然無法阻擋著佛經的擴散,頃刻,所有人耳中都清晰聽得這好似來自遙遠佛國的不朽誦念。

  一尊龐大的金身佛像在青蠻身后隱現,這一刻,青蠻的心神全然沉浸入《般若》之中,佛為眾生,我即為佛!

  這篇跟隨青蠻許久的經文,通過青蠻的誦念,在虛空中排布出一篇極為晦澀的字體,重新展現世間。

  “這是什么鬼東西!”

  堯荒鈺看著已然成形的一篇晦澀經文,細下一看,竟是有些頭暈腦脹之感,全然記不住上邊描述的什么。

  心頭涌起陣陣惡心之感,只覺四面八方都是那梵音誦念,哪怕他屏蔽雙耳,仍舊無孔不入的鉆入識海,攪得個天翻地覆。

  “這是菩提真諦,你心懷惡,自是難耐!”

  青蠻驀地睜眼,寶相莊嚴。

  “什么狗屁,佛家本就是偏門歪倒,休想讓本尊屈服。”

  堯荒鈺竭力控制無比眩暈的身體,猛然一聲沉喝,雙膝微微向下一沉,猛地一個彎身,身軀扭轉,衣衫鼓鼓脹起。

  “天青碧落,蒼魂問道!”

  嘶啞的嗓音從他口中響起,滿是死灰之氣的手掌‘嗡’然揮出,“錚鏗鏘…!”一連串好似金鐵相擊的聲音響起,竟是那水藍禁制,在這一掌之下,開始出現道道裂紋。

  “碧水天河,擎天囚籠!”

  這時,堯家諸人也是使出了手段,眼看那禁制快要破裂,又是一縷縷強橫氣勁兒注入其中,使得水藍變為深藍,那裂紋亦隨之消散無蹤,禁制再次鞏固。

  “鈺少爺,當真奇才,如此年紀,便將天青碧落掌修煉至這般層次。”

  一個三虛巔峰境的老者在出手后,遠遠看著堯荒鈺,由衷贊嘆。

  “小子,受死吧!這一掌,我看你怎么接。”

  堯荒鈺全身散出死氣,禁制籠罩之中的土地,順時變得灰蒙蒙一片,無數仙草靈木迅速枯萎凋零。

  “剝奪生機,好恐怖的手段!”

  張青目瞪口呆,張著嘴喃喃道,這下他才真正見識到所謂的仙林泰斗世家,是有著何等底蘊。別的不說,便是這一套掌法,便能讓無數修門聞風喪膽。

  “呵,這小子倒還真是繼承了他兄長幾分能耐。”

  澹臺流蘇淡笑一聲,時常與堯破軍交手的他,自然對于這一招的兇狠深有體會,饒是這小子所施展的掌勁兒與堯破軍相較還有不少差距,但放在同輩之間,的確是鮮有敵手了。

  無數游魂哭號之聲在青蠻耳畔響起,幽深的眼眸輕輕轉動,雖是有些詫異堯家還有這般剝奪生機的手段,不過還遠遠不到讓他大驚失色的地步。

  看著滿臉兇煞的堯荒鈺,以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你若是只有這點兒本事,那只怕當真連我衣角都觸碰不到了,你能剝奪生機,我能賦予生氣!”

  “枯榮之瞳..!”

  青蠻神色一凝,赤青的詭異眼眸轉瞬轉動起來,這只是他第二次施展這極為玄妙的術法,不過,在第一次施展后,他便暗自摸索這其中的妙用,雖是沒有未及驗證,但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小心的用一縷靈識鎮守心神,將枯榮之瞳反向運轉起來,這次,他沒有陷入讓心神失守的境地。

  “這….這不可能..!”

  躊躇滿志的堯荒鈺只見青蠻眸光一轉,頓時發現不對勁兒,緊接著便是駭然驚呼。

  與此同時,深知堯荒鈺這招兇厲的堯家諸老也是神色大變,位于堯破軍身旁的一個三虛巔峰境老者滿目駭然道:“怎么可能?死氣開始消散了?”

  “不是消散,是被吞噬了!”

  堯破軍第一次露出無比凝重的神色,緊盯著草木開始復蘇的地方,低沉道:“是生機!”

  頃刻之間,禁制內的死氣消散殆盡,轉而換做了勃勃生機,草木生長得比之前更加旺盛。

  “成了!”

  青蠻瞇著眼眉,果真如他所料,這枯榮之瞳,非但能剝奪生機,還能賦予生機。

  “可惡,你到底施展的是什么妖法,這絕不可能!”

  堯荒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一直引以為豪的招式竟被人以這般古怪的方式盡數瓦解,而對方卻是連一根指頭都沒傷到。

  “這可不是什么妖法!”

  青蠻緩緩抬起頭來,踏出了比斗以來的第一步,“我能掌生,亦能控死!”

  鏗鏘如雷的聲色頓時教眾人心頭一凜,驀地,滿目生機陡然一變,竟是化為滾滾灰蒙,純粹的死氣,比之堯荒鈺方才的手段還有濃郁許多,或者說,根本便不在一個層次上。

  草木并非開始枯萎,而是直接化為一捧灰土,漫天飛揚。

  青蠻懷抱一人,半浮虛空,‘枯榮之瞳’綻出懾人光華,將滿臉駭然的堯荒鈺籠罩其中,黑發開始轉變,道道雜色之氣在他身上若隱若現,卻是開始往外流逝。

  堯破軍最先回神兒,目寒如冰,驀地一掌揮出,“大膽,竟敢傷我堯家之人。”

  一聲暴喝憑空炸響,震耳發聵。

  足足能夠籠罩整個禁制的巨大掌影轟然落下,深藍的禁制直接寸寸碎裂開來。

  青蠻瞥了眼上方襲來的危機,只是淡淡一笑,單手將懷中之人摟住,手腕一翻,頓時祭出一柄虛劍。

  伴隨著一聲鳳鳴,虛劍與掌影兩兩相撞,竟是同時消散,深藍禁制徹底化為虛無,所有修士紛紛將元力充斥全身,連連倒退,饒是如此,仍舊有不少修士壓抑不住,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青蠻收手,一個旋身,卻亦是穩穩落地,與此同時,眼瞳的光華也頃刻黯淡下來。

  “鳳舞劍意,青蠻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青蠻罷手,堯破軍也沒有繼續出手的必要,一個飛身,來到堯荒鈺身前,屈身一探,發現他只是損失了些許元氣,并未有大礙,也是松了一口氣,而后緩緩站直身體,凝神看著不遠處的青蠻,開口說道。

  在青蠻施展出佛門功法的時候,他心中便有了計較,直到方才,青蠻終是使出看家本領,他才能夠肯定此人是誰。

  “當真是他…!”

  牧野故畫此時亦是望了過去,心頭滋味莫名,饒是心中早已能夠肯定,卻不及旁人親口道出那人的名諱,他,是青蠻。

  “此子當得‘實力超絕’四字!”

  澹臺流蘇不復笑意,極為冷靜的吐出一言,牧野故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當是明白,能讓這個極為驕傲的男子吐出這般言語,那青蠻該是有何等厲害。

  “你的眼光,果然不差。我收回曾今之言,現在,他有了與我競爭的資格。”

  澹臺流蘇眸光一轉,輕言道。

  牧野故畫片刻失神,緊抿朱唇。

  “呵呵,堯公子的實力亦是不差。”

  青蠻淡笑一聲,沒有再否認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澹臺兄,你現在是否與本尊一樣,也是興奮莫名呢?”

  堯破軍仰天大笑,此刻的他卻是瞧不出有一絲挫敗之感,瞧他的模樣,還是極為高興,忽然,他看向澹臺流蘇,放聲問了一句教不少人疑惑不解之言。

  澹臺流蘇只是笑笑,卻不言語,無需多言,雖是對手,可堯破軍卻已對他心思了然,高處不勝寒。

  到了他們這般境界,能尋到一個實力相近的同輩中人,既有忐忑,亦有喜悅,這般似是矛盾的想法,旁人怎能體會。

  “哥…!”

  片刻之后,傷勢不算太重的堯荒鈺亦是自己站了起來,有些頹敗的行至堯破軍身前。

  “做出這般頹敗姿態作甚?輸了便是輸了,這恰是說明你實力不濟,這次輸了,下次再贏回來便是。”

  堯荒鈺滿是憤恨的瞪了青蠻一眼,而后吶吶應了一聲。

  他正欲走回堯家眾人之間,身后卻是傳來讓他覺著頗為刺耳的笑聲,“哈哈,鈺少爺,不,鈺小弟,咱們的彩頭是不是也該兌現一下?”

  青蠻揶揄笑著,本就是一時興起,卻也沒真打算讓他待自己為兄。

  “你….!”

  堯荒鈺一時氣結,眾人這才響起還有彩頭一事,盡皆變得神色古怪起來。

  段松卻是有些幸災樂禍,他之前受得堯荒鈺一番折辱,沒有能力報仇,還不能讓他笑笑?而今見得堯荒鈺在青蠻手中吃虧,雖說不如他親自動手解氣,但也覺著心中舒坦了許多。

  至于堯荒鈺是否應諾他根本不在乎,反是希望堯荒鈺不守承諾,青蠻的實力他亦是見得了,只怕比那堯破軍也是不遑多讓,教訓這堯荒鈺還不是極為簡單?

  “哼,那青蠻如此猖狂,這堯荒鈺若是不應諾,多半會惹怒了他,嘿嘿,到時候,這小子又有一番苦頭吃了,打吧,打吧。呵,這堯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答應贈予我段刀門的‘八玄草’竟轉眼間便送予旁人,當真不可謀事。”

  段松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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