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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段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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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青蠻仍是一片靜默,驀地,一掌推出,卻是分開一條路徑,率先串入其中,眾人互覷一眼,亦是緊隨而上。

  “呼….!”

  眾人長出了一口氣,深入寒潭的滋味當真不好受,而今只覺全身一輕,緩緩一踏,卻是腳踏實地。

  潺潺的流水聲,冰乳化水清脆的滴答聲,整片幽谷極為雅靜,長滿綠檀的石橋,滿目煙蘿的細長棧道,上邊糾纏著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的枯藤古木,奇花異草,遍地馨香。

  “好一處洞天福地…!”

  張青足足怔了半響,因激動而略帶顫抖的喃喃道,已經是能清晰感受到此處靈氣的濃郁,根本無需運轉仙元,此處那無所不在的玄妙氣息,便不停的自行滲入體內,比之方才吸收血菩提時差不了多少。

  正在此時,有人打破沉寂,說出一個帶著篤定的詢問,“這位姑娘便是北宮素兒吧,她已故去多時了,小女子說得對嗎?青蠻公子。”

  在張青師兄妹二人滿臉的驚愕之色下,青蠻身形不著痕跡的微微顫了一顫,卻是沒有太過震驚,轉而輕輕一笑,看向滿目異彩的祝馨雨。

  見他如此模樣,答案亦無需應證,青蠻之名,祝馨雨早已聽聞數次,對其極為好奇,甚至引為畢生非見不可的數人之一,卻是沒想到,會在這般情形下實現這個愿望,而青蠻的模樣也與她平日里所想的那般差了不少。

  “世人都說,青蠻公子容顏清俊,宛如紅塵書生,而今看來,這世俗流言,當真不可盡信,你說是嗎?青蠻公子。”

  及腰長發,赤青瞳孔,宛若刀削的臉頰,棱角分明,狹長而微微上下的眉峰好似挑起兩顆星辰,的確是極為年少,可卻算不得極為內秀之人,饒是一襲平淡之極的服飾包裹,卻仍舊難以掩蓋其間隱藏的懾人鋒芒,妖冶而冷冽。

  在青蠻這般直直注視下,素來膽大的祝馨雨亦是禁不住有些心跳加速,好在幾個呼吸之后,他終是開口了。

  緩緩低垂凝視的眉目浮現一抹黯然,旋即抬起頭來,卻是充斥著冷冽,冰寒,“祝姑娘眼力不錯,大都看得不錯,唯有一點,錯了。”說著,他又是低眉一望,眼眸深處難以隱藏的愛憐與疼惜,輕輕道:“只是,她沒死!”

  不知覺中,青蠻仿佛又回到了禁斷深淵中她魂飛體外的情形,掌心微微顫抖,“她沒死,不會死,也不能死。”

  四周平添幾分蕭瑟,恍惚中回過神兒來的張青二人則是瞪大了雙眼,方才想起一個已被證明的事實,眼前這個神秘的少俠,竟是仙林中傳聞已久,名聲已直逼三重天真正的幾大奇才人物的青蠻。

  “難怪他有如此強橫的實力,對于自己的身份卻有所遮掩,水墨青花,劍技驚天,這般年少,還身負數家所長,我早該想到了….!”

  張青此刻回想起來,果真與傳聞中青蠻的特點頗為相符,唯一不同的便是對于其容貌的描述欠了些許。

  “對不起,在下并非刻意隱藏身份,只是想必二位亦有所聽聞,在某些人眼中,青某乃是鑄下打錯之輩,人所共誅..!”

  青蠻別過頭輕笑著看著張青二人說道,二人微微一愣,卻是報以一笑,張青拱手道:“早便聽聞公子大名,想不到今日竟有緣結實,當真見面更勝聞名。”他還未說完,陸雙便是接著說道:“原來公子是怕拖累我等,呵呵,倒是公子有心了,不過公子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華胥門雖是小門小派,卻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至于公子與他人有何恩怨,與我等無關,我等只是知曉,公子乃我華胥一門的恩人,足矣。”

  “對,師妹之言,正是張某之意,公子大可不必介懷。”

  張青爽朗一笑,便是看向一旁的祝馨雨,道:“祝姑娘,想來你亦非是人云亦云之輩,當不會認為青公子是大奸大惡之輩吧?”

  他半開玩笑道。

  祝馨雨怔了片刻,不由苦笑,“自然不會。”說著,她便向著青蠻作了一揖,輕聲道:“小女子方才一時口快,未曾顧忌公子感受,真是罪過,不過小女子對公子仰慕已久,確是未有分毫敵視之意,還望公子見諒。”

  青蠻抿抿嘴,笑著搖頭以示無礙,輕緩道:“青某并未怪責祝姑娘之意。”說著好似自嘲一笑,“本以為以我的實力,能夠天衣無縫的將素兒的情形隱藏起來,沒想到還是被祝姑娘給看透了。”

  其實,張青等人之所以這么久沒有瞧出什么端倪,皆是因為青蠻將北宮素兒身體的死氣給強行壓制起來,否則,是死是活,對他們這般修為的人而言,的確是一眼可辨。本以為,即便是三虛修士也別想輕易看破,卻被祝馨雨這個化脈修士給看穿了,自嘲的同時,心中又是暗暗警惕了一些。

  祝馨雨澀然一笑,知曉青蠻所言什么,略微臉紅的將手心一掌,眾人看了過去,只見她手中卻是多了面好似青銅材質的八角形銅鏡,上邊刻有道道古樸銘文,青蠻皺眉看了半響,方才釋然道:“涂山鏡?”

  涂山鏡,顧名思義,乃是上古氏族,涂山氏所擁有之物,這涂山鏡卻是名聲不小,在《山海仙魔志》中都多有描述。

  祝馨雨含笑點頭,“公子多慮了,小女子有何能耐能夠瞧出什么端倪,若非它,便是再多過許多時日,也斷不會說出這般言語來。”

  “原來姑娘身懷此等異寶,難怪,難怪….!”

  青蠻笑著收回目光,涂山鏡雖是難得一見的玄妙寶貝,但他卻沒有動心的必要,更不會對這東西產生什么想法。

  張青二人顯然亦是知曉此寶的,皆是仔細端詳一番,接著贊嘆一聲,“青玄,祝家,果真名不虛傳。”

  祝家雖不如渭水堯家,八荒赫連家,青玄澹臺家及牧野家這些龐然大物,但整體實力亦是不差,比之之前那南家還要強盛幾分,若非因為北宮家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及輝煌的過去,幾乎能與之相提并論了。

  “這乃是家父最為珍愛之物,只因此次外出歷練,不放心我與小妹二人,方才將此物暫予我二人防身罷了。”

  祝馨雨輕笑著說道,再看青蠻,又有些猶豫,不過終究還是好奇戰勝了矜持,試探著道:“青公子,你方才說….!”

  她卻是沒有將一語言盡,不過目光已能表達所想。

  青蠻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道:“你是想詢問素兒之事?”

  既然青蠻都承認涂山鏡乃是不可多得的異寶,那它的玄妙自當非同小可,按道理,應是不會有錯,可為何分明從北宮素兒身上感受到一絲死氣的同時,青蠻又言說她還有一線生機,這其中的緣由,便是讓祝馨雨無論如何也琢磨不透了。

  撇去了相識經過,對于素兒施展禁術,舍命相救,從而落得這般下場之事,青蠻并未有所隱瞞。

  言罷,無論是張青二人或是祝馨雨,皆是一副驚然之色,好一會兒,他們才回過神兒來。

  祝馨雨看向素兒身體的目光明顯柔和了許多,同為女子的她更是能夠有所體會,要做到如此棄命不顧,甚至不惜轉世落回的機會去救一個人,有多難。

  “素兒姑娘與公子你的感情定是極深的吧!”

  祝馨雨幽幽嘆息一聲,沒來由多了分悵然,輕吟聲:“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啊…!”

  青蠻笑得愈發苦澀。

  “原來公子此行是有這般要事在身,張某如此不知事的拖累公子同行,當真罪過。”

  知曉青蠻是要為北宮素兒尋那一線生機,張青滿懷愧疚,陸雙卻是若有所思,半疑道:“公子,那寒潭莫不是便在此間?”

  張青一怔,見得青蠻點點頭,說道:“嗯,八九不離十。”

  正當眾人準備著先為青蠻尋找寒潭的時候,忽的從身后傳來一陣響動,他們回首一望,皆是變了變色,暗道一聲,“來得好快!”

  此次進入秘藏的人數不少,被別人尋到此處本該是情理之中,不過張青等人也沒想到,會來得這般快。

  一行人服飾各異,涇渭分明,顯然非是一家之人,不過既然遇見了,自當是先禮后兵,與他們之間本無過節,也沒必要節外生枝,至于寶歸何處,那亦當是各憑本事,若是還不知曉青蠻身份,張青定會心懷忐忑,若別人要硬搶,他多半只有啞巴吃黃連,苦頭都自己咽下,可如今卻是不同,雖然現在來到此處的修士不少,卻仍未給他帶來多少壓迫,真要強來,想來那能從半步寂滅境修士手中脫逃的青蠻公子亦不會袖手旁觀,有他在,自然能夠震懾許多宵小。

  地處青玄與渭水交接邊境上的段刀門是個實力尋常的二流世家,現任家主段飛是個貌約六旬的男子,身形還算直挺高達,細小的眉目泛著凌厲目光,略微掃視一眼,便在不遠處那容顏頗為脫俗的女子身上停下,露出些許詫異,旋即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意,上前幾步,朗聲笑道:“想不到祝小姐對這古墓之物也有興趣,今日也來湊這番熱鬧。”

  張青自是不識得此人,見這其中一行的頭領人物竟與祝馨雨相識,微微放下一些戒備,瞥了眼祝馨雨,見她亦是露出一絲笑意,福禮回道:“咯咯,段伯父,近來可好?”

  祝家營生頗多,遍及整個青玄之地,與這段家亦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祝馨雨作為祝家嫡系,自然也是與這段家現任家主有過一些往來,

  與段家一行同來的還有幾個身著虎紋闊袍的男子,似是中年,見得段飛與這四個小輩中的其中一人認識,亦是露出一絲詫異。

  “段兄,這位是..?”

  為首的虎紋袍男子看著同樣在打量他的祝馨雨,向段飛問道。

  “噢..忘了與諸位引薦,這位便是祝家莊的祝大小姐,潛風兄,你不是一直對紫荊花很感興趣嗎?”

  “紫荊花?”

  青蠻驀地想起這與落霞峰徘徊花幾可齊名的奇花,天地之間野生的極少,倒是在《山海仙魔志》中一個記載,有一戶祝姓人家盤踞紫荊城,大量產出這般花卉。

  “原來是這個祝家。”

  青蠻看向祝馨雨若有所思,此時,那虎紋袍男子聽罷段飛之言,亦是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眸色亮了幾分,意味深長的輕笑道:“原來是祝家小姐,呵呵….!”

  祝馨雨暗暗皺眉,不知為何,見得虎紋袍男子這般笑意,有著些許反感。

  段飛干笑兩聲,卻是將目光轉向張青等人,“還未請教…?”

  他言語輕慢,顯然是未張青三人放在眼中,兩個化脈中期境,一個化脈初期境,的確是難以入他這三虛修士的眼眉。

  “晚輩張青,華胥門弟子。”

  “晚輩陸雙,華胥門弟子。”

  段飛雖是有意怠慢,但他二人卻不能見禮,前輩對晚輩,無禮相待的雖是不多,但也不少,但身為晚輩,若對前輩無禮,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小子行禮不便,還望見諒。”

  傳來一道平淡的聲色,段飛微微側過眉,見是那修為最弱的小子,目光略一打量,輕哼一聲,卻是沒有深究,似這等人物,他連言語的興致都沒有。

  “哈哈,九峰山的華胥門?聽說你們華胥門的掌門徐墨都故去有些時候了,不知現在可有選出新任掌門?”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與段飛一行的衣衫有些相近,應是段刀門弟子,雖是詢問,可眉峰卻高高挑起,還略帶譏諷之色。

  張青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隱隱有些怒氣,可見得小師妹略帶擔憂的目光望來,卻是生生將這股怒氣給壓了下去,片刻后,冷冷回道:“仙師確已故去多時,本門新任掌門將會在不久后選出,這般事,便不勞兄臺掛心了。”

  “是嗎?”

  男子刻薄一笑,極為不屑的瞥了張青一眼,“據我所知,除卻那徐墨,你們華胥門便再無三虛修士了吧,想來,你這化脈中期境的實力,在你們門中也是首屈一指,難能一見的高手咯?”

  言罷,他便自顧笑了起來,在他身后的其余段刀門人亦是放聲大笑,段飛莞爾一笑,對于門下弟子如此卻也不甚在意,對于華胥門的情形,他自然也是十分了解,莫說此刻僅有兩個華胥弟子在此,便是華胥一門在這兒,他段飛也決計不會放在眼中,不過方才進入之時,祝馨雨便是與這華胥門呆在一起,想來應是認識的,所以也不好做得太過,在眾人笑得差不多的時候,假意一咳嗽,不疼不癢的呵斥了聲,眾人這才緩緩歇落下來。

  只是那最先出言譏諷的年輕男子仍舊一臉挑釁的看著面色已然鐵青的張青,滿臉的不在乎。

  他叫段松,乃是段飛獨子,自然便是段刀門的少門主,與張青一般,同有化脈中期境修為,因為段刀門位處偏遠,段刀門在當地可謂一家獨大,從小便就猖狂無忌慣了,數年前與段飛一同前往紫荊城拜會祝家,與祝馨雨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便是暗暗發誓,定要將這祝家大小姐娶入房中,能與這般資質的女子雙修,不單能讓他實力打進,更讓他心動的是,若做了祝家的乘龍快婿,那往后的修行之路,當真是一片坦途。

  所以,在見得張青與他心目中早已認定的女子站在一起時,便是心生怒意,不過那時還不知曉張青等人的身份,不敢貿貿然發作,直至知曉他們乃是華胥弟子后,方才大松一口氣,接下來自當是不遺余力的譏諷一番。

  在他看來,自己有著段刀門少門主的身份,尚且不能讓祝大小姐露出多少歡顏,這一不入流的山野小門弟子憑什么能與祝大小姐走得如此親近。

  旁觀者清,一旁的青蠻見得那段松不時瞥向祝馨雨的目光,又清楚瞧得他眼底那抹嫉恨之色,哪能不明白究竟何故,不由冷笑:“張兄當真是受了無妄之災。”

  祝馨雨卻也聰慧,見得段松如此針對張青,便是猜想到為何,本還勉強掛著一絲笑意的面龐頓時冷了下來,不說張青的師尊與她的師尊有著極深淵源,便是想著張青因她而受得這番待遇,便是心中過意不去。

  “段松,別派之事,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祝馨雨本就是性情剛烈的女子,當下也不予段松絲毫顏面,直呼其名,冷笑著說。

  段松微微一怔,沒想到祝馨雨竟會主動站出來為這小子說話,心中更是妒火中燒,正欲言語,不過卻被段飛淡淡一聲阻止,“好了,松兒,祝小姐所言不錯,別派之事,怎能隨意攙言。”

  “是,爹!”

  段松語氣一滯,對于段飛的言語他還是不敢忤逆的,只能強抑著怒氣答應一聲。

  “呵呵,張青是吧?老夫與徐墨曾今亦是有過一番往來,如若不棄,你可與祝小姐一般,喚我一聲段伯。”

  段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張青道。

  張青不吭不卑的再次行了一禮,卻道:“萬萬不可,晚輩不敢高攀。”

  “哼…!不識抬舉。”

  段飛神色驟然一冷,暗道一聲,卻也不再理會這般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心念一轉,重新換上笑顏,說出一句話來,“祝小姐,你們來到這兒,想必已是發現了此處的不尋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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