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轉身,驀然驚艷。
那女子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澄澈似水,燦若繁星,不知她感覺到了什么,回首莞爾一笑,笑中欣喜,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
一顰一笑之間,讓人不得不驚嘆于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一眼看去,只覺得這女人定是出身不凡,那氣質中流露著安靜,舉手投足都顯的風范十足。
“葉玄!”鐘望雪站在小亭上,亭下流水緩緩,而亭上唯有她一人,她轉過身來,看到來者是葉玄,笑道。
“鐘姑娘!”
葉玄跨過水路,來到這小亭上,道:“鐘姑娘等多久了?”
“沒多久。”鐘望雪說道。
葉玄說道:“鐘姑娘來到百花池,也不提前告知一下,也好讓我出面迎接,畢竟前幾次我白白讓鐘姑娘等了一些時間,作為朋友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朋友?”鐘望雪坐在亭中石椅上,喃喃念著,她并未回答葉玄的話,而是反問道:“你把我當朋友?”
這個男人,看來還沒有喜歡她。
如她爺爺所言,她喜歡不喜歡葉玄不清楚,但葉玄肯定不喜歡她。
天下男人喜歡她,她盡都不在乎,她只在乎葉玄是不是喜歡她。
雖然,無論是她,還是葉玄,盡都不清楚,這喜歡到底是什么?
不過,也不錯了,葉玄至少把她當做朋友,那樣的話,想要讓葉玄喜歡上她,至少就近了一步。
葉玄詫異顯現。
鐘望雪這話又是什么?
他若不把鐘望雪當朋友,還能當做什么?
“那是自然!”葉玄談笑間,真氣一動,揮手向鐘望雪滿上了一杯涼茶,道:“這是百花池特產的花茶,我閑暇之余經常會喝,表面雖苦,但細細品嘗的話,會感覺到其中甜意!”
很快,鐘望雪面前的石杯,就被滿上了百花池特產的花茶。
“鐘姑娘請!”葉玄揮手言道。
“好!”鐘望雪微微一笑,眼睛一彎,狀若月牙。
說著話,她小手握著茶杯,小口品嘗。
剛品下一口,她小嘴一合,只覺得嘴里滿是苦澀,便黛眉微蹙,神情有些不自在。
葉玄看到這,神情嚴肅起來,道:“很苦嗎?若是苦的話,我在為鐘姑娘泡一些融入甜味的茶葉。”
“不必,味道正好,只是許久不曾品茶,乍一品嘗,不太習慣苦味了。”鐘望雪展顏一笑。
她可能說謊了。
其實這茶很苦。
她不太喜歡品茶,但也偶爾喝上一次,不說品遍天下名茶,對茶也有著獨到的見解。然而,葉玄百花池這花茶,初次品嘗,的確是太苦了一些,她嘴上不說,是怕讓葉玄丟了面子。
說著話,她看向葉玄為她泡的茶。
她只偶爾品茶。
對茶也不算鐘愛,如果平日里,遇到這味道苦澀的茶,她嘗過一口之后,定不會再品下第二口,莫說是這些,在那云景茶館里,多好的名茶,她也不曾看上過一眼。
而這一次,她白皙手掌一握,又細細品了一口杯中涼茶。
她第一次,喝了第二口自己不喜喝的茶。
即便是苦,也再品一次。
這一品,她又柳眉一凝,俏臉上又浮現出了難以忍受嘴里苦澀的神色。
還是很苦。
那神色,楚楚動人。
苦澀在嘴中流轉,意味不盡,一時間難以化去,與其說是喝茶,倒不如說是遭罪,她似乎有些執拗,即便苦澀,可還是又品了一口,似乎打算把這杯中不多的茶水給喝個一干二凈。
細細小口。
待得這一次品嘗時。
鐘望雪面上浮現出詫異。
“是不是甜了?”葉玄笑道。
“的確!”鐘望雪微微一笑,道:“一開始品嘗的時候,只覺得這茶苦味很濃,可是品一口兩口,這苦味在嘴里逐漸適應,再品嘗時,這苦味就變成了甜意,不是茶變了,而是適應了那苦味!”
“對!”
葉玄灑然一笑,似乎遇到了知音,道:“這叫‘苦盡甘來’!”
當人適應了苦味時,再苦也變成了甜,不是苦變了,而是人變了。就像他的十二鎖鍛氣,一開始豈不是同樣很苦?但苦到極致,那所來的便是甘甜了,這便叫做苦盡甘來,茶之精華,便在這里。
若不苦,豈能來甜?
先甜,便不知苦意,知苦,方知甜有多甜。
只有人先變了,事物,方才會變。
“對,就是苦盡甘來!”鐘望雪笑的很開心,將喝盡的花茶放在石桌上,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其實這茶苦味很正常!”
她仔細一想,剛才怎么能說這花茶苦味很濃呢,她一開始還說這茶苦味正常呢,說很濃,豈不是道出了自己剛才是在說謊?
于是,就再一次糾正了一下。
葉玄不知鐘望雪這末尾話是什么意思,也不細想,又為鐘望雪倒了一杯涼茶,道:“可惜這日子過去,雪已不在,若有雪的話,品茶看雪,倒也是一件美事。”
他看向鐘望雪。
可以看得出,鐘望雪修為已然達到了氣海境,如果他修為不夠,萬萬不會發現鐘望雪修為如此之高,配合其一身絕佳氣質,不難讓人看得出,鐘望雪出身不凡。
“不遲,來年還一起看雪!”鐘望雪嫣然一笑。
“一定,對了,不知,鐘姑娘來我百花池,是所為何事?”葉玄不由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鐘望雪微微一笑,道:“其實,是因為你!”
她知道,如果只是第一句話而不接著下面一句話,只會讓氣氛尷尬罷了。
葉玄點了點頭,面上有著疑惑,說話間,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
鐘望雪展顏笑道:“現在,這天白帝神國,誰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說到這,鐘望雪心中很為葉玄開心。
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開心。
一開始見到葉玄的時候,這個男子,還只是開啟了體位不入流之人,這一轉眼,葉玄的修為就突飛猛進到氣海境,最讓她高興的是,葉玄修為變了,人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有許多人,許多事,一些變了,就徹底變了。
葉玄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她認識的葉玄。
“誰不知道我的名字?”葉玄摸了摸鼻子。
不知不覺中,他的名氣已然那么大了。
不過這也好,知道他的名字的越多,百花池名氣就會越來越大。
“應三擊敗了天白帝神國的諸多天才,無人阻攔,沒有一個天才是其敵手,眼看著天白帝神國的天才要陷入不敵一人的險境,這個時候,你與他交手,將他擊敗,挽回了天白帝神國天才的顏面!”鐘望雪品著杯中涼茶,一臉安靜的笑意。
“鐘姑娘這就過獎了!”葉玄搖了搖頭。
他還真沒想過,去挽救天白帝神國的顏面。
是那應三找上他,要與他一戰,至始至終,他都是處于被動狀態,想不打都不行。
“我沒過獎!”鐘望雪十分果斷的說道:“你擊敗了應三,算是有功,飛江郡、千亭郡、山陽郡、江東,止水江南,玉冬,以及周邊天白帝神國十郡的執法者,按照規矩,是要獎勵于你!”
“執法者要獎勵于我?”葉玄愣了愣。
執法者要獎勵他,他雖然有些驚訝,但卻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執法者要獎勵他,和鐘望雪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我這一次來找你,便是因為這些,因為,我父親便是天白帝神國的執法者!”鐘望雪盈盈笑道。
葉玄瞳孔一個收縮,驚道:“什……什么!”
鐘望雪的父親,乃是天白帝神國的執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