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塞莉感到很奇怪,這個男孩子怎么會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在她的印象里,并沒有和這個小子有過什么交情。
“你說什么?”梅塞莉把耳朵靠近了一點。
可梵特卻沒有在說話,只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梅塞莉抬起身,莫名其妙的看著梵特,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了她的心頭。
片刻之后,梅塞莉把管家交到了身邊,向他問起了自己最近的行程。
她懷疑,梵特突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認識自己,那就是在某個地方聽說了梅塞莉這個幾個字,這樣的話,事情或許就不會那么簡單。
幸運的是,梅塞莉猜對了…
“最近我都些什么安排?”梅塞莉靠在窗前五英尺高的柜子上,雙手交疊著放到了胸前。
發育良好的身體看上去極具朝氣,那微微顯現的乳溝雖然不是特別深厚,但是卻別有一番韻味。
“呃…大小姐您稍等下!”管家從身上馬甲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本子,戴上了掛在脖子上的老花鏡仔細的翻閱了起來。
片刻過后,管家指著其中一條被他用圓圈圈起來的行程說道:“咳咳!明天!明天需要小姐您親自去一趟法蘭特,與軍務官大人商討下半年合作的事宜,我想….軍務官大人是想要催著您給他結賬了….”
梅塞莉露出了一個冷笑,似乎對這個軍務官非常的反感,但隨后又陷入了沉思。
明天….梅塞莉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或許在明天會有人跳出來制造什么亂子。
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梵特,隨后表情凝重的走出了房間。
“他醒了,馬上通知我!”
“是的大小姐!”管家微微鞠了一躬,看了看床上沉睡的梵特:“孩子..你真走運!”
昏暗的房間里,拐騙麗娃的年輕男子維克多走進了屋子,踢了踢增在熟睡中那壯漢的小腿。
“醒醒!我們要準備了!”維克多說道。
彪壯的男子猛然驚醒,看了維克多一眼把掛在嘴邊的口水擦了擦:“怎么這么著急!不是還有一天嗎?”
“交易提前了!買主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維克多走到了籠子前,滿臉期待的看著鐵籠里的“貨物”。
“寶貝兒們!我們要上路嘍!”維克多的笑容此刻就像是一個準備將他們的靈魂獻給惡魔的魔鬼。
籠子里的孩子們全都把自己的身體縮到了角落里,似乎不想走出這個籠子。
忽然間,他們多了一種對鐵籠的依賴感,對于即將要去的地方,他們仿佛還是喜歡這個冰冷潮濕的籠子。
維克多拿出了鑰匙,首先打開了靠近身邊的籠子,將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兒拽了出來。
女孩兒掙扎著,反抗著,卻敵不過他手臂的力量。
維克多看上去有些心煩,右手一甩,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了孩子的臉上,那女孩兒枯瘦的小臉兒瞬間出現了通紅的巴掌印,幼小的身軀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暴打。
“都給我安靜點!不然吃苦的是你們自己!”維克多狠狠的說道,用冰冷無情的眼神掃視著籠子中的每一個孩子。
孩子們全都被嚇住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最后只剩下麗娃的時候,維克多蹲下身子打開了鐵籠:“你是最走運的,才來了這么短的時間,就遇到了買主!”說完,維克多便一把將麗娃抓住。
麗娃本能般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根鐵欄桿,死死的抓著。
此時她的心里仿佛在發出絕望的吶喊,希望她的哥哥能夠快點出現,把自己帶離這個地方,可惜的是,她的聲音并沒有傳到哥哥的耳朵里。
維克多用力的拉扯麗娃兩下,發現她絲毫不動,便露出了一臉的怒容,干脆自己鉆進了籠子,扒開了麗娃緊握欄桿的手,強行把她抱了出來。
麗娃被維克多用麻布塞住了嘴,雙手被繩子綁在了身后,塞進了一個裝滿孩子的鐵籠車里。
很多孩子試圖鉆出這個籠子,但柵欄之間的縫隙太小,他們連頭的塞不出去。
在所有人都被裝上車之后,一張巨大的布簾落了下來,蓋住了整個馬車上的鐵籠。
隨著馬鞭的聲音響起,這輛裝載著“貨物”的馬車緩緩開動了起來。
它慢慢駛出了暗巷,行進在寬敞的街道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無其事的穿行。
從它身旁走過的人們完全不知道這里面裝著的是什么東西,他們也感覺不到任何異常。
他們只知道,這是一輛貴族的馬車,窮苦人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所以路邊穿著粗布麻衣的男男女女都刻意的為馬車讓開了一條路。
奎普利家族的管家歐倫,穩穩的坐在馬車前方的座椅上,高傲的抬起了頭,就像是一個標志一樣。
所有經過的衛兵統統讓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搜查。車夫更是狐假虎威般的藐視著車輪下的人群。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城門口。
此時車里的孩子們,在拼命的叫喊,但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響,堵住嘴的麻布讓他們的呼吸困難,他們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帶向哪里。
馬車行駛到了城門邊,一個看似衛兵侍衛長的男人走上前來,伸出左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停下來!”
馬車緩緩的停在侍衛長的面前,奎普利家族的管家歐倫一瘸一拐的走下了馬車,面對著侍衛長微微一笑:“有事嗎?長官?我是奎普利家族的管家歐倫,幸會!”
“車里裝的是什么?我要搜查一下!”侍衛長看著馬車后面蓋著的大布簾說道。
歐倫向后看了一眼,表情鎮定:“沒什么長官!只是一些普通的工藝品!相信您不會感興趣的!”
侍衛長一個冷笑,眼神輕蔑,但馬上,他的手掌上就被塞進了一個沉甸甸的布袋。
“您——不——會——感——興——趣——的!”歐倫輕聲而又緩慢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很有力度,他把眼睛向侍衛長的手中一掃,提醒他注意手里的東西。
侍衛長便隨著歐倫的暗示看了看手中的沉甸甸的布袋,輕輕的掂量了幾下,里面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看上去里面的東西似乎不少。
侍衛長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后掃了一眼身后的衛兵,而衛兵們此時卻很配合的將臉扭過了一邊,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哦!我想我對工藝品是沒有什么興趣!算了!你們過去吧!”
說完,侍衛長便命令衛兵打開了城門,隨即對著奎普利家族的管家歐倫點了點頭。
歐倫眨了個眼,將手卷成拳頭在胸前輕輕的敲了兩下,表示感謝,隨后便一瘸一拐的拄著拐杖登上了馬車,大搖大擺的出了城。
瓦爾特蘭的侍衛長不受任何家族的控制,他是一個中立的代表,直屬于王國。
所以,這個位置是一個撈油水的好地方,想要出城的貴族們不想要彼此和國王撕破臉便拿出一點錢來打發侍衛長這個貪財奴。
而對于侍衛長來說,只要給錢,誰管你運的是什么東西,或許就算哪天國王被裝進了車子里,他們壓根兒都不會知道。
裝載著“貨物”的馬車緩緩的奔著北面的傀儡山而去,在那山腰之上的森林中,一片白色的霧氣環繞,透露出一股子陰森恐怖的味道。
這座傀儡山很少有人上去,因為那里是邪神教的大本營,沒有人敢去那里惹麻煩。
這個邪教仗著自己在魔霧森林中所飼養的千年魔獸在不斷的擴大勢力,他們甚至企圖利用魔獸吞滅周圍的所有鄰國,包括瓦爾特蘭和法蘭特。
不知是不是這些邪教徒們自信心太過膨脹,在他們的眼里似乎沒有懼怕的東西,他們把太多的期望壓在了那從未出過深山的魔獸身上,幻想著它可以為自己帶來光明的未來。
歐倫看著遠方的傀儡山,高高的山峰之中卻又像是隱藏著另一層山脈,隨著馬車的移動,那層層疊疊的樣子更加的明顯,但走到身前的時候發現它又只是一個完整的山,讓人感覺到了一陣虛幻,似真似假,所以命名為傀儡山。
馬車鐵籠中的孩子們因為路途的顛簸倍感疲勞,漸漸的進入了睡眠狀態,而距離那恐怖的魔掌,卻越來越近了….
“大小姐!您真的要一個人去嗎?還是派些衛兵跟著您吧!”管家站在馬廄旁仰視著坐在馬上的那冰山美人梅塞莉。
梅塞莉面無表情的看了管家一樣,整理著手中的韁繩:“你認為有人能夠傷的到我嗎?”
管家立刻低下了頭:“我沒有這樣想大小姐,從來就沒有人敢質疑您的能力,但是,我擔心路上沒人照應,您會不習慣。”
梅塞莉靜靜的看著馬下的這個老頭子,不知不覺,他已經跟了自己的家族五十幾年了。
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被爺爺納入了門下。他看著自己一天天的長大,似乎只有在他的身上,梅塞莉才能感覺到那僅存的親人的感覺。
而那張臉,越發的蒼老了。
“放心吧….迪姆大叔……”梅塞莉似乎很不好意思說出這個稱呼臉頰微紅,把臉很不自然的扭到了一邊,隨后便趕著馬緩緩的離開了花園。
管家迪姆呆呆的愣在那里,仿佛頭腦中還回想著剛才梅塞莉的話語。
他雙手激動的微微顫抖的拿下了眼睛上的老花鏡,輕輕的擦拭著,而他的眼中似乎一滴淚水的在打轉,這是這么多年以來,梅塞莉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迪姆大叔。
對于迪姆來說,這是對他心中最大的安慰了。
隨后他又撓了撓自己的脖子:“啊,最近我怎么總是皮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