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變得炙熱起來,地面上的泥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干裂,水氣被高溫蒸發起來,化為了白霧。
神王府那些殘垣斷壁之中的殺手和死士開始退去,漸漸周圍的世界都變得寧靜了起來,寧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怎么回事,莫非地底要噴發巖漿了?”畢寧帥的鞋子直接燃燒了起來,連忙將鞋子脫了下來,但是褲子也跟著燃燒起來,光腳板踩在地面上,還發出“哧哧”的聲音。
龍滄月的雙眸似寒星,盯著長空,只見那無邊的天幕之上,有一團團幽火在燃燒,暗紅的色彩,滾滾的熱浪,就像無數的燃燒的星辰向著地面轟來。
溫度越來越高,無比壓抑,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這一刻,整個神都都能夠感覺到這一股龐大的氣息,烈火燎原,神火天降,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給煉化。
很多強大的修士都睜開雙目,感覺到神都的某地發出炙熱難當的熱浪,就像一顆太陽墜落在了城中,化天地為銅爐,熔大地為巖漿。
龍滄月倒吸了一口寒氣,道:“是‘天火燎原大陣’,不知有多少老輩強者出手,這是要將整個神王府都給煉化。”
風飛云對神晉王朝的了解并不多,都停留在書籍上,而且所看的書籍也絕對趕不上龍滄月這種大家族的精英子弟,問道:“什么是天火燎原大陣?”
畢寧帥早就嚇得腿軟,腳掌都要被燙熟了,道:“這是一種禁忌大陣,毀滅世間一切,在神晉王朝的歷史上也僅僅出現過三次,其中有一次煉死了一位準真人。地子府的生命絕地,八百里銅山,就是當年被天火燎原大陣給煉化,燃燒上千年,至今火焰都還沒有熄滅。”
“天火燎原大陣一共出現三次,每一次出現之后,就會沉寂,消失不見,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屬于哪一方的毀滅性力量。”龍滄月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堪。
“看來今天是必死無疑了。”畢寧帥也笑不出來了,渾身都沒有力氣。
風飛云道:“就算是第一代神王留下的印記,也打不破天火燎原大陣?”
“就算是第一代神王重生,也未必能夠闖得出天火燎原大陣。”龍滄月道。
那一股熾熱的能量更加的強盛,地面上的泥土中已經開始冒火焰,周圍的殿宇的木頭早就化為了灰燼,這是一種天地末日的景象,天空變得赤紅,大地在涌巖漿,整個世界都似乎要被融化。
“到底是誰?為何會與老子有如此大的仇恨,若是讓老子將他給揪出,必定將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給偷光。”畢寧帥對著上天大喊、嚎叫。
龍滄月譏誚的道:“別人要殺的人是我和風飛云,跟你沒多大關系。”
畢寧帥頓時又嚎啕大哭了起來,“尼瑪,我就知道我是受連累的,我這人賊好了,遵紀守法,老實巴交,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都是被你們給害的……”
風飛云道:“想要知道是誰要殺我們并不是難事,你們將身上最重要的能夠代表你們身份的東西取出來,當然必須是不會被天火燎原給煉化的東西。”
“干嘛?咋們都快要死了,你還要洗劫我啊?”畢寧帥有些防范的退了兩步。
龍滄月將一塊青玉給取出,遞給了風飛云道:“這是我回到帝宮之后,晉帝給我的公主身份象征的玉佩,乃是神環玉煉制而成,上面有晉帝刻錄下的陣法,應該不會被煉化。”
畢寧帥扭扭捏捏了半天,從兜里掏出一只耳環來,這耳環煉制巧妙,上面吊著一枚小櫻桃一般的紅色的珠子,珠子上有一道道符文沉浮,里面孕育著龐大的能量,“這是我從紅蓮那里摸來的耳環,乃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就算是一般的真人都無法將它煉化。風飛云,這可是我的定情信物,你若是連這都貪,小心以后遭天譴。”
風飛云將青玉和耳環都奪了過來,然后直接扔到了遠處,落入了火海之中。
畢寧帥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又去掐風飛云的脖子,罵道:“我掐死你個敗家玩意,若是讓紅蓮知道我把定情信物給扔了,她飛殺了我不可。”
風飛云十分平靜,直接將神王令給取出,扔進了火海之中。
畢寧帥和龍滄月都愣住,不知道風飛云是哪根神經出問題了。
此刻,整個神王府都被火焰包裹了起來,殘垣斷壁都燒得碎裂,開始融化,那些尸體和血液早就已經化為了灰燼,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對付風飛云、龍滄月這樣的小輩,自然不需要使用“神火營”這種手段。
但是此事關系重大,一旦留下了哪怕一絲的蛛絲馬跡,都會惹出天大的事來,所以調動神火營,將整個神王府都給煉化,就可以將所有的痕跡都給煉化掉,誰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得?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北溟閥有神火營這一張王牌,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天火燎原大陣”乃是神火營的手段。
整個神王府都化為了一片巖漿的海洋,所有的一切都融化,赤紅的巖漿在沸騰,波及到周圍的城域之中,流進大街小巷。
此事再也無法掩蓋,驚動整個神都,無數的修仙高手都向著神王府的方向趕去。
北溟閥和太上奪命宮的人已經撤離,當所有的修仙者趕到這里的時候,留下的僅僅只是一片巖漿火海,那巖漿在沸騰,久久不能冷卻。
“神王府被天火燎原大陣給煉化,無一活口。”
這個消息在第一時間,傳遍整個神晉王朝,傳到了銀鉤閥,傳到了帝宮之中……傳到了所有修仙大勢力的耳中,整個天下都震動了。
風飛云帶著龍滄月和畢寧帥向著地底龍脈走去,一直走到離地面千米的地方,都能感受到泥土在融化,高溫能夠將人給燒死。
“這天火燎原大陣封鎖整個空間,就連地底都被封鎖,幸好風飛云你對陣法的掌握夠厲害,用天髓兵膽撕裂出了一道縫隙,要不然我們今天難逃一死。”龍滄月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畢寧帥笑得比誰都歡,道:“若沒有本公子的天罡錘和地煞錐,將天火燎原大陣的一角暫時麻痹,就憑風飛云那兩下子能夠將天火燎原大陣撕開一角?”
天火燎原大陣籠罩天地六方,就算是地底的泥土之中也被封鎖,三人花費了大力氣才將封鎖打開了一角,撕裂出一條口子,逃進了地底。
風飛云走在前面帶路,雙目帶著寒光,道:“對方做得這么絕,看來必定是和晉帝之位有關。”
龍滄月也露出寒芒。
想要殺他們的只會是蘿浮公主的人,或者是龍神崖一方的人。
蘿浮公主和風飛云有交易,想要利用風飛云掌控的力量對付龍神崖,她自然不想風飛云死,那么出手的人,也就大致可以猜到是誰了。
畢寧帥卻不管那么多,道:“我就好奇了,既然你明知道我們能夠逃出來,為何還要將我的定情信物,月公主的公主玉牌,你的神王令都給扔在上面。那可是神王令啊!我的乖乖!”
當然他更心疼的是他的定情信物,那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若是被別人給撿到了,就虧大了。
風飛云道:“這樣所有人不就以為我們都被煉死了。”
畢寧帥和龍滄月都是聰明人,一瞬間便想通了風飛云的目地。
畢寧帥拍手大笑道:“我明白了,只有讓兇手以為我們都死了,才會放松警惕,到時候我們出去就能更容易將他們揪出來。讓他們血債血償,老子非要偷得他們吐血不可……咳咳,是借,是借。”
龍滄月搖了搖頭,道:“不用那么麻煩,誰第一個到達現場,誰第一個找到我們留下的遺物,那么誰就是幕后的真兇。”
“為何這么說呢?別的人也有可能第一個趕到現場,也可能第一個找到我們的遺物,別的不說,就說我們家紅蓮,她若是知道神王府被煉化,肯定第一個趕過去,到時候她在巖漿之中看到那一只耳環,哎!她該多傷心啊……”
畢寧帥笑了起來,想到邪紅蓮為了他哭得眼淚花花的模樣,然后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就感覺到莫名的高興,“每次都是小爺我在她面前哭,也該她哭一次了。”
風飛云搖頭道:“不會的!想要殺我們的人,必定就待在神王府的附近,而且也是最關心我們生死的人,只有找到了我們身上標志性的遺物,他才會心安。別的人就算再快,也絕對不可能快得過他。”
“到底是誰呢?”畢寧帥摸了摸下巴道:“對了,風飛云你表姐到底在哪啊?整個神王府都被煉化,她不會出事吧?”
風飛云笑了笑道:“待會兒,你就見到她了。”
這一天,整個神都都無法平靜,大街小巷、王侯府邸、仙門秘府,都在談論同一件事,很多老一輩的修士都在膽寒,感受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感覺。
當然,有的人拍手稱快,而有的人卻黯然神傷。
這一天有人笑得臉抽筋,而有的人卻將眼睛都哭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