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奇異的波動,就像空間和時間在撞擊,有一片另類的世界正在被打開。
風飛云追著東方鏡月的步伐,闖入了古畫之中,那畫卷的漣漪,將他們兩人給吞噬,從這一間陳舊的祖屋之中消失。
“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覺到身體似乎要融化。”東方鏡月的見識畢竟沒有風飛云廣,遭遇了這種從未見過的神異事件,心頭有些莫名的害怕。
這并不是說東方鏡月是一個膽小的人,她的膽量,在風飛云所見過的女子之中,很少有人能夠和她相比。
但面對著未知,面對著身臨其境,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會恐懼,就會害怕,就會不知所措。
風飛云心頭也滿腹疑問,但是卻要沉著得多,緊緊捏著她柔軟的玉手,看著她風華絕代的容貌,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水月婷,在自己面前嬌柔憐人的模樣,實在太像了。
“鳳飛云,我害怕,那雷電似乎是來劈我的。”水月婷緊緊的依偎在鳳飛云的懷中,將整個臉都埋得死死的,如酥一般的嬌軀在輕輕的顫抖。
鳳飛云將她擁在懷中,微微一笑:“它敢劈你,我就先劈了它。”
衣袖一揮,漫天雷電都給卷走,天空恢復了清明,雨過天晴,彩虹連接天地,陽光好美,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那一天,讓人無法忘卻。
“北海的黃昏,總是這么的美,可是入夜之后卻凄冷而黑暗,讓人感覺到害怕,讓人就像掉進了冰窟,什么也看不見,所有的美景都被黑暗吞噬。”那一天,坐在北海之濱,看著黃昏最后的夕陽,水月婷發出一聲幽嘆。
那一聲嘆息,讓站在一旁的鳳飛云也跟著感傷。
于是當天,鳳飛云便趕去了遙遠的域外,踏入了星空,冒著迷失在星域之中的危險,摘來了一輪星辰,掛在了北海的上空,化為了一輪明月。
那一夜,月亮好大好美,映在北海的水面上,灑下了最美的光輝。
那一夜,北海不再黑暗。
鳳飛云拉著水月婷的手,在月下看海,將她摟在懷里,鳳飛云笑指長空,道:“天上一輪月亮,水里一輪月亮,哪一輪月亮更美?”
水月婷輕輕的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美眸含煙,道:“一樣的美。”
鳳飛云搖了搖頭,在她的耳邊柔聲的笑道:“我懷里的月亮最美。”
水月婷的確很美,比天上和水里的月亮加起來都要美,看著她,就能讓鳳飛云忘記所有的一切。
也正是那一夜,鳳飛云倒在了她的腳下,鮮血在月光下,變得格外的刺目。
即便再恨,有些美好的記憶,依舊永世難磨滅。
“你又在看什么?”東方鏡月目光有些不善,看著風飛云的目光一直凝視著她,以為風飛云又在施展天眼神通。
風飛云突然將她猛拉到了過來,緊緊的擁在懷中,一雙雙臂就像鐵栓一般的將她給抱著,口中不停的念道:“到底是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到底是……”
“風飛云,你弄疼我了。”東方鏡月身上的傷勢并沒有痊愈,在風飛云的懷中掙扎。
風飛云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緩緩的將東方鏡月給放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對不起,對不起……”
東方鏡月微微后退了兩步,揉了揉一雙玉臂,星眸皓齒,道:“你又將我當成了水月婷?水月婷到底是誰?你怎么一會兒恨她入骨,想要殺她而后快?而有些時候,卻又癡迷而痛苦,想要將她緊緊的抱著懷里?”
風飛云平復了心頭的波動,目光變得堅實而鎮定,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在這一幅畫卷之中,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一股悠遠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古墨清香,目光一凜,風飛云將東方鏡月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肅然的道:“繪制這幅古畫的人,乃是一位大神通者,繪制的畫,已經通靈,承載了一個畫境世界。這種畫境世界十分不穩定,有很多未知的危險,一不小心,我們就可能永世的困死在這一個畫境世界之中。”
“進入畫境世界之后,跟在我的身后,不能有半分出錯。”
風飛云知道,傳說中的一些畫圣、畫仙,繪制的圖卷,會形成一個畫境世界,法力強大者,繪制出的古畫里面承載的世界,簡直和真實世界沒有什么兩樣。
但是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進入畫境世界,只有繪畫者意念指定的人,才可能進入畫卷之中。
“這一個畫境世界之中,或許存在著某種線索。”
“唰!”
穿過了一片水幕,兩人落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周圍的環境和鬼村簡直一模一樣。
有風,有陽光,有樹葉響動的聲音,有水流潺潺的聲音。
而就在這時,墻壁之上的那一幅古畫多了兩個小小的人影,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站在神廟下,身上的墨跡未干,就好像剛剛被人畫上去的一般。
“我們來過這里,是鬼村之中的晉河女神廟。”東方鏡月道。
風飛云點了點頭,目光盯著神廟的里面,自言自語的道:“晉河女神的神像不見了。”
矮小的廟宇,里面有一盞銅燈長明,但是里面卻空蕩蕩的,本來供奉的晉河女神的神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東方鏡月感覺到渾身都不自在,來到這里之后,就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往自己的腦海之中涌,眉心之中的那一只白玉古船發出淡淡的白芒,一閃一閃,就好像要從她的身體之中沖出來。
“你怎么了?”風飛云察覺到她的變化。
東方鏡月沒有說話,直接盤膝坐下,身上光華繚繞,身體就好像已經透明了一般,那神廟之中的神燈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身上,發出奇異的光華。
風飛云此刻也不能理解,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只好守護在她的身邊,警惕四周。
“你怎么了?”一個聲音響起。
風飛云沒有眉頭一挑,到底是何人在說話,難道這個畫卷世界之中,還有別的人?
風飛云運轉靈氣,目光向著四周掃視,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心悸,冷聲道:“到底是何人?滾出來。”
“到底是何人?滾出來。”對方學著風飛云的語氣說話。
風飛云眉頭一皺,自言自語的道:“難道是回音?”
“難道是回音?”那個聲音又響起。
“真的是回音?”風飛云又道。
“真的是回音?”
“學我說話,死全家。”風飛云道。
“學我說話,死全家。”
“我叫風飛云,天下第一好人。”風飛云道。
“我叫風飛云,天下第一好人。”
“我叫風飛云,不叫云飛風。”風飛云道。
“我叫風飛云,不叫云飛風。”
“我叫風飛云,不叫風飛云。”風飛云。
“我叫風飛云,不叫云飛……風……”
風飛云大笑了起來,手掌之上凝聚出靈芒,道:“跟我玩,你還嫩了一點。”
“壞人,壞人,被發現了,被發現了。”一只渾身都冒著火焰的鳥兒,從晉河女神廟的那個銅燈之中,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飛到了神廟的頂部,有些害怕的顫抖著翅膀。
晉河女神廟之中的神燈的光芒,是它身上的火焰發出。
剛才,風飛云并沒有太過于注意,這只鳥兒蹲在銅杯里面,一動不動,風飛云還以為它是燈芯。
難怪自己無法找到它,原來這只學人說話的鳥兒,就是神燈的燈芯,火焰的源頭。
這只鳥兒大概只有巴掌那么大,很像是一只鸚鵡,但是身上的羽毛卻呈現出赤紅色,尾巴如鳳凰的尾巴,顯得很長,帶著九只長長的尾羽。
它的嘴巴很長,向下彎,跟鸚鵡的嘴巴一模一樣。
風飛云看到這只鳥兒,臉上就來氣,這只混蛋鳥,除了那一顆鸚鵡的腦袋以外,簡直就是一只鳳凰。
鳳凰長著鸚鵡的腦袋,簡直就是對鳳凰的侮辱。
“死鳥,給我下來受死。”風飛云沉聲道。
“沒禮貌,沒禮貌,叫云鴿,叫云鴿。”鸚鵡站在晉河女神廟的上面,怯生生的和風飛云叫囂。
它有些膽小,但是嘴上卻絲毫都不服軟。
“云哥?云你大爺,老子混了這么久,都不敢叫云哥,你他喵的就一只巴掌大的鳥兒,居然讓我叫你云哥?”風飛云受夠了這一只鳥兒,決定將它干掉。
而就在這時,東方鏡月站起身來,身上光潔如云,柔聲道:“是云鴿!鴿子的鴿。”
她長發如瀑,身上仙芒繚繞,肌膚就像神玉,散發出入仙花一般的清香,微微的招手,“云鴿,過來。”
云鴿便撲扇著翅膀,飛落到了她的香肩之上,用腦袋在她的臉蛋之上輕輕的摩擦,說不出的親昵。
“云……鴿,原來是一只鴿子。”風飛云有些無語,明明就是一只鸚鵡嘛!
“是云鴿,是云鴿……”聽到風飛云的話,那一只鸚鵡頓時不滿的叫了起來,無休止的循環,聽得風飛云十分煩躁。